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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
这样的日子,允熥也不愿意在太阳底下多待,快速走到自己的目的地:钟粹宫云嫔的院落。
李莎儿听到院落门口的宦官通传允熥到来后,十分惊喜地在自己的殿阁前迎接他。之前允熥虽然也有时返回后宫用膳睡午觉,但只去皇后的坤宁宫或妙锦的延禧宫,从未去过其它人的宫殿。
因此在惊喜之外,她还有些疑惑,在将允熥迎进来后小心翼翼的问道:“陛下,今日可是有什么事情吩咐臣妾么?”
“你不要多想。你月初刚生过孩子,又是双胞胎,朕来看看你和孩子。”允熥笑着说道。
李莎儿也不多想,接受了允熥的说法,赶忙让自己的宫女又摆出一副碗筷,并且急忙要派人去御膳房传膳。
允熥忙阻止她道:“朕已经让小宦官去御膳房说过了,你不必再派人去。”
说着,允熥又拉起她的手,和她又说道:“离着御膳房把饭菜送过来还有些时侯,先去看看文坻和文珥。”
提到孩子,李莎儿紧张的心情马上就缓解了,一边和允熥走着一边说道:“陛下,文坻和文珥马上就要满月了,现在又白又胖,非常可爱。昨日文珥还对着臣妾笑了笑,文坻”
允熥微笑着听李莎儿的诉说。虽然他现在因为孩子多对新生的孩子没太多欣喜了,但他的头一个孩子敏儿出生时也十分高兴,每日里将必要的事情处理完就返回主敬殿围着孩子转;若是敏儿笑一笑,就算从哪里又传来十分不好的消息让他心情郁闷,也会马上雨过天晴,内心的阴霾消失无踪。所以他很理解李莎儿现在的表现。
从主阁到两个小家伙生活的侧阁没多远很快就到了,李莎儿走到两张婴儿床前,先问了问看管的女官几句话,然后伸手抱起儿子文坻,对允熥说道:“陛下看,坻儿即使是熟睡的样子都十分好看。”
“嗯,非常可爱,不愧是莎儿的孩子。将来朕一定加封他一个好地方。”允熥笑道。
不过李莎儿却对这句话没什么反应,又抱着文坻说了些什么,将他放下抱起文珥来。
允熥心下失笑。确实文坻年纪还太小,现在就提封地太过遥远了。‘我真是最近只想着这方面的事情,连看到自己的孩子脱口而出的都是封地之事了。’
可就在这时,刚被李莎儿放下的文坻忽然睁开了眼睛,没有哭也没有叫喊,只是四下望去,并且见到允熥后眼睛就不再转向其他的方向。
李莎儿用眼睛的余光看到了文坻已经醒了,又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见到他盯着允熥看,笑道:“陛下,坻儿盯着陛下看呢。”
“嗯?”允熥抬起头来看过去,正好和文坻目光相对。
他走上前抱起文坻,文坻“咯咯”笑了起来。
“陛下,看坻儿和陛下多亲近。”李莎儿又笑道。
允熥也暂且放下了其它心思,专心看着自己的儿子。但文坻似乎困了一般,又闭上了眼睛。允熥于是将他轻轻放回小床上,让他睡觉。
不一会儿一个小宫女走过来轻声对他们二人说道:“陛下,娘娘,御膳房已经将饭菜送了过来,请陛下和娘娘去用膳。”李莎儿这才放下文珥,恋恋不舍的跟着允熥去用膳。
“莎儿,你在自己的殿内随时可以见到文坻和文珥,怎么还这么恋恋不舍的?”允熥开玩笑道。
“陛下,臣妾恨不得一天十二个时辰都陪着他们两个。只是太医院的御医说臣妾生的是双胞胎,又是头胎,生孩子时耗费的心力较大,每日应当静养,若是不然臣妾定然整天陪着他们。”李莎儿说道。
“还是先把自己的身子养好,以后陪着文坻和文珥有得是时候。”允熥道。
“是,陛下。”李莎儿当然明白这个道理,答应道。
之后他们一边吃饭,一边随口聊着。说着说着,允熥忽然问道:“从前李继迁为海盗时,可曾去过北部湾一带?”
因为允熥偶尔会问她关于他们当年为海盗时的事情,所以李莎儿也没多想,说道:“北部湾?是在琼州西面的海湾?”
“对,就是那个海湾。”
“臣妾记得很小的时候大哥似乎去过那里,但臣妾长大以后就再没去过了。”
“那你们当时可是去和安南人做买卖去了?”
“自然是去和安南人做买卖。北部湾北边的廉州府人都很穷,当地也没什么能卖到大明其它地方的货物,所以去那里的商人都是和西面的安南人做生意。”李莎儿说道。
“那当年,你们是在安南官府许可的港口做买卖,还是私下里和当地的百姓做买卖。”
“当然是,呃,陛下,海上讨生活的人,都仗着手下会武艺、身体强健的人想多赚一些钱,在大明这样水师十分强大的地方自然不敢违背官府的命令,但在其它的番国可就不一样了,除非是很难以出手的东西,一般货物都是私下里交易,不让当地的官府过手。”李莎儿斟酌着说道。
允熥笑了笑。其实即使在大明,私下里的走私也无法完全禁绝。悊江、鍢建、广枺睾5挠婷袼较吕锖秃I探灰椎氖虑楹芏啵钡厮Ω竟懿还矗⑶乙恍┧Φ奈浣故帐芰艘恍┖I痰幕呗福源苏鲆恢谎郾找恢谎邸T薀缀透鞯氐墓俑仓荒茏ゴ蠓判。么笾械鹊暮I潭既ナ胁八荆偶甘掀拼白派O胀翟嘶跷锏男『I讨荒芊殴
不过允熥今日并不是因为海商之事和李莎儿闲聊的,他继续问道:“那你们在安南海岸上应该有相熟的人接应,并且知道几处适合船只停泊的港湾吧。”
“这当然有,只是这么多年不去,关系也生疏了。”说到这里,即使是生了孩子后十分迟钝的李莎儿也感觉不对劲,不过她张了张嘴却并未将话问出口。
允熥也没有再问话,而是忽然又想起来什么对李莎儿说道:“对了,朕打算在北部湾沿岸设立一个卫,就叫海康卫,统辖廉州府的永安所、雷州府的乐民所、海康所、海安所、琼州府的海口所等所,以能够更好的打击北部湾的海盗,平靖海上。”
“正好你的兄长李继迁一直在申请调往南海水师的卫所,并且他自从加入大明水师已来,功劳不小又任劳任怨,朕决定任命他为海康卫指挥佥事兼任一个千户的千户长。”
“谢陛下恩典。”李莎儿抛下刚才想到的事情,对允熥感谢道。像李继迁这样海盗出身的人,若不是有她在宫里,定然会被人排挤,即使几年以后不被整死也得不到升迁,除非是爆发大战立下巨大的功劳。
“朕可不是看在你的面上给他的恩典,而是他自己有本事。”允熥说道。
李莎儿以为允熥只是不想被外朝的大臣知道后进谏他任人唯亲才这样说,甜甜的笑了笑。
用过了膳,允熥在院落内转悠消食,惹得李莎儿十分羡慕。她还在月子中,按照坐月子的习俗不能出殿阁,更加不能习武。她已经很久没有习练过武艺了。
‘等出了月子,一定要好好洗一个澡,打一趟拳。’
‘还有派人给嫂子传个话,让她提前有个准备。’
第720章 不约而同的目的——江州()
“父亲,阮景真刚刚从明国返回,带回消息说,明国拒绝让陈天平现在就来安南继国君之位。”胡奃一路小跑着来到胡季犛的宫殿,一边喘着气一边等着殿内的宦官宫女全部出去后对胡季犛说道。
“坐下慢些说,说详细些。虽然此事很着急,但也不急在一时三刻。”胡季犛对他说道。
等胡奃坐下缓口气呼吸恢复正常后,胡季犛问道:“到底是明国不许他回国,还是他自己不愿意回国?”
“是明国不许。”胡奃有些茫然的说道:“父亲,阮景真到了明国的京城,将父亲的文书交给礼部尚书陈迪。陈迪第二日入宫拜见明国的皇帝陛下,回来后他就对阮景真说,陛下不许陈天平现在回国继位。阮景真想求见明国的皇帝,也被拒绝。他于是马上赶了回来。”
胡季犛听了这话,脸上的表情也丝毫未变,坐在座位上沉思片刻后说道:“既然如此,只能用这个办法了。”
“胡奃你把黎笋叫过来,动用咱们在廣西所有的人,暗杀陈天平。若是还不成,就只能暂停改革,但不停止对占城的战争,和陈天平拖,看到最后是谁被拖垮。”
“是,父亲。”听了胡季犛的话,胡奃也已经不再茫然,明白此时只有这一个办法,只能尝试一下了。
不过他顿了顿,又问道:“父亲,动用所有的人暗杀陈天平,若是暗杀成了他们也算死得其所;但若是暗杀不成,咱们以后就无法探查他在廣西做的事情了,这是不是代价太大。”
“若是这次不成,那以后暗杀也不可能成功。既然如此,还留着他们做什么?探查陈天平整日作了什么事情也没什么用处。”
“况且狮子搏兔尚需尽全力,何况咱们这本来也没有多少胜算的暗杀,若是再留力,恐怕更不可能成功了。”胡季犛说道。
胡奃点点头,没有再提出疑问,起身要去叫黎笋过来。可就在这时,胡季犛的亲信太监探头进来道:“太上王,王上,黎笋大人请求觐见。”
“真是说曹操,曹操到。”胡季犛说笑一句,大声道:“让他进来。”
黎笋马上走进来,仅仅只是对他们二人稍稍弯腰行了一礼就激动地说道:“太上王,王上,刚探查到的消息,陈天平已经在昨日离开了南宁府城,正在前往江州,之后甚至还有可能去龙州,甚至凭祥州。据说是因为这些地方更加接近边境,能早一步见到从咱们这里过去的人。”
“太上王,王上,行走在路上可与在南宁府城不同,即使守备的再严密,也总有可乘之机。即使现在已经来不及安排在江州暗杀,但也可在江州暗杀他。江州毕竟也比不得南宁府。”
“依臣所见,明国答应让陈天平此时就来安南的可能极小,为大虞计,不要再等待从明国京城传来的消息了,马上命人暗杀陈天平。臣手下有几个死士,不论暗杀能不能成,都不会泄露半点秘密,保证不让明国之人知道是咱们派人暗杀的。”
“太上王,王上,不要再犹豫了。”黎笋最后跪下说道。
“你起来,不必如此。”胡季犛一边说着,一边示意胡奃扶他起来。黎笋见是胡奃要扶他不敢不起,只能又站了起来。
站起来后黎笋刚要继续请求胡季犛当机立断,就听到他说道:“你也不必求本王,本王已经决定暗杀陈天平了。”
“阮景真刚刚返回西京,明国的皇帝不让陈天平现在就返回继国君之位。咱们已经没有其它的办法,只能尝试着暗杀陈天平了。”
“太上王英明。”黎笋马上说道。
黎笋马上退下安排暗杀去了。胡季犛又对胡奃说道:“暗杀未必能成,万一不成,就只能拉拢士族,以拖待变。你先准备一下,等暗杀不成的消息传来,就召集国内各士族的族长入西京,我要亲自和他们谈谈。”
“是,父亲。”胡奃答应道。但他心中却祈祷道:‘为了不让父亲的心血白费,暗杀一定要成功。’
江州位于廣西省东南,距离桂林府两千一百一十里,虽然直接归属于布政使司管辖,但也只是廣西省四十八个州中平平无奇的一个,全州的总人口不过是几万人,江浙一带随便一个县的人口都比这里要多得多。若是平日,这么一个地方就连行商都很少会来;但最近因为安南陈朝宗室唯一尚存的人即将到来,小小的城池不论表面上,还是暗地里,都不再平静。
“臣崇善千户所千户聂毅见过李都督佥事。”一个中年男子恭恭敬敬的跪下对面前一个一身甲胄的男子说道。
“你起来吧。”这个廣西都司的都指挥佥事并不在意的挥了挥手,让他起来。
聂毅心下略有不满:虽然他是廣西本地人,但当年也见过傅友德等大将,那时即使傅友德、蓝玉等人都对普通的千户以礼相待,可现在他这一个廣西都司正三品的都指挥佥事就如此倨傲。
可现在已经不是开国之时了。虽然各处仍旧偶尔有叛乱造反之人,但大多旋起旋灭,极少数逃进深山老林苟延残喘,也没多大影响。即使是军中,也不复开国时的袍泽之仪,上下等级森严。聂毅也不敢说什么,恭敬地站起来。
“安南国以后的国君就要前来江州了,虽然多半不会有什么危险,但你也要安排人迎接这位仪同亲王的安南国君,并且日夜派人守在他下榻之地外面。”
“还有,陈亲王入城的时候要组织百姓迎接。虽然迎接之事交给了江州知州来操办,但你也要守护好秩序,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