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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说,商贾的地位是提高了,但只是比一般平民高,可离他们想要的政治地位,差得十万八千里远。
但现在不一样了,终于有东西可以证明他们的财富了,这么惊人的财富暴露在世人面前,谁还会对他们不敬?有人看不起商贾,但没有看不起商贾的钱。世间之人都是凡人,是凡人就要吃喝拉撒,这里哪一样少得了钱?说句难听点的话,理想主义者如孔子,都差点困死在陈蔡之间,在这期间,子路蒸了一只小猪,孔子不问肉的来源就吃了;又剥下别人的衣服去沽酒,孔子也不问酒的来源就喝。哪怕是孔子再有理想主义,也不得不接受了现实,向现实妥协了。
于是,墨子在《非儒》里就抨击了这件事,讽刺道:“夫饥约,则不辞妄取以活身;赢鲍,则伪行以自饰。污邪诈伪,孰大于此?”要知道,孔子周游列国好几次遇险能活下来,都是做商贾的端木子贡保下了他,可孔子就是瞧不起商人。然而,商人向来被视为殷商后裔,而孔子自己也是殷商后裔,这就让人费解了。
不过怎么说都好,因为孔子等人的缘故,汉人歧视商贾已经有两千多年的历史,到了宋朝这时候,才总算稍稍松懈了一些。但好极也有限,世人对商贾的歧视,特别是读书人对商贾的歧视,哪里是这么好消除的?
这不,周围看热闹的秀才悻悻地说道:“君子喻于义,小人喻于利,此皆乃小人也!”
这话登时迎来了赞同,商贾在读书人看来都是有原罪的,凭什么你这么多钱,我却穷困潦倒?这不公平!
于是,就有人掉书袋了:“贾长沙《论积贮疏》有云:古之人曰:‘一夫不耕,或受之饥;一女不织,或受之寒。’生之有时,而用之亡度,则物力必屈。古之治天下,至孅至悉也,故其畜积足恃。今背本而趋末,食者甚众,是天下之大残也;淫侈之俗,日日以长,是天下之大贼也。残贼公行,莫之或止;大命将泛,莫之振救。生之者甚少,而靡之者甚多,天下财产何得不蹶!
……今殴民而归之农,皆著于本;使天下各食其力,末技游食之民,转而缘南亩,则畜积足而人乐其所矣。”
说白了,这秀才就是借古讽今,想要抹黑商贾。
周围的人虽然不明其意,但听着好像是这么回事。
毕竟宋人的识字率不高,这些古文就更加不知道意思了。哪怕是在开封府,读过书的秀才也只是占了很小一部分比例罢了。所以,这秀才说商贾是有“原罪”的,这些百姓也就信了一半。如果没有原罪,他们哪里积攒得下这么多家财?这就是“不患寡而患不均”啊!
第520章 石家()
张正书在一旁不悲不喜地看着这一切,根本没啥感觉。人性嘛就是如此,有些人眼红别人赚得多,却忘了这世间其实是很公平的,像做生意谁不会啊,最不济做个货郎,挑着货物走街串巷叫卖,通过勤劳肯干,一样能发家致富的。等有钱了,扩大经营,盘下店面做大做强,积攒下财富之后,一样可以像那些有钱人一样,买几万贯钱的东西都不眨眼。
现在不去努力赚钱,反而在这里眼红有钱人,真的是不知所谓。
摇了摇头,张正书知道有这种心思的人实在不少,也没必要去理会。
现在,拍卖会中的叫价,已经缓下来了。价格在四万五千多贯缓慢攀升着。这时候,周铭就有了施展空间了。“好,四万五千二百三十贯,这位顾客看来是志在必得了,已经出价不少于十次了。”
这时候,身家不够丰厚的,或者是流动资金不足够的达官贵人,都开始偃旗息鼓了。
四万多贯钱啊,可不是小数目了。很多小地主,集几代人的力量,都未必能凑得够这个数。可在这场拍卖会上,居然一下就卖出了这个价格,实在是让人觉得恐怖。有钱人,还是太有钱了。张正书知道那些贫苦百姓的想法,他们还在为一日两餐温饱而奔波的时候,这些有钱人却可以豪掷千金,只为了买一辆所谓的豪华版四轮马车,这算不算是“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的宋朝版本呢?
当然,宋朝还好一点,真正饿死人的时候还是挺少的,大多都是一些不可抵御的天灾,比如黄河决口改道,比如地震,比如大旱之类的。平常年间,只要有灾情,宋朝的常平仓就会开启,为求就是不饿死人。然后再把灾民中的青壮招募一空,剩下的老弱病残就让他们自生自灭了。
这样一来,农民起义的次数虽多,但真正造成严重祸患的还是没有几个。
张正书让这些有钱人的荷包“大出血”,其实也是有深意在的。虽然宋朝收税了,但其实并没有尽到多少财富再分配的责任。可以说,宋朝之所以苛捐杂税多,全都是因为“三冗”问题太突出,才导致给宋朝百姓的福利少了很多。
但现在张正书让这些有钱人把自己身家主动爆出来,那对比起张正书给的工钱,他还好意思只给那么点钱给雇佣的百姓吗?不好意思了吧,你都这么有钱,连这点钱都省,会给别人戳脊梁骨的。
这就是张正书的阳谋,就算知道了,这些有钱人也不得不捏着鼻子认了。
汴梁城中百姓的收入提高了,消费能力自然强了。消费能力一强,那宋朝的商税会收得更多。
说来说去,最赚的还是宋朝朝廷,不过张正书的本意也是如此,没关系了。
“四万七千贯!哇,这位顾客是真的当仁不让啊!也是,奔驰牌豪华版四轮马车就此一辆,现在不出手,以后就没了!”
周铭蛊惑性的声音传来,张正书觉得好笑。这周铭,不愧是善于“忽悠”之人,这些有钱人怕是一个个都上钩了。除了实在没那么多钱的之外,哪一个不对这奔驰牌豪华版四轮马车虎视眈眈?
竞价还在继续,当价格升到四万八千贯的时候,终于停在了那里,一动也不动了。
“没人出价了吗?”
周铭有点遗憾,四万八千贯,虽然他能拿到两千四百贯钱的提成,但钱谁会嫌多啊,他有点不甘心地问了一句之后,才缓慢地举起拍卖锤。
“四万八千贯第一次!”
周铭扫视了下方,发现还是没有一个人举牌,他有点遗憾地摇了摇头。
“四万八千贯第二次!”
周铭故意放慢了节奏,再第三次之后,拍卖锤落下,就要以这个价格成交了。四万八千贯啊,周铭心中感慨,都抵得上普通人家几百年的用度了。如今,就为了买这么一辆马车,值得么?
就在周铭正要喊出第三次的时候,突然传来一个声音说道:“五万贯!”
“嘶……”
周围的人齐齐惊讶地吸了一口冷气,这一叫价就加多了两千贯,这人该是多有钱啊!只见这人穿着不凡,还有点英气的模样,这在宋朝以读书人儒雅的气质有些格格不入。只见这人二十多岁年纪,拱手说道:“祥符石家,还请各位给个面子,将此四轮马车让于我石家,石家感激不尽!”
张正书略微有点惊讶,在心里问道:“系统,这祥符石家是什么来头,怎么这么有钱的?”
“呵呵,说你不学无术都不肯承认,祥符石家不就是宋朝开国大将石守信一家咯!”系统没好气地说道。
张正书明白了,传说中的宋朝首富啊,原来就是这家子人。不过也是,祥符石家哪里肯让这奔驰牌豪华版四轮马车旁落别家?这不是打大宋首富的脸吗?不过,张正书也是乐见其成,他肯买下来,那就一点问题都没了。
其实,在这里竞价的,大多数都是商贾,当官的都不敢来这里。
但是,将门就没啥顾忌了,特别是石家,简直是拿着圣旨做生意的。这些年来,石家通过经营茶、酒、盐,在京东东路还有海贸生意,不知道赚下了多少财富。石家派人来竞拍这奔驰牌豪华版四轮马车,也在情理之中了。文官做不得的事,偏生石家能放开手脚去做,因为他们的祖先是石守信!
所以,在场的商贾不得不给石家这个面子,面对一个有钱有权有势的石家,这些个商贾即便背后有靠山,也不敢轻易开罪了石家。再说了,其实和石家比拼财富,那也是不明智之举,只会更深地得罪了石家。
周铭很兴奋,又宣布了三次,这下是真的没有人喊价了。当拍卖锤落下的一瞬间,周铭才如释重负。三千贯钱到手了,这相当于他帮张家走私十个月的工钱,怎能不开心?
“请这位石官人移步到那边,与我‘家乐福’超市签下契约。待得钱银交讫之后,这奔驰牌豪华版四轮马车就可以交付你了。其余顾客,可以凭着手中的竞拍牌去那边退钱,也可以凭着竞拍牌预先订购奔驰牌其余款型的马车,按照订货先后,收到马车的时日也会有差距。对了,签下契约之后,待得钱款全部交齐,奔驰牌马车才会生产的,请各位悉知……”
说完,周铭笑吟吟地对这石官人说道:“石官人,这边请!”这石官人也笑着走了过去,毫不犹豫地签下了契约。
第521章 送钱上门()
周铭却是很激动,祥符石家啊,那可是大宋首富!
要知道,在大宋做一个被世人公认的首富是非常非常难的,除了要有财力之外,名声也得好听,还要朝廷承认才行。说白了,就是背靠着朝廷好做生意。不然的话,像盐铁茶酒这些官府禁榷的东西,一般的商贾哪里能找得到路子?可石家就不一样了,那就是皇商,自太祖、太宗钦定下来的皇商,只要石家不造反,那大宋里的生意石家都能插手,都能分一杯羹。不得不说,这个条件非常丰厚了。
其余开国大将的家门,其实也是差不多的。
只要你经商得当,给朝廷交足了税,朝廷不仅对将门的经商行为不打压,相反还很鼓励。这也是为什么各地禁军,都在做买卖的缘故了,特别是西北禁军,因为有着与其他禁军不一样的制度,有着相当的独立性,他们甚至还和党项人做青、白盐生意。
这事在西北已经人尽皆知了,朝廷不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石家虽然也是将门,但他们做生意却极为正当。走私不做,按时交税,做生意又诚信,所以从石守信开始,石家就积累下了钜富,家财已经无法估算了。从这个角度讲,石家确实算得上是大宋首富。
当然,这大宋首富只是公认而已,大宋富贾极多,有没有超过石家的也不得而知。就好比后世的中国首富这样,前两年还是某个老王,突然又变成老马了,后来姓许的也横插一手,你方唱罢我上台,让人眼花缭乱。
不过,石家拍得这奔驰牌豪华版四轮马车也是有好处的,毕竟以石家的身份,开得起这样昂贵的四轮马车。更重要的是,这独一无二的四轮马车,其实是一个禁忌。在皇权社会,任何高端大气上档次的,独一无二的东西,哪一件不是先给皇帝享用的?如果给其他商贾拍了下来,说不定他还会被皇城司、安抚司盯上,要整一整你了。
这还是在宋朝,要是换成是明、清之时,呵呵,那不叫你感受一番封建社会的黑暗,都不好意思说自己是皇权社会。
“石官人,契约在这里签……”
周铭奉承地将一式两份的契约拿过来,这石官人看了,觉得没问题之后,挥毫就签下了自己的大名。
“石可斓?!”
这时候,张正书也出面了,看到这个名字,他差点要喷笑而出。“屎壳郎?卧槽,这老石家到底是有多嫌弃这孩子啊,居然取了这么一个名字。”当然,这话张正书是不会说出来的,幸好这石可斓是姓石而不是姓史,不然“屎壳郎”这名字就念得更顺口了。
“石官人,这是我的东家,‘大桶张家’小官人……”
周铭代为介绍道,其实他也是心里打鼓的。石家权势不比开国之时了,但石家现在还是有人在朝中做官的,当然也是靠门荫进入官场的。可做了官的官人,和没有做官的官人,这里面身份差距差得可不是一星半点。
好在,石可斓没有什么架子,随手拱了拱说道:“原来是张小官人当面,石某久仰大名了。”
张正书也笑了笑,拱手回礼道:“区区薄名,不足挂齿。倒是石官人生意遍布大宋,叫我好生钦佩……”
其实,石可斓只是石家的旁出,嫡出的石家子弟,要不是安插进军中,就是进入朝中当官了。只有旁出的子弟,才接手经商的。张正书虽然不太明白石家内部的情况,但也道听途说了一点。
“哪里哪里,石某也不过是得祖上庇佑,才能有地方施展拳脚而已。倒是张小官人凭自己的能力,将这‘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