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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于刺探军情的孙坚,派了熟悉西凉军的得力探子混入胡轸军中。
最近几天胡轸一直指挥属下在洛阳周边抢劫,他更乐意干这事。接到董卓的新命令,他不敢怠慢,指挥所部以及吕布、华雄部南下迎击孙坚。
然而,这一波凉州军热衷于在他们所占领的地盘上抢抢杀杀,掠夺财富欺男霸女,角色一时难以换过来。因而军纪十分涣散,走走停停松松垮垮。
胡轸为此大为光火。他发了一次大脾气,不断威胁大家,如果谁不听话就让谁没好果子吃,他甚至放出了一句狠话:“这次行动董相国给了我大权,看来我非得斩杀一名青绶级官员,才能整顿好纪律!”
汉代官员无论文武,品秩大小可通过官印的材质和绶带的颜色来判断,本朝绶带分为黄赤、赤、绿、紫、青、黑等颜色,皇帝、太后、皇后用级别最高的黄赤色,诸侯王、天子的贵人等用赤色,公、侯、将军用紫色,“青绶”即青色的绶带,九卿、二千石级官员才能用。
而在整个西凉军作战的各支队伍里,够这个级别的只有吕布和华雄,胡轸的话传到他们耳朵里,使他们愤怒不已,因而更产生了怠慢和捣乱的心理。
孙坚的探子把这一情报告知他,孙坚大喜,遂令探子在队伍中多散步涣散军心的言论。
胡轸率本部走在前面,吕布和华雄率部紧随其后。
胡轸到了梁县境内一个叫广成聚的地方,此时天已经黑透了,将士们远道而来,人困马乏,应该在广成聚就地宿营,秣马饮食,拂晓再对孙坚发动攻击。但是胡轸不让大家休息,不知道他从哪里得到了情报(系孙坚所派探子散布),说阳人聚的贼人已走。于是他下令一鼓作气追击。大家无奈,只好向阳人聚发动攻击。
等他们精疲力竭到了阳人聚,才发现孙坚不仅没走,而且早有准备。双方一番交手后,打得西凉军丢盔卸甲慌乱逃跑。将士们又渴又饿,人马疲惫无心再战。
这回轮到胡轸无奈了,他只得下令退回广成聚。此时已是三更半夜,来不及修筑堑垒,将士们一个个解开盔甲就地休息。到了半夜,不知道谁突然在营中大喊大叫:“城里的贼人出来了!”
这叫夜惊,行军打仗最怕这个,其实这是孙坚安排的探子故意在营中制造混乱。
军士们从睡梦中惊醒,纷纷扰乱奔走弃营逃命,一口气溃退了十多里,确定后面没有敌人追击才稍稍安定下来。
天亮了,吕布和华雄率部也赶到了。
胡轸命人收拾残兵败将,提出再次攻击阳人聚。吕布语出不逊,嗔怪胡轸指挥不力。
孙坚已经进一步加强了防备,将阳人聚外面的城堑也进行了加深,胡轸试探了一下,感觉无法取胜,只好撤兵。孙坚自然不依不饶,下令乘势追击,凉州军一路败退了下去。
眼看孙坚可以势如破竹直取洛阳了,突然一支人马从东北方向杀来。企图再次打败孙坚。
来的正是徐荣。徐荣接到董卓的命令,让他赶紧增援胡轸。徐荣不敢怠慢,马上率主力部队前来支援。
此时,曹操的军队正好埋伏在徐荣到来的路上。这正是孙坚与曹操事先设计好的打“增援”之计。于是,曹操先派鲍信与夏侯淳带领一队精锐骑兵,与徐荣的先头部队交锋。
徐荣的西凉兵仗着骁勇顽强,根本不把曾经是他们手下败将的曹操骑兵放在眼里。几番较量之后,鲍信与夏侯淳假装不敌西凉兵,拍马溜走逃离。
徐荣下令跟踪追击。于是,西凉兵们高喊着口号,向着鲍信与夏侯淳撤退的队伍快速追去。
待他们追击到一片树林中的道路时,忽然跑在最前面的一批骑兵的马匹纷纷栽倒——原来曹操令兵士在这里使用了绊马索。
后面的骑兵来不及停下,于是也被前面倒地的马匹绊倒。于是,一批批西凉兵前赴后继地摔下马来。一时间从马上摔下来的将士无数。此时,曹操的步兵们一拥而上,纷纷持刀挥剑砍杀来不及起身的西凉骑兵们。于是,马嘶人嚎乱作一团。
一场持续混战之后,西凉兵丢下死尸死马无数,只好撤退离去。
徐荣的精锐西凉兵经过这一折腾,军心混乱士气大挫,无法再次出击,只能退回修整。曹操大军又追击了一程,杀死徐荣撤退乱军中的部分士兵。
绊马索是董祀提出来的。他与曹操在地图上研究之后,利用树林中的道路狭窄这一特点,设计了使用绊马索的建议。
在曹操把徐荣的援军阻止在路上之后,给孙坚赢得了时间。使他专心对付胡轸及其手下的吕布和华雄。
胡轸因与吕布不合,再加上队伍中的士兵先前已遭受惊吓及过度疲劳,士气大损。当信心满满锐不可当的孙坚率军追来时,尽管胡轸声嘶力竭号召,士兵们也无人响应了。
吕布见状,更加讽刺道:“我说都护大人,你让士兵们来回奔波,把大家都搞得半死不活还一惊一乍,你到底是不是个军人,会不会打仗啊?”
胡轸当然不鸟他:“骑都大人,你这吃里扒外,总跟我唱对角戏的。难道还不明白为何会士气低落吗?如果没有你从中捣乱处处与我唱反调,我的士兵肯定会更勇敢,我的仗一定打得赢!”
“你自己没本事,还张口闭口把责任推给别人,简直岂有此理!”吕布更加恼怒。
华雄见二人吵得不可开交,过来劝解说:“二位大人息怒。现在正是与孙坚交战的关键时候,希望你们以大局为重,合力对抗孙坚。”
孙坚正率领着程普、黄盖等人,带着干劲十足的士兵们与西凉军展开正面厮杀。
吕布英勇异常。程普和黄盖两个人围着他,一左一右不断出击,三个人打得难解难分。之后,吕布料定自己赢不了二人,于是买个破绽迅速逃离。
这边,孙坚拿起青龙偃月刀与华雄对仗拼杀。两人你来我往拼杀了几十回合。最终华雄体力不支。而孙坚在有了曹操支援,此番必胜的大好心情支持下,所向披靡,最终趁着华雄疲惫不已反应迟钝时,大吼一声迅速出击将他砍下马来,并立即致死取其首级。
大获全胜的孙坚,率部一口气杀到了大谷关。这里是洛阳八关之一,距洛阳南郊不到百里。
第46章 洛阳相会()
孙坚命令在大谷关安营扎寨,歇息修整。
这一仗让孙坚出了一口恶气,也让曹操更有信心战胜董卓。
看到孙坚势头太猛,自己不断折兵损将,董卓气得唉声叹气。他深知孙坚是自己称王称霸的最大障碍。可自己又束手无策。
夜不能寐的他,终于想出了一招。他派得力干将李傕带上自己的亲笔信去见孙坚。信中表示了诚恳的求和之意。为了拉拢孙坚,董卓主动提出两家和亲,许诺让自己的女儿嫁给孙坚的儿子。并让孙坚把自家子弟以及手下的人里愿意当刺史、太守的统统列一个名单出来,他以朝廷名义发布诏书,照单全部任用。
他认为凭借自己手中的权利封官许愿,就能让孙坚偃旗息鼓,与他和好成为亲家。
董祀听说这个消息后,心想董卓不是已经有了个女婿牛辅,还要再和孙坚和亲?看来他的女儿不止一个,不过应该是没有儿子吧。
但是,他的如意算盘都被孙坚毫不犹豫地拒绝了。董卓说:“董卓逆天无道,荡覆王室,如不夷其三族、悬示四海,我都无法瞑目,我跟他结哪门子亲啊?”
董卓一听,气得胡子都歪了。无奈的他只得亲自率大军迎击孙坚。结果同样遭到孙坚重创。无奈中他留下吕布掩护,自己转守渑池和陕城。
曹操则开进了函谷关,分兵绕道新安、渑池之间,准备切断董军的后路。
为防孙坚再来进击,董卓便留董越屯兵渑池,段煨屯兵华阴,牛辅屯兵安邑。
结果,曹操的精锐部队把董越,段煨和牛辅打得稀里哗啦,狼狈败退。
孙坚挥兵进攻洛阳,与后来被董卓派到洛阳的吕布接战。吕布最终不敌而败走,孙坚大军浩浩荡荡进入洛阳。
之后,同样获得全胜的曹操也进军洛阳。
两个好基友在洛阳胜利会师。
此时的洛阳城,经过董卓一伙的疯狂掳掠焚烧后,一片焦土破败苍凉。
焚烧的火焰熄灭了,但袅袅黑烟依旧在城市上空多处缭绕。房屋的断壁残垣随处可见。城内百姓绝大多数已被胁迫迁走,只剩下个别躲藏起来的老病残弱。
孙坚带领程普,黄忠等部下在皇宫内溜达了一圈,眼看着成为一座废墟的洛阳城,感慨万千。孙坚忍不住潸然泪下。
黄忠说:“董卓真是个千古罪人。”
程普附和道:“将来有朝一日抓住他,一定要把他千刀万剐。”
午膳时分到了。孙坚部队的厨子头儿走过来低声说:“大人,我们的粮食……已经不多了。今天午膳……不能按时开了,只能留着吃晚膳了。今后只好凑合着一日两餐吧。”
“嗯?!”孙坚抬头看了看程普,又看看黄忠,说:“粮食……可真是个大问题。袁术答应供给的粮食怎么还没送到啊?”
程普说:“他最近两次都很拖拉。说好昨天送到,可现在还没影子呢。”
黄忠说:“看来袁术这家伙对我们还存有戒心。他自己没胆量与董祀交战,我们打了胜仗,他可能有嫉妒之心。所以怠慢我们。”
孙坚低头沉思。之后他咽了口唾沫说:“这种可能性不是没有。但眼下我们还离不开袁术,我们需要他的支持。”
饥肠辘辘的孙坚部队,正为午膳发愁时,曹操的队伍也进入了洛阳城。
曹操抬头看了看灰烟缭绕的上空,再瞅瞅脚下瓦砾遍地的城廓,百感交集地说:“董卓老贼,真乃千古罪人啊。”
跟在他身边的董祀附和道:“义父,董卓如此灭绝人性,到头来肯定有报应。”
父子俩正在说话,只见有兵士来报:“城内皇宫中,孙坚的部队正在休息。”
“孙坚已进了皇宫?好啊,我去会会他。”曹操兴奋地说。
曹操带领部下来到皇宫。一进门,就看到孙坚及其下属正坐着休息。只见孙家军各个疲惫不已,面露菜色。
“孙将军,文台兄,欣闻贵军已来到洛阳城,曹操也带兵赶来相见。”曹操上前与孙坚握手。
孙坚看到曹操及其士兵个个精神抖擞,并无疲惫之颜色,遂问道:“孟德,你的队伍都用过午膳了吗?
”当然。现在已是未时。”曹操一想,又问到:“文台兄的部队也吃过了吧?”
孙坚眼神恍惚地摇摇头:“不瞒您说,我的部队还未用膳。我们的粮食不够,只能一日二餐了。”
“哦?文台的部队如此骁勇善战,粮草竟然短缺?”曹操面露震惊之色,道:“我的粮草还算丰富,先支援文台兄一部分。”
孙坚一听面露喜色,忙作揖道:“感谢孟德。那可就太好了。”
曹操急忙吩咐董祀:“你安排一下,把咱们的粮食拿一部分给孙将军的部队。”
董祀急忙答应:“好的。我马上去办。”
董祀离去后,曹操又问孙坚:“贵部的粮草为何会断了?后勤保障很重要啊。”
孙坚说:“孟德有所不知。我当下与那袁术合作。因为他的经济实力雄厚,答应为我提供后勤保障。”
“哦。”曹操问:“那他为何没有及时供应粮食?”
孙坚长叹一口气:“我估计,一定有奸人背后挑唆他。我的军队大获全胜,令关东军同盟震惊。袁术恐怕是担心我会与他分开,独立自主。”
“所以他就用粮草的事为难你,让你知道离了他不行?”
“嗯。估计是这样。”
“那你干脆就与他分道扬镳好了。”
孙坚迟疑了一会儿,说:“我不是没有这种考虑。但是眼下我的实力还不强,不足以自立门户。”
“明白了。文台的处境我能体会到。”曹操说:“我尽量支援你,先为你提供一部分军粮。”
孙坚又给曹操做了个揖:“孟德贤弟,我代表孙家军向你表示感谢。”
“免了免了,咱们不是兄弟嘛。不必客气。”曹操也回了一个揖礼。
不一会儿,董祀回来了。
董祀说:“我已经安排兵员把我们的军粮送了一部分给孙将军的厨房。”之后,他又从身上挎着的一个背囊里拿出了一壶酒,两只酒盅和两块腌肉。他说:“这是我随身带的熟猪肉和羊肉,给两位将军下酒。你们好好喝一回吧。”
曹操一看不由得眼前一亮,说:“祀儿,你这小子很有眼色嘛,懂得体会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