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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晓婉听他称呼自己为“乔姨娘”,顿时感觉头皮发麻,浑身不自在,忙道:“你……你也好。”
周循转身几步,返回轿前,道:“娘,是乔姨娘来接我们了。”
轿帘随即打开,从上面走下来一个女子和一个男孩。女子年近三十,男孩约十一、二岁。
乔晓婉见这女子面容端庄,虽不靓丽,却也素雅,而男孩则长着一对清秀的大眼,冲着自己转个不停。
女子微笑道:“素闻皖城乔氏国色天香、绝代风华,今日见了,果然名不虚传,难怪周郎英雄如此,竟也一见倾心。”
乔晓婉知道她就是周瑜的长夫人,忙行礼道:“长夫人见笑了,小乔见过长夫人。”
女子笑道:“都是自家人,客气什么,以后我们就姐妹相称好了。胤儿,快来拜见你乔姨娘。”
她身旁的男孩向前迈了一步,对着乔晓婉道:“你就是我的乔姨娘?”他见乔晓婉略微点头,然后道,“别人都叫我娘亲为周夫人,你为什么叫我娘亲为长夫人?”
乔晓婉听了一愣,脱口道:“周夫人?难道长夫人也姓周?”
周夫人摇头笑道:“不是,既然已嫁周瑜,便理应跟随夫姓,妹妹怎么连这个也不知道?”
乔晓婉登时醒悟,原来古时妇女毫无社会地位,一旦嫁人,便改随夫姓。她忙陪笑道:“当然知道,当然知道。”心里却道:我虽然表面上嫁给周瑜,可是却要偏偏姓乔。
她正想着,却见周胤也对着自己叩首道:“周胤拜见乔姨娘。”
乔晓婉回过神来,见他虽然年纪尚小,可眉宇间已然有了周瑜的影子,暗想:看来他就是周瑜与他夫人的儿子了,可是为什么同为子嗣,长子周循要在轿下步行,而幼子周胤却能与长夫人坐在轿里?
她稍一寻思,心里便已明白:周胤是长夫人的亲生骨肉,而周循不过是周室宗亲过继来的,长夫人待周胤自然要比周循好了。而周瑜常年在外,很少回家,故而根本管不到这些。
乔晓婉看了看周循,又看了看周胤,又想:看他们的年龄,周循不过年长周胤一两岁而已,让一个十多岁的孩子长途跋涉,走这么远的路,长夫人的心未免也太狠了点。
她心里虽然如此想着,可表面上却笑容满面,对长夫人介绍起巴丘来。
大家边说边走,转眼便进了城。
只听一位军士在前面开路道:“两位护军夫人,请这边走。”
周夫人尚未说话,可周胤却叫道:“娘亲,这怎么又叫您护军夫人了?这里的人好生奇怪,为什么和家里人叫法不一样?”
只听周循说道:“家里村舍左右不是亲戚便是故交,所以称呼简单方便;而这里是父亲工作的地方,官场之上,礼节众多,故而在称呼上比较繁杂严格。”
乔晓婉听了,不由暗暗称奇:这个周循十多岁年龄,竟然有这个见识,真的很不简单。
可周胤却道:“我问我娘亲,要你多嘴。”
周夫人登时叫道:“胤儿,不得无礼。”
不一会,众人行至周瑜的护军府。有军士道:“护军此前交下命令,请长夫人住在左居房。”
乔晓婉听了不禁纳闷:我在这住了这么些日子,怎么不知道还有左居房这个地方?
待她随着大家绕过“议事厅”一看,才恍然大悟,原来这左居房就是“溢书房”左边的那个房间。
我说周瑜留着这屋子是什么呢,原来早就知道他的正牌夫人要来,算计好要给她用,这个小白脸……乔晓婉想到当日自己曾问周瑜,这间房子做什么用时,周瑜支支吾吾地不肯回答,顿时明白了。
她看周胤一边叫喊着“这间房子好大”,一边兴奋地冲进去,而周夫人虽然表面镇定,可依然难掩内心的惊喜,心里暗暗鄙视:到底是没见过世面的,这地方比起皖城乔府可差了远了,你们至于这么兴奋?
她转念一想:不对啊,我和周夫人这才第一次见面,怎么就对她颇有意见上了?难道是因为周瑜给了她左边的房子的原因么?唉,乔晓婉啊乔晓婉,你说你一个现代人,和一个古代人争什么风,吃什么醋呢?周瑜就算为了他的亲生儿子,也不能让他们娘俩留宿在外呀?况且,他不是给了我一个大大的“溢书房”么?虽然自己一天也没有去看过,可是这也能说明我在他心目中很有地位。
乔晓婉想着,她忽然发现自己什么时候学得竟然能自我安慰了,这算不算成长?是不是大人口中的“懂事”?她自己也不知道。她只是知道经过这么一想,心里就变得舒坦许多。
也许人生本来就应该擅长自我调节、自我安慰的,因为这远比自己生闷气要好得多。
乔晓婉开始热心地指挥军士帮忙搬箱倒柜,请周夫人在府邸内到处参观。
当他们走进“溢书房”时,周夫人望着满柜的书籍竹简,笑着道:“我一个山人俗妇,对这些大雅之堂的东西实在是不敢兴趣。”
乔晓婉笑道:“长夫人自谦了。”
周夫人笑了一下,道:“这个倒不是自谦,我自小就知道‘女子无才便是德‘的道理,所以每天只学洗衣做饭、绣针描眉,哪知生来命好,直接嫁了周郎,此前所学的那些,竟毫无用处了。对了,我们不是说好了,要以姐妹相称么?妹妹快别‘长夫人、长夫人‘的叫了。”
乔晓婉躬身道:“但听姐姐的话便是。”
周夫人笑道:“听说妹妹家在皖城,饱读诗书,有过目不忘的本领,今天何不让姐姐这个俗人开开眼界、长长见识?”
乔晓婉陪笑道:“都是以讹传讹而已,姐姐休要取笑了。”
周夫人道:“盛名远播,哪能是以讹传讹呢?”她说着,从身上取出一系竹简,道,“这本《女儿经》,不知妹妹先前可曾读过?请妹妹就表演一段吧。”
乔晓婉自然没读过什么《女儿经》,她见盛情难却,只得接手过来,草草读过之后,朗声即诵:“……夫无嗣,劝娶妾,继宗祀,最为切。遵三从,行四德,习礼仪,难尽说……”她一边背,一边在心里暗道: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她怎么让我背这个?
注:《女儿经》的成书年代及作者目前无法考证,史界普遍认为是起于明代。在此算是代用。
第42章 四十一、简单与复杂()
乔晓婉一口气背诵完毕,周夫人和众位随从一起鼓掌叫好。她看着周循的眼睛瞪得大大的,一脸难以置信的样子盯住自己,不由故作轻松,微微一笑。
只听周夫人道:“妹妹才华横溢,只怕我是一辈子都追不上了。只是书不仅要读要背,还要学以致用,付诸于实践。”
乔晓婉觉得有理,笑道:“姐姐说得是,姐姐说得是。”
晚上,周夫人带着周循和周胤住在左居房,乔晓婉与灵蕊则回到自己的房间。
她想起周瑜的长夫人,便道:“灵蕊,我先前以为这位周姐姐见了我,一定会对我恨之入骨。你想啊,周瑜这个小白脸常年在外,只留了这么一个女人在家。周姐姐独自拉扯两个孩子,困难程度自然可知。周瑜不管不顾也就罢了,还又娶了一个我,我就是用脚后跟想,也知道周姐姐会恨我。哪知道我今天见了她,竟然发现不是这样。我们不但可以相处得很好,还相互以姐妹称呼。周姐姐温柔贤惠,彬彬有礼,我真的感觉很庆幸。”
灵蕊看了她一眼:“二小姐,拜托你能不能长点心?我今天明明看到的是危机四伏,身处险境,怎么在你看来,好像很和平友好的样子?”
乔晓婉愣道:“危机四伏?身处险境?你是在说我么?”她见灵蕊坚定地点了点头,不由失笑道,“这怎么可能?”
灵蕊有些无奈,解释道:“二小姐,难道你听不出来这位长夫人说话是话里有话么?就拿方才在溢书房来说,这位周夫人先前说‘女子无才便是德‘,然后夸你饱读诗句,这分明是明褒实贬。接着,她再让你背诵《女儿经》,又说要学以致用,这分明是说你毫无女德,只有表面,没有实际。”
乔晓婉仔细一想,发现好像是这么回事,她虽然是周循和周胤长辈,可在年龄上也大不了多少,许多见解认知,若不认真思考一番,就根本发现不出什么不对。现在,她顺着灵蕊的话想了又想,这才有些恍然大悟。
这个周姐姐,表面上和我故作亲近,其实心里对我很有成见。以后日子还长,我可得要小心谨慎。唉,话说灵蕊都能看得出猫腻,怎么我就看不出来呢,这应该和年龄无关呀,因为灵蕊比我还要小。
乔晓婉第一次觉得自己很笨,她不明白的是:灵蕊是个丫鬟,自然知道察言观色,揣摩心思;而自己虽然来自现代,可生长环境却离宅斗、宫斗等差得甚远,故而很多事情只看到表面,看不到内在。
“灵蕊,以后再遇到类似的事情,你若是看出来或听出来了,要第一时间提醒我。”
“是,只是二小姐,有的时候我一个丫鬟,是插不了话的。”
乔晓婉想了想,微微点头:“这个不怕,你只管说好了,天塌下来,有我顶着。”她拍了拍胸脯。
“多谢二小姐,只是灵蕊还是要劝一句,二姑爷没回来之前,无论发生什么,你都要忍耐。”
“为什么,你会武功,大不了撕破脸皮,你就打她丫的。”
“不行的,尊卑长幼,规矩林立,按照常理,二姑爷不在,这个家就是长夫人说得算。那些军士护卫,现在只怕都听她的。”
“岂有此理,我是先来巴丘的。”
“二小姐,可她是先进周家的。”
乔晓婉明白了,她发现在这个等级森严、上下显著的社会里,自己还有很多要学。
此夜巴丘罕见的没有风,四下静寂,万物皆眠。
乔晓婉虽然心有余悸,但想到有灵蕊就在身旁,便平静了许多。
这一觉睡得很香,当她挣开双眼时,天早已大亮。
灵蕊站在身边,一边服侍洗簌,一边道:“二小姐,有个奇怪的事,今天早上天还没亮,大少爷就来了,我以为他有事,就开门迎他,可他说什么也不肯进来。”
乔晓婉听了一愣,暗想:这周循来我这做什么?她奇怪地问道:“那现在他人呢?”
灵蕊道:“大少爷等了很久,见你还不醒,就回去了。”
“那你为什么不叫醒我?”
“我也想了,可是大少爷不让。他说不是什么要紧的事,迟些也无妨。”
乔晓婉更加奇怪了,不是要紧的事,天不亮就来了,这要是要紧的事,还不得站上一夜呀?
她想到站一夜,忽地想起周瑜来,不禁“扑”地一笑。
灵蕊愣道:“二小姐,你笑什么?难道你知道什么事了?”
乔晓婉脸上一红,忙道:“没……没有,我这就去找他问问。”
灵蕊连忙拉住她,道:“二小姐留步,你可千万别去,你想,大少爷来找你,多半是长夫人的事,他见你不到,只能回到左居房。你去长夫人那里找他,岂不是引起长夫人的怀疑?”
乔晓婉暗暗思索,点头道:“可也是,那依你看,我该怎么办?”
灵蕊不假思索地道:“大少爷既然说不是急事,我们便不着急。若是他自己着急了,就应该主动快些过来找您。二小姐,我们只管等着就是。”
乔晓婉心上略宽,大笑道:“灵蕊,多亏有了你,不然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不过,你这算计来算计去的本事让我想起了一个人。”
“敢问二小姐,是谁?”
“周瑜。”乔晓婉开玩笑地说道。
“天哪,二姑爷那是伐国攻城的大智慧,我这只是小聪明,这可是天壤之别。”两人随即哈哈大笑,笑成一团。
乔晓婉在笑声里猛然发现,这周瑜不知从何时起,竟成了自己生活中的一部分了,难道有了夫妻之名,就会潜移默化的影响到自己么?
乔晓婉不去想那么多,她收拾妥当,转向左居房而来。
身为少夫人的她当然知道,自己此后的每天早上,都要向长夫人请安问好。乔晓婉虽然不愿意,但是想到少生枝节,和平相处,便硬着头皮去了。
开门的正是周瑜的长子周循,他一见到乔晓婉,便惊喜地叫道:“乔姨娘,是你来了?我先前有件要事正要找你。”
乔晓婉见周夫人正坐在屋里,想起灵蕊的话,不禁慌张地低声道:“这个不急,等一会再说。”
哪知周循“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大声说道:“此事对周循来说,非常重要,周循恳请乔姨娘一定要答应我?”
乔晓婉眼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