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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可不寻常!警察嘛,有疑问当然要搞清楚。想问就问出来了。
林雨桐看了派出所的小民警一眼,这小民警一瞧,哭笑不得:“这是想叫我回避吧。”他直接转身,“嘚!我回避!”
直到这民警走了,林雨桐这才道:“我是对面新华家属院的,前两年,家属院里出过一个失窃案,保险箱被撬开了,那家的孩子报警,可等大人回来,却矢口否认家里丢失了东西。这在我们家属院传的沸沸扬扬。”
“你怀疑这是当时丢失的东西。”赵基石这么问。
“不是怀疑。是肯定!”她又指了指账本的方向,“我注意到那里,是因为从夹缝里提出包来的时候那里被挂了一下,明显有东西凸出一个形状,比钱的形状大,我就掏出来看了,应该是那家的账本,你们看看……我之所以不信任派出所,是因为当时跟那位厂领导走的很近的厂保卫科科长的儿子如今就在那个派出所任职……”
这个关系有点绕,但大致听明白了。她是家属院的人,对这些人际关系都很熟悉,深知这里面牵扯到的人物是哪些。所以,她明白怎么规避。
可这么大一丫崽子,脑子算计的也太明白了。这玩意塞过来,就是一烫手山芋!
但案子到手了,就必须得查。
赵基石看了李国庆一眼,李国庆掏出本本和笔,重新给做笔录。林雨桐甚至掏出身份证给对方看了一下,并留下电话号码:“若是有什么想问的,给我打电话。”
那就没什么问题了。
看着这小丫头一步一步走远,马尾辫在脑袋后面一跳一甩的,李国庆就道:“一个单位的,这小丫头家里必然是跟……这个案子背后的当事人有些不愉快的瓜葛。”
她说话太有针对性了!恨不能一下子把牵扯到的那一串给证死喽。
林雨桐没听见这话,若是听见了,也不得不说,老警察就是老警察。没错,按说林爸的年纪,早该提拔了。他是技术科的,专业技术那是扛扛的!可干了这么多年了,进单位的时候干什么活,现在还干什么活。要不是林妈在后勤上向来会做人,当年分房子的时候又有李师傅在里面斡旋,连房子都分不下来。这里面确实有很多矛盾。
那位保卫科科长,是那位厂领导的表侄儿。家里有老婆有孩子的,竟然仗着职务便利纠缠一进厂实习的学生,这学生又是林爸的学妹,早前就认识。那时候林爸年轻,说了几句公道话,护了那学妹几次,因为这个,被对方给记恨上了。林雨桐的记忆里,为了这个父母早年可没少吵架。外面风传,什么林爸跟那学妹这个那个的……这件事,可以说在她心里留下的印记特别深。
所以,以她这样的一大把年纪,干出今天这种有失分寸的事,是不合适的。报案直接给派出所就好,只能一观后续再进一步跟进才是对的!可今儿偏对派出所一副回避不信任的姿态,这么办事特别不成熟。那一刻,她真就跟回到十几岁一样,凭着一腔子意气。
想到这里,坐上出租车的林雨桐还摇了摇头,莽撞了呀!
见了四爷她还跟四爷这么说,四爷却道:“挺好,至少不敢有谁打击报复。”
比如那位科长的儿子,许是好人,许是小人,谁也不知道的情况下,叫他麻烦缠身,才能保证自家安全。况且,桐桐不全是是意气,那位科长的儿子只怕也不那么干净。
果然就听林雨桐道:“之前听楼上的邻居说了一句,那小子刚娶了媳妇,给媳妇买了五十多万的车……”
钱是哪里来的?!
那这些事就不用管了,这件事被她点在明处了,剩下的只等结果就行了。
林雨桐说起了葛水根的事:“……他藏钱,收敛钱财,绝对不只是贪念那么简单。”
对方像是想活着,而四爷也想另辟蹊径的活下来……怕是很多事,只能从这个葛水根的身上下手了。
两人一天在耗在山上,得伪造一个适合人生活的地方出来吧。
想办户口,林雨桐想法是,拿钱找几个人做证人,证明四爷原本就生活在清源观的。
四爷却说不用:“做过就流痕迹,一查就露馅。”
他低声跟林雨桐嘀咕了几句,林雨桐就笑:“送上门去?”
“人都只相信自己看见的。”四爷说着也笑,“你注意着天气预报,哪天要下雨,你提前给我打个电话。”他扬了扬桐桐给他准备的手机:“这几天你就不要上山了。家里多看着点吧,又出了这事。”
还得安抚好葛水根!
这个任务才最重。
可林雨桐也不放心四爷一个人呆在山上呐。
四爷无奈的看她,最后的方案是,桐桐现在回去赶紧租房子,然后四爷晚上下山,坐出租回出租房,赶天亮前回到山脚下!如果离开树根完全没有不舒服,那呆在出租房里只昼伏夜出便好了,不是非得回山上的。
行!也只有这样了。
林雨桐先走,她想到了楼下的房子。楼下一家是李奶奶家,一家是李奶奶家对面,长期没人住的。也不知道人家的房子租不租。就算是租,也联系不到人呀!
于是,她回家后在单元楼门口贴了一张广告,就是求租的,月租一千五,可以先支付三年的房租。
这个租金很高了,普遍七八百的时候出一千五,这就是把自家的房子租出去,再转手租别人的来住,一个月还多赚七八百。一年就是小一万,三年就是三万,再添点钱,就能在偏一点的地方交个小公寓的首付了。
不说别人,便是林妈也是动心呀。
林爸才不乐意,“还不够折腾的呢。”说着,就拉林妈去卧室,林雨桐在外面听的挺清楚的,林爸在说:“……今儿来警察了,调查当年的失窃案……”
而同一时间,四爷的手机响爆了,都问一件事:“你是要一千五百一个月租房吗?真能一下子交三年的租金吗?”
真租!能租三年!
挂了电话,桐桐的短信就来了:“选一楼西户那家。”
四爷:“……”方便你半夜爬墙吗?skb6wswl
13。与你同在(13)()
与你同在(13)
一楼西户就一楼西户吧。
就是嘛,西户的大爷比东户的大爷好了太多了。东户的大爷是一个人独居,这老爷子算计的老精明了,而且为人不咋正派。儿子媳妇搬出去住也不带他,盖因这老爷子总换着带老太太回家。而且,这人比较‘事儿’和‘细’,打他们家门口过,瞧见你不小心掉了一张纸都要撵你两层楼絮叨你十分钟,然后叫你给他捡了。他这种‘事儿’,是只管‘事儿’跟他有关的事。他儿媳妇在外就跟人家说,她家老公公是那种儿媳妇上了厕所都要进去检查收拾干净了没有的人。毛巾稍微放的不是地方,他能絮叨半天。但对于别人家的事,则是关注的少。也因为这毛病,没几个老太太受的了他,这不是换了再换吗?他的房子要是敢租到手里,他能天天敲门看你把他家的墙弄脏没,有没有胡乱的给墙上贴粘钩之类的东西,叫人能连一点隐私都没有。
这是解释选择这户不是为了方便爬墙吗?
好吧!已经选了西户了:“……跟房东约好的是明天……”
可是没有身份证也不好租!自己出面吧,又楼上楼下的。
林雨桐能用的人就只有辛年了。
辛年这孩子还不错,至少比当年的自己成熟。跟熟悉的人她嘻嘻哈哈的,但跟不熟悉的人,很少说话。嘴也比较紧。
朋友嘛……林雨桐翻出海报,干脆直接找她算了。
她最近也比较苦逼,在家里背药方呢。他爸他妈是西医,他爷爷是中医。选中医专业这个比较坑。这医学院学中医的,可西医该考的还得靠,最后弄的是两头都不咋靠。在这一点上,他爷爷倒是没勉强。也说了,在学校是学不到中医的,但家学却是行的。
“幸亏你来了,要不然连个气都不能出来透。”她穿着短袖热裤,跑出来两人在小区里买了冷饮,面对面啃。
林雨桐把海报给她,直接就说:“找你帮忙,啥时候有空。得用到身份证。”
“干嘛?”辛年停下来看她:“上网吧?”
辛年是前半年生的,她是真过了十八岁生日了。但林雨桐并没有,还得两月。
现在谁也不在乎这个。
林雨桐就说:“帮个人租房子。他暂时到不了,但是房子不等人。钱他给我寄来了,人不能及时到。”
就这事呀!
“现在去吗?”辛年有些为难:“这都晚上了……”
“明儿……明儿早上吧。”现在还没到那种人人把自己的信息看的很紧的时候,别说借用身份证了,就是借用房本为孩子上学籍的事都常有。而且,西户这大爷是个马大哈。
跟辛年说定了,就从她家往自家走。今晚说什么也得去一趟公园的。葛水根那里只怕已经在跳脚了。
果然,林雨桐没到地方,就远远的看见站在竹林边上的葛水根。见到自己,他扭身,朝深处走去。
林雨桐追着过去,直到之前见面的烂尾楼的围墙根底下,才看见他站在马路沿子上,脸上的表情跟和蔼很难搭边。他大概想尽量的表达失望和恨铁不成钢的情绪,但这表达的不太准确,整个人显得有些阴沉和烦躁。
没错!没有按照他的套路走,他果然是安耐不住了。
林雨桐只当不知道,她笑着跑过去:“大叔,你说送我东西,东西呢?”说着,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你不知道,我今儿可是走了大运了,竟然捡到那么多钱……”语气特别得意:“我发现我自从遇见大叔你,碰上的都是好事。”
葛水根无奈的道:“那就是我给你的东西……”
“啊?”她一脸的不知所措,“是大叔给我的?可是不对……明明是我发现的……”说着才一副恍然的样子:“怪不得呢!我还纳闷,这东西这么显眼,咋一直没人看见呢,原来是大叔帮我呀。可给我那个有啥用呢?那钱我也不敢用呀。再说了,捡到东西当然得交给警察叔叔了……”
葛水根眯着眼睛:“小丫头,你信不过大叔,这是跟大叔玩起了心眼了。”
林雨桐收了脸上的笑:“大叔怎么这么说?”
葛水根咧嘴笑笑:“你跟警察的话我听的见,你思维缜密见一识三,不要跟我这里装傻了。我见过形形色色的人,形形色色的鬼,别跟我玩这一套把戏。”
还真没法糊弄。她也道:“我保证我见过的人比你多!鬼嘛……见过,打交道的你算是第一个。没跟鬼打交道的经验嘛,还按照人那一套,这天下可从没有平白掉馅饼的却是人鬼通用的吧。所以啊大叔,是你先不坦诚的?当然了,要求鬼坦诚,那是痴人说梦。你要想从我这里得到好处,你至少得叫我看见诚意吧。鬼跟鬼怎么打交道的原则是什么我也不知道,但跟人打交道嘛,做过人的你也应
该知道,诚信为本。”
“错!”葛水根这次的笑,跟和善可就全没关系了。他笑的有些扭曲:“不管是人是鬼,不外乎弱肉强食。”
“有道理!”林雨桐点头,但心里却戒备起来。她手里攥着符箓,面上却并无异色:“那你如何知一定是你强而我弱呢?”
葛水根细细打量林雨桐,然后收回了视线。这丫头说的也没错,自打见了她,他就看不清她的深浅。于是,他便问:“那你的意思呢?公平交易?”
“公平不公平的,先撇开,这个见仁见智嘛。不能因为我付出极小的代价能为你换来你想要的,你就认为这对你不公平。若是如此,这个交易不做也罢。”林雨桐笑着朝这烂尾楼看了一眼:“我想这世上愿意跟我合作的,绝不仅仅只你一个。”
葛水根眼睛又眯了眯,眼神暗幽幽的。良久,才说了一声‘好’,“初一十五,我要供奉的香烛纸钱。我可以跟你交换一个信息。”
“嗯!”林雨桐没拒绝这个交易,示意他往下说。
“你不是想解决秦琴的事吗?”他咧嘴笑了笑:“你要真当她可怜,那你可小看了她。谁还能没点图谋呢。她为的是她未婚夫妻子肚子里的孩子……”
林雨桐皱眉:这话是什么意思?
葛水根却不再说了,只一眨眼便又不见了。
她不再找,临走看了一眼身后的烂尾楼。今晚算是从他嘴里知道了一点消息,也试探出,这个烂尾楼里只怕真有秘密。葛水根不是善茬,那个抢香烛的老太婆都能随便走动,他没有道理不能。所以,他应该不是不能随意走动,而是不想随意走动,也不敢随意走动。他似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