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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冲啊,迎战秦军!”
袁松一马当先,提着铁锤向北而行。
账下虎贲,不敢忤逆将领,持盾,拉弓,打起精神跨马冲锋。
陆抗颇为无奈的摇摇头,挥枪愤恨的暗骂:“这头肥猪,要把大军带进绝路啊!”
率军冲进两座土坡之间,袁松即刻感觉到两侧山坡上传来阵阵寒意,不禁仰头观察,以防不测。
“杀!”
“推动滚木礌石,点燃火球,草球!”
袁松打量四方时,突然,一道暗箭自左侧飞速而来,即使他仓皇防御,仍让利箭割破肥嘟嘟的脸颊。
穆然之间,官道左侧,一名秦将好像草丛内蹿出的猛虎,身体前倾,站在土坡顶端,锐利的剑锋直指正在前行的虎贲军。
土坡上方传来轰隆轰隆声响,像突然山崩似得,半人高的滚木,水缸大的巨石,从高处滚落下来。
滚木礌石之间,一人高的火球呼呼作响,雪崩般滚向官道内,所过之处,草木尽焚,冒着滚滚浓烟。
“杀!”
“放箭,全军射击!”
尚未搞清楚状况,官道右侧同样冲出秦军,他们持盾防御,搭箭射击,疾风骤雨般的箭雨,斩断援军的退路。
此刻,陆抗神色大惊,犹如落入陷阱的猎物,不相信眼睛所看到的东西。
“这怎么可能,秦军何时潜伏在此处,为何他领兵南逃时,没有发现对方的踪迹!”陆抗愁眉不展的嘀咕。
袁松脖颈冷汗直流,语声呢喃的说:“秦军,白水郡内到底有多少秦军,夺宁阳,取翰城,竟然还有足够的兵力在此设伏,他们捅了秦军的老窝吗?”
第70章 瓮中捉鳖()
疑惑之时,土坡上,忽然乌烟瘴气,枯草乱飞。
一队队黑甲秦军,抓着拓木弓,搭上锋利的箭矢,仿佛地狱中冲出鬼叉阎罗,箭矢瞄向火海中的虎贲军,一股一股的射击。
离线的箭矢似铺天盖地飞来的蝗虫,蜂拥闯进官道内,狠狠刺进虎贲军身体各处,疯狂的掠食。
尚未拉开阵势的虎贲军,惊慌布阵时,沦为秦军的活靶子,任由乱飞的箭矢刺杀。
虎贲军欲防备山坡滚落下来的滚木礌石,又要提防密不透风的箭雨,处境险象环生。
少时,袁松率领的援军后军几乎全军覆灭,横七竖八的尸体散落在官道中。
“他娘的,这季玄陵好生卑鄙!”
袁松挥舞铁锤陆续击飞逼近的利箭,火光照耀中面目通红,冷汗滚滚,爆喝道:“盾阵,盾阵防御。”
误入陷阱,正面阻击秦军沦为幻影,袁松迫切希望保住虎贲生力军,临阵扭转危局,逆势冲杀。
他麾下虎贲骁骑训练有素,装备精良,非庸碌之辈。
土坡两翼的秦军欲伏杀,翰城冲出的秦军想追杀,真把虎贲军看做土鸡瓦狗吗?
袁松策马而立,气势凛冽,面容渐变的坚定,升起几分阴鹜之色,高喝:“陆抗,你负责消弱土坡上的秦军,本将阻挡来犯之敌。”
“喏!”
陆抗打心底瞧不上袁松,然由衷佩服袁松一身武艺。
何况,两支秦军来犯,时不我待,他怎敢耽搁。
“弓箭手射击!”
“盾兵列阵!”
陆抗持枪指挥,高声狂喝。
千余名虎贲持盾列阵,冲向官道两侧,弓箭手穿梭在盾阵中,拉弓搭箭,阴森森的箭矢向土坡上秦军还击。
一时,山坡上,中箭的秦军哀嚎中,从高处滚落下来。
不过秦军居高临下,旁边岩石掩护,虎贲军疯狂还击却收效甚微。
官道正北,季玄陵领兵冲来时,似离弦之箭直刺虎贲军中央,挥舞长矛高喝:“射击,速速射击!”
官道内烈火熊熊,封锁虎贲军的退路,季玄陵领军冲来,借助凌厉的箭雨,快速压缩着他们的生存空间。
一阵阵箭雨落地,虎贲军前锋伤亡大片,冲击受挫。
似困兽待在囚笼内,彻底陷入秦军包围中,欲钱想要逃跑,几乎没有可能。
危急之际,陆抗在秦军中找到季玄陵踪迹,持枪怒指,朝着袁松高声:“袁将军,前方年轻小将乃秦国君王季玄陵,若将其生擒,兴许改变我军被动的处境。”
他的武艺远不及季玄陵,然袁松骁勇,是名悍将,兴许可堪一战。
若临阵俘虏季玄陵,秦军群龙无首,届时,纵然他们处境凶险,也有机会险中取胜。
季玄陵?
袁松得知季玄陵踪迹,浑身杀气澎湃,怒意滔天,策马尝试靠近。
这贼子接连重创虎贲军,今日,设计率军伏击他部,若不杀之,如何消除心头之怒。
“弓箭手掩护!”
袁松高喝,欲趁乱策马奔袭季玄陵。
顿时,前锋虎贲持弓射击,为袁松开路。
不过,事情哪有他预想中那般简单,杨经略,冀连凯,矗立在山坡两侧,好不容易抓住重挫虎贲军的机会,岂容袁松领兵险境翻身。
注意到袁松在乱军中,策马逼进季玄陵,左侧山坡上,冀连凯抓起拓木弓,搭上锋利的箭矢,向袁松射击。
嗖!
嗖!
一支接一支利箭,像蚂蟥似得刺向袁松。
右侧山坡中,杨经略亦搭箭射击,速度不比冀连凯缓慢。
一刹那,东西两侧的利箭,宛如来回穿梭的梭子,给袁松造成致命的危机。
他们身先士卒,所部的秦军不甘落后,咆哮中前赴后继的进攻。
滚木礌石,箭雨火球,顺着山坡而下,不给袁松半点冲杀的机会。
袁松遇袭,挥舞铁锤阻挡,破口大骂道:“可恶!”
“可恶之极!”
几次尝试突破,希望逼近季玄陵。
可惜,皆无功而返。
气的面红耳赤,脖颈青筋暴涨,举起铁锤指向冀连凯,怒道:“老子,杀了你!”
“噗嗤!”
语声方落,一支暗箭犹似毒蛇叮咬在他后腰处,袁松痛苦的呻吟一声,转首望去,杨经略正拉弓瞄向他。
“噗嗤!”
“噗嗤!”
在他找寻暗箭伤人者时,冀连凯搭箭射击,又让两支箭矢叮咬,分别刺进他前胸,小腹处。
惨遭箭伤,袁松气势锐减,不敢再肆意向前冲锋,弯身猫在马背,惊慌失措的退后。
“射击,箭雨扑杀虎贲军主将!”
冀连凯发现自己的快箭没能铲除袁松,怒语传令亲军齐齐搭箭射击,争取尽快铲除对方。
杨经略没有再搭理袁松,指挥右侧的秦军,专注进攻官道内的虎贲军。
虎贲军聚集在狭小的官道内,简直沦为活靶子,进不能进,退不能退,处在熊熊烈火中,苦不堪言。
陆抗几次组建箭阵,保护袁松冲锋,仓皇列阵的虎贲军,几乎全遭遇箭雨,火球威胁,不能冲锋。
眼瞧着袁松不幸受伤,迫不得已放弃正面迎击季玄陵的计划,派遣盾兵持盾保护袁松后撤。
一瞬间,近三万援军,像遭遇群狼围攻的羊群,龟缩在山道内,处境非常糟糕。
惨遭利箭射击,口中发出阵阵哀嚎声,似受伤的野兽,发出最后的哀鸣。
季玄陵领兵杀来,目睹袁松败退,自知计划成功。抓着长矛扫了眼溃败的虎贲军,眼里充满傲色。
声震诸国的虎贲军,也不顾如此。
遭秦军伏杀猛攻,照样溃不成军,似丧家之犬。
他嘴角的傲色化为笑意,相信袁松领兵已经不可能逃跑。
挥舞长矛一头冲进溃败的虎贲军中,朗盛高喝:“全军冲杀,尽快肃清眼前残兵败将!”
“杀!”
“杀!”
铁鹰锐士举戈咆哮,策马向南方冲锋,山坡上的秦军,也抓着兵戈好像滚滚巨石,从山坡浩浩荡荡冲来,包围袁松与陆抗。
杀伐中,季玄陵战意浓浓的眼眸,瞥了眼陆抗,向曹建安吩咐:“不必在意陆抗,让他逃离,诛杀袁松,铲除援军!”
“喏!”
第71章 斩敌酋()
季玄陵欲招揽陆氏兄弟,舍不得杀掉陆抗这等贤良。
瞧着秦军如虎狼般逼进,狂弓疯箭射杀中,虎贲军似待宰的羔羊,枉死不少,剩余兵勇早已经惊慌失措,不知如何是好?
袁松憋屈万分,他徒有一身武艺,竟不能与秦军苦战,反遇暗箭射伤,身上留有四五处箭伤。
藏身在铁盾下,令他倍感耻辱。
面孔青筋暴涨,挥锤气喘吁吁的狂喝:“射箭,快射击!”
他自持武艺出众,每每征战常常身先士卒,率军冲锋,一鼓作气击溃敌军前锋。
今身陷狭长的官道内,似被捆绑的羊羔,无法大展拳脚。
“将军,秦军狂冲过来,我军身陷陷阱恐不能阻挡!”身旁裨将目睹四方浩浩荡荡冲来的秦军,看到他们举剑,持槊,肆意砍杀虎贲军,犹似几只铁锥刺进来。
四面八方,尽是秦军。
虎贲军借盾牌,长弓,布阵自保,强势反攻,仍不能阻挡秦军锋芒。
继续留守在此处,狭长的官道可能变成虎贲军的坟茔。
袁松受伤苦不堪言,举目眺望,秦军策马逼进,与他相隔不足百步。
季玄陵纵马狂冲,持矛挑飞,刺穿沿途阻击他的虎贲军,如一头猛虎狂冲而来,欲趁他饱受箭伤折磨时,取他首级。
自知力不能抵,袁松惊慌的疾呼:“陆抗,你来率军指挥!”
“掩护将军!”
“保护将军!”
陆抗轻视袁松,怎奈对方身份高贵啊!
惶惶不安的虎贲军,快速组成箭阵,拉弓射击,试图阻挡正面冲来的秦军。
可惜,秦军处在合围之势,势不可挡,跃马靠近,气呼呼涌上去,一副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样子。
须臾间,捕猎开始。
秦军似出鞘的利剑,挥斥方遒,持剑,持槊,横扫四方,所过之处,尸横遍野。
纵然虎贲军训练有素,纵然准备精良,纵然逆势出击,怎奈他强敌更强,在秦军咄咄逼人的攻势中,他们如彻底处在危机中。
季玄陵,曹建安率军从北向南冲杀,冀连凯,杨经略,领兵东西互相冲杀,三支彪悍的秦军,仿佛三道铁耙子,在地面上刨来刨去,收割着虎贲军性命。
秦军取得压倒性优势后,季玄陵持长矛直逼袁松而去。
秦地百姓稀少,秦军扩张需在俘虏中招募精锐,是故,击毙虎贲军守将,远比全歼虎贲军效果更佳。
混乱中,策马靠近袁松,季玄陵双脚踩在马镫上,提起丈八蛇矛枪刺向躲藏在盾阵后方的袁松。
危急时刻,袁松透过盾牌之间的缝隙,也注意到季玄陵纵马狂冲而来,强忍着伤口巨痛,舞锤自保。
嘭!
一声轰隆的巨响,尖锐的矛锋刺穿盾牌,似毒蛇般突进,哐当一声,枪锋从铁锤边缘划过,噗嗤一声闷响,钻进袁松肥胖的身体中。
“哈!”
季玄陵双手抓着长矛,猛地用力一挑,袁松肥硕的身体萝卜般被从战马上挑飞,甩向狂冲而来的秦军。
嘭一声!
袁松身体滚动,扬起阵阵尘土,来不及拾起身来,一名冲锋的秦军策马踩在袁松大腿处,清脆的骨裂声后,传来袁松撕心裂肺的哀嚎。
“啊!”
雷鸣般的惨叫划破长空。
陆抗正指挥虎贲军迎战,突闻袁松的惨叫声,猛地转首望去,几名冲来的秦军控制不住战马,陆续自袁松身体各处踩踏过去。
袁松不死,也活不成了。
“季。。。玄。。。陵!”
袁松将死,陆抗怒目充血,似狼王咆哮,怕马冲向袁松,尝试搭救对方。
袁松死,他没法向袁赐交代啊!
“小子,纳命来!”
战马狂奔几步,杨经略从右翼狂奔而来,挥舞铁剑猛向袁松胯下的战马,冀连凯从左翼逼进,铁剑刺向袁松左肋?
顷刻间,袁松处境凶险万分,忙勒马后退,躲过危机后,再仰头向袁松望去,袁松已经躺在血泊中,如一滩烂肉,简直惨不忍睹。
主将惨死,大军遇伏,陆抗临阵接棒指挥,却仍没有改变虎贲军被动的处境。
晌午,烈阳高照,战斗尘埃落定。
官道内,尸海漫延,血泽分布,血腥刺鼻。
远方不少食肉的野兽,出发阵阵嚎叫,好像嗅到浓郁的血腥味,准备前来觅食。
此刻,虎贲军尽数被歼灭,季玄陵策马站在战场中央,俊朗的面孔中,沾染淡淡污血,提枪目视四方,淡淡缓口气。
这一战,比夺取翰城来的更痛快,俘虏敌军数量更多,缴获的粮食军械更广。
从秦军不惧生死的冲锋来看,多数秦军恢复了昔年骁勇的气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