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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性都是这样的,没钱的时候想搏一把,可有钱了呢?就会稳住了。但可惜的是,博一把可能把底裤都输掉,鲜少有人能闯出一条血路的。俗话说,只见贼吃肉,不见贼挨打,就是这个道理了。能成事的人,后面都跟着一麻溜的失败者。可惜这些失败者都没有姓名可寻,就拿这个曹员外来说,要不是张正书找他买地,张正书都不知道他是何许人也。
与很多人印象不一样的是,很多世家门阀、书香门第都不是什么“富不过三代”,甚至传承了几百年之久。因为这些世家门阀也好,书香门第也罢,他们家规很严,鲜少会出现纨绔子弟。而且就算出现了纨绔子弟,也有其他继承人可以补上,不至于家族跟着倒塌了。
这是因为人家有底蕴,有金钱托底。
很真实的一句话,这就是为什么有钱人的儿子敢于去尝试,因为他们的容错率很高。
而普通人,要是一步错,那就基本没机会再来了。
曾文俨是从普通人积攒到财富到这个地步的,运气可谓是逆天;而张正书不一样,他是二世祖,家业大到怎么挥霍都挥霍不完。
人比人,气死人啊。要是曹员外知道张正书的身世,恐怕会暗叹世间不公了。其实也没有什么不公的,只不过是曹员外手中没多少资源罢了。要是他有足够的钱,能舍得前期盈利,一门心思积攒老顾客,把坊市做起来,那他未必就不能赚大钱。可惜的是,他眼光是有的,但只局限在当下,那就不能怪谁了。
交割地契,签字画押,到官府盖印交税,一系列流程下来,六十二亩七分地就易主了。
提着一袋沉甸甸的银子,曹员外总是觉得自己好像有点亏了一样。
第636章 家法伺候()
“小官人,能冒昧问一句么?”曹员外心中悲喜交集,脸上反倒没有多少起伏,只是觉得这事情有点不真实。这么大一块地,足够形成一个坊市的所在,就这么卖掉了?
“问什么?”
张正书现在火急火燎地要找木匠搭建好造船场,建设滑道,哪里有空听曹员外闲扯?
“你盘下这么大一块地,砸入这么多钱,不怕亏本么?”曹员外扣扣索索的性子实在想不通,为什么他都不敢做的事,这么一个“愣头青”就敢做的。
“亏本了又怎么样?我亏得起啊!”
张正书一本正经地说道,“前期亏了又怎么样,后期我一样能赚回来……对了,曹员外,你有兴趣和我一起做生意么?”
后面这句话,纯粹是顺口一提。要知道张正书不可能长期留在杭州城的,所以要找一个掌柜掌舵。曹员外虽然眼界不太宽,性子又锱铢必较,扣扣索索的很不利爽,但作为一个掌柜,却恰得其用。而且,只要让曹员外入股杭州城的生意,成了他自己的产业,说不定比自己开店时更加上心得多。到那时候,张正书有创意,有想法,曹员外能管理,倒也能发展一二。
只可惜,曹员外心疼那亏掉的钱银,已经不敢冒险了。“小官人好意,我心领了。只不过,我已经无意再开店了,这点钱,还是留着用在丝绸一事上罢!”
杭州城里做丝绸,也就维持个不温不火。
除非有曾文俨的决心,拓宽渠道,扩大市场,薄利多销,建造船队出海远航,才能赚到巨利。不然的话,可能也就是一个小小的丝绸作坊主的样子,一辈子的路都能看到尽头了。
张正书也不会强求,机会给他了,他不要,能怪谁?
“也好,那祝曹员外生意兴隆,财源广进了!”
拱了拱手,张正书把地契交给史陌,然后拉起曾瑾菡的手,不疾不徐地消失在了路的尽头。
“你们说,这个张小官人,果真能做大生意?”
曹员外还是举棋不定,但一想到“亏钱”二字,他就觉得心气有点短促,脑袋有点发昏,眼前有点黑。
这两位牙人一共得了几十贯的牙钱,相当于一夜暴富的样子,早就笑得见牙不见眼了,听得曹员外这么一问,随口答道:“曹员外,这张小官人能不能赚钱,又不干你事,你这么关心他作甚?”这话实在,曹员外都卖地了,人家怎么做生意是人家的事,根本不关你事啊?再说了,人家也邀请你一起做生意了,你要是想,跟着去不就行了?这两个牙人不能理解曹员外矛盾的心理,他们只关心赚到的这几十贯钱,确切来说是十几两银子,要怎么用才好?是去买一处宅院呢,还是去逛一逛花船呢?……
“亏钱的生意,都有人做?这不可能啊!”
曹员外好像魔怔了一样,默默地重复着这句话,踉踉跄跄地回家了。
那边厢,曾瑾菡一蹦一跳地走在前面,突然回头问道:“郎君,你说亏钱,也就那曹员外会信,我可是不信的!”
“这回可真没骗你,造船我就不打算赚钱……”
张正书苦笑一声,他早就打算好巨亏一大笔钱的准备了。
要知道,这造船就是在烧钱。除了木料之外,各种材料也是极其耗钱的。再加上工匠的工钱,每一艘船估计造价都不在数千贯之下。当然了,这样的海船是对外出售的,不过要在张正书把船队组建完毕之后。估摸着,起码要亏个十万贯左右,才能开始回本。
但是以新型风帆船只的“奇特”外形,能不能被宋人接受都还是两说。
所以说,能不能回本,都是未知数。
当然了,张正书让这支船队跑远洋海贸,总是能回本的。但那时候也不知道是几年后了,短期内肯定是要亏本的。
不过嘛,能掀起属于中国人的大航海时代,这样的亏本很值得。
只是张正书说出来也没人会信,谁肯跟着做必定亏本的生意?即便能回本,那也是猴年马月的事情了。商人都是逐利的,准确来说,是逐短期的利。能赚快钱,赚大钱那就最好了。亏本的生意,有谁会做啊!
怎么看,张正书都没有把握在这行业里快速回本。有时候说实话,是没人相信的。
不过,曾瑾菡看得很透彻,说道:“郎君,你自己可是说过的,过分谦虚就是骄傲了。即便你造船亏本,可你派人出海贸易,总是能赚回来的。再说了,你还能卖船啊,你不打算就只是造那么几艘船罢!”
张正书哈哈大笑道:“知我者,姝儿也!不过,这事现在还太早,说不准的。亏钱也就亏钱吧,还是那句话,我亏得起!”
“就喜欢郎君这样信心满满的样子!”
曾瑾菡揶揄着,偷笑了起来。
张正书也乐了,表面却严肃地说道:“敢嘲笑你夫君,回去家法伺候!”
听到“家法”二字,曾瑾菡紧张地四周看了看,发现周围的人都不太明白这个词,这才羞红着脸地扭着张正书腰间细肉,低声说道:“你这人!”
要知道,这“家法”二字,到了张正书手里,可不是什么好事。想到每晚被张正书的“家法伺候”得如坠云中,曾瑾菡那是羞不可抑,恨不得把张正书的嘴给捂上了。
看着张正书夸张地喊疼,曾瑾菡也不好意思再揪他了,只能恨恨地放开,哭笑不得地说道:“你这人!”
对这种强行喂狗粮的行为,看得格外心塞的刘忠只能扭头假装看景色。
苏熙也第一次对自己的信念产生了动摇:“是不是该娶一个小娘子了?”
史陌则好似视若无睹的模样,忠实地履行着职责。唯一担忧的是,张小官人和曾小娘子玩得“这么过火”,在外人看起来十分不雅啊!万一名声传扬开去,那该如何是好?虽然宋朝风气还算开放,可小夫妻俩玩得过火了,名声始终不太好听。
第637章 闲不下来()
打闹一番过后,张正书又回到了正题:“现在最重要的事,就是去找工匠。同时,要在技校开设造船分科,招罗船员,不管是纲首,还是副纲、杂事、火儿、梢工、贴客、招头、碇手、作头……只要符合条件的,都可以招募。然后再让他们手把手教授航海技巧,只要是想学的,都能招收学徒……”
罗列了一大堆事情之后,张正书自己都觉得十分麻烦,头都大了。
曾瑾菡也看出来了:“郎君,你把摊子铺得这般大,你是想长留在杭州城里么?”
张正书也苦恼:“要不让你爹的,我的老丈人腾出一些船员来?反正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我还给他们高工钱哩!”
“这个倒是没关系,可没有个人帮你看着这里的摊子,你是真的不回汴京城了吗?”曾瑾菡觉得十分讶异,她这个郎君能忍受得住“寂寞”?要知道,汴京城里还有“天下第一行首”李师师,她的郎君舍得如此佳人?
“汴京城是要回去的,我还向赵……咳咳,官家下了保证书,要摆弄好黄河的。但是这造船一事也事不容辞啊?”张正书觉得有些为难了,人才到用的时候才嫌少啊!而且,他向来要求,这人才不能“外行领导内行”,这么一来就更难寻找了。
“这个倒是容易……”
曾瑾菡偷笑道,“郎君,我有个法子,你要不要听?”
张正书知道这个小妮子智商超群,想是想到了什么妙计,连忙高兴地问道:“好娘子,你快说说,是个什么法子?”
满足了虚荣心的曾瑾菡,低声说道:“郎君,你瞧我那五叔怎么样?”
“曾五叔?”张正书一愣,“你是说,让他来替我管理这个造船作坊?”
“不错,当初就是曾五叔帮我爹爹看着造船的,倒是很有经验。一般的造船匠,都瞒不过他的眼睛。再加上他在江河湖海上都走过,行船经验那是无人能及。再加上他是纲首,那甚么是他不会的?有了五叔,你还愁没有纲首、副纲、杂事、火儿、梢工、贴客、招头、碇手、作头……?”
听了曾瑾菡的话,张正书眼睛一亮:“大才啊!如果曾五叔愿意帮我管理造船作坊,再培养好些个船员,我愿意给他一月两百贯的工钱!”
张正书是很尊重人才的,听了这么高的工钱,曾瑾菡都吓了一跳:“郎君,你不会疯了吧,给五叔这么多钱?”
“姝儿,且不说曾五叔是咱们的亲戚,再说了曾五叔的才能,那是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的。一个月两百贯的工钱,并不多。”张正书说道,“像在我那技校里,一个八级的工匠,工钱起码也在两百贯了。更何况,没有足够的金钱,曾五叔怎么可能过来跟我做事?要是给你爹爹知道我给这么点钱你曾五叔,肯定是不会放人的……”
曾瑾菡却摇了摇头,说道:“郎君,你有所不知。曾五叔因为长期跟水打交道,每到阴雨天时,全身关节疼痛难忍。这些年来,越发严重了。今年年关的时候,曾经一病不起,连走路都难。这一次曾五叔回杭州城,就是回来养病的。等收完丝绸,他就不随船队回汴京城了。”
张正书大喜过望:“这样好啊!”
“你这人,还有没有良心啊,五叔都这样了,你还说好?”曾瑾菡皱眉,撇着嘴说道。
张正书连忙解释道:“我是说,曾五叔留在杭州城好啊,江南养人,是养病的地方。顺便嘛,也帮我看着这造船作坊,训练几个小兔崽子,让他们成为合格的船员……”
“你的如意算盘倒是打得很好!”曾瑾菡风情万种地白了张正书一眼,“我可以给你说说,成不成看五叔的意思。其实,五叔也不想闲下来,但年关时那场病,确实让我爹爹心生不忍,才狠心给了一笔安家费,让五叔回杭州的……”
张正书也知道,这风湿骨病,平日里看起来和正常人没啥两样。可一到风吹雨打,阴雨天气时,那关节骨头好似被千根万根针扎一样,用痛入骨髓来形容,就再贴切不过了。就好像后世的渔民,靠水而居,湿寒入骨,风湿骨病那就是伴随一辈子的病魔,驱赶都驱赶不掉。别说在宋朝了,即便是在后世,治疗风湿骨病的特效药也是一个都没。最难忍的时候,只能靠吃止痛片来抵挡过去。
张正书前一世是南方人,家中也有长辈得了这种如附骨之蛆的风湿病,看着他们强忍痛楚的模样,张正书也是于心不忍。可这种病,用西医治不好,用中医也只是缓解罢了。
“曾五叔想必也闲不下来的人,他一闲下来,怕这病就更难忍了……”
张正书知道中国人的性子,是非常勤劳的。只要还能动,退休?那是不可能的事。只要还动得了,那就得劳动。
在后世,张正书曾经听过一个笑话:一个欧洲人来到中国工作,同事都很惊讶,中国工资不算高,为什么不留在欧洲?那欧洲人回答说,因为他是一个工作狂,因为工作太勤奋被开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