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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北风并不惊奇,对于这样的一番谈话,不过是把表面的窗户纸捅破罢了,自古以来,君臣总有说不出口却又心照不宣的话,于他而言,现在是燕司马,现在是那个洛阳府的燕司马,洛风说这样的话,除了选择沉默,再别无选择。
。
第二百六十七章 艰苦行军二三事()
天边翻出了鱼肚白,晨风清爽,塞上的温差真的不是一般的大。
刚刚从被窝里睁开眼的檀根,浑身酒气的起身准备去茅房。
“报!”
“呀……他娘的什么事!”
“上国的军队不见啦!!”
“啊?你再说一遍?什么?”
檀根晃了晃昏昏沉沉的脑袋,以为自己听错了,瞪着布满血丝的眼睛朝着门外大喊。
“上……上国……军队不见了……”那小兵似乎是被檀根给吓到了低声说道。
檀根这回算是听得真切,他急忙提着裤子跑了出来,站在院子里一脸震惊的看着那小兵。
“什么时候发现的?”檀根急忙问到。
“今早,弟兄们发现往常升起炊烟的地方没了烟,就很奇怪,俺们头儿派了我们去查看,结果就发现上国军队全不见了。”那小兵还回想着那空荡荡的洼地里,只剩一些联军丢弃的乱七八糟的杂物,全无人影的场景,这些天来,每天早上,这边一定会有炊烟升起,而且是准时准点,不会延误,他们还常常开玩笑说汉人专门来给他们做伴的。
“昨天不是还在吗?看来是夜里走了……快,让你们首领派骑兵去探查,弄清楚他们到底是不是真的撤退了。”檀根赶紧说到,突然浑身一个哆嗦,尿意浓烈,实在忍不住了,急急忙忙转身往茅厕跑去。
将军府到底是将军府,兜兜转转,还没跑到茅厕,檀根憋不住,索性站在后院一颗歪脖子树前,一泻千里。
全身的舒畅却抵不过心里的惊慌,消失的联军去了哪里?当真是撤退了吗?还是那可恶的燕北风的计谋?若是真的撤退了,可能就真的再无交手的机会,自己一定会被调回王帐,从此,老老实实跟随父亲呆在中帐,等着接替长老的位置……
那样的生活不是檀根想要的,他埋头苦读几十年,就为了能纵横天下,一展心中的抱负,否则,他只需要静静等着他爹老死,便能继承大权,又何必寒窗苦读呢?他的理想,就是成为草原上唯一的霸主,而征服上国,是他出关之后的试炼,是一个给自己镀金的机会,可是,天不遂人愿啊……
歪脖子树经过一番洗礼,不言不语,枝头两颤,似乎对于檀根的理想很是嫌弃。
联军不见了的消息很快传遍了整个云州城,鲜戎人听说后那是议论纷纷,士兵们个个面露喜色,想着这下联军撤退了,是不是就可以回去了。然而,云州城的那些普通百姓们却满心失望,纷纷南望中原,哀怨断肠。他们多么想念曾经云州将在的时候,四方蛮夷,谁敢靠近云州城一步?而今故人不在,将军已去,就连来解救他们的联军也撤退了……一种被放弃了的感觉,笼罩在每一个云州汉民的心头。
檀根骑着快马,带着一队士兵,亲自出城前往联军的营地查看。
很快,檀根就到了那一片洼地,只见所有的水已干涸,营寨里放着吃瘪了的装粮食的麻袋,少了轮子的小推车……檀根心里生出一种想法,是不是联军缺水缺粮了?幸好我云州城有暗渠和水井……看来他们是真的撤退了。
“派出去的探马回来了吗?”檀根问着身边的小军官。
“大人,第一批前面回来了,往南一直没有发现敌军踪迹……”小军官答到。
“哦?不会呀,他们不会走这么快,而且他们还得通过鹿岭,那里是必经之路,派人再探!”檀根坚信联军是撤退了,压根没往别处想。
“神佑!大人。”小军官飞也似的跑去布置去了。
檀根则调转马头,准备回城,心中一点儿也高兴不起来,失去了对手,他也就失去了机会,这是一种别样的孤独和落寞,常常回想起自己曾经的满腔热血和满心期待,一直到从虎头山被联军打的连连败退……心中酸楚,只有那壶中老酒,才可以一诉衷肠。
……
云州城北,无名丘陵。
联军相去云州城已有百里,昨夜一夜行军,人困马乏,又因荒原昼夜温差大,许多联军士兵略有风寒之相,燕北风不得不远在此处暂做休整。军中有备的草药,火头军们煮了十几锅的药汤,分给那些身体不适的士兵们服用,其余人,则小口喝着水囊里的水,吃着干粮。
燕北风没有闲着,他方才已经眯了许久,现在精神不错,起身策马在四周转转,这处丘陵大概有十几个不高不大的小山头,倒是较其他地方更有生机,灌木丛生,野草摇曳,偶有草中微动,不知是风还是何物。
“北风?转转去?”清风见北风动身,忙问道。
“一起?”燕北风边走边说道。
“好啊,我看这里应该会有稚兔一类的东西,说不定能搞点野味。”清风看来是早有想法。
“什么?有野味?走走走!”霍家为远远听见了二人对话,连忙跑了过来,要一同前去。
“哈哈哈,走,看看能有什么收获。”燕北风挥挥手,按着腰中宝剑便迈开了步子。
霍家为和清风则各自取了弓箭,然后跟着燕北风往丘陵深处走去。
洛风还在小憩,李药师正吃着东西,冷无双默默擦着佩剑,李弼巡视着军队,常丹在督促煮药。
……
燕北风三人行了百步后,忽见前方草木丛生的沟壑中,有动静,三人潜行几步,看了看,见一野鸡正在丛中觅食,三人喜出望外……
“谁来?”清风望着霍家为说道。
“燕司马来?”霍家为看了看燕北风。
“我不行,不会弓箭……”燕北风摇摇头,他射箭很差劲,主要是拉弓很费劲,所以很少,基本不用弓箭。
“那我来!”清风嘿嘿一笑,拉弓搭箭,张开满月弓,瞄了一眼,只听嘣的一声,不偏不倚,正中那野鸡。
“中了中了,哈哈哈哈!”燕北风很激动,急忙跑去,跳到沟壑里,拾起已经断了气的野鸡,心中那是一个开心,这下可以加个餐了。
霍家为不禁对清风竖了个大拇指,不过他也不甘落于人后,便继续前行,三人兜兜转转,又见几只野兔奔走,霍家为二话不说,弓马娴熟的他打个野兔自然不在话下,很快,燕北风似乎成了给两人拎东西的仆从,手里提着满满的猎物……脸上是不停的笑。
……
第二百六十八章 人在征途闲叙时()
洛风缓缓睁开眼,蔚蓝的塞上晴空,像是初恋的笑脸,在迷离的眼神中,是那般可爱动人。他打了个长长的哈欠,突然觉得有些失态,匆忙看了看四周,士兵们都在休息,没有人注意到他,这才放心。
“兄弟们!吃肉咯!”
清风的一路小跑,嘴里叫唤着,许多还在迷糊的士兵听见吃肉,顿时清醒。
洛风起身,见清风冲在前面,兴高采烈,后面跟着燕北风,左右手拎着野兔野鸡,大约有十来只,同行的霍家为手里也没空着,竟然在肩头扛着一只健壮的雄鹿。
闻声而起的众人看的是眼睛直放光,嘴里的哈喇子忍不住的往外流。
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中,三人将东西往地上一扔。
“来啊,统统拿去煮了肉汤,人人有份!”燕北风豪气一掷,大声下令道,煮汤的话大概没人勉强能分到一碗。
几个伙夫急忙跑来,望着地上一堆肉,舔了舔嘴唇,眉开眼笑的提溜起东西就去煮汤去了。
别说,这刺激可不小,所有士兵都眼巴巴的望着,满怀期待的等着喝汤,还有许多空山军的士兵索性围到了锅子跟前,馋的口水直流。
“收获不小啊。”洛风走到燕北风身旁,笑道。
“前路凶险,生死莫测,吃了这顿出征饭,不知道还能不能吃上庆功宴……”燕北风望着这群士兵,满腹忧愁的说到,所谓一将功成万骨枯,此战,纵然是胜了,又能有几人记得住他们的名字,无论胜败,都只是成就了自己的名声,而他们,大多数人,只会埋骨他乡。
人总是自私的,就算是圣贤,也逃不过人的天性,贤者贪名,宵小贪财,所为不同罢了。
“那就看你燕司马能否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了,一将无能累死三军,就像檀根,手下三员大将,数万大军,都被他白白葬送。”洛风觉得燕北风这么想有些钻牛角尖了,打仗没有不死人的,但是,要死得其所,像那些在虎头山下战死的鲜戎士兵,拓跋赤,乞洪,他们死的不值得……为了一个檀根……
“府帅说的是。”燕北风微微点头,出了口气。
……
大约是傍晚时分。
联军临时的营地里,一片热闹,士兵们好像过年一般,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嘴里喝着这塞上难得的肉汤,就好像喝到了琼浆玉露一般。
李药师的甘州铁骑却没有这般景象,他们匆匆喝过了汤,上马出发,燕北风交给他们先行探查的任务,于是李药师将甘州营分了四路,东西南北,前出侦查,以防止有鲜戎人的探子或者什么走漏了消息,虽然这荒原之上,人烟罕至,但是燕北风向来谨慎。
在一番吃喝过后,联军精神饱满,士气高涨,众将也是跃跃欲试,迫不及待的等着出发。
没多久,北边的侦骑率先赶回来,报告一切正常,于是,燕北风下令,全军全速前进!
趁着夜幕,带着满身的肉味,联军在些许寒冷的夜风中,扯紧衣裳,快速行进。
西边的地平线尽头可见青黑色的山脊线在若隐若现,从那里吹来的风,常年都带着深重的寒气。
“那里便是所谓的苦寒之地了吧。”燕北风指着西边感叹道。
“正是,那里就是风雪门的盘踞的地方,不过据我所知,泾州惨案后,门主孟清已经从常龙手里夺下了空空如也的泾州城,估计现在的泾州城,定然是一番崭新的模样。”洛风皱着眉头幽幽道,这是青莲给他传递的消息,如今的泾州城,确实是一番崭新的面貌,王母宫的废墟已经被清理,孟清花了重金重建了王母宫,风雪门的门徒也被陆续迁来了泾州定居,如今的泾州,已经恢复了生气,似乎,时间已经消弭了那场惨案的影响,不过,也由于当时整座城的生还者只有燕北风一人,又加上常龙全面封锁,所以,并没有造成很大的影响,以至于许多人只知道那里发生了瘟疫,其他的一概不知,更有甚者,一点儿也没听说过这件事……
“孟清?他难道与宫主相识?”燕北风不明白孟清为何要从常龙手里拿下泾州城,而且他还重建了王母宫的殿宇,难不成他与花镜宫主有什么要紧的关系?
“我猜,二人或许是挚友,或者是有其他关系,否则孟清也不至于这样,你知道吗,他都敢赴常龙的鸿门宴。”洛风说起此事,心中对于这个风雪门门主孟清,也是有些钦佩的,能逼迫常龙服软,割让泾州城,那也是有些手段的,自己当初只听说风雪门和长安府争斗不休,不过对于常龙来说,不过是疥彙玻墒敲幌氲剑缪┟乓怀鍪郑褪钦庋钊司鹊慕峁蠢矗械母髅鸥髋桑艽婊畹饺缃裾飧鍪赖溃挥幸桓鍪切橛衅浔恚嫉弥厥悠鹄窗
“嗯……我从未听宫主讲起过……不过也好,如此一来,这世间,除我之外,还能有人挂念宫主,有人记着那座养我长大的小城,发生过的一切,如果哪天我忘记了,还能有人提醒我。”燕北风的心情忽然沉重,这段过往,是一段难以诉说的伤痛,他常常不愿提起,可是又害怕被时光淡忘,在自己的能力还不足以让他去面对那不堪回首的往事的时候,他只有暂时将那些人那些事都埋在心底,砥砺前行。在这个世界上,明明有比报仇更有意义的事情,可是人们却总是被仇恨遮住眼睛,不是他们不知道,而且逃不过的七情六欲和自我毁灭。燕北风在想,如何能让这两件事不冲突,一并解决,现在,在后来这段旅途中,他渐渐明白,绝对的实力,就是解决任何问题的办法,人们的纠结,人们的进退两难,归根结底都只是因为实力不足野心太大,所以,只要变强就好了呀,成为万人之上的时候,抱负和复仇,二者便可兼得。
“像这样的夜里,谁看得清路呢?只有那些心里有火眼里有光的人才可以。”洛风想来想去,不紧不慢的说了这么一句。
第二百六十九章 无名之辈为何亡()
长安府历六月三十。
上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