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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州若转守为攻,就先停下来看看情况,”苏峻见温峤沉默,提出了看法,“朝廷上的主要声音,是觉得幽州几年不战,比不上其他势力的战力,才敢动之,在此前提之下,若你我不能尽力,难免引来非议,那不如就让幽州的战力在平州先显现一下,也好让你我心里有底,如果战力不行了,咱们过去,这腰杆也能直一些,若是战力依旧强悍,那更好说了,朝廷上的人就该清醒了,咱们即便做的不好,也不会被怎么问责。”
温峤点了点头,他也有类似的心思,停下来修整正合其意,另一方面,他也要趁机打探一下刘琨的消息,严格算起来,刘琨还是他的姨父,姻亲关系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哪是说不管就能不管的,更何况,此番北上,还要借助刘琨的影响力。
有了决定,两人都轻松不少,暂时不用面对征北将军府,也让二人能喘口气。
跟着温峤问道:“依苏君看,幽州既然出兵了,多久可得战果?总不能这里等太长时间……”
苏峻沉吟了一下,道:“若说战果,肯定不是轻易就能得出,但凡动兵,兵马粮草、人吃马嚼,不知有多繁琐,平州局面复杂,高句丽背靠国境,有充足支援,这一仗要是打起来了,没几个月是平息不了的,但咱们不用等到战局清楚,只要两边交上手,听几场战役的战报,就能知道这幽州的军队还存有几成战力,到时再给朝廷去一封信,差不多就能明晰了。”
温峤放下心来,点头道:“原来如此。”
第一千零五十章 安宁予民,官与兵则待战()
“听说主公派了张方出去,让他领兵攻伐平州,我等在将军府行走之人,多少还能看出苗头,但幽州上上下下,还有许多县令、村镇,存着的官僚、吏胥,贸然得到消息,不知会作何感想,说不定以为您打算转守为攻,因而人心变化,此事不可不防……”
几日之后,冀州的将军府里,陈梓风尘仆仆的赶来,面见陈止,开门见山的就说了这么一句。
他是自外地而归,入了蓟县之后,都没有来得及休息,家门都没有沾,就直接找到了陈止这来。
几年下来,陈梓的职位还是将军府长史,但地位和威望与从前相比,却不可同日而语。
作为陈氏族人之中,除了陈止之外,在幽州地位最高的人,陈梓在陈家的影响力,堪堪就在陈止之下,同样也借助于族人身份,让他在整个幽州体系之中,地位颇为超然,无论文臣还是武将,无论是世家出身,还是寒门晋升,对陈梓都很是尊敬,久而久之,他这个长史,反而成了协调各方的平衡点。
陈止在地方上推行一些政策遇到阻碍,往往就是陈梓出面解决,其人经过了督建新城,并兼任了一阵子县令之后,能力上有了长足的提升,已成为陈止不可或缺的左膀右臂。
此次陈梓外出,目的地就是在幽州北部,为佃农新法留下来的琐碎之事进行善后和整理,并安抚了当地的世家和宗族。
结果这边还没回到蓟县,就得到了张方出击的消息,却是大吃一惊,赶紧快马加鞭的赶回来,想要弄清楚情况。
面对陈梓略带不安的进言,陈止摇摇头,说了句看起来并不相关的话来:“幽州安稳的太久了,这上上下下的人都开始懈怠了,文官不想打仗了,武将不愿思考了,长此以往可不是好事。”
听得此言,陈梓一惊,再看陈止的面容,丝毫窥不见半点信息,这心里就有些摸不清陈止的想法了,不由谨慎了一些:“主公可是发现了什么事端?”
陈止却笑道:“倒不是发现了什么,而是这幽州上下的人,都觉得当前的安宁,乃是长久不变的,却没有想过,周遭皆有军战之事,万一南边的石勒再强横几分,占了更多土地,灭了河间王,甚至南下司州,占据富庶之地,有了钱财和精兵,反扑幽州之时,这当前的安宁日子,那可就要被打破了,到时是否也有厌战之言?”
他一笑,气氛就轻松了许多。
陈梓也稍微舒了一口气,跟着就说:“这确实是个问题,幽州处处弥漫着一股安宁气息,这固然是好的,可总归让人不太放心。”
“天下不定,岂能安宁?”陈止摇了摇头,“所谓的安宁,是要营造出来的,但为了这幽州百姓营造出来的,不是让幽州的文臣武将躺在里面睡大觉!本该是内松外紧之态,不是内外皆松!这次张方出兵,算是给他们提个醒吧,况且我也不认为,这是多大的事,此次攻伐,没有打算将平州拿下来,平州刺史的位子不是空的,我需要的只是提醒和惊醒一些人,同时在那边有一个据点。”
他看了看陈梓,说道:“平州看起来贫瘠,其实紧挨着肃慎、高句丽,这些地方有着中原所没有的产物,价值同样不小,怎么能轻易放过?自是需要有人帮我们收集,未来是自己用,还是拿出去贩售,都可以商讨,另外,宇文部、段部的事也拖了几年了,是时候解决一下了,否则幽州想要动弹,还要思量后院安稳,太过牵扯精力。”
陈梓大概明白了陈止的用意,松了一口气后,问道:“主公对那张方这般放心?此人在幽州的兵家征伐中,确实悍勇无人可敌,但这对外战之敌,却是不同……”
陈止笑道:“我不是对张方有信心,而是对幽州之兵有信心,对幽州之利器有信心,而且这次攻打,不用考虑战后重建,最多是将属于宇文部的土地进行统辖、官吏,此事,我已经交给孙秀,过些时日,他就会启程。”
陈梓马上就明白过来,知道陈止所谓的一个“据点”,可不是游牧民族那样的一个聚居点,至少得是一个郡的范围!
眼下,那平州的几个郡可谓各有所属,平州刺史邓飞,控制的是玄菟郡,同时也掌控着辽东郡的一部分,再往东边的乐浪郡等地,就有些听宣不听调,受周边势力的渗透影响非常大,段部最近的势力就在这一代扩展。
再看西边,主要就是一个昌黎郡,此郡与幽州相接,一半控制在宇文部的手中,另外一半几乎都是慕容部控制。
听陈止的意思,分明有意让张方把昌黎郡占下来,作为幽州在平州的踏板,将局势进一步的搅乱……
想到平州的乱局,便是陈梓也忍不住皱眉,或许真要靠着一支强军扫荡一圈,才能把局面厘清吧,何况,慕容部的动向也逃不出有心人的注意,能震慑一下这只按耐不住的老虎,也是好的。
接下来,陈止则问起了陈梓北上之事,得到了较为满意的答复。
实际上陈梓北上的收获,陈梓早就通过情报渠道得知,现在不过是确认一番,然后就是勉励,最后却道:“你夫人也快要生产了,最近便在蓟县好生照料,这三个月,不会安排你到处奔走了。”
陈梓难得露出了一点不自然的神色,跟着也道:“主公也该修养一阵子才对,二公子的满月,可才过去没有多久。”
陈止笑了笑,点头道:“对,至少要修养三个月,无论是咱们,还是幽州……”
陈梓心中一动,有心要再问,可见着陈止的表情,终究没有问出来,便就告退。
这边陈梓走了出去,迎面却来了一人,让他神色一变。
来人身形瘦削,面色有些阴沉,见了陈梓,相互问好,这才离去,显得有些疏远。
待离开了将军府,陈梓才长出一口气,回头一看,眉头紧锁。
“苏辽过来,是要向主公禀报什么?”
第一千零五十一章 衙门下乡,义务学堂()
“见过主公。”
苏辽在正堂拜见了陈止。
这位从洛阳开始就追随陈止的属下,和四年前比起来,有了明显的老态。
他还担任着将军府录事参军的位子,但真正的录事职责他很少过问,主要控制的乃是密谍司。
四年发展,密谍司的规模更上一层台阶,与之对应的,就是规模膨胀带来的人力膨胀,更多的人手、更好的训练效率,以及更加完备的规章制度,塑造了更为可怕和全面的监管体系。
这个体系建立起来之后,更多的信息从各方汇聚过来,伴随着陈止的势力膨胀,探查的主要范围从一个代郡,扩展到了整个幽州,还要深入到方方面面,除此之外,周边势力、洛阳朝堂、江左局面,都还要派人过去。
这么大范围的探查,一桩桩、一件件事件的反馈,信息量纵不能说是天文数字,也是十分巨大了,而苏辽虽有不少得力助手,可为了职责所在,还是会亲自过问,每日起早贪黑,睡得时间很少,只要睁着眼睛,就是在处理公务,一天到晚连轴转,哪能不提前衰老。
每次见到苏辽,陈止看着那张疲惫的面容,都会规劝两句,这次也不例外,但同样的,他每次的劝慰都不会收到效果。
这样得力又卖力的属下,不是轻易能够碰上,事事办的妥当,总不能为了让其休息,反而将其撤职吧,况且密谍司的架子是搭建起来了,但随着幽州的下一步扩张,需要一个熟悉的人出来掌舵,因而也离不开苏辽的工作。
苏辽这次过来,是陈止让人招来的,他前几日见了卢志和孙秀后,就下达了命令,让苏辽处理了手上的事后,就过来见上一面。
苏辽也是今日刚刚抵达蓟县,几乎和陈梓是前后脚的顺序,但他没有忙着过来,而是先回到衙门,将此次外出的收获整理好、分类归纳后,又做了一番工作指示,这才过来面见,因此比陈梓晚了一会。
“让你来,是要问问各处的安排和布置如何了?”
苏辽从袖子里取出一本册子,递交上去的同时说道:“借举子讲学之故,密谍司的探子更加深入各地,每个镇子、每个乡,都有了我们的人,未来一年之内,会持续将情报、风土人情送上来。”
陈止让举子到各地讲学,定期考核,考较他宣讲的功效,询问他们对各地风土的了解,就是一种变相的安排探子,那考核的人员中,就有密谍司的成员。
靠着这种方法,无形中就让整个势力的触角,深入到了最底层、最细微的人群之中,了解他们的诉求和需求。这将提供重要的参考信息,让陈止哪怕坐在将军府里足不出户,也不至于和外界民间脱节。
“很好,”陈止点点头,毫不忌讳的道,“这次是借密谍司的人培养个司衙,算是借鸡下蛋,等条件成熟,我会着手建立一个新的司衙。”
苏辽点头表示明白,没有因为职权和人手会被分散出去,而显露出懊恼。
陈止继续说道:“举子下乡宣讲,有诸多目的,最为重要的就是要在每一个乡、每一个里,都建立一个基础,让将军府的命令,可以直接传达各地,同时直接从各处获取情报。未来一年,要着手完善的司衙,目标就是建立起一套根植于地方乡里、上达村镇、连接郡县的民情管理体系,以后对举子的人数要求,还要增加很多,不愁读过书的人没有事做,瞎琢磨。”
苏辽听到这里便道:“此举若成,则幽州上下固若金汤,真正融为一体,主公的任何一条命令,都可以传达到各地,贯穿上下,整个幽州便如臂使指!而到了那个时候,哪怕咱们幽州的人口,即便比不上冀州,但整体的战力,却要远远超过!”
“这个目的若是达成,战力翻倍只是一个方面,”陈止轻轻点头,“但更重要的一点,是能更好、更有效率的治理,不过能达成多少效果,实在是不好说啊……”
基层组织下乡这种事,可以最大限度的动员治理范围内民力,基层组织如果能遍布到最底下,对整个势力带来的改变是翻天覆地的,不过受限于时代的交通和通讯的条件,当下真正能做到什么地步,陈止自己都不好估算。
“与之相比,还是另外一个目的更方便实现,”陈止略过话题,说起另外一件事,“那就是打好基础,方便尽快在各地建立官学。宣讲的举子可以为师,刊印的书册可以用作蒙学,等举子宣讲的事到了一定程度,百姓都习以为常,就可以增加讲学的内容了。”
“关于这个事,属下有话想说。”苏辽谨慎的提议,得到了陈止的许可,他跟着就道:“寻常百姓虽羡慕学有所成之人,却不愿让自家孩子把精力放在读数为学上,举子宣讲学问,恐怕没有多少人愿意为学,这官学开着,便是白白空耗。”
“这是自然,”陈止早有考虑,闻言点头,“百姓羡慕的,其实不是为学之人的博学,而是学有所成之人的待遇,因为能脱产读书的,一般都世家子弟,而世家在民间可是享有诸多特权的,百姓有羡慕,也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