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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件事太重大了,不仅关系到陈余一个人,而是他们所有追随者。
西楚霸王项羽威名赫赫,绝不是凭空捏造而来。而是项羽在乱世之中率领大军硬生生杀出来的凶名。
正是忌惮于项羽的赫赫凶名,相三千等人才会如此谨慎。因为他们看得很清楚,这是一条一旦踏上就没有回头的路。
“敢请南候,击走常山王张耳,有几分把握?”半日,还是相三千咳嗽一声,打破了平静。
然则这一句话,缓和了政事堂微妙的僵硬气氛。陈余站起身来向全场一拱手,道:“诸位,楚国强盛,天下皆知。然而齐王田荣在前,我们在后,就算是楚霸王项羽北上,也需要击溃齐王田荣才有可能兵临赵国。”
“楚军远道而来,长途跋涉行军,本来就是极大风险。不仅粮道需要大量的大军保护,同样项羽对于齐地并不熟悉。”
“齐王以天时地利人和,再加上以逸待劳。如此之下,必然能够阻击项羽大军。列位以为然否?”
夏说对天下局势非常清楚,见陈余说完,便问道:“不知南候击走常山王张耳,赵地当以谁为尊?”
这一问,让大厅之上徒然安静了下来,只因这是他们都关心的一点。
此一问让陈余一阵愣怔,他立即不假思索,道:“攻击常山王张耳,只为了复兴赵国王政。自然当迎回赵王,以赵王一脉为主。”
对于这一点,陈余心里有太多的认知。他不是没有想过,效仿齐王田荣一样,击败常山王张耳自立为王。
这样的念头一出现,就被陈余删掉了,他清楚齐王田荣之所以能够自立齐王。并且得到齐地贵族认同,那是因为田荣是齐王一脉。
这个时代,虽然有陈涉高喊王侯将相,宁有种乎。但是森严的等级壁垒依旧,血脉区分贵贱。
陈余虽然为南候,也曾名满天下。但他没有赵王室的血缘,根本就不可能得到赵地百姓的认可与臣服。
常山王张耳,是西楚霸王项羽封的王,一旦招惹张耳,就等于挑衅项羽。时至今日,南皮亦或者将来的赵国,与楚国的差距甚大。
这种巨大的差距下,赵国君王必须要能够凝聚赵地民心,要不然楚军将士一到,赵地百姓国人第一时间就会倒戈。
正是这种考虑,陈余从未想过取赵王歇而代之。
夏说很是冷静,对陈余深深一躬:“南候所言甚是,赵地百姓国人若不能凝聚,我们面对楚霸王项羽只有溃败一条路。”
“正因如此,在下才会多此一问。是以定南候之心,如此之下,我等才能放手施为。”
“老夫明白!”陈余摇摇头,悠然笑问:“既明老夫之心,敢问诸位对击溃常山国,有何高论?”
“在下以为当下令平原齐军北上!”相三千一拍面前木案,猛然站起身来,道,“两军各兵一处,先取恒山郡。”
“一旦我军得恒山郡,必然能实力大增,对于邯郸郡形成居高临下的压制。如此一来,携带大胜之势必将一战而灭国。”
相三千的这番话不仅犀利,更是堂堂正正,大厅之上的众人想要反驳却无言以对。夏说有口难言,硬是说不上话来。
“啪!”一人拍案而起,众人一看,却是禽不惑。只见他愤然高声,道:“简直一派胡言!巨鹿与信都不过百里之遥,快马一日便到。”
“当下两万齐军开到平原,天下目光皆被齐王田荣吸引。当下我军应当以雷霆万钧之势奔袭信都,只要奔袭信都斩杀常山王张耳,就可以灭常山国迎回赵王。”
“然也!”陈叶泽站起激昂,道:“以在下看来,禽先生所言极是。有道是兵贵神速,夺取恒山郡作用不大。”
“与其费力不讨好,夺取恒山郡以形成居高临下之势。倒不如直捣信都,一战定天下!”
一时间,大厅之上的气氛骤然紧张,且有一些脱离正题,相三千与禽不惑两方彻底对立了起来。
两方各有说辞,都有一定的正确性。争得脸红脖子粗,让陈余一下子为难了起来。两个人都是心腹,绝不能顾此失彼。
夏说则忍不住一脸笑意:“此事决定与否,在于南候,两位先生争有何用!”
夏说短短的一句话,就让众人的目光齐聚到陈余的身上。众目睽睽之下,陈余突然一阵仰天大笑,从座中站起,道。
“我们的目标是迎立赵王,故而当取恒山郡借机入代,然后以赵王之名号令邯郸郡庶民国人。”
本章完
第204章 术士石长生()
名正则言顺!
对于当下的时局却是这样的,赵王歇就是最大的名义。只要手握赵王歇,就有了占据赵地的大义。
这也是当初天下皆反,将六国王室后裔摆在台面上的原因。因为天下之间,只有他们才能聚合人心。
……
此刻,齐王田荣已经打破了项羽天下秩序的掌控。他是暗自蛰伏一年之久,眼看着时机成熟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触手可及,陈余如何不着急?
函谷关外天下相王之后,庄严的誓言与盟约都莫名其妙地瓦解了,非但对项羽的万众一心的誓言土崩,天下诸王在心底里默默盘算。
利益!
只有利益才是至高无上!
按照陈余原先的盘算,挑衅楚霸王项羽霸权之心除了秦国,齐国与辽东远比他猴急。
所以他派遣夏说前往齐地面见田荣,挑拨离间,然后便稳如泰山。
表面上既不整训兵马,也不积极联络,仿佛这件事与自己无关。但暗地里,陈余训练甲兵,谋划布局已久。
陈余素来自负,觉得自己不论是才华还是能力,都远远胜过张耳。而且在诛灭暴秦的大小战争中他的功劳不下于张耳。
然而此刻张耳是常山王,而他陈余不过是常山国下的小小县候,地位差距十万八千里。
天下纷争,鹿走无主。
这便是当下的局势,同样也是陈余敢肆无忌惮出手的最大原因。
只有他运筹帷幄,就可以出其不意攻其不备,联盟齐国一举完成心中的抱负将常山王张耳赶下台去。而且将毫不费力的成为赵国最有权势的人,将赵国一举推到天下有数的大国之一。
试问整个赵地,这种功业谁堪比拟。只要他悍然反驳,必能用几万具尸体换回来数百里土地,中原大国地位。
陈余默然良久,断然下令,道:“夏说先生立即南下平原,令两万齐军进攻巨鹿,老夫亲率五千大军北上恒山郡。”
“等到攻占两郡之地,再行迎回赵王,击杀常山王张耳祭天,复兴赵国王政。”
“唯!”大厅之上,众人点头答应一声,纷纷大步走了。
陈余一个人待在大厅之中,愣怔良久走出了大厅。此刻天际月华清冷,挂在中天之上。碧空如洗,星河灿烂。
中夜时分谷风习习,凉得有些寒意。陈余背负双手,在长长的走廊中徘徊,目光明灭不定。
仰望满天星斗,只觉得乱纷纷闪烁不定,就像是当下的中原乱局,让人一点儿奥妙也琢磨不透。
这个季节的风已经偏冷,在辽东三郡之上已经下过了一场冬雪。按照大秦帝国的历法,十月便是岁首到了年关跟前。
陈余清楚想要在燕赵大地彻底寒冷之前,解决战争、杀常山王张耳迎立赵王歇一举改变中原局势。
就必须要立即出兵,因为现在的气候越来越冷,距离燕赵大地第一次降雪不远了。
徒然转身,陈余肃然登上院落中的假山。在茫茫夜色下眺望恒山郡的方向,自语:“上天哪上天,我陈余沉浮一生,也该有一个好的前程了。”
……
假山之上上,陈余向深邃的苍穹肃穆一拜,随后向广袤无垠的星河缓缓扫过。他的心里,有一丝豪迈。
苍穹如大地,繁星似诸侯。而他陈余就是这一刻骤然发亮,光芒照四方的贪狼,必将会肆虐乱世。
“南候,石子到了——”这个时候家老匆匆而来。
目光一转,陈余:“快请石子进来——”随及一摆手,道:“算了,老夫亲自去请——”
石子,原名石长生。在中原大地之上极富名气,特别是在这个时代的江湖中更是如此。
石子,乃是天下人的尊称!
在一方学术上达到极致,得到天下人认可方可称为子。
兵家之祖,谱写盖世兵法,称孙子。儒家思想创始人人称孔子,集纵横大成,助强秦霸世的张仪称张子。
在这个世道上,每一个称子的人,都有极高的名望,以及恐怖的人脉关系。这个石子也一样,若不是陈余纵横天下之际,救过他的性命,也未必请的动。
石子,师从阴阳家,精通堪舆风水观天望星之术,拥有堪舆一国气运之能。
为了保证这一次行动的成功,陈余从田荣兼并三齐之后,便立即传信石子,以问凶吉。
……
“石子一路辛苦了。”陈余一举匆忙,喘息着走过来。
石长生肃然一拱,微微一笑,道:“南候,你我二人一别经年,今日相见却是大有不同,南候贵为三县王侯,而老夫却依旧孑然一身。”
闻言,陈余一拱手:“石子名动天下,列国王室无不向往,石子只要愿意,恐怕秦帝,楚王皆躬身。”
摇了摇头,石长生,道:“南候立即在北山修建一座望星台,三日之后老夫登台望星,问凶断吉。”
一听到这里,陈余高兴得差点儿跳起来,立即吩咐:“家老,带石子进去歇息,酒肉伺候。”
“唯!”点头答应一声,家老身手一引:“石子请——”
“嗯。”
家老在前引路,将石长生恭恭敬敬地送到早已经准备好的房间,并立即送来酒肉款待。
“传令相三千,由他带领三千士卒连夜在北山修建观星台,此事切忌保密!”
“唯!”
这个时代,正是观星术等阴阳五行大兴的时代。天下国人庶民对于天象极为敬畏,此次观星祸福未定,陈余也不敢托大。
他清楚如果星象有利于他,万民皆知只一种助力。如果星象不利于他,必须要封锁消息。
要不然一切布局都将在顷刻间土崩瓦解,这一点,根本不容任何人质疑。
……
一道道命令传下,陈余前往客厅之中,为石长生接风洗尘。然后,从第二天开始,陈余破例离开了侍女,斋戒沐浴三日,以示对上天的敬畏。
这不仅是对上天的敬畏,同时也是对石长生的尊重。作为一个老油条,陈余外为人处世上堪称完美。
此际自己有求于石长生,他自然不会做出让石长生不满,甚至于反感的事情来。
本章完
第205章 四星争辉,大乱之世。()
沐浴斋戒三日,不得沾染荤腥。三天出来,陈余只觉得口中寡淡,腹中大为空虚,吃下一鼎清汤白饼后才觉得感受一点。
从来都没有这一刻,让陈余如此迫切的想要大吃一顿。连续三日的斋戒,让他对于肉食充满了渴望。
摇了摇头,陈余压下这不可思议的念头,走出寝室,前去客厅与石长生汇合:“石子,余沐浴斋戒三日,不知时间成熟否?”
“可!”石长生清瘦矍铄,白发童颜,颇有一丝高人气息:“现在出发——”
见到石长生点头,陈余方才下令:“护卫队两百,随本候一同赶往北山观星台。”
“唯!”
……
随着南候一声令下,一行人快马而去,只不过由于陈余与石长生坐车,一行人速度并不快。
赶到北山脚下,已经是夕阳西下之时了。虽是秋天,但由于距离冬天很近了,以至于山风颇有凉意。
北山之上草木枯黄,落叶铺满整个山间大道。山巅之上更是云雾缭绕,抬头看去,高高的孤峰仿佛人间仙境一般。
一行人下马步行,用徒步的方式表达自己对天地神明的敬畏。由侍卫开道,一行人走上了山梯小道。
相三千原本没有爬过如此漫长的山路,此刻方才知道这登山大非易事。一时间,自是叫苦不迭。
无奈之下,只好走走歇歇,最后不得不落在了众人后面。然而陈余与石长生,却是逍遥自在,步履依旧从容。
两个人一路上攀谈,气氛颇为融洽。
只是在陈余身后的数十名内侍,抱着担着抬着各种御寒之物和祭祀用品,更是汗流浃背,气喘如牛,拉成了长长的散乱队伍。
就这样一行人走走停停,在漫长的山间小道上浪费了大约一个时辰,长长的队伍终于磨到了北上之巅观星台跟前。
观星台呈八卦,九尺之高。正应了那句三尺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