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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他们!”韩楚飞大惊。
“别小看洛风手下那几个人。没尤其是那个燕北风。”应穹想起初见时的画面,心中只有一句话,士别三日。
“罢了,想来洛风也不会这个时候对我们动手,只是要尽快解决世家的问题,否则扬州不得安宁。”应穹咬着牙忿忿的说道。
“明白了,等这次回去,末将定然为府帅解决了这心头之患。”韩楚飞十分惭愧,尤其是一提起樊州的事,自己错杀的那个县令,常常出现在他的梦中。
“好了,我要休息会。”应穹起身道。
“末将告退。”
……
西平城甘州营军营。
“少主,就算末将求你了。”王副将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在一旁求着常丹。
常丹见王副将这个样子也是十分无奈。
“好了好了,不是我不带你,都走了这西平城怎么办?嗯?”常丹像哄小孩一样哄着王副将。
“那不是还有扬州军吗?”王副将撅着嘴说道。
“这西平城是长安府的还是扬州府的?”
“自然是咱们的。”
“那你说说,哪有来了客人主人却不在的道理。”常丹两手一摊,对着王副将说道。
王副将顿时无话可说,一时垂头丧气。
“行了行了,你收好咱们的西平城就是大功一件!”常丹拍了拍王副将的肩头,郑重叮嘱道。
“末将遵命!”虽然不高兴,但是军令不可违,他还是痛快的行了军礼。
……
当天下午,甘州营各部接到了军令,明日五更造饭,天亮出发。
于是士兵们又忙了起来。
……
难得云开见月,常丹披衣起身,站在帐口,夜风侵袭,寒凉入骨。
朦胧月最是令人意乱。
想来一路经历,从离家出走到墨问谷到洛阳城再到镜花湖……一路不知不觉就是兜兜转转回到了这片土地。
“咳咳,府帅,怎么还不休息。”王副将从一旁走了过来。
“哦,睡不着。”常丹扯了扯衣服,说道。
“是不是想长安了。”王副将站在旁边,抬头看了看天空中那团月亮,幽幽说道。
“有点。”常丹不否认,确实,若是前几年的他,此时应该在长安城里浪荡,走过八街六四道,逛遍九坊十二楼,像谪仙诗中那样,醉意江湖,快意人生。只是……
“我像少主这么大的时候,已经在军中不知多少年头了……”王副将喃喃自语道,盔甲上的水珠泛着光,黝黑的脸庞布满褶皱,须眉络腮胡,挺鼻国字脸,看上去十分正派。
常丹看着眼前这位将军,没有说话,静静的听他说着。
“国家战乱,百姓流离,我父亲战死在碎叶城,我娘带着我和哥哥们四处逃难,不幸也惨死在乱军的刀下,我有幸捡了一条命,活了下来,那时我才十岁,后来,遇到了白总管的军队,收留了我,从那时起,我就一直在军中了,一晃,不知多少年头了……”王副将低沉的声音,那忧郁的眼神,明明想落泪却强颜欢笑的样子,不禁让常丹心中一酸。
“说起来,少主自幼在长安长大,还能有个思念的地方。不像我,故乡在哪里,我已不大知晓,军中便已经是家了。”王副将平静的说到。
一阵风吹来,常丹心中阵阵酸楚再也无法抑制。
“国即是家。”常丹说道。
“哎……哪里还有…………国的样子。”王副将话刚出口,便觉得不太对,可想了想,还是说完。
常丹一愣。
“将军今天在此,不正是为了这个原因吗?”常丹转身,面对着王副将正色道。
“那少主呢?为了什么?”王副将忽然一笑,发问道,他那双清亮的眼睛紧紧看着常丹,此刻,似乎已经忘却了二人的身份。
这一声质问,让常丹再也不能平静,他躲开王副将的视线,抬头看着那月亮,脑中思绪万千,为了什么?我是为了什么?
“为了什么?我是为了什么?……为了什么……为了什么。”常丹像魔怔了一般,喃喃自语着,缓缓转身,走进大帐,披的衣服被吹落,他也没有察觉。
王副将没有管他,默默捡起衣服,轻轻放在常丹的桌上,放下帐帘,退了去。
……
“长安……一片月……万户……捣衣声……秋风……吹不尽……”
啪嗒啪嗒的泪珠终于跳出了眼眶。
顺着脸庞,从胡须滑落,滴在胸甲上,凝结成光。
第一百三十章 药师被困虎头山()
“雪落下时,你我,就化在了这天地里,默不作声。”
——《白马要经》
天蒙蒙亮,西平城还在梦乡之中,城外,一支军队浩浩荡荡的一路向北。
王副将站在城头,目送他们,朦胧天色,他隐约看到一面大旗飘扬在队伍的最前头,他眯起眼睛,仔细看着,渐渐的,他的瞳孔放大,有些震惊,他看到了一面白字旗正在迎着风飞舞。
心潮涌起,久久不能平静。
良久。
“末将明白了,少主!”
王副将喃喃低声道。
……
大军渐行渐远,慢慢消失在视线的尽头。
……
常丹带着大军,走出了西平城下的荒原,一路向北,可是这样岂不是会遇到蒙胡人主力?其实他就是想看看能不能遇到,因为他心中那股隐隐不安,让他实在无法放心,他要证实一下。
大军行到一处山脚,常丹见将士们十分疲惫,便下令原地休息。他也下马,靠在一颗枯树上,掏出了干粮喝水吞咽着。
士兵们纷纷投来了惊讶的目光。
这时,一名军官看到,慌张的跑来。
“少主少主,您吃这个吧,那个您吃不惯。”军官说着双手捧上几张细面做的烙饼,白里透黄,一看就十分有食欲。
常丹先是一愣,这才发现士兵们正一个个呆呆的看着他。他赶紧咽下了嘴里的炒豆,又看了看眼前的这个军官,只见他粗糙冻的通红的双手捧着用干干净净的手绢裹着的烙饼。
“怎么吃不惯,将士们能吃我就能吃!”常丹佯装生气,抓了一大把炒豆塞到嘴里咯嘣咯嘣的嚼了起来。
军官先是面露惊恐而后慢慢恢复正常,他小心裹好烙饼,塞到怀中,似有心事的默默站到一旁,看着常丹狼吞虎咽的样子。
士兵们看着常丹,一时纷纷低头,默默吃了起来,静悄悄的,没人说话,只有嚼豆子的声音,每个人都眼中清亮有神。
“你叫什么名字?”常丹忽然对着身边的那个军官问道。
“启禀少主,末将王元忆。”军官铿锵有力道。
“你的饼哪来的?”常丹问道。
“少主,饼是贱内昨夜送来的……”王元忆一惊,急忙解释。
常丹一怔,原来如此。
“哦……那就好,有孩子了吗?”常丹收起了方才那般冰冷的语气,关切的问道。
“嗯……还没有,末将新婚不过三日。”王元忆说起来,脸上一阵甜蜜的傻笑。
“挺好挺好,看来你讨了个好老婆啊。”常丹不禁感叹道。
“多谢少主夸奖,也只是听闻末将要出征了,才连夜送来的饼。”王元忆笑着说到。
常丹不禁大笑,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可是转念,他心中又是一阵惆怅,才新婚三天,就要分别,这一去,生死未卜,唉……此刻,常丹忽然有那么一丝丝自责。
“等这次回来,我准你一月假,回去好好陪陪妻子。”
“啊??真的吗??!”王元忆被这突如其来得好事惊的目瞪口呆。
“当然,军中无戏言。”常丹正经严肃的说道。
“末将多谢少主,赴汤蹈火,在所不辞!”王元忆跪地抱拳,一句话,掷地有声。
“好了,我们该走了。”常丹翻身上马说到。
王元忆点点头,赶紧组织队伍出发。
……
小城飘摇夜,大军出征时。
君着铁甲衣,临行意迟迟。
妾取发上钗,换作白炊饼。
送君辕门外,夜深人静时。
相顾竟无言,但得两心知。
……
常丹没有骑马,他和士兵们一样,并排走着,脚步轻快。
忽然,前方一匹快马迎面而来,王元忆迅速上前阻拦。
“来者何人?”王元忆大喊道。
“甘州铁骑营斥候队十夫长。”那人迅速下马。
“哦?李将军怎么样?”常丹一听,赶紧上前问道。
“启禀少主,李将军现在虎头山中。”十夫长回答道。
“虎头山在何处?”常丹问道。
“往前大约一百里就是。”十夫长吃力的回答着,他干裂的嘴唇已经渗出了血。
“那敌军先锋呢?”
“敌军正在虎头山下扎营,准备围困我军,所以,李将军派我趁夜偷偷潜了出来报信。”
“好,我知道了,快去休息吧。”常丹见十夫长已经疲惫不堪,便不再多问。
他站在原地略微思考了一阵。
“继续前进。”常丹下令道。
将士们闻听前面有敌人,纷纷打起了精神。
…………
虎头山。
虎头山,顾名思义,是其状若虎头,山上并无多少树木,不过却十分险峻,易守难攻。
李药师那日带着铁骑行到此处,丢弃了战马,遁入这虎头山中,追赶的哲布见此状况,无可奈何,本想下令进山追击的,可是想了想,还是选择了保守一点,在山下的出口安营扎寨,准备围困,毕竟,下了马的蒙胡勇士,进了山恐怕就是去送死。
于是,哲布带着大军堵在山下。
李药师得知后,也是无奈,若是这样下去,必然得饿死在这虎头山中。于是他立刻派了人趁夜色,偷偷摸下山,出去送信。
也是巧,常丹本来就有打算寻找接应他们,这下刚刚好碰上。
……
山上。
士兵们横七竖八的靠在山谷里。
李药师站在山头,远远的看着山下,蒙胡人的营帐在山下连成一片,他不禁心中担忧,到底送信的人有没有出去,今天,可是他们所能支撑的最后一天了,能吃的都已经吃完了,明天,若是还是没有援军,那就只能与敌人,鱼死网破了。
“派去寻路的人还没回来吗?”李药师忽然扭头向军官问道。
“回来了,还是一样,这虎头山险峻,背后是高崖,上下,只有面前这一条路,虽然易守难攻,可是这是死地。”军官垂头丧气道。
“给我提起精神来!”李药师见军官这般模样,厉声喝道。
军官吓了一跳,赶紧抬起头,站的笔直。
“我们甘州营,没有孬种,大不了与敌人决一死战,有什么可怕的!”李药师瞪着那军官,若是往日,定要打他二十军棍。
“将军,属下知错了!”军官自责不已,暗暗骂自己,真是丢了甘州营的脸。
李药师点点头。
“告诉将士们,今夜,我们与敌人,决一死战!能活下去的……”
李药师稍稍一顿。
“记得给兄弟们烧纸。”
第一百三十一章 决一死战虎头山(上)()
哲布望着眼前这座不算很大的荒山,一声长叹,不行,再这样下去不是办法,过了今日,若是还没动静,他便要派人进山了。
天色阴暗以至于分不清什么时辰,不知不觉,已是下午。
哲布在帐中来回踱步,焦虑不堪,刚刚收到了蒙戈的亲笔信,信中叫他强攻西平城。
这可是让哲布十分头疼,哪有让骑兵攻城的,这根本就是叫我们去送死。
哲布是越想越气,可汗怎么能下如此不明智的命令。
唉,可是军命难违,既然如此,那虎头山中的甘州军就必须先给灭了,否则就无法攻城。
“来人!”哲布已经是心中暗暗叫苦了。
“首领!”
“快去叫各头领们来议事。”
“是!”
……
……
很快,哲布的军帐中站满了人,一听说攻城两个字,所有人都面色难看极了。
哲布拉着老脸,扫视众人。
“谁打第一阵?”哲布粗声道。
众人纷纷低头,不敢做声。
砰!
哲布一巴掌,重重的拍在桌上。
众人吓得更是不敢说话。
“我堂堂草原的勇士,竟然都是些老鼠!”哲布气的骂道。
“首领,不是不敢,下马攻城也就算了,只是我们连攻城的器械都没有,况且,我军根本就不熟悉这样的战法。那西平城还有近万的敌人呢。”一个头领终于忍不住,鼓起勇气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