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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准就象契丹崛起之时的韩德让一样,明明是汉人,却也成了辽国的传奇。
在呆了十日之后,载他们来的高丽商人要返回,他这才不得不离开,不过,兀术离开时自信满满,觉得自己已经将周铨的本领学到了好几分,回到大金之后,也可以施展拳脚,搞出一番好大的事业来。
而韩世忠与宋行风,几乎在兀术离开的同日,在远离五国城的内陆,第一次接触到了大炮。
火炮的声势与威力,让他二人震惊。
且不说他二人如何摸索基层军官的培养体系,也不提周铨返回大宋本土,到了汤阴为周侗守墓,就提那位卖刀的日本商人,终于将自己的刀全部卖出去之后,搭乘宋人的商船,返回到日本。
只过了数日,他就抵达日本的平安京。
“济州贼的虚实如何?”到平安京不久,他便来到一家武士的宅中,跪伏在其主人面前,听主人问话。
如今日本人已经知道济州岛的东海商会,和大宋朝廷还是有很大区别的,故此,他们将东海商会,称之为济州贼。
“启禀左卫门少尉,济州岛上人口众多,仅其都城五国城,人口不逊于我平安京,大小战船百艘,军势两万,皆为被甲武士!”
被称为左卫门少尉的,乃是此时极得日本国主赏识的年轻将军平忠盛。他如今也只有二十岁,正是锐气进取之时。因为奉命缉拿海盗,与海上走私船狠狠斗过几回,打探清楚这些走私船大多来自于济州岛。他颇具才略,没有急着将此事报与日本朝廷,而是私下赞助了一个日本商人,令他去济州贩货,同时打探其虚实。
当听到战船百艘、军势两万,平忠盛吸了口冷气。
这是两万武士,不是两万只有竹枪木刀的农兵!
“济州贼日后必是我国祸患,不可不慎之……宋人如今不断通过济州贼,将一些祸国奢糜之物倾销于我,致使国中金银流失,民心动荡,特别是宋人所私贩烧酒,更是祸国殃民,朝廷若再不重视,只怕三十年后,我国再无金银可用,所募兵员,尽是酒鬼了!”
平忠盛这一番话,听到那商人耳中却是不以为然。
难道说宋人不贩酒入日本,日本人就不饮酒了么?
恰恰相反,日本人好酒,上自公卿,下至农夫,尽皆如此。只不过日本酿酒不如宋人,特别是这两年,宋人天水商会等竭力向日本推销白酒,这些兑了水的玩意儿,比起日本本土酿制的酸酒要甘烈得多,故此大受欢迎。
特别是那些原本喝不起酒的平民,也将自己可怜兮兮的一点财产用来买酒,只为谋求一醉之后的飘然。而那些小有财产的武家,或者身居高位的公卿,也将饮酒视为流行的风雅之事,派出代官搜刮领地的百姓,为的只是摆上来自宋国的奢侈品,用全套的玻璃杯开一场名酒会,这甚至取代了茶会,成为日本上层社交的礼仪。
“必须禀报法皇!”平忠盛心中暗想。
此时日本实行院政之制,国家大政,皆出自白河法皇,也就是当今所谓天皇鸟羽之祖父。而担任关白摄政也就是为相者,乃是藤原忠实,他与白河法皇貌和神离。平忠盛有意禁绝济州海贼,但也知道,济州海贼与关东武家栋梁的源氏,有不干不净的关系,真要禁绝,也需要借助法皇,压制源氏。
果然,平忠盛的提议,虽然获得白河法皇的赞同,但在公卿之中,却引发了激烈的争论。首先争执的,就是禁绝济州海贼,会不会引发大宋的怒火和辽国的愤怒——据说济州海贼背后,有这两大强国的支持。
争吵的结果,自然就是折中,先派使臣前往宋国,绕过济州岛的那些人,直接与大宋朝廷交涉此事。
于是接下来就要争吵第二件事:大宋的国书,该如何书写。
那些以为自古以来日本就跟在中国后面很谦恭的想法,其实是大错特错。
自日本统一之后,他们便骄傲自大,否则不敢玩出“日出之国天子”致“日落之国天子”的把戏,更不敢将其国主称之为天皇。
这封给大宋的信,便涉及到称呼、礼仪,为此又须争执一番。
这一争执足足是两个月。
最后定下,既不以白河法皇的名义,也不以鸟羽天皇的名义,而是用摄政关白藤原忠实的名义,书信一封,给大宋宰相太师蔡京私人。
这就避开了两国之间称呼的高低,完全以平等的姿态与大宋交往。
但紧接着,又为送蔡京的礼物和鸟羽天皇送大宋天子赵构的礼物而起了争执。
此时日本刀具在宋被利国监产钢刀挤压,日本能向大宋出口的商品不多,不是贵金属就是一些稀罕新奇物什,藤原忠实决意送蔡京好刀一口、甲胄数具,原意是想帮日本打开些市场,结果又惹来争吵,有反对与宋国交流者,以醍醐天皇的“延喜格式——武勇之具不出境外”为由,拿前朝的尚方宝剑,约束当今的官员。
最后藤原忠实不得不改换礼物,从刀甲换成纸扇、书画,另附莳绘手箱一件。
而以鸟羽天皇的名义赠送给赵佶的礼物,则是蒔绘厨子、手箱、色革三十枚,外加砂金百两不要问我这些都是啥玩意,礼单参考宋孝宗时期日本政府赠送南宋之物,交涉过程亦参考此次)。
至于使臣,因为商人未必靠谱,所以这一次派往宋国的正使,由挑起此事的平忠盛担任,但平忠盛乃是白河法皇的人,故此藤原忠实还塞进一个自己的亲信为副使。
副使名字为源为义。。
三零四、拐走岳飞()
汤阴县永和乡。
一大排老树,将孝悌里罩在其中,因为此时乃是秋季,树叶纷纷而下,渐落地面。但就在将落未落之时,突闻嗡嗡的风声响起,一杆铁枪,若惊龙翔空,似灵蛇吐芯,舞动起来,将这些树叶滚滚卷起,然后飞腾而起,轰然击中一个干草扎成的草人,积成一堆。
“好,鹏举已尽得我之传授矣,这汤阴县中,再无人是你对手,便是我也不成了!”
枪收之后,有人鼓掌赞道,岳飞抹了抹汗,向那人行礼:“多谢陈公。”
被称为陈公者,名为陈广,乃是左近著名的使枪好手。周侗去世之后,岳飞失去名师,他外公姚大翁喜欢他人品,便出资请来这位陈广,传授其枪法。
不过岳飞对陈广虽然也很敬重,却远比不上对待周侗。陈广也知道,自己本领不如周侗,骑射二项都是短处,因此藏拙,只是教授岳飞枪法。但他枪技并不比周侗高明,岳飞又聪明,稍作点拨,如今岳飞的枪法已经尽得其传。
他看了岳飞一眼:“鹏举,周制置那边,可有话说?”
眼见岳飞已经尽得其法,陈广知道到了自己辞馆之时,他心中又有些不甘心,他可是知道,岳飞与号称活财神的周铨乃是义兄弟,而周铨又结交京中权贵,有的是门路,因此让岳飞作中,他想请周铨吃饭,也算是交结这位手眼通天的大人物。
“兄长说了,你是我授业之师,当他请你才对,明日他略备薄酒,请你吃上一席。”
岳飞的回应,让陈广大喜,这也不枉他倾力传授枪术给岳飞一场了。
收拾好衣裳,岳飞向陈广告了声罪,将一个酒葫芦绑在大枪的枪杆上,然后一步一步极稳健地走向那片树林。
周侗的墓,就在这片树林之中。
从济州回来之后,周铨在这树林中结庐而居,为周侗守墓。周侗无子,他这个侄儿就要尽一分心力,毕竟在起步之时,周侗对他的帮助几乎是不可替代的。他也需要静一静,在这里仔细思考接下来当做什么。
见岳飞过来,周铨放下手中的鹅毛笔:“鹏举,今日练得如何?”
“陈师傅说了,我已经胜过他。”岳飞应道。
他回答得很是从容,既没有矜夸骄傲,也不是谦逊,只是平铺直叙,仿佛说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情。周铨不禁一笑,这家伙如今十三四岁,已经进入人生的叛逆期,所以就挑了个酒葫到处转,虽然周铨知道他未必真喜欢喝酒。
“我准备离开了。”两人对坐在一起,周铨道。
岳飞眉头一张,想到周铨已经在这里不少时间,他又是极忙的,这些时间里几乎每天都有信使过来,然后又带着周铨的指令到各处去。
他苦笑道:“哥哥这就走,我还想着哥哥多留些时日,教我一些道理呢。”
“直接和你说,你未必会听,唯有今后,自己多琢磨了。”周铨笑道。
他心中有些成就感,周侗当初隐隐警告过,若是他今后行大逆之事,必要让人制止他。周铨想来想去,能在周侗去世之后仍然制止他的人,唯有岳飞,这段时间他在为周侗守墓的同时,也将自己的忠分三品的观念,深深刻在岳飞心中。
无论今后,岳飞如何发展,是否来帮他,至少一点,希望他不会再走上愚忠之路了。
“哥哥准备什么时候走?”
“明日宴罢,后日动身。”周铨说道。
“这么急,莫非是出了什么事情?”岳飞讶然。
周铨心中一动。
灌输忠分三品,只是第一步,真正要让岳飞站在自己这边,恐怕还需要他对这时大宋有更深刻的认知。
想到这,他缓缓开口道:“汤阴这边,情形尚不到无可收拾的地步,但京东两路,还有靠近的河南诸府,如今已是沸反盈天了!”
岳飞心中一凛,能被周铨称为沸反盈天的状况,定然极其危急。
“这是为何?”
“说来与我也有关系。”周铨说道。
他从当初引进棉织业说起,因为他不断地出高价请匠人研究纺织技术的革新,此时水力纺纱和水力织布都已经极为发达,这就使得棉布价格虽然节节下降,可棉布的利润却是年年攀高。棉布带来的巨额利润,又引起了棉花种植的扩张,从最初两年只有海州、徐州和周边地区,扩大到整个京东两路,再到河南府。
那些没有赶上棉布商会的权贵富豪,也想在此业上分一杯羹,于是纷纷强占土地种植棉花。这就使得大量自耕农破产,原本这些自耕农还想着等秋收之后,凭借收来的粮食支撑过去,可是权贵富豪们勾结,秋收多收了三五斗,并不能改变自耕农们的命运。
“皆怪蔡京,自去年开始,实地丁钱法!”岳飞听到这里,恨恨地说道。
周铨脸上露出一丝尴尬,其实所谓地丁钱法,是周铨的主意。他与蔡家的关系,到现在还没有出现大的裂痕,与这地丁钱法也有一定关系。
摊丁入亩,折粮为钱,这是地丁钱法的核心。此事一改此前沿用过来的两税制,对大宋朝野震动极大。可以说,非周铨不能出此策,非蔡京不能行此策。
“地丁钱法,并非害民之举,若非地丁钱法,如今百姓状况只能更糟。”周铨知道,自己出此策之事迟早会被岳飞知晓,为避免日后芥蒂,不如自己揭开此事:“此策是我所出,鹏举,你看乡间富户,人口少而占田多,贫穷人家,总数多而占田少,将原本人头之税,摊入田亩之中,既可使地少的贫家少纳税,又能清出一些隐户,增加国家人口。同时,百姓若无田亩,便无须纳此税,亦让无立锥之地的贫民,免去税吏催逼之苦。”
“可是折粮为钱,却让百姓极是不便!”岳飞不服气地道。
“百姓确实多了一层不便,但却也有便利之处。过往百姓交粮纳税,贪官胥吏以大斗收之,百姓敢怒而不能言,如今以钱折算,再无大小斗之差别,百姓便可以少受贪官胥吏一层盘剥。而且这等粮食,层层转运,待到京师边疆有用之处,其耗损之数,往往十中有三。如今折成铜钱,以钱纳税,朝廷再以此钱向粮商购粮,只以到地为数,粮商为多赚钱,必然要少损耗,去年粮商自江浙运粮至熙州,万里迢迢,耗损之数,不过十中之一!故此,此策乃利国之策也。”
岳飞听到这里,心中虽然隐隐还觉得有些不对,却不再吭声了。
他终究尚年幼,见闻也不广,因此不知道,百姓虽然少受一层官府盘剥,却多了奸商盘剥。今秋京东两路分明丰收,可是百姓却更为贫困,原因便是奸商打压粮价,百姓要以钱纳税,少不得被狠狠剥掉一层皮。
“为政者皆是如此,除非万事不为,凡有所作为,必有所过错,我们能做的,就是有所作为之后还要继续有所作为,争取少犯过错,及时纠错,而不是坐而论道。我当初也知此事会出现问题,故此先兴纺织之业,那些失地的百姓,便可以转入城中,进入工坊,得有一技傍身,不虞阖家温饱。此次我去京东两路,便是监督此事运行,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