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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动手,便要斩尽杀绝,不留后患,这向来是李破的座右铭。
倒霉的张旅帅,当时就成了靶子,被李破骂了个狗血喷头,最终,被李破像撵兔子一样,撵的来回折腾了半个时辰,才带着自己的一百人,轻骑追了出去。
这一去就是两天,接连击溃山匪两次,差不多一直追到飞狐道西口,才收兵而回。
对猛恶而又阴毒的李参军的命令,他们执行的很彻底,就算如此,张旅帅也不很愿意回去面对那张黑脸呢。
刘武周又要出主意,但最终,想起了茅厕里的一顿胖揍,以及那恶毒无比的威胁,顿时打消了这个念头,暗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云云。
打扫战场是厮杀过后的节目,往往战胜者会心满意足的体会胜利喜悦的同时,收获很多惊喜。
当然,打扫战场,清点伤亡,也都不是什么好活。
杀的时候兴起,不会想太多,但当看到满地血腥,肢体狼藉的场面,这后遗症也就来了。
还好,北地的民风再次起到了作用,这些新兵适应的很快,搬运尸体进行掩埋的时候,脸色虽差,却并未有人当场呕吐出来。
估计就算胆汁到了喉咙口,这个时候也要硬着头皮咽下去了。
你要是敢吐出来,就能笑翻一地的人,之后也不用要什么脸面了,北地汉子,最看重脸上这张皮了,充英雄,当好汉,是他们无时无刻不紧记于心的教条。
到了这个时候,李破才想起来,派人去打问一声,前面怎么样了。
没办法,头次领兵厮杀,还颇有凶险,错漏之处在所难免。
但李破已经打定了主意,前面的队伍不出黑风洞,他就呆在黑风洞这一边了,谁来命令也别想让他挪地方。
出来一趟,还没见到河北的影子呢,就已经经历了一番生死,这让李破对辽东之行,更是嗤之以鼻。
你说说,后面的匪患闹的这么大,连官军都敢上来明抢了,还盯着辽东呢。
真应该把皇帝老儿弄进飞狐道瞧瞧,逼着他攻打一次黑石碍,估计他那被驴踢了的脑袋才能开个窍。
直到夜幕降临,这边升起了篝火,前面才传回来消息。
攻城战正在进行中。。。。。。。
到了此时,李破一边烤着篝火,一边嚼着肉干,又有点担心,这可是秋末了,再耽搁上一段时间,到了冬天可怎么办?
但他绝对不允许自己再次犯傻,到前面去显本事,只老实的呆在黑风洞西口,不再动弹了,美其名曰,为大家守住后路。
还好,前面的两位还要点脸皮,没下令让他过去,试试成色,看看后面是不是有他报上去的那么凶险。
不过,不论是山匪,还是李破,都低估了隋军的攻击力。
当晚,李碧亲自带人,爬上了黑石碍,一举杀散贼众,将黑石碍夺了下来。
当李破听到这个消息,心里不由自主的再次感慨,这女人真够疯狂的。
你说你一个出身很不错的女人,怎么就这么喜欢硬碰硬呢?
第107章夜谈()
终于活着回来了,沈阳大雪,飞机延误,阿草乘坐的班机延误了七个多小时,十四凌晨才到家,存稿已经没了,没顾得上休息,阿草立即码了一章出来,看在阿草这么辛苦的份儿上,还请大家多多啊。
这一晚,李破没怎么睡,他坐在篝火旁,不停的擦拭着已经饮过鲜血的长刀。
环首刀,隋军最为可怕的武器之一。
这种明显由剑演变而来的**,坚固轻捷,不论步战还是骑战,都极为适用。
实际上,每个出征的隋军将士,都会带着几样武器,矛,刀,弓箭,盾牌,长短皆被,攻防具佳,装备可谓极其完全。
但环首刀,才是百兵之雄,这个认识,在隋军当中,已然是根深蒂固。
白天的诸多惊险,对于此时的李破来说,已经是过去时了。
紧绷着的精神,也完全的放松了下来。
但李破还是觉着,自己的身心都受到了极其严重的摧残,需要好好静一静。
旁边此起彼伏的呼噜声很是恼人,秋风也在跟他作对,在黑洞洞的黑风口不停的进出,吹着尖利的口哨。
好像在不停的告诉李破,冬天已经不远了,你这秋后的蚂蚱,也蹦跶不了几天了。
弄的李破心烦意乱,根本静不下来。
更为恼人的是,这把已经用的极为顺手的环首刀,刀刃上出现了一些豁口他有点心疼。
就在他越来越是不爽快的时候,一个黑乎乎的身影,带着一条很粗的尾巴凑了过来。
“参军。。。。。。。俺手下四个兄弟,死了两个,伤了一个。。。。。。。”
尼玛,你还好意思说。
瞅着那把在秋风中瑟瑟抖动的大胡子,李破真想给他拔光了再说。
程大胡子和罗三这两个活土匪,白日里蹦跶的到是很欢实,现在可就都蔫了。
两个伍长,凑起来十个人,倒下了七八个,两个家伙都快成光杆司令了,手下还剩下个全乎的,不是因为那家伙跑的快,而是因为人家跑的太慢,没跟上这两个活祖宗而已。
白天清点伤亡,就数这两位最让人闹心。
跟着他们两个的算是倒了血霉了,都让他们给带沟里去了,最可耻的是,底下的人死的死,伤的伤,两个领头的却是毫发无损。
你说,这样的人,谁还敢跟在他们身后?
根本不用李破说什么,其他人就已经给这两位带上了瘟神的帽子,敬而远之了。
这可不是打仗一窝蜂,撤退乱糟糟的农民军,这是正经的官军序列,最厌弃的也就是这样的人了。
两个平日里鼻孔朝天的伍长,一下子就被孤立了起来,那滋味肯定是不好受。
现在偷偷摸摸的来跟咱说话,你们这是来找安慰来了?
李破不自觉的翻起了白眼,心说,隋末的英雄好汉那么多,就没见过你俩这么矬的,真是闻名不如见面啊。
都说一将功成万骨枯,就你俩这个样子,得死多少人,才能把你们两个活祖宗供出来?
本就心情不佳,再加上这么两位。。。。。。。。
李破恼怒之下,顺手一把揪住了程知节的大胡子,拽的这位唉吆一声,顿时又矮了半截。
好在这位已经在李破淫威之下生活很久了,粗壮的手臂挥舞了几下,愣是没敢向李破动手。
这会儿李破才想起来,程大胡子那妖魔般的笑声已经很久没听到了。
想到这个,李破到了欣慰了不少,心里不由自主的有了点得意,这样的杀才,老子还是能镇得住的嘛。
要是现在顺手宰了这货,再去把尉迟给炖了,你说将来那什么玄武门之变,会不会变个模样呢?
当然,这纯属李破穷极无聊间的yy罢了,将来的那些大事,现在看上去可是跟他毛的关系都没有。
恶狠狠的揪掉了不知多少根粗硬的胡须,回手又扇了罗三脑袋一巴掌,李破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这才恶声恶气的吼着两个蔫茄子,“不听军令,不顾同袍生死。。。。。。”
“俺。。。。。。俺杀的兴起,没听到您说什么,参军,你大人,饶咱们一回,下次。。。。。。下次俺就不敢了。”
罗三这憨货到底不算傻,“哥哥,俺们可还宰了好几个呢。”
一边说着,一边伸出巴掌就数,将个不识数的文盲演的是活灵活现。
李破气结,他到没有将两个家伙正以军法的意思。
原因呢,很简单,白天里乱糟糟的,犯错的可不止程知节,罗三两个,而且,两个家伙缺点虽多,但着实很是生猛,但拎出来,李五和陈二几个,还真未必是他们的对手。
两个家伙底子生的实在是好,到也不怪他们日后有着那样的威名。
现在,李破信得过的人,确实也少。
所以,白日里没拿两个家伙做耗,其实也就不想跟他们较真了。
而经此一战,权威已然在握,更不需再拿人立威了。
于是,李破不耐烦的挥了挥手,“行了行了,要不是看在以往的情份,白日里你们又着实出了死力,今天老子早把你们两个混账东西剁碎了扔河里喂鱼了。”
“打仗是闹着玩?死了的那几个,都是你们两个带出来的人,平日里称兄道弟,现在都去见了阎王,你说你们亏不亏心?”
致命一击,两个家伙都不说话了,开始呼噜噜的喘粗气。
李破则他的心理攻势,“好了,这些话说了也白说,打仗就是要死人,但白白往里填人命的事,以后少做,晚上才睡得着,白天才吃的香。”
“你们也别怪我不念旧情,这才走到哪儿?咱们这些人去到辽东,又能回来几个?所以啊,我李大郎顾不上什么旧情不旧情的,我想的,是尽力把这些兄弟都全须全尾的带回去。。。。。。。。”
“不多说了,先跟在我身边吧,等哪天你们两个明白了,打仗和贩私盐不是一码事的时候,我再给你们找些人带带。”
于是,第二天,李破身边就多了几个门神,终于算是有点领兵之人的样子了。
第108章道途()
飞狐口,一支队伍好像蚂蚁般从崇山峻岭中排着队钻了出来,渐渐汇合在飞狐口外。
这个过程分外的漫长,直到三天后,整个队伍才算是全部上谷郡地界。
也直到此时,领头的三个人才聚到一处见了面。
一瞅见小白脸和李碧,李破就乐了。
小白脸还是那么精神,盔明甲亮,威风凛凛。
但李碧就有点。。。。。。。
双手都缠着白布,脸上还有不少擦伤,看着就好像是被人在擂台上揍了一顿的拳击手似的。
三个人凑到一处,你瞅瞅我,我瞅瞅你,可谓是各有一番滋味。
小白脸明显有点尴尬,见了李破,没等李破施礼,就先朝李破抱了抱拳,大声笑道:“幸亏有贤弟断后,不然的话。。。。。。嗯,关西豪杰,果然名不虚传。”
李破暗自撇嘴,这话说给谁听的这是?看那乱飘的眼神儿就知道,这小白脸还惦记着别人家的闺女呢。
瞄了一眼李碧,李破憋着笑,锤了锤胸口,“还好,没给军曹丢脸。”
这时候,小白脸说一百句,都不如李破这一句来的动听。
没办法,奉承人这活吧,还得看你做过什么,光说不练,在这年头可不吃香。
李碧明知道这小子说话多半言不由衷,但这话实在太过顺耳了些,不由自主的,嘴角就翘了翘,眼睛就眯了眯,这几天心里憋着的燥怒也顿时消解了不少。
“辛苦你了,功劳自己记上一笔,回去马邑,再做升赏。”
李破态度十分端正,微微躬身,狠狠锤了两下胸膛,“多谢军曹。”
李碧满意的点头,头一次觉着,这小子看着顺眼了许多。
之后也没再多说什么,只聚在一起,议起了行程。
其实,三个人都明白,这事可不算完。
灵丘道上遇袭,突兀而又诡异,还颇为凶险,之前呢,又有灵丘县县令欲要换马一事,这前因后果,其实也就很清楚了。
有罪判定,可是这年头的惯例,所以此事过后还有的找后账呢。
至于击破太行盗匪,斩杀多少云云,无论是小白脸,还是李碧,都没太放在心上。
官军剿匪,理所当然,功劳一般都不会太大。
就像恒安镇出兵剿除东山贼,换来的其实只是郡太爷轻飘飘的一句话,军功之类的,勉强论了论,没人太当一回事。
这年头的盗匪,在隋军面前,实在不堪一击。
军人们的目光,从来没放在盗匪身上过。
当然,这种情形会在之后很短的时间内改变过来,但现在,在隋军将士眼中,都算不得正经的军功。
这次灵丘道遇袭,伤亡三十多人,可谓是损伤轻微,将领们就更意了。
至于凶险不凶险的,除了李破觉着再来几次,估计自己肯定就要再次去投胎了,很有点懊恼之外,其他两个都没怎么在意。
这年头边地的将军士卒们,真就没几个怕死之辈,强悍之处,后来人根本无法想象。
像李碧,轻描淡写的说了两句,就没下文了,就是这种心态的最为具体的表现。
上谷郡劳军的人已经到了。
一嘴的河北腔,和后来的河南人说话有点像,马邑来的几位,包括李破,听着都有点困难。
不过也没耽搁太长的时间,行程已经耽搁不少,也就不能在上谷多做停留,第二天,立即启程,沿太行东麓向东北方向行进。
这个时候,沿路的景象,就完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