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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门关合的声音同时也绷紧了她的心弦,见他直直往床榻走去,她更是紧张得指尖泛冷,脑海里尽是那一夜在木场小屋里的旖旎景象。天!他想做什么?
“都叫你别紧张了。”察觉到她的僵硬,武承旸轻快的笑了,将她轻柔的置于榻上,双手分别撑在她的身侧,俯身看她,“我只是想防止你一见我就逃的举动,但若你的举止引起了我邪恶的想法,我很可能会顺着你的意思将情况发展到你所想象的情景哦!”
他在恐吓她!耳畔尽是他邪魅的暗柔嗓音,象连她的呼吸都攫住了不容她自由,商秋袭双颊染上了嫣红,下意识地后退,直至背抵上了墙。
“大……大少爷,这里不是炽焰堡,你不能再对我为所欲为了。”她紧靠着墙,好不容易找找了些微力量发出抗议。
大少爷?这个称谓让他挑高了眉:“真相都已大白了,你还叫我大少爷?”他沉凝着嗓音,单膝跪上床榻,将她刻意拉开的距离又缩短为零。
身后的墙堵着她无路可退,商秋袭咬着唇别过脸,他喷在她颈侧的温热呼吸让他红了脸,全身起了阵轻颤,不禁后悔方才自陷绝路的举动。
“别总爱在不安时咬唇。”武承旸指尖轻点她的唇瓣,眉宇微拧。每次见她咬得唇瓣泛白,象每次都咬在他心坎上,让他的心狠狠揪疼。”别紧闭牙关将情绪放在心底,你可以把事情对我说,我能为你分担解忧的。”
他注意到她这个小动作……商秋袭倏地红了眼帘,唇下意识地咬得更紧。他失忆前也对她说过同样的话,一模一样……
她不知道她这模样会引发人强烈的犯罪欲望吗?”天!”武承旸呻吟,倏地俯首攫住那诱人的红艳唇瓣,唇舌热切地汲取她的甜美,温柔地化解了她对自己的折磨。
商秋袭本能地揪紧他的襟口,在他的肆虐下几乎无法喘息,当他克制了欲望强迫自己离开她时,她只能虚弱无力地倚在他怀中,急促喘息。
“如果你还想再试一次,就尽管咬唇没关系,我挺乐意奉陪的。”他的呼吸也变得慌乱,若不是想先将她心头的芥蒂化解,不忍她继续受着自责之苦的话,他定会忍不住在这儿就要了她。天!这些天他忍着不见她已忍得够久了!
“不要……”商秋袭忙不迭地摇头,习惯性地又要咬唇,意识到他笑得狡黠的眼光,心头一惊,连忙硬生生地顿住,直至此时她才发现他颀长的身子已完全上了榻,修长的手足充满了这狭小的空间,将她紧紧环绕怀中!”你别靠近我……”心里一慌,纤手抵住他的胸膛,却是用尽力气也无法推动分毫。
“为什么?”武承旸眼眸转为深邃,勾起她的下颌,直直望入她的眼,“五年的时间,让你对我的感情已淡到不想让我碰触的地步了吗?”
“不是的……”他那受伤的语调让她的心头一悸,泪水瞬间涌上眼眶。商秋袭慌乱摇头,怕一不小心就会痛哭失声。她对他的感情怎么可能会淡?她得费山个所有的心力才能强迫自己离开他啊!
“那为什么逃离我?为什么将我拱手让人?这五年来我过得多不真实,你知道吗?!每回闭上眼睛都怕再一睁开,如今的自己又会被完全抹去。”轻柔地吻去她滑落颊侧的泪珠,武承旸用醉人的软语低喃道,“财伯把我带回到炽焰堡,在这个我遗忘了的陌生环境里,当我最需要一个温暖拥抱来告诉我,五年前我是多么真实地活在这个世界时,我面对的却是心怀诡计的亲人,和一个我只想远远避开的狐媚女子,你怎么忍心?”
心底最深的情绪,就算是他自己也不曾去探索,却在面对她时,不由自主地,毫无隐藏地倾尽而出。
五年来,他就象被无边的黑暗包围,双脚虚浮完全踏不着地面,眼前见不到光明,他只是盲目的地走,直至见到她,他才知道自己曾真实存在,深刻地存在于她的心版,是她,将他从无边的徘徊中救赎。武承旸闭上眼,额抵着她的肩窝处,深汲那让他心宁的淡淡幽香。
“就是不忍心才选择离开你……”商秋袭紧捉着他的衣袍,泪水决堤而出,“若不是我,你根本就不会受到这些苦……”心头的痛,让她泣不成声。如果可以,她说什么也绝不放手,可偏偏,她不得不放啊,她不能让她贪享幸福的自私夺走了他的生命……
“小傻瓜!”武承旸疼惜一笑,将她的螓首揽靠上他的胸膛,“二娘他们在嫁祸,他们利用你的善良让你成了代罪羔羊,你却傻傻地信了,若没有他们,我又怎么可能会遭遇这些?这跟你根本一点关系也没有。”
“不!”商秋袭摇头哭泣,心痛得几乎无法自已,“那都是我带来的厄运,否则的话,为何二娘他们以前不下手?若没有他们,一定还会有别的事发生的,看,我才和你过了一夜,你就惹上了被误认为'夜'的麻烦,我一离开,你就即刻洗脱了罪嫌,这一切都很清楚地摆在眼前,我不能拿你的命来赌啊……”
“我就是'夜',五年来我一直以'夜'的化名行走江湖。那个巡抚会找上门根本就与你无关,别把罪名都往自己身上揽。”武承旸勾起她的下颌,含笑凝望着她,“更何况,二娘从来就不曾有过我的生辰八字,我倒是挺怀疑她到底拿了什么让人批,也或许,她根本就不啻做过这样的事,懂吗?”
这番话来得太过于震惊,商秋袭停住了哭泣,怔怔地看他,脑中紊乱一片:“你怎么会是'夜'?你又怎么会知道二娘她……”
“财伯说的。至于'夜'的事,说来话长,以后有空再说了。”武承旸一笑,趁着她呆愣时,将她的柔荑握于掌中,轻柔玩弄,“二娘若关心到会去记我的生辰八字,五年前也就不会下这个毒手了。”将她的手举至唇畔,轻轻啮咬。
指尖传来的酥麻感觉让她红了脸,商秋袭害羞地想要抽回手,却被他紧紧握着。
“我离开亲爱的娘子五年了呢,让我握一下又何妨呢?”武承旸沉沉低笑,将她的手握得更牢。
他怎么会知道她是他的旗子?!”你恢复记忆了吗?”顾不得他的挑逗,商秋袭急急问道,“还是财伯跟你说了?”
“财伯?我还没跟他算帐呢!竟帮着你瞒我。”武承旸不悦地哼了声,转头看向她,随即漾起了温柔的微笑,“我对你的感情并不亚于你对我的,虽然记忆别抹去,可我的心却还是牢牢记得。”他执起她的手,用她的指尖点上心口,“这儿,记得你带给我的每一丝悸动的感觉。”
他柔滑如丝的语音在耳畔环绕,商秋袭浑身一震,被他的话撼动得心漏跳了一拍,仿佛他心中的悸动透过她的指尖传递给她的。
“谁都还没对我说,我就感觉出你是占据我心头的那个人了。”唇角温柔地扬起,武承旸俯首在她额上印下一吻,“除了你以外,我谁都不要,秋袭,我只要你,只要你……”
那天在木场小屋他就已对她深情地呼唤了,是她傻得以为瞒得住他……商秋袭感动地闭起了眼,泪水滑落腮际。
“二娘和晔弟已经离开炽焰堡,那个假冒你的徐桃红也狼狈地逃了回去,今后没有人会打扰我们了。”武承旸重又将她温柔地揽入怀中,低笑道。
“你不会把二娘他们给……”商秋袭丽容一白,掩唇低喊。
“怕你心软,会一直被罪恶和不忍羁绊,我没将这事闹上官府,只是将他们驱出炽焰堡,刚好尚书大人在洛阳有个住所,就让二娘他们在哪儿住了下来,每月拨放固定的月俸,经历此事,谅他们也不敢再有什么非分之想了。”果真被他料中了!武承旸挑眉轻笑,在她颊上偷得一吻。”跟我回去吧,我等不及要和你一起重新构筑属于我们的记忆了。”
你和旸儿相克啊——王氏的话又浮现脑海。”可是……”商秋袭踌躇咬唇。虽已明白那些全是二娘谎称的,可连番的巧合摆在眼前,由不得人不信啊!
他刚说的那些解释竟敌不过二娘的谎言?武承旸难以置信地瞪大眼,一时间只觉哭笑不得。天!二娘到底灌输了她什么根深蒂固的思想?!
“好。既然你还是认为你我相克的话,我一返回炽焰堡就自刎了结生命,如果真如你所说,没有你在我身边带来厄运,我绝对不会死,就让我来试试深踞你心头的想法到底可信度有几分!”他陡然松开对她的环抱,起身下榻,头也不回地朝门口走去。
这怎么能试?!商秋袭睁大了眼,急忙下榻捉紧他的衣摆,不让他离开。”别拿自己的命开玩笑,你会受伤的!”她狂乱摇头,怕一松手,他立刻就不见了踪影。
惊慌的她,没发觉在他一脸正色之下,潜藏着淡淡的笑意。
武承旸转身,手背轻缓地抚过她的颊侧,凝望着她:“你若不在我身边,就算丢了命我也不在乎。”若这深情的表露再唤不回她,那他的未来就真的犹如槁木死灰了,缺少了她的记忆,一点都不值得保留。
他温柔的触抚呼唤着她,商秋袭咬唇轻泣,回不回去的抉择揪扯着她的心。
“别咬唇,我见了心疼。”武承旸轻抚她的唇瓣,低柔道,“回炽焰堡吧,房里那盆松没人照顾,都快枯了呢,我没有你的陪伴,也快枯了……”
这样的男子,她怎么放得开呵!商秋袭倏地紧环住他的颈项,失声痛哭:“我想你五年了,五年了!每天睡醒我就好怕,怕会传回找到你尸首的消息,那种担虑的感觉折磨得我好苦,好苦好苦,我不要再离开你了,我不要离开你了……”声至语末,她已激动得泣不成声。那时知道他安然无恙的狂喜还来不及体会,二娘的话就狠狠地封住了她奔腾的情绪,无法宣泄的苦将她抑压得更加心痛,,直至此时,才完全地释放。
炽烈的喜悦充满胸臆,武承旸紧紧地将她拥入怀中,象要将她揉入体内那般用力,“我不会让你离开的,永远不会,我们还有好长的路要携手走过,我不会再让你离开了。”
“不要再丢下我,我不要再等五年了,答应我!”商秋袭抬眼看他,泪水不住滚落,她却恍若未觉,只执意要一个答允。那种生不如死的折磨,她已没力气再去经历了。
“我答应你,只要你不为了任何说辞轻易就离开我。”武承旸伸手拭去了她的泪水,温柔一笑。
“恩……”商秋袭激动得无法言语,只能拼命点头。
“我们回炽焰堡吧,我还要对你说这五年来,我发生了哪些事呢!”武承旸环住她的腰,带她往房外走去,“没有你存在的回忆,我要完全地和你分享,包括我为何成了'夜',为何盗取官银,为何结识了尚书大人司敬之,对了,还有,我还受人之托劫过一名郡主呢……”
“啊……等等,还得的等大哥、大嫂回来才能走,我们不能这样不告而别的……”
“他们会谅解的,我等了五年了呢……”
愉悦的笑声愈去愈远,散落在朗朗的晴阳之中。
旸,她晴朗的天,如今又回到她身边,将她紧紧环绕——
本书完
跋
故事的最初……
26年前
炽焰堡的园子里,充满了大人的笑语。
“武兄你看,承旸对我家的小袭儿多有意思啊!”
“可不是?我还没看过他对哪个孩子这么投缘过呢!”两人开心大笑,一同望进凉亭里。
大人的笑声浑然没干扰了他的专注,两岁的武承旸倚在摇篮旁,圆短的小脸托着腮际,好奇地看着里头对他咯咯笑的粉嫩娃娃。
好小哦!他试探地伸出手碰她的脸颊,却别她小小的手紧紧抓住,那奇妙的感觉让他也开心地笑了。
“旸儿,来一下。”园子里,武父扬声叫道。
“哦!”武承旸应了声,又看了她一眼,才依依不舍地抽回手,摇摇晃晃地跑到武父身旁,“爹爹什么事?”
“承旸,你喜欢小袭儿吗?”商父半蹲下身子和他平视笑道。
武承旸拧起小小的眉想了想,而后开心地点头:“恩,小袭儿好可爱!”
“那,小袭儿给你当新娘好不好?”武父也蹲下来,开心笑道。
新娘?武承旸又拧起小小的眉,而后又开心地用力点头:“恩,好!”
小小年纪的他不懂那名词的涵义,觉得只要能和那可爱的小袭儿扯上关系,就开心地猛点头。
“咱们这亲家结顶了!”闻言,武父愉悦地附掌大笑。
“武兄,你以后可得好好照顾我家的小袭儿啊!”商父也兴奋地直拍武父的肩膀。
挂念着那可爱的小袭儿,武承旸忘了奶娘教他,大人说话不可插嘴的训示,扯着武父亲的衣角,“爹爹,我可不可以去看小袭儿?”
“好,去吧!”
得了应允,武承旸立刻开心地蹦跳回去,才一踏进凉亭,高踞摇篮边的侵入者立刻把他吓停了脚步,墨黑圆滚的眼睁得大大的。
那是一只不知从哪儿溜进来的野猫,拱了背叫嚣着,独眼成了十字疤的长相更添了它的凶恶,那示威的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