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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展的武器,也因为财政窘迫而无法发展。到后明末之时,原本威震天下的大明火器,甚至还不如女真人的弓箭了。因为这样,清朝满人还大言不惭地说,他们是骑射得天下的,火铳?火炮?呵呵,都干不过骑射!
于是,很自然而然的,中国就给西方列强教训了,谁叫你积贫积弱?
一开始,张正书提出这种观点的时候,赵煦还嗤之以鼻,认为他是在胡说八道。堂堂华夏文明,别国凭什么不学?
但是这些天以来,赵煦思前想后,才发现张正书说的是对的。
如果没有了武力,别说文化入侵,逐渐同化了,就连家国都守不住。好吧,姑且算你能守得住国土,可人家为什么要给你同化?文化的东西,传过去了人家能衍生出无数版本的,很负责任的说,辽国里面的某些大儒,比宋朝的大儒都不弱。而且从国力方面来说,凭什么不是辽国同化大宋?辽国又凭什么给你大宋同化了?
赵煦醒悟了,他方才明白自己真如张正书所言,中了儒家的荼毒太深,认为四书五经在手,就能打遍天下无敌手。然而事实却给了他一闷棍,给了大宋很多闷棍。可惜满朝文武没有几个想得明白的。
赵煦的眼睛看向了章惇,说实话,这个宰相他很满意。但章惇也有个不好的地方,就是他有点高傲自负,喜欢揣摩皇帝意思,甚至喜欢制造事端来邀功。要不是赵煦暗示,不要去动张正书,恐怕章惇早就寻个由头把张正书这个“不法商贾”抓起来了。
赵煦一看章惇,章惇就明白了:“陛下,臣附议!”
没办法啊,你作为宰相,你不捧天子的言论,你捧谁的?跟天子对着干,你是不想干了吧?不过,章惇比蔡京之流有节操的地方在于,与国无利之事,他会竭力反对。但只要不是涉及原则问题,其实章惇是可以退步的。
赵煦见章惇说话了,当即满意地点了点头,这个宰相确实省心。
“臣附议!”尚书左丞蔡卞说道。
“臣附议!”中书舍人张商英说道。
“臣附议!”尚书右丞黄履说道。
……
一干章惇提拔起来的大臣,都纷纷赞同了安焘的计策。众人之中,唯独曾布、林希二人格外碍眼。
曾布却还是嘴硬地说道:“臣还请陛下三思!”
林希却扯了扯嘴皮子,没有表态。
赵煦只当曾布是空气,这种事本来就是少数服从多数的,既然大部分人达成了共识,那就行了。曾布个人意见重要吗?不重要。不过,赵煦还是要安抚他一下的:“曾卿老成稳重,乃社稷之福也!”
换而言之就是,你老了,没冲劲了,朕不太喜欢。你要是聪明的话,老老实实跟着朕的节奏走,不然的话,丢你一旁留你一个人玩。
面对赵煦这种潜台词,曾布是早有预料,却也不能改弦更张,他的脸皮没林希那么厚,可以当面出尔反尔。所以,曾布选择反对到底,倒也显得光明磊落。但很可惜,政见不合之下,曾布注定是要淡出中枢了。别说身居要位了,都要提防自己会不会再次被贬出京。
第381章 禁军弊病()
这一项议题过后,赵煦明显就放松了下来。
“看来那小子真的有点料啊,难不成他是那种‘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的人才?”
赵煦心中的思虑一闪而过,然后又觉得不太可能。按照皇城司的报告,张正书可是一个不学无术的人。一个不学无术的二世祖,怎么可能“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所以,赵煦只是感慨一番而已,并没有当真了。
不过,赵煦倒是记得很清楚,张正书说的强军之策。
首要之事,就是禁军之中必须剔除老弱病残。
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啊。要不是张正书提出了一个试点的办法,赵煦都不知道怎么开口好。“诸卿,不知道尔等怎么看待我大宋禁军?”赵煦开始了他的表演,因为他没和任何人透露过这件事,所以在场的重臣都不知道赵煦要干啥。
这时候,一直没有说话的尚书右丞黄履却站了出来,端着朝笏道:“陛下,臣谨言,禁军弊病由来已久,不能战,仅能守。然我大宋北方无险可固守,一旦禁军被突破,则开封危矣,汴京危矣!”
赵煦知道,朝中还是有不少明白人的,知道大宋的处境其实很危险。
幸亏辽国现在不思进取,耶律洪基也是沉迷围猎,根本不想挥军南下——实际上,契丹人的退步也很大,因为有了幽云十六州的种粮补给,辽国一下子进入了半农耕半游牧的社会状况。粮食足够了,每年还有宋朝送来的岁币,契丹贵族的生活惬意得不行,谁还会想着打仗?
然而,赵煦却害怕一件事。耶律洪基现在已经老了,说不定哪天就驾崩。要是新的皇帝也是一样昏庸那还好,可万一是个中兴之主,励精图治几年,契丹人又恢复了以往的掠劫性子,那宋朝就难受了。
只是张正书要是知道赵煦这样的想法,估计要笑掉大牙。要知道,历史上赵煦还没活过耶律洪基呢,他居然在担心耶律洪基死后谁继承皇位的问题!要担心就该担心,为什么他现在还没儿子吧?
要是没有儿子,就算禁军烂到家了,宋朝的未来也和他没啥关系了,又将是另一个宋仁宗。宋仁宗虽是宋朝在位时间最长的皇帝,却没有子翤,白白便宜了他兄弟的儿子赵宗实。不过,赵煦肯定想不到这个,因为他没有透视未来的眼光,更不知道自己短命,甚至还觉得他这么年轻,一定能生出儿子来的。
“黄卿说得不错,我大宋禁军确实已然糜烂了。”
赵煦沉下脸来,“朕接到的折子,有关禁军散漫、欺行霸市、私设路障……俱成了风气,若长久以往,则我大宋危如累卵!”
这句话太重了,枢密院的所有大臣都不约而同给跪了,口中称道:“臣万死!”
“罢了,不怪尔等,是禁军积弊太多。朕有心整改,不知卿等有何良方?”赵煦试探性地问道,然而他却知道,这些文官是断断不会看着武人坐大的。
所以,正如赵煦所想,这些文人士大夫都没有出声。
赵煦不得已,又开始点名了:“章卿可有治军良方?”
“以臣愚见,除却加强操练、整顿军纪之外,别无他法!”
不愧是带过兵打过仗,甚至还亲自下令斩首荆湖南路、荆湖北路夷蛮脑袋的狠角色,章惇所言确实在理。精兵之道,在于军纪严明。如果使百人如使一臂,也比数千乱哄哄毫无章法的士卒好得多。
但是,他这么说完全是投机取巧罢了,要是这么好整顿军纪,操练军队,赵煦还用得着他来说吗!被将门吃了空饷的禁军,青壮十不存一,剩下的大多是老弱病残。别说操练了,就算拉出来走两步,都要喘气的。这样的兵,怎么操练?整顿军纪?呵呵,更是无从谈起。要是有谁敢把这些流氓丘八逼急了,他们甚至敢炸营哗变!谁叫宋朝是个兵不知将,将不知兵的存在呢?没有了一个威慑性的领兵者,自然就要承受指挥不动的窘境了。
要想这些丘八听话,那也容易。增饷咯,最直接的事。有钱赏,这些丘八自然就听话了。
可问题是,大宋国库都能跑老鼠了,哪里来钱?这不,赵煦还拼命想甩掉包袱,你让他去倒贴钱给这些烂到骨子里的禁军,怎么可能!
“那此事就交由章卿去做了……”
赵煦不愧跟了张正书这么长时间,坑人的功夫已经学到了一点精髓。
章惇一听这话,吓得登时冷汗迭出。别看他是宰相,哪怕是皇帝,到了禁军大营中也不管用啊!到时候,练兵练不出来,章惇的声望肯定大跌。一个宰相没了声望,他还能坐得稳相位吗?章惇甚至以为,赵煦是不满他了,才给他出这样一个无解的难题。
任凭吴子复生,也没办法把一群流氓兵给调教成百战精锐啊!他章惇就更不可能了,哪怕章惇性子再高傲,再眼高于顶,他都不敢接这个任务的,分明是在找死!
曾布在一旁看了,心下暗爽:“叫你孤高傲气,如今终于有人治得了你了罢!”
“陛下,臣乃是一介文士,只懂纸上谈兵,无法练兵,还请陛下另请高明!”
章惇也很光棍,往地上一跪,拒旨不接就是了。他有这个底气,只要赵煦离不开他,新法离不开他,他的相位就稳如泰山。章惇早就摸透了赵煦的性子,他刚愎自用,又想干出一番事业来;他生性不勤,却想超越其父;他性喜享乐,却难以自制……反正,赵煦的毛病有很多,但却有一条是死穴——赵煦离不开章惇!
章惇一走,被强制恢复的新法,肯定又要夭折了。赵煦断断是不会坐视不理的,所以章惇敢于拒旨不接。
赵煦叹了口气,说道:“章卿请起,朕也知道此事极难。然朕却知道,禁军弊病虽多,然症结却在老弱病残之上。”顿了一顿,赵煦想着张正书的说法,整理了一下语句:“朕命人查过京中禁军情状,竟发现可战之兵不足十之一二,令人震惊!其余者,不是老弱,便是病残,甚至有些骨瘦如柴,别说朴刀拿不起,便是弓弩也张不开。如此之兵,岂能算是兵?怕是街巷中的老妪都不如罢!”
第382章 接盘侠()
赵煦越说越是气愤,要知道他是有雄心壮志的皇帝,一心想要弄出点政绩来。
“须知,太祖太宗时募兵,五尺二寸至五尺八寸,不开一石弓不能录。然太祖有言曰:‘可以利百代者,唯养兵也。方凶年饥岁,有叛民而无叛兵;不幸乐岁而变生,则有叛兵而无叛民’,是以我大宋常在灾荒年募兵,不论好坏,一律应征入伍。禁军如此,厢军亦是如此。长久以往,则于兵源上就已然积弱,如何能上阵打仗?
朕欲剔除军中老弱病残,却苦无良法。然近得一商贾启发,置一石炭作坊,可容纳数万人。朕欲使军中年四十五以上士卒,或有身残士卒,转于石炭作坊,不再入禁军序列。诸卿以为如何?”
赵煦越来越轻描淡写的语气,却把在场的重臣都吓到了。这个年轻又喜欢刚愎自用的皇帝,什么时候能想出这样的法子来了?商贾,又是什么商贾,居然敢把主意打到军队头上来了,这胆子大到没边了啊!
当然,这也是因为时间紧迫,赵煦不再拐弯抹角了。现实的情况,也确实容不得他再思前想后的。反正是退役一些老弱病残,这些文人士大夫大多是不以为意的。最着紧的,还是将门。自大宋立国以来,就开始收紧兵权,武官空有官职,手下去没兵。但为了弥补将门,宋朝统治者默认给将门一些钱财方面的好处。比如吃空饷,比如做买卖有特权……这些,也正是大宋将门的经济来源。很多将门就是靠着这样,才能存在下去的,不然早就消失在历史中了。
能削弱武人的力量,这些文人士大夫开心来来不及,哪里还会反对?
只不过,他们想不到的是,这不过是赵煦明降暗升的手段罢了。别看禁军剔除老弱病残后好像人数少了,但带过兵的人都知道,百余个精兵,抵得过数千,甚至数万的乌合之众。章惇听了这句话之后,神色复杂地看向了赵煦。
从理性上讲,章惇是举脚赞成赵煦这么做的。强兵之法,首先兵源要好。如果是一群要力气没力气的老大爷,这兵任凭兵圣来练,也是练不好的。在场的文人士大夫哪里会想到这一层?他们只道赵煦是看不惯武人,开始削弱武人了。
然而,章惇作为一个文人,却在情感上接受不了赵煦这样的做法。剔除了禁军中的老弱病残之后,肯定会练兵,强兵。要想练兵,你得找个武官去练兵吧?这岂不是给武官一个绝好的机会,让武人上位了?再说了,练兵之法,谁够将门精擅?一旦成了将知兵,兵知将,这样的将门和唐朝的节度使又差什么了?
可问题是,现在大宋的禁军既打不了仗,又在白白浪费钱银,朝廷早就想甩掉这包袱了。奈何大宋天灾不断,灾民也就不断,禁军不断补充“新鲜血液”,已经尾大不掉。现在有人想做这样的冤大头,难道还有人会反对?
章惇虽然高傲,但他深谙官场的规则——决不能做少部分。虽然有时候,真理是掌握在少数人手中的,但你也决不能在明面上表露出来。要想着法子给皇帝提醒,要是皇帝觉得你说得对,又和大家的意见没差什么,那皇帝还不高看你一眼?
做事手段的不同,就是章惇和曾布的区别。曾布一见有机会,就兴冲冲地提出自己的见解,甚至会教皇帝——你就应该听我的!做皇帝的,也是要面子的,给你在大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