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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煦皱眉说道:“运河运不了么?”
张正书摇了摇头,说道:“运河……走不了了,不是我危言耸听,自隋朝开通了运河以来,到如今都几百年了。历朝历代,有谁去疏浚一下运河吗?大家都骂隋炀帝好大喜功,可都享受着大运河的好处。但是,现在大运河的红利,快用完了。大运河和黄河一样,也是会淤积河床的。所不同的是,黄河挟带的泥沙太多,水流又急;而大运河水流平缓,淤积没那么快罢了。可几百年过去了,再慢也该淤积得差不多了吧?要是没有人去疏浚,大运河的河床越来越高,通航能力也越来越弱。再过几年,基本就走不了大船了。所以,我只能从海上想法子了。”
赵煦沉吟了一番,然后突然说道:“隋炀帝是有大才的,只是性子急了些。”
“那你还不以史为鉴?”张正书随口说道,突然见到赵煦不豫的脸色,张正书连忙改口说道:“年轻人嘛,有冲劲是正常的,冲动也是正常的……”
“别跟朕嘻嘻哈哈的,继续说!”赵煦脸色一寒,冷声说道。
张正书可不怕他这一套:“造船只是我下江南的主要目的之一,还有个目的,就是推广占城稻。”
“你等等,你等等,这占城稻用得着你小子推广吗?朝廷早就着手在做了!”赵煦冷冷地说道。
这是实话,要知道在宋真宗那会,宋人就发现了占城稻易种耐旱,于是占城稻早就散播开去了。从这个角度说,宋朝已经种植占城稻几十年了,还需要张正书来推广?
第708章 粮食和治水的关系()
张正书半笑不笑地看着赵煦,随意地说道:“我知道啊。”
“知道你还费那劲干嘛?”赵煦就不明白了,“丢下这么大个烂摊子,你跑去推广占城稻,你是有病罢!”
“你丫才有病……”张正书嘀咕了一句,然后赶紧说道:“我这么做是有目的的。”
“有甚么目的?”赵煦没好气地说道,“你知道你荒废了近两月不?”
张正书认真地说道:“你要是知道了占城稻能一年种两季,你就不会这么说了。”
“别再跟朕提稻子了,朕要知道,你到底想干什么!”赵煦有点发火了,都直接忽略了张正书刚刚说的那句话。但他吼出这句话之后,突然回过神来:“你刚刚说什么,占城稻能一年种两季?!”
“没错,我发现了占城稻的秘密,就是它可以提前播种,只要天不再那么冷,就能播种了。而且发芽极快,只要十几天,就能插秧了。当然了,你插秧插不过来,我这还有抛秧技术……”
张正书说了半天,都是怎么播种、插秧的事,把赵煦那个急的:“打住打住,快说,这咋就能种两季了呢?”
“呵,说半天你不明白啊?”张正书有点鄙视他了,还皇帝呢,要真丢到民间去,保管是五谷不分,不到三天就得饿垮了。
感觉张正书有那鄙视的意思,赵煦眼睛一瞪,吓得张正书说道:“你真该去了解了解怎么种田了,合着你每年去犁地,真的是作秀啊?”
“啥叫作秀?”
“就是糊弄百姓的意思。”张正书叹了口气,说道:“了解多一点也好啊,保管日后不会被那些臣子给骗了。好了,知道你心急,我就不说这个了。要说这播种时机啊,就是占城稻的最大奥妙。原先江南种晚稻,多晚呢?非得等到五月了,那才开始插秧呢。可占城稻呢,二月中旬就能播种了,三月中旬,就能插秧了。这么一来,赶在谷雨前插完秧,收获时间就能提前到六月底。在六月初,第二季水稻又能播种了,等六月底收割完第一季稻,再等到七月初插秧,也就是第二季水稻了。算了算时日,江南的日头啊能比北边久那么二十来天,足够水稻再成熟一季了。这算下来,不就两季稻了么?”
赵煦听完,差点没乐晕过去:“真的种两季啊?”
“那可不,若不然我在江南呆那么久为了啥?”张正书嘿嘿笑道,“你就算不懂种田,也该知道两季稻的意味着什么吧?更何况,不止是江南,就连岭南、福建一带,也都是可以种两季的。对了,西南那边也行,还能用梯田来种水稻……”
赵煦激动得脸都涨红了:“这占城稻真的能种两季?你若是敢欺骗朕,那朕可就要斩了你了!”
“……”张正书一阵无语,“得,算我没说过……”
“你等会,回答朕!”赵煦激动得双手都开始颤抖了。
张正书点了点头,说道:“十有九八,就是个别时候天气不好,特别冷,那就没辙了。”
“好,好,好!”
赵煦激动了之后,慢慢平复了心情。
“两季稻的事,朕算你立了大功,但你为何一去两月,连治水的事都抛下了呢?”赵煦难得地转了语气,他心中知道,如果真的能种出两季稻来,那还怕什么发大水啊!
张正书理所当然地说道:“我已经挖好水库,筑好堤坝了啊?”
“筑好了?!”赵煦一愣,“皇城司跟朕说了,内黄口一段倒是筑了堤坝,可东流那边呢?”
“东流?你还惦记着东流啊?!我都说了,黄河走东流那是违背地势的,早晚会断流的。即便这一次发大水不断,那么下一次洪水来了也肯定会断。东流是百害而无一利,别的不说,在京东西路黄河改流可是弄出一个八百里的梁山水泊来。好家伙,要是这八百里梁山水泊变成八百里良田,那能养活多少人?”
赵煦叹了口气,说道:“所以你就不管东流了?”
“徒费人力财力,没意义。”张正书认真地说道,“你不就是怕辽国会因为黄河封冻而南下吗?我跟你说啊,大可不必害怕。辽国铁骑能来,我们一样能打过去……”
赵煦无语了,这能比吗?
“你别以为我说假话啊,我是很认真的。”张正书义正言辞地说道,“别的不说,下游即便是封冻,也走不了人,更别说马了。要说人能过来,我相信还是可以的,只要不怕掉进水里,那是没问题的事。可骑马,还是大部队要过来,我是百分百不会相信的。”
赵煦没见过黄河下游封冻的样子,皱眉道:“你又拿什么担保?”
“嘿嘿,用盐。”
张正书笑得很邪恶,“如果你做一个实验就知道了,即便在很冷的天气下,结了冰的水被撒上盐,也会很快就融化了的。”
“这花费太多了!”赵煦摇了摇头说道,“不可取……”
“怎么不可取了?黄河北流到幽云十六州也还是有距离的,这段距离,足够升狼烟示警了。到时候,前哨撤退的时候,可以一边把盐撒在河面上,一边退回来。再说了,汴河也不是年年封冻的,也不是每段都封冻的。就算封冻了那也不能随便在上面走人,黄河北流虽然更北一点,也更冷一些。可你别忘了,那可是靠近出海口的。我算过了,如果黄河北流弄得好,恢复了昔日状况,那么只有出海口这么一段数百里,是与幽云十六州接壤的。”
“这又如何?”赵煦还是不明白。
“你啊,就是太不学无术了。”张正书难得能这么说别人,“这海水温度比河水温度高多了,所以在出海口这里,结冰不会太容易。当然了,天气很冷的情况下,那就做不得准了。但是啊,即便是黄河封冻了,我们还能用盐来加速冰块融化。这是不得已时的法子,一般不用的,所以花费不了多少。再说了,我们冷,契丹人就不冷吗?他们跨国来攻,即便不怎么准备粮草,那也是一件不简单的事。而且,我的棉花就要种植成功了,只要熬过三年,那么大宋绝对不会因为冬日,而害怕打仗!”
第709章 一年比一年强()
赵煦皱眉说道:“棉花甚么的,能有这么厉害?”
“我之前不是跟你说了吗,这棉花,也就是白叠子了,它最厉害的地方是能保暖,只要穿得厚,再冰天雪地的都不怕。契丹人虽然牧羊,可你不知道的是,在幽云十六州那边,其实他们已经开始农耕了,可以说跟大宋也没啥区别的。”
“这又如何?”赵煦不明所以地问道。
张正书叹了口气说道:“有时候我觉得你这皇帝做得真轻松,这样的功课都不做。说实话,打仗,其实打的是经济实力。即便是契丹人那样的半农耕半游牧的国度,一时半会能聚集大量兵力,可只要打上半年,国内的经济就会垮了。别的不说,就拿羊毛来说,契丹人过冬全靠这个了。可他们的羊毛,不懂硝制,只会简单处理,所以不能久放。所以,只要拖他们几个冬天,他们连过冬的衣裳都找不到了。再说了,即便契丹人打仗不用带多少粮草,可拉出了这么多人来打仗,他们还有人放牧种地吗?”
赵煦一愣:“你是说,契丹人不敢一直来攻?”
“从上古时代起,北方游牧部落就是这么个模式,只会在秋冬之间南下掠夺。这是因为这会他们的羊肥马壮,能支撑他们用兵。但是过了几个月,他们的粮食耗尽,马匹掉膘,这些游牧部落就不得不撤兵了。从某种程度上讲,游牧国家的经济,比农耕国家的经济脆弱太多了。这也是为什么汉朝西击匈奴能成功,唐朝能把突厥撵走的缘故。他们即便一时强盛,也无法持久。这是因为草原上的生活条件恶劣,出产不多。一旦打仗打得久了,他们的生产就受到影响,进而没有粮食、衣裳……这样的情况下,拼的就是民族的韧性和底蕴了。”
这么个新鲜的角度,让赵煦有种茅塞顿开的感觉。
“所以,只要守住几个月,契丹人不退也得退了。怎么守,也是个学问。首先,必须坚持一种制度,那就是坚壁清野,秋收过后,必须把百姓和粮食都运进城中去。同时,利用水泥的特性,几年之内,在华北平原这里……额,也就是在河北东路这里,高筑墙,广积粮,练精兵。这练精兵就不用说了啊,利用蜂窝煤作坊,剔除老弱病残……”
张正书洋洋洒洒说了一堆,其实就想说明一个道理,没有天险的情况下,防守就只能被动了。
可被动防守也有被动防守的主动,坚壁清野、梯次防守、多城联动、训练乡兵……赵煦听了都觉得是良策,直到张正书说到了战略反攻:“这是相持阶段,也就是说辽国不想打,我们大宋也不想和他们打。但事情不会一成不变的,现在夏国垂垂欲坠,甚至还有投降的念头了,夏国若是倒向大宋,必然会加重辽国的危机感,那么战争可能就要到来了。”
赵煦冷冷地说道:“如此甚好,朕也想和耶律洪基碰一碰!”
张正书不理他,继续说道:“宋辽都是底蕴很厚的大国,不可能被一棒子打死的。但我大宋的弊端,在都城没有天险。所以,必须要像我刚刚说的那样,仿照河北东路多筑城,拱卫京都。我说,你该不会有迁都的念头吧?”
赵煦摇了摇头,苦笑道:“迁都?不可能迁都了,以后想都不用想……”
张正书也明白,他这一脉是宋太宗一脉,赵光义当年说的“江山在德不在险”,直接堵死了迁都的路,他的子孙该不会说自己老祖宗是错的吧?
“反正啊,不管夏国向谁投降,势必会影响两国天平。”张正书分析道,“我估摸着夏国不太可能会向大宋投降,哪怕你开出的条件再丰厚。不过嘛,这事也说不定。除非不是小梁太后当政了,毕竟她差点被辽国杀掉,早就忌惮辽国了。我跟你说啊,能灭夏国就直接灭,不要留后患,许诺丰厚点都没事,甚至可以保证梁氏的富贵荣华。但是,一定要解除党项人的武装力量,把党项人迁往中原,再把中原汉人迁往夏国……”
这是老成谋国之言,赵煦也听进去了:“你小子还算有点见识……”
张正书笑道:“只要大宋坚持对夏国施压,夏国是顶不住的。我说过了,夏国和辽国一样,经济脆弱。现在,夏国国内估摸已经到了崩溃边缘了,我们再软硬兼施,绝对能把夏国打下来。夏国现在已经损失了十数万青壮,已经元气大伤了。”
“不对,这和治水有甚么关系?”赵煦才回过神来,差点又被张正书带偏了。
“唉,幸好你没啥御驾亲征的念头,不然又会是第二个隋炀帝了。”张正书叹了口气说道,“明摆着的事啊,宋辽绝对会因夏国而大打出手。河北东路因为黄河改道,最难熬的冬日就要来了。不过,也没关系。到了那时候,我的海船也造好了。只要你肯下决心,我们绝对能在幽云十六州搞一搞事情的。沿河而上,有数百里的开阔地,随便在一处散下兵线,辽国也要忌惮吧?也不用多,几千兵马,拉着数十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