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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
苏籍回了一声,又看钱赤城欲言又止,说道:“还有什么事?”
“孟小乙表兄是街面上的无赖,这次在董家酒楼里得罪了一个小老头……”
钱赤城说了一番来龙去脉。
苏籍道:“那小老头叫‘上官伯仲’,还和夏宇私下会面?”
“嗯。”
苏籍道:“我知道了。”
“上官伯仲?”苏籍细细思量,这个名字他似乎在什么时候听过。
能让他觉得耳熟,说明不是小人物,何况一掌将人的头从脖子上扇飞,这力气可不小。
而且,还很暴虐。
他浑然忘了,自己白眼时,在旁人眼中更加暴虐。
…
…
孟小乙是苏籍手下的一个队正,他如今是北镇抚司的人,在街面上算是光宗耀祖了。
毕竟京城老百姓再怎么说缇骑的坏话,可谁不想自家有人能在里面当差,这样可以少了很多麻烦。
毕竟街面上的无赖若知道你家有人在南北镇抚司,是决计不敢来找茬的。
而且孟小乙家里的亲戚也少,如今邻近的就剩下一个表兄和姑姑,他父母死得早,算是姑姑半拉扯大的。只是表哥不争气,成天在街面上混。
孟小乙知道表哥的脾性,所以警告他不许在外面搬出他的名头惹是生非。不过他表哥为人虽然混账,却在这一点上做的极好。
有次在家里喝酒时,无意中对他姑姑说过,小乙无父无母,能得这份差不容易,我就是再混账,也不能砸他饭碗。
孟小乙得知后,嘴上虽然不说,暗地里还是很感动。
他琢磨着等有一天自己在南北镇抚司站稳,就给表兄谋个出路,只是没想到他还没在南北镇抚司站稳脚跟,表兄就去了。
姑姑虽然时常骂表兄,可这次也伤痛欲绝,孟小乙只能自己来操办大大小小的事情。
因为表兄是死于非命,而且具体的真相已经流传出去,孟小乙也没有什么好说的,只想赶快将表兄入葬,好照顾姑姑。至于表兄的仇,他暂时无能为力。
但他都牢牢记着。
表兄是个无赖,死了来吊唁的人也是左邻右舍的小混混。
其实要不是因为孟小乙,这些人来都不会来。
孟小乙一个个地将那些想跟他攀关系的小混混打发走,准备第二天到了时辰,就把表兄抬出城外。
这时从外面走来一人。
他一惊。
“大……大人。”
进来的正是一身男装的魏凌云。
她道:“孟小乙,我能请你帮我一个忙吗?”
孟小乙有些激动,没想到镇抚使大人居然认得他。他道:“大人有事尽管吩咐,小人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魏凌云道:“我想开棺看看你表兄的尸体。”
孟小乙不由迟疑。
魏凌云道:“这件事关系到苏百户的安危。”
孟小乙更加纠结。
“小乙,开棺。”
屋后传来姑姑的声音,她卧病在床,居然也听到了外面的话。
孟小乙一狠心,对棺材道:“哥,对不住了。”
他将棺材推开,魏凌云上前。
她绕着棺材走了一圈,神色凝重。
“天残地缺。”
孟小乙只听到魏凌云嘴里咬出这四个字。
魏凌云最后道:“你快去朝阳观或者公主府找你们苏百户,告诉他这几日一定要小心,最好呆在公主府或者回北镇抚司。”
孟小乙道:“遵命。”
魏凌云叹道:“算了,你骑我的马去公主府,我去朝阳观。”
孟小乙知道事情紧急,自然没有多说废话,先进里屋向姑姑磕头,然后马上出去。
他马术不甚娴熟,但魏凌云的马是良马,经过御马监的人悉心调教,因此一溜烟功夫,孟小乙就骑马冒着大雨出了巷子口,往南康公主府策马而去。
至于魏凌云合上棺木,亦施展天山派的轻功,好似一阵风般赶往朝阳观。
她听过“上官伯仲”的名声,更认得杀死孟小乙表哥之人用的是传说中的“天残地缺功”。
这是传承自魔宗的武功,凶蛮霸道,在武学中足以位列上品。
而且从尸体身上可以推断,杀人的“上官伯仲”已经将这门武功练到登峰造极。
要知道若是用巨力将人头拍成西瓜一样,虽然也同样很惊人,但还不算特别恐怖。比如大禅寺的大力金刚掌、大摔碑手之类的武功,练到高深处就有这个效果。但用掌力将人脑袋活生生从脖子上拍断,又能保持脑袋的完整,便特别匪夷所思了。
魏凌云又知道这个人私下和夏宇会面,加上从家里得来的消息,不难判断出,这个人是冲着苏籍来的。
“哼。”
魏凌云绝不容许因为自己,把苏籍给连累了。
她欠了苏籍人情还没还上。
只是她心里也担忧着。她对苏籍的武功多少有些了解,因此更明白上官伯仲的武功绝对在苏籍之上。
“一定不要有事!”
大雨如线,好似一张大网,杀机四伏。
第72章 行凶()
虽是雨天,钱赤城等人亦操练得十分有劲。因为苏籍说过,很快他们都会得到重用。京城很大,机会却不多,但如果能把握住机会,他们就可以鱼跃龙门。
没有人不想成为人上人。
可苏籍自己没有多少拼劲,而是在湖心亭里陪公主闲聊。
青提也在一边练功,不过是静功。
在风雨中体会宁静,磨练道心。
道心这玩意,苏籍说不清楚,但老头子说有,那肯定是有的。老头子也说过,啥时候他明白了自己的道心,啥时候他就算得上高手。
老头子眼中的高手,至少也得是清微五子那级别。
苏籍到现在也没懂什么是道心,不过不妨碍他拿出来教青提。
反正嘛,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
而且青出于蓝总是好的,若是青提早他一步领悟道心,苏籍只会开心。
只是如果别的武者知道他这么教徒弟,定会难以理解的,这等于爬都还没学会,就教人家飞。可是苏籍不算是墨守成规的人,他的心思很散,许多时候都是想到哪算哪。
“你继续说伯爵的故事吧。”
苏籍在南康提醒下,想起这茬事,他回忆了上次讲到的地方,便继续讲故事。
他讲到唐泰斯终于离开牢狱,得到宝藏,换了一副面孔。
苏籍心里却想着,这跟他的经历有点类似。
只是自己可没旧情人。
他这一讲,直到雨势稍有停歇才缓口气。
伯爵的故事紧张又刺激,十分扣人心弦,苏籍这一停下来,南康才发觉自己竟出了一身汗。苏籍善解人意,笑道:“我出去逛会。”
他这是给公主台阶下。
南康也领情,说道:“你去吧。”
她有命画屏取了一把油纸伞给苏籍。
伞面是黑色,骨架却是白玉,何况是精雕细琢过。
苏籍把玩一下,笑道:“可以不还么?”
画屏叉腰道:“今后你再讲一个跟伯爵一样的好故事,伞才送你。”
公主笑笑,道:“画屏说的是。”
苏籍道:“我但愿青提的故事比伯爵更动人更美满。”
南康不觉一怔。
苏籍已经远离,画屏幽幽地道:“殿下,这沈道子,好会撩人呢。”
南康莞尔,说道:“只因他是沈道子。”
她并不在画屏面前避讳自己对苏籍的好感,因为她是南康公主。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她是王的爱女,用不着学那些小女儿家。
只是啊,为了青提,她还是不愿苏籍做她的入幕之宾。
青提缓缓吐出一口气,悠长不绝。
他练气已经入门。
…
…
苏籍离开小南湖,出了公主府,走在雨巷里。
“悠长的雨巷,不知是否能见丁香花一样的姑娘。”苏籍暗自想到。
…
…
“沈大人可在?”孟小乙气喘吁吁。
钱赤城忙扶起孟小乙道:“大人刚走,你怎么回来了。”
孟小乙急忙道:“大人可能有危险,我们快去找他。”
听到孟小乙的话,其余人都紧张起来。
钱赤城到底老成,留了一半人看好公主府,他怕这是调虎离山之计。只是孟小乙应该不会被收买,但他不得不防万一。
…
…
苏籍没见到丁香花一样的姑娘,更没有闻到花香,鼻子里涌起一阵臭味,那是下水道的味道。
难道大雨将下水道的臭水冲了上来,亦或是地震破坏了附近的排水沟。
只是苏籍触目所及,没发现臭味来源。
雨过后的街面很干净。
乌云依旧未散,天色暗沉,雨又逐渐下大。
一阵风呼啸,苏籍头发丝半被撩起,半贴着面,他眼睛眯着。
风里雨里,一个小老头背着包袱往他这方向来。
臭味似乎传自他脚下。
苏籍听到了咚咚咚的心跳声,似乎来自底下,正是小老头的脚底下。
之前他一点感觉都没有。
更没有察觉到这个小老头。
“沈道子?”
苏籍的心脏也蹦蹦直跳,危险的感觉几乎覆没他的大脑。
仅凭本能,苏籍身子凌空翻起,越过十丈的空间,一掌拍向小老头。他竟不分青红皂白,直接对小老头动手。
这是来自本能的告诫,他要先下手为强!
“好俊的功夫。”
苏籍感觉到自己无坚不摧的掌力好似倒在了泥沙里,掌力很快被卸去。
一触就走,苏籍翻身到了小老头背后。
他没有丝毫感觉到安全,脊背发凉。他深刻感知到在后面有毒蛇一样的危险事物正等着他。
一个起落,他就陷入腹背受敌的局面。
苏籍很清楚,他很可能面对着自离开地牢后,最大的一次危险。
太湖山庄那次不能算,因为严庄对他没有杀意。
面前的小老头有,身后地底不知名的危险事物也有。
旁边是排水沟,正有手指大的鱼儿在水沟里畅游,它应该是从某个鱼池里逃出来的,这也证明了这场入冬前的秋雨的雨量是如何惊人。
小小的水沟,竟是鱼儿的乐土。这里虽然比鱼池小,它却是自由的。
方寸之间,也可以悠游往来。
但苏籍的处境和鱼儿截然不同,他被前后两道杀机死死盯住,自己好似处在盖死了的棺材板,唯有等死而已。
先天气功亦在对方气机逼迫下,显得有些沉闷。
苏籍甚至没有放出气网的心思,直觉告诉他,这是无用功。
他撑开伞,伞柄在手中高速旋转,真气在体表流动,人缓缓从地面升起。
汀!
越来越大的雨水在黑色的伞面上溅飞,紧接着是一声清越的剑吟。不似老龙,而是雏凤。
挥剑!
仿若流星的飞景,重重砍在一只灰黑的手臂上。
喀嚓!有火花闪烁,苏籍的身子从空中狠狠砸落。灰黑的手臂只留下一道清晰的白痕,然而又很快给雨水冲去。
苏籍的双脚贴着地面滑行,直到靠塌了一堵墙。
仅仅一瞬间的交锋,苏籍便直观认识到对方精通硬气功,而且造诣惊人。
因为和地面摩擦的缘故,苏籍的鞋直接被磨穿了底。
他将鞋子脱掉,扔到了后面倒塌的墙体,眉眼没有任何畏惧,赤足立在雨水中,缓缓收起伞,插剑入鞘。
“鞋子便宜,伞很贵,坏了可惜!”
没有人能想到,大敌当前,此刻苏籍心里竟是这个念头。
雨水顺着破碎的青砖留下,也冲出许多碎屑,拍在苏籍的脚后跟上,又顺着水流到了更远处。
万千微小的细流,实则在无言地述说大自然的宏伟之力。
既可以显现为江河,亦可以作用在细微处。
苏籍的十二正经和奇经八脉已经全数打通,但身体里还有难以数尽的细微经脉,便如自然中的细流。
直到汇聚起来,才能体现其浩瀚。
苏籍向前踏出一步,一掌推出。面前形成长达十丈的真空,所有的雨水都被一下冲走。
自星宿海悟出的掌力,在此刻又迈入了一个新的层次。
这不是突然的爆发,而是水到渠成如此。
小老头往身后倒下,但还是没有逃过苏籍掌力的冲击,整个人撞杆一样,打穿了另一堵墙。
残垣断壁,又是一片废墟。
这些都是转瞬间发生过的事。
苏籍不认为自己已经脱离危险。
小老头从废墟里爬出来,脚在地面一顿,只听得一声嗡鸣,整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