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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各部队已经就位,那就以船队开始炮轰作为总攻的开始,更加切合实际。难道非要让船队不差分秒地抵达目的地,或是提前到达,冒着被敌人发现的危险再等上些时间。哪怕是晚了,只要到了,也不影响各部看到信号,同时动手。
冬季的凌晨,正是人最为困倦、睡得最为香甜的时候。而对于敌人来说,这恐怕是他们能享受的最后一个美梦啦!
行驶在涡河上的船队展开了队形,火力组、突击组的船靠左行驶,准备压制岸上敌人的火力并伺机登岸;炮组的船则在河中间航行,炮兵们已经架好火炮,就等着船只下碇停稳,便能把炮弹砸向燕集的敌人。
船队航行的方向发生了变化,这是随着涡河的走向,先是东南,然后拐向正南,拐弯处便差不多是正对着燕集。
一点微弱的红光亮了起来,不停地划着圆圈,那是头船发出的信号,减速慢行,已经接近目标地区。
船队的速度降了下来,慢慢调整着行列,由河中心的炮船为第一排,逐渐排成了三列,船上的迫击炮正指向东方。
红光又亮起了两点,船队的速度更加缓慢,火力船、突击船更加靠岸,黑洞洞的机枪指向岸上。
三点红光了,船队停了下来,炮船下碇抛锚,炮兵再次调整炮口,装填手已经捧起了炮弹。时间不大,准备就绪的各艘炮船便纷纷亮起了小红灯笼,给指挥船发出了信号。
“哒哒哒”岸上的敌人终于发现了河上的异常,但只射出寥寥数枪,便被轻重机关密集的子弹所压制。
在并不激烈的交火中,三颗红色信号弹在河上凌空飞起,划着亮尾向北飞去,红光照亮了黑色的天际。
通,通,通闷响声接连不断,一颗颗炮弹落入炮膛,又带着呼啸飞起,划着弧线向远方飞去。片刻后,远处才响起了轰轰轰的爆炸声,尤如遥远天际的雷声。
进攻,进攻,进攻!
独立旅突击团向李郢子发起进攻,一轮炮火轰击,步兵紧随跟上,爆炸声、枪声、喊杀声响成一片。
马秉忠团向丁青猛攻,驻防的一个营的伪军从被窝里爬起,惊慌失措,连日本顾问也稳定不了军心。
轰,轰,轰爆炸声此起彼伏,燕集腾起了一团团火光,房倒屋塌,烟尘弥漫,人喊马嘶,一片的混乱。
如果全是日军,在宿营地上可能会有所谦让和照顾。但日伪军同行,把伪军视为软骨头、看成狗的鬼子,可不会有丝毫的客气。
冬季寒冷,谁不想睡在屋子里,烧得暖烘烘的?除了少量在外围监督伪军、警戒的鬼子外,大多数鬼子都住进了燕集,只有两个伪军师长得到了些优待,分到了两处屋子。其他的伪军就只好在外面睡帐篷,生火堆了。
也正是如此的享受,使得炮火急袭给鬼子造成了很大的伤亡。不是被炸死炸伤,便是被倒塌的房屋砸死砸伤,毫发无伤的幸运儿少之又少。
炮弹接二连三,仿佛无休无止。两百多发炮弹发射完毕后,燕集几乎没有了完好的房屋。
总攻迅猛而突然,完全出乎了敌人意料。从猛烈进攻到暂时撤退,再到被四面围攻打击,思想和角色的转变太过剧烈,并不是很快便能适应。
凌晨三时四十分,李郢子和丁青相继被攻克,两个营的伪军和两个中队的鬼子被基本全歼,只有少量得以逃窜。
两个外围据点失守,燕集的敌人便直面新七军和骑八师的猛烈进攻。独立旅展开兵力,形成三个攻击集团,向燕集压迫推进;骑八师除马秉忠团主攻外,又投入了一千多骑兵展开进攻,其余部队在扼守丁青,并伺机追杀逃敌。
不到一个小时,外围的多处伪军面对燃烧*弹和飞雷炮的多重打击,首先丧失了战斗的勇气,不可遏制的发生了大溃败。几个日本顾问拼命喊叫和阻拦也无济于事,更多的伪军士兵开始四下逃窜、举手投降。
战斗进行很激烈,但敌人的弱点在猛攻下暴露无遗。独立旅的火力很强,特别是炮火。几颗燃烧弹砸下去,十几颗空炸炮弹落下来,在熊熊烈焰灼烧下,在****的弹片横扫下,伪军的战斗意志便几乎被摧垮。他们恐惧尖叫、惊惶失措、抱头逃窜,不可避免地影响到了鬼子的士气和整个防守阵线的稳定。
伪军不可靠!包扎着绷带、吊着一只胳膊的山岛正雄得出结论,但已经晚了。在宽大的攻击面上,由于伪军的动摇和崩溃,防线被突破多处,使多个依靠阵地苦战的鬼子部队,陷入了被分割包围的状态。
耀眼的火光迸现,一团团火焰喷撒,随之而来的是被沾染、灼烧的蝗军士兵跳跃、翻滚,发出嘶心裂肺的惨叫;弹跳到空中的炮弹轰然爆炸,绚目的亮光下,一个个蝗军的身影被击倒;闪得令人眼前发黑、震耳欲聋的大爆炸,腾起的烟尘和泥土有十几米高,能看到残肢断臂、破碎枪枝都被抛到空中
山岛正雄不敢再向外围阵地派出援兵了,虽然他很想撑起一个比较大的战场,增加战斗空间和用兵的弹性。但在敌人凶猛且花样繁多的打击下,这种添油似的增援只能是不断的削弱,却没有起到他所希望的作用。
讨厌的电锯声在响着,山岛正雄见识过敌人的这种机枪,射速、射程完全能压制九二重机枪、九六轻机枪。他能想象得到,蝗军在密集的弹雨下不是被压得抬不起头,就是不断付出死伤的代价。
西北方向已经能看到敌人冲杀的身影,在各种炮火的轰击下,蝗军的阵地上腾起一点点亮光,然后是轰然爆发;东南方向的枪炮声也激烈异常,并能隐约听到密集的马蹄声;还有东面和东北方向,敌人的多股部队已经渗透穿插进来,各处都在战斗,各处都在厮杀,且是越来越逼近。
“阁下,请向后方转移。”一个参谋满脸烟灰地跑过来,提出建议。
后方?哪里还有后方。退回几乎成为废墟的燕集,岂不是要再遭到敌人的炮轰打击?而且,那里也正在遭到攻击,敌人已经在炮火掩护下进行了登陆,听枪声,他们还有着相当数量的连射武器。
山岛正雄看了一眼参谋,出奇地没有发火训斥,而是摆了摆手,沉声说道:“再向蚌埠发电:职部轻忽,已陷入优势敌军的团团围攻,形成乱战局面。皇协军难敌猛烈攻势,率先崩溃,使我军难以支撑较大的防御圈。敌之炮火很猛,若被压缩在狭小区域,必然伤亡惨重,垂死待毙而已。所以,职将率余部向东南突围。拼死一战,七生报国,吾等将用血肉为天皇陛下效忠。”
电报发完,山岛正雄仿佛完成了自己的最后使命,长长地吐出一口气,腰背挺得笔直,抽出指挥刀,向东南一指,高声喝道:“集合所有部队,为天皇陛下效忠的时刻到了,抖起武士道精神,随我杀出一条血路来。”
凌晨六时许,独立旅与骑八师已经打通联系,开始协力进攻,力图把敌人压向涡河,一举歼灭。
伪军的崩溃如同雪崩一样,可怕的传染病——“逃跑、投降”以飞快的速度蔓延、扩散,人数很少的我军部队,甚至一个排、一个连就能追着一个营、一个团在打,而伪军却少有敢回头迎战的。
除了凶狠、猛烈的进攻吓破了伪军的胆子外,新七军的名声也有着很大的震慑力。新七军对鬼子狠,对伪军也不宽容,在历次作战中都明白无误地表现出这个特点。甚至,杨天风并不对外封锁这个信息,不避讳地向伪军展示这种凶狠。
伪军军官多数被处死,犯下罪恶的士兵也是一样,主动反正的除外;伪军士兵只精挑细选,身家清白、没有罪恶、当兵时间很短的才有资格被补充进新七军;伤病的不管不医,驱逐出根据地,任其自生自灭;其余的都被送到矿山、工厂做苦力,为他们的行为付出代价。
事实上,与很多人想象的结果不同,这种政策并没有激起多少伪军的死命顽抗,反倒是令他们闻风丧胆。主动进攻的时候,有鬼子押阵监督,伪军还敢硬着头皮与新七军为敌;败势已定的时候,伪军便胆寒溃散,鬼子顾问也会成为他们逃避处死和惩罚的投名状。(。)
第二百八十一章 围歼()
顽抗的鬼子被不断分割包围、定点清除,越来越少,伪军的投降势头也越来越大。不仅仅是独立旅的部队在大抓俘虏,骑八师也部队也是收获极多,骑兵的奔驰冲杀对伪军也是一种难以抵挡的打击。
但枪炮声还在持续,并在不断南移。
山岛正雄仓促集结了五百余鬼子和三百多伪军沿着来路向怀远突围,残存的两辆坦克担任前锋,后面是濒于绝境的鬼子。他们爆发出了惊人的能量,并使用了其一贯的战术:密集的正面、窄狭的区间、很高的冲击速度,极大的冲击动量。
日军的攻击前锋,是精锐的老兵。他们训练有素,悍不畏死,高喊着“班载、班载”,向前猛打猛冲。
骑八师二团的攻击部队被打了个冷不防,虽然他们没有溃退,而是顽强作战。但在鬼子的强力冲击下,迫击炮、机枪、手榴弹似乎都不起作用,就象是往洪水里扔了几块石头,一点也看不到反应。
日本鬼子根本就不要命,他们集中了火力,端着机关枪,挺着刺刀,前面倒下,后面继续冲击,连伤兵也挣扎着、嚎叫着往前走,往前爬。
整个战场的重点很快就转移到这股拼死突围的敌人身上,阻截被接连突破,马秉忠恼怒万分,亲率部队进行侧击、阻击,并发射了代表急援的信号弹。战场上的独立旅、骑八师的各支部队发现了信号,能够脱身机动的都向着信号弹指示的方向急进支援。
其实,敌人的突围看似凌厉,却并没有想象中那么严重。当然,主要还是要看对手的反应。如果被鬼子的疯狂吓住,惊慌失措、掉头逃窜,那自然是损失惨重。可要是同样不畏死亡,顽强抵抗,那至少也是个一换一的两败俱伤的局面。
这就象步兵对骑兵,步兵战阵够坚韧就能抵挡住骑兵的冲锋,可要是被冲散、冲乱,只顾着逃跑,那就只能被骑兵肆意追杀。而在冷兵器时代,步兵对骑兵,重大伤亡基本上都是在败退过程中造成的。
所以,鬼子的“万岁冲锋”也被叫做“自杀攻击”,应该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战术。只不过,很多部队被这种悍不畏死的疯狂,这种冲击的动能,所吓倒了。在丧失抵抗意志,四下逃窜时,被大量的屠杀。
骑八师的一、二团基本上是西北的老底子,补充兵差不多都是三团的步兵,而青海健儿也是不怕死的,更有着类似宗教的狂热,有着献身精神。
尽管在猝不及防之下,被鬼子的疯狂突围接连突破了几道攻击线,但西北汉子没有退缩,拼命地射击、拼杀,甚至不惜与敌同归于尽,使敌人在突围的途中不断付出死伤。
显然,山岛正雄在判断上又出现了失误。他没料到敌人在这样疯狂的冲击下只败不溃,并没有如他所想的那样越冲越顺。反而是不断付出的伤亡,不断遭到拼死的阻截,使突围的兵力在不断削减,冲击的动能在不断减弱。
四面八方的部队在迅速围拢,前堵后追加侧击,炮弹、榴弹、机枪、步枪,骑兵、步兵,阻击、逆袭,各种火力、各个兵种、各种战术,越来越多地打击着敌人。
在丁青,突围的鬼子被遏制住了。虽然他们抱定必死的决心,潮水般冲击守军的阵地,但再也无法冲决这里的“堤防”。
在丁青的是马彪的师部,以及一个营的部队。而冲到这里的敌人只剩下了不到四百的鬼子,两辆坦克也被钢拳击毁于突围的路上。尽管他们还很疯狂,但冲击的动能基本耗尽。
天色已亮,虽然冬天的早晨来得晚,还有些雾蒙蒙的感觉,但守军已经能看到冲杀而来的鬼子的身影。
在爆炸的火光中,马彪看到了一个日本军官,吊着一只胳膊却不减其凶悍,挥舞着战刀疯狂地嚎叫着、指挥着。他的身后,一名日军士兵高擎着染血的满是弹洞的军旗,引领着数百红了眼睛、呐喊嚎叫的“恶狗”,形成了一幅奇怪而惊心的画面。
迫击炮、机关枪更加密集地响了起来,鬼子不断被枪弹打倒,但剩下的继续冲锋,倒下的鬼子有的还在艰难地往前爬。刺耳的嚎叫声夹在枪炮声中,异常凄厉。
临时构筑的前沿阵地被突破了,鬼子和骑八师的官兵混杂在一起,用枪、刺刀、马刀展开惨烈的肉搏。有的鬼子已经丧失理智,只想快点去死,并尽可能在死时多杀几个。
绑着手榴弹、炸药包的鬼子发出不似人声的嚎叫,拼命地向前冲,不等敌人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