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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李破自家婚姻的事情终于顺利了起来,因为在此时的李靖看来,那就不是事儿。
不过之前入赘的想法,也就不用提了。
有了这样的功劳,恒安镇将应该是换人来做了,谁让自家女儿把兵权一股脑的都推给了这个未来女婿呢。
再有,一旦入赘,什么将才不将才的,也就毁的差不多了,没听说哪家的赘婿,能出人头地的。
这样一来,那就只能结亲了。
李靖也挺干脆,只是给长安的妻子去了一封书信,这边就开始准备婚事。
李破的彩礼有点与众不同,弄的和北边部落联姻似的,李靖心情大好之,也乎这些,你就是送他杆金狼旗,他都能收来的。
李碧的嫁妆也很特别,两箱子兵书战册,外加一千五百的府兵,直接补入恒安镇军。
这夫婿两个,真就把马邑当成自个家了,你来我往的,送的差不多都是公家的东西,自己也差不多都是一毛不拔。
要不怎么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呢。(。)
第211章成名 十八()
这么说其实就清楚了,李破的这桩婚事确实有点草率和仓促。
李靖没来云内城,既然已经许为得意门生,那就不会容许学生身上有什么瑕疵了。
仓促和草率都不是瑕疵,如果他来了,那才算是给李破身上弄了些污点,不管他是以老师,还是长辈的身份,都会给人留下话柄。
所以,他只是传信给儿女女儿回马邑城待嫁。
然后让李破到马邑城迎娶李碧回云内,这样一来,虽然婚事有些过于简陋了,却也算是两家结下了秦晋之好。
对李靖而言,这个女婿将来是会大有作为的,可以成为李氏臂助。
对于李破而言,他也顺势借助了李氏的地位,终于一脚迈进了门阀世家的大门。
李破没觉着麻烦,心里也放下了一件心事,轻松的很。
只是吧,他却给自己找了很多麻烦出来。
没有李靖坐镇,他觉着自己就是主人了,自己娶媳妇,自己亲手操办,是一件非常不错的事情。
他以为自己的十项全能,其实他只通了六窍,还有一窍未通,于是,这场婚礼让他弄的乱七八糟。
他那些似是而非的经验,放到这会儿,差点被别人的唾沫淹死。
炮竹怎么能在新娘子进门之前放呢,你也不怕把新妇给吓跑了,那得拜完了天地才能放好伐。
什么一拜高堂,二拜天地的,你从哪听来的?
告诉你啊,新妇子拜人那是过后的事情了,成亲的时候,你得射上三箭,一箭射天,那叫天赐良缘,二箭射地,那叫地配一双。三箭射向洞房方向,那叫定乾坤。
催妆诗有了吗?没有啊,那快写啊,你不会写?简单。弄个司仪让他来。
你自己想要当司仪?你说笑呢吧?新郎官儿不想当了这是?你想给谁当司仪?你挑个新郎官吧啊。
哎哎哎,还没说完呢,你动什么拳脚啊?
没几天,李破就觉着自己头发都快白了,他就是二百五。什么都不懂还要装懂。
想要个像点样的婚礼,那他还是歇歇吧。
这年头,不管多简陋的婚礼,都是庄重和喜悦的综合体。
古人说的好,婚礼者,合二姓之好,上以事庙堂,下以济后世也,故君子重之。
这不是你们两个人的人生大事,而是关乎两家人。甚至是天下的大事,这就是古人说的一个礼字了。
于是,李破歇菜了,步群脱颖而出,因为人家嘴巴好使,还有经验,所以顺利成为婚礼司仪。
元朗没抢过这家伙,他身份不太对,算是新郎官的小舅子,哪有让小舅子当司仪的?
不过。这些都是恒安镇的人啊,都是从军之人,一场婚礼你让他们来办,那才叫让人哭笑不得。
地点选在了八面楼。这个也挺奇葩,没听说婚礼选在酒楼的,嗯,后来到是常见了,因为自家没那么大的地方招待客人了嘛。
这还是李破的主意,恒安镇有房子不假。但那里已经成了羊圈了,总不能把新房弄到那里去吧?
感情好,这位连房子都没准备呢,就去提了亲了。
乌龙是一串串的出,大头兵们一折腾,那婚礼还能好的了?
等到李世民一行人寻到酒楼,就看见这座不小的酒楼周围,那叫个刀枪林立,不知道的,还以为要行刑呢。
这就是大头兵们出的馊主意,得显出咱们恒安镇的威风来。
当时就把见多识广的兄妹两个笑歪了嘴巴。
也是李靖太高兴了,竟然没想起给这边儿塞点懂行的人,还以为这个学生既然都上门求亲了,六礼的流程一串的过去,看着挺稳重的人嘛,到了云内应该差不多才对。
没成想,这边就弄成一锅粥了还。
酒楼里热闹,那叫个热闹。
一大半都带着刀子呢,不是营尉就是校尉,经过战争洗礼的他们,就算笑呵呵的时候,也掩不住一身的煞气。
李破现在也是昏头涨脑,快找不到北了,他娘的,这不是结亲,这是要命啊。
三箭已经射完了,一支箭在房顶上钉着,一支装饰在后面的墙壁上,另外一支钉在步群的脚边儿上,吓了这厮一跳,嗯,李破是故意的。
一大堂的威猛汉子,就算是云内那些有头有脸的人物,看着也都不怎么像好人,一个比一个身板来的扎实。
从马邑跟着过来的丫鬟婆子,都做鹌鹑状,有些人心里也在嘀咕,这怎么像到了匪巢了呢?
李世民拉着妹妹钻进来的时候,李碧正在拜谢宾客。
人家一把就把盖头扯下来了,堂中的汉子们,轰然叫好。
李破在旁边一呲牙,这就是你不对了,咱可知道,盖头是要新郎官来挑的,为此匠工们特意给我做了个挑子呢。
他抓过盖头来,瞪了李碧一眼……重新给人家把盖头盖上了。
顿时堂中便笑翻了一地的人,李世民捂着肚子,蹲在地上,差点没笑断了气儿。
李秀宁也也差不多,她就觉着,自己这辈子估计也不会见到比这场面更好笑的事情了,连刚才想仔细打量打量一对儿新人的心思都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笑声差点把酒楼给掀了。
这夫妇两个,在自家地盘里,行事真的有点太肆无忌惮了。
许多人到了白发苍苍的年纪,回想起当年那场婚礼来,也还能笑出眼泪来呢。
娘的,这是又做错了?
李破有点不满意了,推了李碧一把,朝旁边脸都绿了的丫鬟婆子一招手,示意他们送新娘到后面去。
等李碧一走,他转脸就有点恼的吼了起来,“该喝酒喝酒,该吃菜吃菜,笑什么笑?”
李世民都直不起腰来了,这会儿听着新郎官的咆哮,心里还在想,呀,火气不小啊,这样的新郎官,可真就是绝无仅有了,长这么大,别说见了,听都没听说过。
不过让他意外的是,大堂中立马就是一静,汉子们下意识的抬头瞅瞅,然后人们纷纷闷头就坐了回去。
李参军的淫威,充斥着大堂中的每个角落。
这一下就把笑的快要在地上打滚的兄妹两个显了出来,李破盯了盯这两个人,心说,哪家的熊孩子,这么没眼力见,过后瞧瞧,非找机会揍他们老爹个哭爹叫娘不可。
兄妹两个终于挪挪的找了个地方坐下,心情舒畅的不得了,不过对于新郎官在这云内城中的威风,也是有了些了解。
酒菜流水般的送了上来,这个过程就和之后差不多了,大吃大喝,外加新郎官敬酒。
当然,这要是夫家人多,也用不着新郎官太过操劳,有陪客照顾就行了。
李破家里不没什么人嘛,于是,他就把几个校尉都拉了过来,权当自家人来用了,几个校尉都不情不愿,但被李破坚决的镇压了,想把老子喝的进不了洞房,没门啊。
这个时候,兄妹两个才算有空仔细打量这位李参军。
这一瞧吧,两个人多少有点失望,这人身上看上去没什么太过出彩的地方,长的普普通通,年纪不大,也就刚才那一怒之威还成,但用错了地方啊。
既不高大威猛,也不温文尔雅见多了人中龙凤,期望值又很高的他们,不失望都难。
不过呢,这人变脸的本事可不错。
转眼间,就笑意盈盈,和这桌人喝两杯,那桌人喝两杯的,方才的事好像主人和客人都忘记了一样。
两兄妹不约而同的都觉着,这样一来,就太没意思了,你应该再说几句,大块吃肉,大碗喝酒什么的嘛。
实际上,到了此时,他们难免就都起了些轻视之心。
门阀子弟,眼光可是很高的呢,这样不伦不类的婚礼放在他们眼中,许能能逗他们一笑,也觉着分外的新鲜不假,但对主人的敬意同时也就不剩多少了。
到也没什么奇怪的地方,每个头一次见到李破的人,都不会觉得这个人有何异处,只有相处的久了,才会猛然发现,呀,什么时候这人竟然踩到我脑袋上面去了?
一个黑大个进来,稍稍瞅了瞅,就找到了李破所在,大步过去,附耳说了两句,抬头的时候,正好看见李世民兄妹两个,当即朝他们指了指。
兄妹两个拿着架子,端坐不动。
李世民心里是有点底了,这么多的营尉校尉聚在一起,恒安镇军绝对不止两三千人,和他的猜测差不多。
李秀宁转着眼珠儿,想的和哥哥完全不同,他只是觉着,李家姐姐身上好像多了些……匪气啊……
作为一个将要出嫁的小娘子,自然要拿李碧的夫君跟自家未来的那位比上一比,这种好胜心是女人的技能。
比来比去,觉着吧,柴大郎都是毫无疑问的胜出,就算军功上比不过,但无论家世,样貌,官职都是上上之选,眼前这人没哪样能比得上的。
不过,比着比着,本来应该高兴才对,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心里总想着刚才李碧掀掉盖头那一幕……要是在婚庆之时,换了自己掀掉盖头谢一谢宾客,可能就不是新郎官把盖头给自己重新盖上的事情了吧?
她不知道,她所想的,正是许多女子一生也无法追求到的“自由”二字而已。(。)
第212章成名 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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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破瞅了瞅那边端坐的正正当当的两个人,顺手拍了拍尉迟的肩膀,“我知道了,一起喝点酒,吃点菜,你说你这城门没守够啊,怎么我这大喜之日,你还非得抢着去守城门,怎么?是看不得我春风得意的样子?”
尉迟咧了咧嘴巴,竟是无言以对。
他如今军职也不算低了,还弄了个不伦不类的朝散大夫的虚衔儿。
但就算他连蹦带跳的升官,也没眼前这位快啊。
人家现在眼瞅着就成恒安镇将了,一镇守将,比郡丞要低点,差不多就是马邑郡尉了。
关西人骁勇善战,起家也快,这个满天下的人都知道,只是没想到当日的一个小小流民,竟然善战成这个模样,起家也是这么个快法。
说起来,他请调来恒安镇也是有原因的。
一来呢,马邑兵曹陈文广要走了,尉迟看来,是被蜂拥而来的突厥人给吓的,他不知道的是,陈文广除了在上个冬天确实过的心惊肉跳,感觉马邑并非久留之地外。
在这个春天听闻表妹的婚事也是一个的原因,他没有再留下来的理由了。
说到底,关西陈氏这种以联姻来维持家族地位的人家,其子弟多数都缺乏一种韧劲儿,在遭遇挫折的时候,先就想向后转,而不是向前冲。
而陈文广一走,尉迟觉着自己也应该换换地方了。
接下来自然就是找一下去处,军威赫赫的恒安镇军,几乎是他这样有着志向的人的不二选择。
而且,他不还和恒安镇的李定安喝过酒呢嘛。
简单一些说吧,这位失了靠山,投奔李破来了。
所以还是那句老话,名声在这年头,是非常的一个参数,仅位于家世之后,有了名声。自然有人愿意投效。
你要是既没家世,也没名声,嗯,还是趁早歇了吧。再要折腾的话,身首两分的时刻也就不远了。
很多义军首领都不明白这个道理,于是乎,也就都成了别人的垫脚石了。
李破见过了几位名人,也就颇觉着。把这些人的光环剥离一下,也没什么嘛,很多人瞧着可都比他们强呢。
归结一下原因,也外乎一句话,时势造英雄罢了,直白点说,这些家伙运气不错,又有着才能,最后都活下来了,嗯。就这么几个原因。
所以尉迟的营尉还是营尉,没升迁,也没降职任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