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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说了这一会儿话,肚子都一些饿了,李莎儿忙命下人将晚膳带上来,一起用膳。
吃过晚膳,又闲聊了一会儿,允要离开钟粹宫。不管怎么说,李莎儿与文坻母子已经将近一年不见,必定有许多话想说,而且是不想有第三人在场的时候说。允特意来一趟闲聊一阵一同用膳,是表示对文坻的重视,但今日就不宜歇息在这里了。敏儿也和他一道告辞。
出了钟粹宫,正好今夜月光高照,允也不坐步撵,和女儿一起走路去往坤宁宫。允同敏儿说道:“明日你可愿意去见利奥诺尔?若是不愿,为父就让文珥和文珞一起去。”
“爹,你为何觉得女儿或许不愿?”敏儿反问道。
“因为你的年纪,又没有,”允说道:“为父知道你自己不在意,但若是旁人用异样的眼光看你,为父觉得你也不会高兴。宫里的人谁敢显露可以马上处置,但利奥诺尔身份不同,不能处置她。”
允在让文珥一起去见利奥诺尔时就想到了这个问题,离开钟粹宫后马上问了出来。
“女儿早就不在意旁人的眼光了。”敏儿道:“整日在意旁人怎么看自己,累不累?反正也不会对女儿的生活有影响,干嘛在意?”
“若是世人都是你这种想法,那可是好事。只是大多数人不会这般想。”允说道。
敏儿笑了笑,没有说话。她很清楚,自己能够不在意旁人的眼光,是因为父亲不在意,而且还是全世界最有权势之人;一般人哪有这个条件?违背大多数人的活法就会被旁人排斥,一般人可承担不了被旁人排斥的后果。当然,这话就没必要说出来了。而且,即使是她,也只是尽可能推迟成婚的时间,挑选自己喜欢的人,不能不成婚的。
“年后你最好尽快找出一个自己喜欢,至少不讨厌的男子来。你娘这次可是来真的,不会再容许你拖延了。”允又道。昨晚上睡前他还和熙瑶议论敏儿的婚事来着,熙瑶非常坚定地表示二月底前必须订婚,年底前完婚。
“女儿知晓了。”敏儿淡淡地答应一声。
“其实不一定非要从勋贵中选。你大姑嫁给了曹行的长子,二姑也算是嫁给勋贵,但三姑就是嫁给一个商户人家出身的文官,四姑嫁给了半个道士出身的,他们两个都不算是勋贵。”
“当然,身份地位不能太低了,挑选一个小兵可不成。门当户对,可不仅仅是嫌贫爱富或图互相帮助,地位相当的人家出身的人想法类似、感情和谐的可能更好些,譬如大字不识一个土财主的孩子,与从小在书堆里长大的人想要琴瑟和谐几乎不可能。”
“为父瞧着你,不喜欢闷在家里,喜欢更自由一些的日子,与你四姑有些像。你四姑嫁的是武当山出身的为父身旁的侍卫,现在为父和你的几个弟弟身旁都没有道馆出身的侍卫,这样的人你是挑选不上了。再排除勋贵,为父觉得也挑选一个商户出身,家里仍然经营买卖,但本人不是商户,或在朝为官,或在军中为将,或者在格致院研究科学之人,做夫婿更好些。”允说道。
“爹爹说的有道理。那就请爹爹为女儿挑选一个合适的人选吧。”敏儿笑道:“挑选出来了,让女儿躲在帷帐后面看一眼。”
“父亲当然会仔细为你挑选合适之人,你自己若是有适合的,也要尽快与父亲或你娘说。”允道。
“女儿知道了。”敏儿答应。
一边说着,他们已经来到了坤宁宫。进入宫殿,还没有睡觉的文珞马上迎上来,行礼后就问文坻是否真的要娶一个拂女子为妻。听到回答后表示非常惊讶,而且表示反对。不过在敏儿说明日要带她去见一见利奥诺尔后马上把反对的心思扔到一边,想着明日见到利奥诺尔会是怎样的情形。
文垣和文圻、文垠并不惊讶。他们早在文坻出发前就知晓文坻会娶一个拂王室女子,反对意见当时也提过了,这时不会再说。
借着文珞缠住敏儿的时机,允告诉熙瑶一个多月后就要为文坻举行婚礼,让她马上准备起来。熙瑶有些惊讶,但也能理解李莎儿的心思,点头答应。
第二日允照旧悠闲的过节,敏儿、文珥、文珞和文坻一起去见利奥诺尔。利奥诺尔对于这么多未来的法律上的姐妹来见她感到很惊讶,不过她独自一人待在空洞的府邸里(允把她安排在昀芷的公主府,反正昀芷现在和丈夫在印度当总督府邸空着),整日除了侍女只有几个一看就非常严厉的女管家来教导她礼仪,日子非常沉闷,能多几个人说话总是好的。
拂国家都是一夫一妻,情人上不得台面根本不能与妻子竞争,利奥诺尔又在十岁的时候就被定下做明国皇子的妻子,所以她从未经历过‘宫斗’,在这方面白纸一张,很快被三个法律上的姐妹忽悠瘸了,和她们亲密无间,甚至将文坻赶出去,亲热的说话。
通过和利奥诺尔的交谈,她们得知虽然拂的贵族女子可以继承爵位,出嫁后还可以获得财产,但日常生活也极受束缚,除了少得可怜的继承爵位的机会,也不比汉人女子强多少,比起从小在允宽松环境下长大的敏儿等人更是差很多。这让过去有些羡慕拂女子的文珞反而生出了对她们的可怜之情。
当然,文珞最可怜的,是她们竟然很少洗澡,以及穿着的束腰和蓬蓬裙。即使已经从克拉维约等人哪里听说过大多数拂人很少洗澡,但文珞还是被震惊了。阿拉贡王室还好些,毕竟兼任西西里王国、撒丁尼亚王国的国王,受到意大利风俗的影响,洗澡还多些,其他地方的贵族一年只洗两回澡让文珞目瞪口呆,敏儿和文珥也愣住了,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而且不再议论这个话题。
至于束腰和蓬蓬裙,这属于看起来很美好,但穿起来不是那么美好的衣服。拂极端推崇女子细腰,但有些人就是瘦不下来,就穿束腰这种衣服。文珞的身材和利奥诺尔差不多,试了一下她的束腰,感觉太痛苦了,穿着束腰的时候都难以呼吸,用她的原话说:“世间怎会有这种衣服?若是这种衣服的发明之人是中原百姓或曾经是中原百姓,我一定要刨了他的坟。”
蓬蓬裙也不是什么好衣服。这种衣服不仅穿起来非常费事,需要好几个女仆帮助,而且因为裙撑的存在,使得上下楼梯、上下马车,和上厕所的时候非常不方便,没有他人的帮助一个人根本办不到。
看过了拂贵族女子的衣服,敏儿等三人一直认为:“还是大明的衣服最好,不仅看起来好看,穿起来也容易。”而且和利奥诺尔说:“你以后就不要穿拂样式的衣服了,穿我们大明的衣服吧,又好看,又舒服。”
“明日我就将我衣服拿几件来你试试。我再请宫里专门为我们做衣服的裁缝来量量你的身量,为你专门做几身衣服。”文珞还说道。
“真是多谢你们。”利奥诺尔十分感激的说道。她也早就想穿大明的衣服了,文珞这样说她非常高兴。
到了伴晚文坻回来接一个姐姐两个妹妹回去的时候,非常纳闷的问她们:“你们怎么这样好了?”
“不告诉你。”文珞笑着回答。
第1771章 提前放出风声()
“不告诉就不告诉。”文坻也并不在意地笑着回答一句,但又道:“不过可和利奥诺尔说了要成两次婚之事?”
“头一次见面怎么能说这样的事情?总要等熟悉后再说。而且,爹还没见过她,现在就与她说这样的话,好似对她不满意似的,可不能说。”敏儿说道。
“总要尽快说了才好。”文坻道。
“我说七弟,是你要成婚吧,也是你应当与利奥诺尔说此事吧,怎么好像变成了我们的差事似的?你这推卸事情的手段可不错。”敏儿道。
“大姐,是我错了,确实应当是我来说,但弟弟哪里说得出口?只能求姐姐帮忙了。”文坻忙说道,而且抓住敏儿的胳膊故意哀求起来。
“好了,好像做姐姐的虐待你似的。”敏儿又笑道:“你放心好了,等年后,我与文珥一定劝说她答应在京城成一次婚。”
“多谢大姐!”文坻忙道。
之后几日,敏儿每日都与文珥、文珞去看望利奥诺尔,闲聊一阵,分别说说大明与拂贵族的习俗;敏儿还会指点她礼仪。这让利奥诺尔十分高兴,她的汉话说的不好,只是勉强能够交流,翻译也就是克拉维约的妻子,对于有些词语的意思也不甚了了,使得利奥诺尔经常不知道教导她礼仪的皇宫‘女管家’说的是什么。有了敏儿的指点就好多了。
朝野上下依旧有人议论曹徵发现的运动三定律有什么用处,值得提升爵位,每日也仍有奏折来到允的御桌上,当然,他们的结局并没有什么变化。除了存为档案的一份,被允见到的这一份最后的结局仍然是变成碎纸。
不过从腊月二十七开始,忽然有人议论起昆仑奴来,而且议论昆仑奴到底能不能算做人。挑起这个话题的人说七殿下在前往埃及途中路过昆仑奴的老家,见到了‘野生’的昆仑奴,见到他们还过着磨牙允血的日子,除了会使用工具打猎与野兽无异,又想起之前朝堂上议论的‘何为人’话题,开始思索昆仑奴到底能否算做人。
这个话题一经提出,迅速替代曹徵该不该提升爵位,成为议论的人最多的话题。过去谈论何为人不过是一个形而上的问题,没有实际意义,虽然也有许多人议论过,但大家并不在意;可发现‘野生’昆仑奴之后,这个话题变得有实际意义起来,无数文官或者与友人议论,或者翻越先贤的文字,研究在先贤的眼中这样的东西能不能算人。就连武将都开始与旁人谈论此事。
支持昆仑奴是人的人很多,但反对的也不少。支持的人提出昆仑奴可以学会人的话,能够听从人的命令,而且虽然很黑,但身体形态大体与人相同。但反对的人说,鹦鹉也可以学会人的话,能够与人交谈;许多动物也都能听从人的命令卖力干活,譬如演马戏的猴子。至于身体形态与人相同,南洋有一种被起名为猩猩的动物,身体形态与人也相差无几,难道猩猩也是人么?
这个话题迅速传到了外地,在外地尤其在上沪也引起了许多人的议论。上沪是大明头一个市舶司所在,聚集了很多外国商人,其中自然有大食商人,这些年也有了拂商人。拂商人旗帜鲜明的支持昆仑奴不能算人,但不同的大食商人则想法不同,有人支持,有人反对。
这样议论了十余日,在休沐日结束前,众人想法仍然南辕北辙,就连求同存异都做不到。虽然渐渐的反对昆仑奴为人的人越来越多,但认为昆仑奴为人的仍然不少。在这种情形下,朝廷,或者说陛下的想法就十分要紧了。无数人上奏折,请求陛下喻示昆仑奴能否算做人。但允对待这些奏折的态度与前一阵子一样:留中不发,变成碎纸屑。
不过百官倒也不着急,因为还有几日就是正月十八,年后正式上朝的日子,陛下总不能罢朝,到时候在朝堂上问陛下,陛下必定要回答。许多人摩拳擦掌,等待着正月十八日的朝会。当然,他们并不知晓,允也在等待着那一天。
宫外众人都在议论昆仑奴能否算做人,宫内却波澜不惊,按部就班的过节。允又悠闲的歇息几日,就到了除夕。这一日按照惯例允举行宴饮招待所有前来京城的藩王,文坻也头一次以藩王的身份参加宴饮。宴饮上许多藩王也都好奇地询问允觉得昆仑奴能否算做人,但允只是高深莫测的笑了笑,并不回答。不过,当周王朱询问这个问题时,允和他轻声说了几句话,朱的脸色一瞬间变得不大好看,争辩起来。但允神态坚定的又说了几句话,朱只能答应允的要求,但神情变得有些颓唐。
第二日,就是建业十九年的正月初一,允接见番国使者,来自日本、暹罗等国的使者依次觐见。等各国使者被接见完了,允将李莎儿叫来,与她一起召见利奥诺尔。允充分表达了对利奥诺尔的满意之情,当场赏赐了她一件十分贵重之物。李莎儿虽然仍对一个拂女子成为自己的儿媳妇不满意,但也在面上装出十分满意的神情,将自己的一对镯子赐给利奥诺尔。
利奥诺尔在被他们接见前心中十分忐忑,生怕他们不喜欢自己,不过在见他们都对自己满意后放下心来。这样一来,她的言谈举止不禁就有些放松,显露出自己的真性情。允皱了皱眉,但李莎儿反而对她真正满意起来。
之后几日,允就没有年前那般悠闲了,每日要么宣召几位大臣入宫议论事情,要么独自在乾清宫研究着什么,有时还会将文坻叫去问几句话。
就这样,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