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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的了手。”谢牧还是很容易看破梓游的目的，将这一切告知程立。
有些时候，你可以轻易的看破一件事，并通过自己的语言让其他人也能够明白，但是这并非想象中的那么简单，无关乎语言表达能力，仅仅是人心的差异。
程立或许是明白的，但他的内心却不想明白，宁愿沉浸在大哥和兄弟们都活着的梦境中，不愿醒来。
在梓游说出那些话后，他内心的不忍还是占据了上峰。
“昭烈帝，关二爷，张三爷在上，我刘半仙”
“我程立”
“我谢晋元”
“在此立誓，从今以后结为异性兄弟，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有肉同食，有衣同穿，有住同寝，共伐天下！如有违背，天诛地灭！”
“程伯伯父亲被官兵抓走了，他让我来找您说您会收留我的”
“程伯伯父亲生前最敬重的人便是您”
“只要跟着程老大，别说当山贼，就算是当乞丐，当流民，我们兄弟们也绝无怨言！”
零碎的记忆，如同沸腾的热水，从程立的记忆深处涌出，浮现，炸裂，在那之中的点点感情，化为一丝丝痛苦的泪水在程立的脸上溢出，填满了那早已是沟壑的老脸。
“啊啊啊”
程立跪伏在地上，发出一连串撕心裂肺的怪叫声，而后扬天长啸，双手按住脑袋，痛苦的模样，任谁也无法轻易的忽视。
这个时候的程立，与之前相比，仿佛又苍老了几分。苍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
“我老程愧对天，愧对地，愧对大哥，愧对所有跟着我的兄弟们！就不应该苟活至今！”
程立倾诉道，所有人站在原地，却没有一个人知道，该如何劝阻，作为山寨的寨主，他所承受的不是其他人可以想象的。
“我！”
程立终于缓缓站了起来，似乎是找回了一些自己，但他那脸上的狰狞却让人不知道他现在到底有着什么样的打算。
只见他，捡起了之前掉落在地上的刀刃，一双精光四射的眼眸，冷视向梓游。
这不禁使得梓游心中猛然一提，一股不太好的预感，浮现了出来，老程该不会是
程立的眼神在梓游身上逗留了几秒后，便又回过身，看向谢牧以及他身边的山贼们。
然后收回了目光，提起了刀刃，不是朝向梓游，而是对向自己的脖子，双眼无神的看着天空。
“程老大！”众山贼大惊，因为这样的架势，程立要自尽！
杀梓游，是他们乐于看到的，但这些山贼对于程立的感情至深，却万万不想见到程立以这种方式死去。
即使是死，程立也难以对梓游痛下杀手，但若是不杀却无法平息其他山贼的怒火，所以在两难的情况下，程立唯有一死才能解决。“这一切都是我程立的错，那么便由我来以死谢罪！”
说完之后，程立握着刀的手，猛的用力然而想象中的鲜血迸溅的样子没有出现。
程立的刀再也难以送近一步，侧身一看，只见梓游不知何时出现在了他的身旁，正伸出手，挡住了刀刃的刃口，就那么使得程立的自杀企图落空了。
“游儿！你！”
程立，是不可以死的，感情上不可以，理性上也不可以，他是自己在山寨中存活的保证，没了些保证，谢牧连阴谋诡计都不用甩，直接明着就把梓游弄死了。
这是梓游无论如何也不愿意看到的。
阻止了程立的举动，梓游歪了歪脑袋笑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可为大义而死，可为明身而亡，然自我了断却非大丈夫之所为，这是逃避，一个男人顶天立地，怎么能逃避！做一个懦夫！”
梓游厉声道，这个时候年长的程立，反而像一个无助的孩童，没了主见，他那拿着刀刃的手，缓缓放下，颜色暗淡，微言道。“可我”
“程叔，你何错之有？我也没有错，大家都没有错况且，现在死了，错过了一场奇迹那可就抱憾终身了。”
“奇迹？”程立不解。
但梓游笑而不语，伸手指了指不远处，一个上气不接下气的山贼，似乎刚从山寨里面跑过来。“不好了”
报信的山贼说道。
第一百零三章 回归（）
“出什么事了！如此慌慌张张。”
一听到不好了三个字，那程立就来了精神，当个山贼还真不容易，总是提心吊胆的，一有点风吹草动都紧张兮兮。
“那些白天出征的小孩子们突然又出现在了山寨里面而且而且”
而且什么，这缺乏机灵劲的山贼没说完，就被程立大手一推，给推了个底朝天。
“那是什么不好了！那是太好了！！！”程立听到后，似乎连他现在重病缠身的现实都忘了，哈哈大笑起来，把手里的刀，朝着不远处的树干上一丢，刀刃呼啸着便是插入了那树干之中。
发出了一道长长的嗡鸣。
而后的程立，现在什么也不想，撇下众人，便朝着山寨中自顾自的跑了过去，样子似乎有些癫狂，跌倒在地上又爬了起来，拒绝了一个山贼的搀扶，就那么跌跌撞撞的离开了。
程立的样子，以及被推到在地上的小山贼的话，让周围的山贼，都是一副完全懵逼的状态，那其中的谢牧的反应最为强烈。
在稍微停滞之后，便是朝着那个小山贼面前走去，将他整个人提了起来。“到底是怎么回事！”
报信的小山贼，胆子很小，之前被程立给推倒了，还心有余悸于自己是不是说错了什么，如今又是被谢牧逼问，此时的他，显然已经完全呆住了，大脑不知道在想着什么，即使知道该怎么叙述这件事情，嘴巴也是颤抖的说不出一点话出来。
“那那”
不过，谢牧提着小山贼的手，却是被另一只手治住，梓游那笑意的表情出现在了谢牧的面前。
“你还问他做什么，刚才他不是说的很清楚么，原本你以为死掉的孩子们回到了山寨里，至于是人是鬼，你回去看看不就知道了么？”
谢牧没有说话，冷视向梓游，手中力道一松，可怜的小山贼又摔回了地上。
“那些孩子们，真的没有死？”谢牧问道。
“嗯哼。”梓游耸了耸唯一的肩膀，表示抱歉。“所以说，我之前便说过了么，可是你们却不信，这让我很困扰，毕竟我可是天才最诚实的人，人称从不说谎小王子，下次记得相信我说的话。”
梓游随口道，同时双眼一凝，用一道低沉的声音，正问道。“要我在重复一遍么，那些孩子活的好好的！不过看起来，你很希望他们死掉一样。”
谢牧一愣，随机哈哈大笑起来。“这怎么会！既然孩子们都安全，那就放心了！”
放心被谢牧咬的很重，似乎是愤怒的表达，也有可能有着其他的喻意。
之后的谢牧，便带着剩余的山贼朝着山寨回去，那些山贼偶有回头看向梓游，虽然在听到孩子们回来的消息后，没有像之前那般杀意决绝，但对梓游的冷漠与不信任，仍然在短时间内难以改变。
此时，只剩下梓游，他看了看这夜色中的战场，颇有感慨。“这些小子们打扫战场，扫的还挺干净，不错不错。”
说完之后，也是离开了这里，只剩下几只乌鸦，盘旋后，栖于枝头，瞪着圆滚滚的黑色眸子，看着离去的声音，发出了不详的叫声。
当梓游回到山寨的时候，赫然发现程立与谢牧都是站在偌大的山寨门口外，仿佛看到了什么震撼人心的事情，怵在原地，无法踏进一步。
连梓游回来了都没有注意到，发生了什么事呢？梓游好奇的从众人的空挡中挤了过去。
顿时被眼前所看到的事情所震住了。
只见一大堆人头，被堆在了大寨子的门口，鲜血淋漓的，然后了黑沉的大地，在人头之旁，还堆放着一些玉制的配件，似乎有着什么用途。
人头与玉制配件堆放成了两堆，两堆之间，一个半大男孩，意气风发的站在那里，昂着头，插着腰，趾高气昂的样子，仿佛这一切都是他一个人所为。
半大的男孩，不是他人，正是特么的肖虎。
虽然年龄不大，但丝毫没有因为周围堆着血淋淋的人头，而感到一丝的恐惧，这足以见得他有着超越了本身年龄的胆识。
与此相比，他身后那群孩子就多是有些胆怯了，他们每个人身上都沾着血，望着那些头颅，脸色发白，多有惧色，但却因为某些原因，站在这些孩子堆里，没有离开。
他们的身后，还有山寨里众多山贼的围观，自发的拿起了火把，照亮着这残忍的情景。
这些山贼表情不一，或是吃惊，或是欣慰的看着这些孩子，或是兴奋于如此的场面。
很难想象，这些头颅便是这些孩子们亲手割下来的，但除此之外，并没有其他的可能，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他们还在揣摩，还在等待，还在观望。
但不管结果如何，那些原本失踪的孩子，出现在了这里，在某种意义上，已经算是绝对的好消息了！
“这些人，都是官兵！是我们的敌人，是天底下最坏的大坏蛋，今天！我肖虎便是替天行道，割下了他们的头颅，放在这里！让他们也知道！我们九里山寨绝不是好欺负的，敢上我们的山头！那就让他们有去无回！”
肖虎振臂一呼，大喊道。“九里山寨万岁！”
他身后的小弟们也有模有样的学着，稚气未脱的脸上，因为经历过一场大战的缘故，多了几分的坚毅之色。
那清脆的童音中，仿若夹进了超越了他们年纪段的杀气，让闻听者都忍不住心中一凌，深深的怀疑，这真是一群孩子们的声音么。
“程老大万岁！”肖虎再次呼喊道。
如此一来，这山寨门口的交点，全部集中在这群原本失踪，却突然出现的孩子身上。只是正常出现吧，其他山贼倒也能接受，但他们又带着这么多人头。着实让所有人都感觉到一种莫名的肃穆。
“游哥儿”
砰的一声，肖虎后面的万岁还没喊起来，就被一股大力掀翻在地，只见梓游突然冲了过来，把正在耍帅的肖虎给撂倒了，同时质问道。“这些人头是怎么回事？”
第一百零四章 生根（）
梓游可不记得，曾经吩咐过他们，割下人头带过来。
只是让他们偷偷摸摸的进入山寨，然后给大家一个小惊喜就行了。
先是让其他人以为，孩子们都死了，使得谢牧放心的让程立处于清醒状态，让他来见证这一切，不然的话，谢牧当权，这种事情很容易被大事化小了。
好不容易打下的战绩，也无法达到预定的效果。
谁想到这肖虎不大，做事竟然如此高调，不但割下了那些狼牙骑兵的头，还堆在山寨门口装逼，实在是让梓游没什么好气。
肖虎之错有二，一不按梓游的剧本来演，二抢了梓游的风头，综上所述，这一脚便是梓游对肖虎的审判。
“特么的，谁让你把人头割下来，放在这里了？弄的一地血，你给吃掉么？”梓游没好气的道。
肖虎被踢了一脚，没有任何怨言，搓了搓鼻子，又爬了起来，嘿嘿笑道。“我就想，好不容易宰了这么多官兵，留下点东西作为纪念，我娘亲说过”
“说过咦，好像没说过类似的话，那就算了。”
“要纪念，那些玉佩留着就可以了，这些头有毛线用，烧成猪头肉么！”肖虎直笑，梓游环视其他人，非常抱歉的说道。“这些孩子真是不争气，不过是杀了几个带武器的官兵们，就嘚瑟成这样，让诸位见笑了。”
“下次记住了，一个人不砍十个人头，少拿出来丢人现眼！”梓游道，而肖虎真是什么都不怕，满口答应了。
其他山贼都是倒吸一口冷气，看梓游的样子，这些孩子对梓游还是有一定的服从力的，而且梓游对他们的要求高的丧心病狂，一个人要在战争中砍十个人，就算是成人也做不到，何况这些孩子，这刘梓游还真会大放厥词，也只有蒙骗蒙骗这些孩子们了，让他们死心塌地的点点头，表示应允。
“好了，听游哥的话，这些人头不摆了，搬到后面切碎了喂猪”
此话一出，顿时听到一片呕吐地声音，既有那些孩子，也有一些意志力差的成人。
这肖虎还真敢想，这种提议都提的出来，让梓游忍不住呼了他的后脑勺。
呼的他连连嘿嘿。
“这是狼牙骑兵的配印！”这个时候，程立来到了那堆玉配旁，拿起了一块玉配，认真打量后，得出可如此的结论。
“原来是狼牙骑兵啊。”梓游道。“那些篆书写的太难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