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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马卫的士兵们见将军战死,哪堪心痛……心中悲楚之情皆付之手中寒光之刃,一时四野满哀兵,士气高涨,一度压制住了蒙胡三万大军。
奈何,终究寡不敌众,终于在心理的双重打击下,崩溃了……
薛定国见白马卫全线崩溃,开始败退,心知大势已去,强忍心中悲痛。
“收拢部队,往夏城方向突围!”
听到撤退的命令,白马卫和右武卫残兵在幸存将官们的指挥下开始聚拢,向着夏城方向推进。
“当我离开故乡~啊~我便成了一只雄鹰~没有了阿妈怀中的月亮~也没了梦中的姑娘~”
蒙戈朝着天空,纵声高歌,仿佛这天地间只有他一个人……
“可汗!敌军要撤了!”部下实在是不愿误了大事,硬着头皮战战兢兢的提醒到。
“啊~啊~啊~我是天空的孤儿~披上了大地的风霜~还要什么可忧伤~”
……
蒙戈停下了,缓缓睁开眼,头顶的日光有些寒凉。
“杀吧……”他脸上闪过一丝阴笑。
第一百七十四章 老僧山寺长阶尽()
“我本可怜人,风雨系一身。”
一一《白马要经》
蒙胡的骑兵在蒙戈的指示下,发起了对夏城残军的最后攻击,小胜一场的蒙胡人此刻更加的疯狂不已,掩护撤退的右武卫士兵苦不堪言,不断的有人惨死在蒙胡人的刀下。
一波又一波的蒙胡人像潮水一样涌来,薛定国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绝望,他在队伍的前面奋力厮杀着,整个人就如同麻木了一样,杀人如收草芥。心中,姚文君的那句话不断的回荡。
“我乃柱国大将军洛靖良麾下白马卫统领,姚文君!奉命杀贼,不胜不还!”
是啊,曾几何时,自己也说过这样的话,那时候,壮怀激烈,豪情万丈,从未曾想过,会有今天这样的场面。
…………………………
多年前,赤血峰山城。
高耸的赤血峰上,山腰中矗立着一座雄伟的小城,在云雾中若隐若现,城上,军旗飞扬,各式各样,其中,一面粗布绣鹰的旗帜犹为显眼。主峰和次峰上,人头涌动,兵马如林。
城头,站着许多人。
“如今已成困兽之势,皆因本王指挥失策,事到如今,还是要感谢诸位,能与本王生死与共,是不幸中的万幸。”一个身着华衣,远观山景的男子,不由感慨万千。
“王爷哪里的话,既然在下追随了王爷,就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一个异域装束的男人雄浑的声音,在那王爷的耳边响起。
王爷闻言,徐徐转身,欣慰的看着眼前不满而立的男子。
“本王这么多部下,不曾想,只有你这样一个外邦人对本王说了这样的话,想来,真是悲哀。”王爷不禁自嘲笑道,脸上苦涩,一眼看尽。
“王爷不必过于悲观,我自幼追随王爷,是王爷,不念我身份低微,出身异域,给在下吃的穿的,还把我送到军中磨炼,甚至还给我操办了婚事,这样的恩情,我就是下辈子也还不上。”
那外邦男子单膝跪地,抱拳说道。
“临死,能有你这样的部下陪着,本王黄泉路上也不孤单了。”王爷二人俯身扶起男子,不禁唏嘘。
“在下已将妻儿送回草原,决心在此,为王爷奋力一战!”男子郑重道。
王爷心中感动,目光扑朔间,竟觉此生足矣。
“你说的对,我军尚有一战之力,成败犹末定也。”许是受了外邦男子的影响,王爷心中又生出了一线希望。
“我军还有这赤血峰下三关十五寨,峰上十万之兵,依托地利,胜负也还两说,在此之前,还请王爷燃起斗志!”外邦男子激昂说道。
“好!”王爷一个重重的“好”字,让外邦男子脸上,露出了几十年来难得的笑容。
……
山峰秀丽,苍翠欲滴,峰侧,有涓涓细流淌下,依稀散发着雪水的寒凉。四面侧峰高矮不齐,拱卫主峰,飞鸟惊鸣,云雾重重。各峰之间,散布着三关十五寨,处处都是要道险口。一处侧峰上,还安静的坐落着一座寺庙,晨钟暮鼓,风雨不断,长长的满是青苔的石阶上,一个身着灰布长袍的老僧正手执扫帚清扫着台阶,背上背着一个两三岁模样的小和尚,腿上还扒着一个调皮的小家伙。老僧时不时回头看看背上睡得正香的小和尚,一脸慈祥。又看看抱着腿不放的小家伙,冲他挤挤眼睛,小家伙调皮的吐吐舌头。
湿重的水汽打湿了老僧的衣服,他擦了擦额头的汗水,望着远处的主峰山城,怅然若失。
一阵小跑的脚步声,打断了老僧的神游,回头看去,一个全副武装的士兵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
“阿弥陀佛……”老僧行礼。
“大师,小的奉命来传话,王爷说此地已成凶险之地,不宜久留,还请大师另寻宝地,参禅悟道。”士兵匆匆说道。
“阿弥陀佛,贫僧哪儿也不去,就在这里,诵经念佛,普渡众生。”老僧悠悠说道。
咚~
一声钟响。
“大师,您就听王爷的吧,就算是小的求您了。”士兵不禁也劝道,战事一起,刀兵无情啊。
老僧不再答话,兀自扫起了地。
士兵无奈,只好离去。
老僧低着头,看了看趴在石阶上玩的不亦乐乎的小家伙,一阵苦笑。
等到老僧扫到了寺门,已经好几个时辰过去,阳光穿透了浓浓的云雾,洒在石阶上,老僧累了,他把背上的小家伙轻轻抱到了怀里,坐到了台阶上。
这时,一群人出现在了老僧的视线里。为首那人向随从摆了摆手,独自一人走到了老僧面前。
“大师……”王爷轻轻唤了一声,看了看老僧怀中睡得正酣的小和尚,不禁露出了笑容。
“王爷,不必再劝老僧了。”老僧知道王爷的来意。
“覆巢之下安有完卵,大师,本王求你了,赶紧走吧。”王爷苦苦哀求道。
“天下之大,贫僧又能走到哪里去呢?”老僧看着王爷憔悴的面容,喃喃道。
王爷无话可说,愣了许久。
扑通!
他跪在了大师面前,不远处的随从都惊讶不已,纷纷跟着跪下。
老僧稳坐石阶,看着面前这个伏在地上的男人,心中五味杂陈。
王爷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
“拜托了……大师!”
说罢,他直起身子,看了看老僧,又看了看那两个小和尚。
老僧没有说话,轻轻拍打着怀中的小和尚,那个调皮的小家伙格叽格叽的跑到王爷的面前。
王爷愣了一下。
小家伙笑嘻嘻的一把抓住了王爷的胡子,咯咯咯的笑了起来,清脆悦耳的笑声,在这山寺周围回荡,所有人都心头一颤。
王爷闭起了眼睛,笑出了泪。
老僧唤了一声,小家伙乖巧的扑到了老僧的怀里。
“大师保重!”王爷扬袖拭去泪水,肃然起身,行礼。
“阿弥陀佛……”
王爷匆匆转身离去。
远处长阶尽头,他驻足回首,老僧,山寺,阳光。
……
……
几日后,同样的地方。
长阶尽头,一个男人抬头望去。
“吾乃柱国大将军洛靖良麾下右武卫统领,薛定国是也!奉旨杀贼,不胜不还!”
第一百四十五章 犹是当年铁甲营()
“将军?将军?将军!”
几声呼喊,薛定国算是回过神,这才发现,身边是士兵们组成的人墙在苦苦支撑。
“怎么了?”薛定国赶紧收住心思。
“那边好像有援军。”一个将官指着蒙戈所在的方向说道。
薛定国一看,隐隐约约好像是周安民的将旗,心中大喜,可算是有救了。
“快!朝左武卫靠拢!”薛定国大喊道。
夏城残兵开始向着蒙戈本阵冲杀。
……
“可汗,后面这些人不好对付啊。”一个首领指着杀来的左武卫感叹道。
蒙戈偏头瞅了瞅,只见周安民的枪阵正杀气腾腾的走过来。他又看看被围的右武卫和白马卫残军。
“哼!真扫兴,搅了本汗的好戏!传令,各部不要正面硬碰,开始游击。”蒙戈下令道,
“遵命,我汗!”那首领领命。
“对了,先给我用箭雨教教那个人怎么做个将军。”蒙戈突然指着正在突围的薛定国幽幽道。
那首领看了一下蒙戈,似乎有些不明白他的意思,想了想,策马传令去了。
很快,蒙胡大军如巨蟒一般开始盘旋,薛定国的部队就像是被巨蟒绞杀的猎物,正在死命的挣扎,可是奈何势单力薄,前进一步,都是死伤惨重。
蒙胡的骑兵远远拉开距离,拈弓搭箭,不断的射击,一阵又一阵的箭雨铺天盖地的洒下来,薛定国只能龟缩在士兵们组成的盾墙里躲避,不时有箭支穿透盾牌,箭头直抵薛定国的鼻尖。
当盾墙散开,放眼看去,刚才还并肩杀敌的士兵已经死了大半,尸体一个压着一个,扎满箭矢,惨不忍睹。
薛定国欲哭无泪,又无可奈何,深深地无力感让他心中万般愧疚。
他紧紧握住手中的武器,瞪大了眼睛盯着蒙戈。
正巧,蒙戈也在看他,见薛定国举起刀,指着他,笑着招了招手。
如此挑衅,薛定国忍无可忍,一声震天怒吼,朝着蒙戈狂奔了过去,白刃无情,面前的蒙胡士兵纷纷倒下。
蒙戈不慌不忙,坐在马上,看的津津有味。
另一边,周安民的部队正处在箭雨之下,死伤成片,一股恐惧感在左武卫士兵的心中蔓延……
周安民不断的督促部队前进,可是每走一步,就要付出惨重的代价。他知道,蒙戈这是在逼他冲锋,一旦阵型松散,那就彻底成了骑兵的猎物,任其宰割了……
……
周安民实在是无法再忍受这样的伤亡了,终于下定决心,拼死一搏!
“铁甲营!出阵!冲锋!”
只见周安民一声爆喝,左武卫军中杀出一支千人方阵,个个身披重甲,长刀大盾,凶神恶煞般的朝着蒙戈本阵杀了过去。
蒙戈大惊,万万没想到周安民还有这样的后手。
“快快快,给我挡住!”蒙戈慌忙下令。
几个首领见情势有变,纷纷拍马领兵迎战。
周安民看着铁甲营冒着箭雨冲锋,心头绞痛,这可是他的掌中宝,心头肉,他亲手训练出来的精锐,跟着他南征北讨已经不知多少年了,每回都能在危急关头挽狂澜于既倒,救自己于危难,不到万不得已,他都不舍得让他们出阵。
这一回,算是彻底豁出去了……
要说不愧是铁甲营,名副其实,顶着漫天的箭雨愣是飞快的杀到了蒙戈眼前,吓得蒙戈连连后退。
所谓其疾如风,其徐如林,侵掠如火,不动如山,说的,就是铁甲营这样的部队了吧。
镔铁长刀如阎王爷的催命符一样,收割着马腿,人头!
这些战士配合默契,杀伐凶狠,进退有序,让蒙戈久久不能平静,自杀进上国领土以来,还从未见过有这样的军队,就算是在肃州鹿岭的那支军队也不及眼前这支。惊讶之余,恐惧在心底滋生。
另一边的薛定国也率军杀到跟前,一时,战场形势突然反转,蒙戈的本阵被两面夹击,进退不得。
“举我鹰旗!”蒙戈见情况危急,不得已,下令举旗,这是蒙胡主将求救的信号,一旦鹰旗高举,便是主帅有难,各方必须驰援。
正在游击的蒙胡各部看见鹰旗被高高举起,纷纷朝着蒙戈本阵而来。
薛定国怒吼一声,砍翻了蒙戈身边的一个护卫,纵身上马,刀锋所向,正是蒙戈项上人头!
蒙戈大惊,拔刀格挡!两人瞬间交锋,不相上下。薛定国怒目圆睁,眼中布满血丝,死死瞪着蒙戈。
蒙戈冷冷一笑,身子向后一背,薛定国的刀锋从蒙戈的弯刀上呲啦划过,落了空!
薛定国大惊,暗叫不好,慌忙想要拉开距离,可是蒙戈到底是草原上长大的孩子,马背上的功夫岂是薛定国能比?
说时迟那时快,弯刀从薛定国腹部划过,霎时皮开肉绽,血水涌出。
“这就是上国的将军吗?”蒙戈将弯刀横在眼前,轻轻的舔了舔刀刃上的鲜血,阴阳怪气的嘲讽道。
薛定国捂着腹部痛苦不堪,脸色越来越苍白。
“胡贼,休要猖狂!”薛定国咬牙挤出几个字来。
……
铁甲营在蒙胡阵中可谓是如入无人之境,左突右杀,势不可挡,前来护卫的蒙胡骑兵是人马俱惊,纷纷后退,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