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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们一个个是喜上眉梢,摩拳擦掌,终于有了建功立业的机会。可是那些郡守们却一个个面露难色。
“命芜湖郡守,韩楚飞任大都督,总管扬州兵马,统筹战事,任卫锦为副都督,负责后勤粮草,全力协助。”卫锦又顿了顿,观察众人反应。
“裁撤扬州八营为四营,组建新军。”卫锦念完,堂下炸了锅。
“下官觉得裁撤八营不妥,府帅既要西征,为何还要自剪羽翼?”潭州郡守说道。
“此时裁军,如何安置?”
“臣以为此时不宜西征,风波刚过,百姓好不容易松口气,人心惶惶。”
“西征劳民伤财,恐非百姓所愿。”
“臣附议!”
“臣等附议!”
一时间,郡守们纷纷各执一词,总之就是反对西征。
韩楚飞没有说话,默默站着。
应穹冷冷一笑,看着这些个胸无大志迂腐不堪的郡守,他知道,这些人是怕西征伤了他们的利益。自古江南豪门世族擅权,已经成了尾大不掉之势,这些郡守大多都是豪门世家子弟门人。
应穹缓缓起身,抄起桌上的金刀,睥睨众人,顿时所有人都不敢言语,静静看着。应穹走到韩楚飞面前,把金刀递给他。
韩楚飞慌忙接刀。
应穹拍了拍他的肩膀。
这下让所有郡守都看了个明白。
“各位,若是还有什么不妥只管进言。”卫锦笑着说到。
众臣纷纷摇头,大家都清楚,再说,恐怕脑袋要搬家了。
“既然如此,散吧,下去准备,各位郡守记得把粮草如期备好。”卫锦满意的笑了笑。
众人纷纷告退。
韩楚飞手握金刀,没有走。
“大都督还有何事?”卫锦问道。
“哦,这刀……”韩楚飞总感觉这刀有些不一样。
“此刀乃是扬州府镇州之物,历代所传,是扬州历任府帅之信物,奉此刀者,号令扬州。”卫锦解释道。
应穹轻摇折扇,往日模样乍现,公子如玉,眉眼弯弯。
“原来如此,末将定不负公子信任,鞠躬尽瘁死而后已!”韩楚飞瞬间感激涕零。
应穹点点头,安然一笑。
“大都督,看你的了,你是聪明人,想来也知道此战为何,老夫就不多说了,想我扬州可偏安一时,又怎么能偏安一世呢……”卫锦叹息道。
“老总管放心,我心里都清楚,公子之心,末将懂!”韩楚飞看了一眼应穹,眼中闪烁着希望和热血。
……
扬州城馆驿。
门窗紧闭,两个望风的不停的左顾右盼,十分警惕。
屋内。
“赵大人,你说我们怎么办?”潭州郡守钱鹄说道。
“依我看,这小公子是太年轻,不懂事。”江州郡守孙冉犹豫半天,说道。
“不能让他这么胡闹,扬州如今一片盛世光景,不能让他毁了!”泰州郡守李徽愤然道。
丰州郡守赵曷沉思良久。他觉得这突然西征,恐怕另有隐情,只是一时半会他还想不到。
“你们能不能安静一会儿,装什么,大家都是明白人,你们不过是为了自家那些良田豪宅金银珠宝罢了。”赵曷拍了拍茶案,怒道。
三人皆被说中了心事,不在言语。
“让我说,我们只要不给他粮草,他就没办法出兵!”钱鹄说道。
“对对对,钱大人说得对。”李徽和孙冉纷纷附和。
赵曷意味深长的看了三人一会儿。
“那好,就这么办,就说时值暮秋,百姓家中没有存粮,所以无法征够军粮。”赵曷奸笑道。
“好。”三人异口同声。
……
扬州将军府书房。
应穹站在地图前,推演着战事。
“公子,你说那些人真的会违抗军令吗?”卫锦担心那些郡守会耍滑头。
应穹苦笑,摇摇头。
“唉,希望公子的用意,韩大都督都能明白。”卫锦端来一杯茶,递给应穹。
……
得了军令,又拿了金刀的韩楚飞没有回馆驿,当即策马前往八营驻地,扬州城西,距离扬州城一百里的宣州城。
宣州城距离他的芜湖郡大约八百里。
芜湖郡刚好在洛阳府和扬州府的边界。
一路飞驰,韩楚飞意气风发,就好像当年高中状元,真是春风得意马蹄疾……不一样的是,此时是秋风万里,不过那也无妨。
……
几个时辰,韩楚飞策马来到宣城城门。
巡逻的卫兵一拥而上。
“何人擅闯军城?”守兵询问。
韩楚飞坐于马上,高高举起金刀。
那卫兵先是一愣,待看清之后,慌忙转身跑去。
“快开城门!快开城门!”
韩楚飞纵马入城。
“命所有将领校场整军!本都督随后就到。”韩楚飞冲守城的军士喊到。
那军士把都督两个字听了个真切,撒腿就跑。
韩楚飞到了城中的都督府,驻马看了看,心中豪气万丈。
宣州自前朝以来,就是一座军城,城中驻军,城外军屯,东西南北四座校场,日日操练不停。
城中设有都督府,原是宣州都督府,燕王之乱中期,国境西南的南诏国也举兵响应,南诏大军主帅异度领兵三万,于蜀中大破前朝剑南节度使,朝堂震动,内忧外患之下,于宣州设宣州都督府,调任刚刚从伊阙关回来的应天扬任大都督,应对西南战事。
如今,韩楚飞站在这座都督府前,不禁心中感慨万千。
前尘往事如云烟……
韩楚飞下马走进府中。
“参见大都督!”府中所有人纷纷行军礼。
韩楚飞走入正堂,堂中挂着几副画像,一一看过,原来是历任的宣州都督。几年间,王朝兴衰,宣州都督府也时而起用,时而闲置,每次起用,都有新任的都督坐镇此处,但是江山残破,历任宣州都督皆战死,如今还活着的,只有应天扬一人了。
韩楚飞心中震荡,先辈如此,我辈该当如何?
他深深鞠了一躬,良久未起。
再细听,也知男儿有泪!
卫兵一阵小跑而来。
“启禀大都督,各营整军完毕,请大都督移步西校场!”
韩楚飞摆摆手,偷偷拭去泪水,起身快步出府。
那卫兵察觉主帅异样,不禁奇怪。
正欲离开,不由得回来看了一眼正堂。
墙上五副画像早已泛黄……
斑驳中依稀可见,第五副画像。
题词:
江山凋敝风雨飘,扬鞭催马霜满袍。
将军未挂封侯印,腰下常悬带血刀!
…………二十八年暮秋书于剑南道
——韩步玄
第五十七章 男儿有泪不轻弹()
秋意浓,好一番人间寒凉,薄云游曵,檐角飞鸟惊走,人蹙眉,鼓乐凄楚,酒盏空望苍天……
洛阳皇城千秋殿。
李温半醉半醒,口中支支吾吾,哼着乐坊旧调……
舞女们身姿曼妙,若风中之弱柳,月下之轻云。
“空谈朝与夕,闲情日复日,千秋万岁殿,仓皇有谁知?潼关热血尽,白头故人辞,四夷欺我弱,将军用意气……”李温端着酒杯,洋洋洒洒,洒脱挥毫,写在殿门之上。
兀自看了看,一声长啸,弃笔而去。
宫人惊惧,纷纷跪下。
老尚书袁志拄着拐杖,缓缓走来。
“发生何事?”袁志见宫人跪倒在地,惶恐不安的样子,以为出了什么事,急急问道。
“老大人,陛下今日不知怎的了,昨夜彻夜未眠灯下执卷,今日便这般……”宫人颤颤巍巍的回答道。
袁志抚须想了想,抬头正巧看见殿门上墨迹未干,缓缓走近……
“陛下昨夜看的什么?”袁志大概知道了什么,扭头问道。
“小奴不知啊……”
“唉!”袁志重重一声哀叹,拄扙离去。
宫人们面面相觑……
宫内长道,高墙相依。
李温一步一步慢慢走着,伸手从墙上划过。
头上是一道窄窄的天空。
“陛下啊!”袁志气喘吁吁的喊到。
李温没有理会,只管呆呆走着……
“陛下啊,这是何苦呢……天气凉,快回去吧……”袁志追在身后。
“回去?朕还能回哪里呢?”李温忽然惆怅道。
“陛下,老臣知道陛下之心,可是,没有人能逆天改命啊,一切皆是注定。还望陛下珍重身体,也算是不负先帝之心意。”袁志知道,眼前这个小天子,已经知道了他们瞒了这么多年的前朝旧事了。
“将军死战,文臣尽忠……潼关!柳城!长安!剑阁!燕城!洞庭!哪一个不是为国而去的忠魂?哪一个不是尽忠先帝的英烈?他们哪一个负了先帝?而今,负了先帝的,只有朕!是朕!”李温顿足捶胸,痛苦不已,字字诛心。
“陛下,国之不国,非陛下之罪也!”袁志扔掉拐杖,扑通跪下,老泪纵横。
“朕负了忠魂,负了先帝,负了天下!他们所愿的山河,如今,依旧四分五裂,内忧外患……朕,又有何用!欸!”李温一拳砸在墙上,无奈至极。
君臣二人相对,窄窄的天空,飘起了绵绵秋雨……
李温浑身湿透,在雨中,迈开了步子……
急忙赶来的高仙匆匆扶起袁志,准备去给天子遮雨,却被袁志一把抓住。
水汽朦胧中,那个晃晃悠悠的背影,一步,两步,三步……
……
洛阳府。
天涯阁上。
洛风煮着茶,妻儿相伴,坐看云雨……
“夫人,你看,细雨绵绵,天地朦胧,如此良辰,不知有多少家,如我们这般……”洛风品着热茶,看着外面一片朦胧,不禁感叹道。
柳时月也扭头看着雨景……
“爹,是不是只有雨后初晴,方能彩练当空?”洛伊依偎在柳时月的怀中,弱弱问道。
洛风闻言一怔,慢慢放下了嘴边的茶杯。
“也许吧……”柳时月眼中充满哀怨,不知道是在回答洛风的问题,还是在回答洛伊的问题。
……
洛风默默起身,立在望台,放眼洛阳……
巍巍宫城在雨中若隐若现。
“你是不是在找人,或许,我能让爹给你帮忙。”柳时月端起一杯茶,走到洛风身边。
“哦?说起来,岳父最近如何?也有几年未见了。”洛风轻声道。
“爹自从解甲归田,就浪迹江湖,来去无踪,近日,来信说,他在扬州城逍遥呢。”柳时月眉眼如水,柔声说道。
“好,那就麻烦夫人操心了。帮我找一个名叫追月的女子,可以清风二字为凭证。”洛风道。
“好,我这就去给爹回信。”
……
“报,封将军求见!”卫兵在门外通报道。
柳时月知道洛风要谈公事了,便拉着洛伊回了楚云阁。
洛风冲卫兵点点头。
没一会儿,封刀一身戎装,浑身湿漉漉的进来了。
“将军病好了?”洛风不阴不阳的问道。
“已无大碍,特来复命。”封刀有些内疚。
“现在来复命,将军不觉得晚了些吗?”洛风讥讽道。
“属下知罪,还请府帅责罚。”
“罢了罢了……”洛风心想,再把你打的卧床不起了谁来领军。
“府帅上次说要改军制,末将特来请命。”
“你不用请,这就是你的事,神策军各营设监军一人,帅帐设行军司马一人,你自己看着办吧。”洛风幽幽道。
“是,只是这人选……”封刀试探问道。
洛风猛地回头,邪魅一笑。
封刀心中凛然,明白了。
“末将这就回去,主持军务。”封刀匆匆告退。
“秋雨寒气深,将军还是要谨防风寒呐……”洛风道。
“多谢……府帅好意。”封刀忽的止步,没有转身,忽然一脸失望更兼惆怅……
正巧英纪走来,看见门口的封刀,大喜。
“呀,老封,你好了?太好了,总算能让我轻松一下了。”英纪一把抱住封刀,高兴的不得了。
封刀苦笑。
“好了好了,我还有军务,先回东大营去了,闲了再说。”封刀看着眼前的英纪,五味杂陈的说道。
“好,外面雨大,喏,我的伞你且拿去用。大病初愈,别再染上风寒。”英纪一股脑儿把手中的伞塞给封刀。
封刀握着伞,不知所言,只能点点头,匆匆离去。
洛风静静看着门外的二人……
忽然心中一阵绞痛。
英纪走了进来。
“府帅,你让我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