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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的法子是大明之驿站,所以想请求陛下允许他使用驿站将这个消息传递到里海。”曹徵说道。
‘黑海到里海哪有河流相连?我记得顿河流入黑海,伏尔加河流入里海,但这两条河又不相连,事情一定是卡斯蒂利亚人要在这两条河流中间修建一条运河,他听错了。’允熥想着。
但他随即就反应过来“曹徵,怎会是你来与朕说此事?”
“请陛下恕罪。”曹徵又说了一遍,这才说起事情的缘故。
原来昨日克拉维约拿到吉哈诺给他的钱后马上出门去找陈继。陈继对于他这个时候来见自己很奇怪,但还是答应接见。
但他没有同意给吉哈诺传递这个消息。在他看来,三个海外番国修建运河关大明屁事,大明的驿站岂能传递这样的消息?当场拒绝,任凭吉哈诺怎么说也不为所动,听他说了两遍听烦了,端起茶杯慢慢的抿了起来。
克拉维约见他摆出了端茶送客的姿势,也不敢再纠缠,只能告退。
从陈继府邸到番馆的路上,他正想着是与吉哈诺实话实说退还钱财,还是谎称陈继已经答应传话给明国皇帝昧下这二百金币的时候,忽然听见有人叫他“克先生。”
“曹大人。”克拉维约马上行礼道。他所遇到这人就是格致监监副曹徵,因为曹徵也曾去五城学堂上过课所以他们认识。
“克先生,您这是刚从陈司务长家中出来?真是勤勉,都快过年了,还在忙活学堂之事。”曹徵说道。因为克拉维约的名字对于东方人来说太长了,所以大家就当他姓克,除了允熥之外的所有人都叫他克先生。
“是有件私事与陈司务长说。”克拉维约随口应付一句,反问道“曹大人这是去哪儿?”
“我去求见陛下,有差事要向陛下奏报。”曹徵说道。
听到是求见陛下,又是奏报差事,克拉维约不敢再问,又随意说笑两句就打算继续想这二百金币怎么处理;就在这时他忽然想到‘既然曹徵是要求见陛下,何不求他讲这件事转告陛下?’想到这里,他马上将事情与曹徵说了说,请求他告诉允熥。
曹徵当然不愿。第一,这样的事情他认为允熥肯定不会同意,自己白转告;其二,自己也不是礼部或理番院的官员,转告这样的事情也不合规矩,就要推绝。
克拉维约正焦急的劝说,忽然听从身旁传来卡斯蒂利亚语“克拉维约阁下,您在做什么?”
“是伯鲁涅列斯基大师。”克拉维约与他说了一句,就要转过头继续劝说曹徵。可他又想到‘一直听说曹徵与其它的明国贵族都不一样,喜欢研究科学;伯鲁涅列斯基虽然以建筑著称,但也是一位小有名气的物理学家、数学家,或许与曹徵脾气相合,能劝说动他。”
“之后克先生就介绍这个叫做伯鲁的西方数学家给我。恰好我会说蒙古语,他也会说,我们就用蒙语交谈。没料想到这位叫做伯鲁的人十分博学,喜欢研究的东西与臣多有重合,臣就与他一见如故,回家后又聊了一夜。因他请求臣向陛下禀报此事,臣冒昧向陛下请求此事。”
“臣有罪,请陛下责罚。”曹徵跪下说道。
他一开始与允熥说的时候没想太多,此时事情说完了,越来越害怕,马上跪下请罪。
“罢了,念你是初犯,朕就免了你这次的过错。但定要记住,不相干的差事不要接。若有下次,朕一定重重处罚。”允熥说道。曹徵是他手上不可多得的人才,处置政事、带兵打仗厉害的人都不算少,但喜好钻研科学又很有天分的目前只有这一个拿得出手,他当然要宽容些。好在此时屋内除了他们君臣只有三个儿子与朱眩坏P淖呗┫ⅰ
“朕还有些好奇,这个叫做,伯鲁的人到底是研究什么的,让你与他一见如故?朕记得你不是很喜欢钻研数学。而且他的全名叫什么?”他又好奇的问道。曹徵刚才说‘伯鲁’是数学家,可曹徵自己不太喜欢数学,不应该会因为数学一见如故。
“陛下,此人姓氏的全称是伯鲁涅列斯基。陛下,臣确实不喜欢数学,但此人与臣说了一种与大明数学完全不同的数学。大明的数学都是研究加减乘除,如何计算;可伯鲁告诉臣的数学是研究测量土地、物品的大小、长宽高等的学问,臣十分喜欢。”
“而且臣听他介绍了一番西洋数学后,感觉臣研究的天文学需要许多西洋数学知识,就向他请教,说了一夜。”曹徵说道。
“怪不得你双眼都是黑眼圈,原来一夜没睡与西方来的学者说起了学问。”允熥笑道。他听到这话,彻底释怀了。对于疯狂研究学问的人来说,什么事情也没有自己的学问重要,忽然听到新的学问,高兴之下答应伯鲁涅列斯基的请求可以理解。
“陛下,臣凌晨与他谈论的到最后的时候,伯鲁说西方也有大明研究的这种数学,可虽然这两种都是数学,却截然不同。西方将研究加减乘除如何计算的数学称为a
a,将研究测量土地、物品的大小、长宽高等的数学称为otria。”曹徵又道。
“原来这个时候,欧洲已经将代数与几何区分开来了。”允熥喃喃的说了一句。
“陛下,恕臣罪过,没有听清您的话。”曹徵以为允熥是对他吩咐什么,忙说道。
“a
a这个词,以后就翻译为代数,otria这个词,以后就翻译为几何。大明不仅要有代数学问,也要有几何学问。曹徵,你在格致监中找几人学习几何。”
第1373章 重力()
“a
a这个词,以后就翻译为代数,otria这个词,以后就翻译为几何。大明不仅要有代数学问,也要有几何学问。曹徵,你在格致监中找几人学习几何。”
“代数,几何?陛下用如此简练之词语概括这两种数学,真是英明。”曹徵听到允熥的话,愣了一愣,随后赞颂道。
“那名叫伯鲁涅列斯基之人可向你介绍了西方有关几何学的著作?”允熥当然不会搭理他的马屁,又问道。
“伯鲁向臣介绍了西方一位贤者所写的一本有关几何学的著作,经臣与他讨论,若是翻译成汉字则打算取名为数学原本。陛下,没想到西方之人虽是蛮夷,但也历史悠久。这位著写数学原本的贤者大约生活于一千六百年之前,大约是华夏战国末期。没想到西方人的历史也如此悠久。”曹徵介绍道。
说完这话,他又想起什么,又道“既然陛下将西方人的数学命名为几何,这本数学原本又多是介绍几何,那就应命名为几何原本。”
“好,就命名为几何原本。”允熥有些忍俊不禁的笑道。
“陛下何故发笑?可是臣所言有不妥当之处?”曹徵忙问道。
“并非是你有不妥当之处,这是,罢了,与你说不清。”允熥这样说了一句,转移话题道“曹卿,以你而言,是否应当允许卡斯蒂利亚国使者使用大明之驿站传递消息?”
“臣以为,此事虽然与大明无干,可念在其国使者远道而来,又对大明十分恭敬的份上破例允许这次使用驿站传递消息。”曹徵犹豫了一下,说道。他虽然已经后悔替吉哈诺请求了,但自己既然已经说出口,还是不要半途而废的好。‘以后绝对不再做类似之事。’他在心里想着。
但即使他这样说了,对允熥准许此事也丝毫不抱希望。但出乎预料,他只听允熥说道“爱卿所言不错,既然如此,朕就准了他使用驿站传递消息。黄成,”允熥又高声叫了一个小宦官进来,对他吩咐道“你先去工部,告诉尚书朕允许卡斯蒂利亚国使者使用驿站向秦藩传递一则消息;再去番馆,将此事告诉卡斯蒂利亚国使者。”
小宦官领命退下。在他退下的过程中,曹徵一直用难以置信的目光看着他的背影,又偷偷看了允熥一眼。虽然允熥对于他很看重,但他也算不上什么大人物,允熥怎么会因为他的请求而答应卡斯蒂利亚国使者的请求?
允熥当然不是因为曹徵的请求而答应,或者并不全是因为曹徵的请求才答应。在建业六年同撒马尔罕国之战结束、大军从西北返回的路上,允熥稍微注意了一下驿站系统的开销,发现建业五年与建业六年驿站的开支巨大,超过了一百万贯钱。允熥当时就愣了一愣。虽然这两年情况比较特殊,但开支也太大了;他也总算理解了为什么朱由检要裁撤驿站。
这么大的开支,虽然现在大明的财政还能承受,但他不能承受。可鉴于朱由检裁撤驿站引起的巨大悲剧性后果,何况驿站也是他掌控全国的重要机构,绝对不能裁撤。既然不能裁撤、不能节流,就只能开源了。
允熥于是就打起了允许民间使用驿站传递信件、运送货物的主意。允许民间使用驿站既能创收,增加驿站经费的来源,又能使国内商人运送货物更加便捷、促进国内商业发展,同时还能降低总体物流成本,可以说是一举三得。就在从西域返回后,允熥曾经问过徐晖祖对驿站开放民用的想法,当时他就萌生了这个年头。
但被国家单独使用了一千多年的驿站想要开放民用可不容易。出于不愿同官府打交道的想法,商人们未必愿意使用,普通百姓更不会用驿站传送书信,他们宁愿托要去自己传递书信的地方做生意的商人也不会让驿站传送的。而且驿站的官吏会不会将民间商人拒之门外也是很难说的事情。
允熥琢磨了很久,才总算想出了两全其美的办法,恰好此时曹徵就来向他请求允许卡斯蒂利亚国使者使用驿站。允熥正好借助此事让人们都知晓此事驿站除了传递朝廷的公文外还能为其它人传递消息,从而为下一步为民间传递消息做铺垫。
他随即又叫另外一名小宦官进来,拿出一份文书递给他,同时吩咐道“你将这份文书送到夏、秋、冬三辅官手中,同时与他们说‘朕让你们对文书中所写的参详一番,若是有意见尽快回报给朕。’”
“是,陛下。”这名小宦官答应一声,转身退下。
吩咐过此事,允熥吐了口气,端起茶杯喝了口茶。
“臣谢陛下恩典。”曹徵这时才回过神来,对允熥行礼道。
“朕这恩典也不是给你的,而是给卡斯蒂利亚国使者的,你不必谢恩。”允熥笑了笑,又道“曹卿,你不会只因为替卡斯蒂利亚国使者向朕请求传递消息之事而特意请求入宫见朕,现在说吧,你有何事要求见朕?不会就是来告诉朕从卡斯蒂利亚国来了一个名叫伯鲁涅列斯基的数学家吧。”
“臣当然不会因为如此小事而叨扰陛下。”曹徵这时才想起来自己来求见允熥要说的正事。他的表情迅速发生了变化,带着有些兴奋的神情说道“陛下,臣发现了一个能解释若大地是一个球体,为何没有人感觉自己身体倾斜的道理因为有重力。”
“重力?重力是什么?”允熥面上显露出很迷惑的神情,出言问道;但在心里,他长叹了一声,十分高兴的说道‘总算发现了重力!’
“重力,就是由于脚下的大地对人吸引的力量。陛下,”曹徵十分兴奋的说道“若脚下的大地是一个球体,其吸引人的力量位于球的正中心,所以每个人站在地上都能十分笔直,而不是倾斜的站立。”
“陛下,上古时分,人们以为天地之间乃是天圆地方;可自从三国时分,派出船只出海,但船只返回时发觉总是先见到船杆,随后是船身,最后才是接近海面的船底后,人们发觉天圆地方之说有瑕疵,是以说‘天如斗笠、地如复盘’。但这说法同样有不足之处,就是不能解释为何不会有人倾斜站立;同时他也不能解释为何人会站在地上,而不能飞到空中。”
“臣提出重力之说,不仅不与现在用眼睛看到的事情相违背,反而能解释现在的诸多学说不能解释之处,臣以为应当无误。”曹徵忍不住长篇大论道。
“重力?对人吸引的力量?”文垣喃喃的说道“世间还存在这样一种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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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他们并不知晓,曹徵过一会儿就会说出另外一种震动整个世界天文学和哲学界的学说。
允熥一点儿也不震惊。他早在上辈子就知道重力的存在了,而且这个年代虽然可能古希腊学者有关于重力的猜想并未被欧洲人重新发掘出来,但西元前在欧洲重力之说就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