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派了副官来贴身的看着,就是怕私下勾连吧。
这戏做的越来越像了!
吴先斋起身:“走吧!一起去看看,总得过问一下的。”不让私下接触就不接触吧,就这样了。
于是,四爷就跟在几个人身后往牢里去。
林雨桐躺在床上,先是看见许丽来了,她也没起身:“床不大,挤咱们俩不行。我说,你就不能去对面吗?对面也空着呢,你能看见我,我也能看见你。”
许丽往床沿上一坐:“我不!你们老师下令了,贴身知道吗?我得听命令呀。”
“真是要命了!”林雨桐坐起身,才要抱怨两句,就听见一串脚步声,越走越近了,她干脆靠在墙上,等着人过来。
四爷站在其他三个人的身后,林雨桐只跟他对视了一眼,然后就收回了视线。她知道,许丽在观察着她。别看她这会子正跟吴先斋寒暄呢,但任何小动作,都别想逃过她的视线。
不过她跟四爷之间,也不需要什么奇怪的小动作发暗号,两人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就能彼此传递信息。所以,不需要偷偷摸摸的。
寒暄完,几个人都没有跟这个工党嫌疑犯说话,而是依次离开了。
等人走完了,许丽才说林雨桐:“你男人都不问问你。”
“问什么?”林雨桐往被窝里钻,“我是不是工党,我俩一个被窝睡的,他能不知道?他知道我不是,那肯定就会以为,我跟老师是在演戏呢。他紧张就有鬼了!”
许丽便笑:“跟你们这种聪明人打交道,说实话,我累的慌。”
“别这么客气,你要是笨人,这世上哪里还有聪明人。”林雨桐躺下打哈欠,就含混的道:“老师她眼光高,笨蛋可入不了她的眼。”
许丽挤过去跟她一起睡:“你就不担心,万一真就查出来对你不利的证据,到那时你该怎么办?”
“我又不是工党,怎么会有对我不利的证据?”林雨桐语气笃定,“老师经验丰富,任何假的证据在她面前都将无所遁形。所以,这看似危机,可对我来说,却是一种转机。我担心什么。”
许丽看着林雨桐的背影就愣神,想起长官说的话。她说:林雨桐要么就是真无辜,要么就是隐藏的极深极危险的一颗毒瘤。
“我希望你真是清白的。”许丽睡着前说了这么一句,“你是我为数不多的欣赏和佩服的人之一,我不希望你出事。”
林雨桐睁开眼睛,对着黑夜里那燃烧着的炭盆,又缓缓的闭上眼睛。
四爷今晚值班,并没有回去。办公室加一张行军床,早早的就躺在床上了。他在想桐桐在牢里的时候做的一个动作,她在床上的被窝里,下半身盖着被子,她的手不停的在拈着被子的被角不停的搓。这像是个无意识的动作,好些人无聊的时候都爱扯被子,有的将缝被子的线揪的老长了,都是手闲的无处安放的一个小动作。她那样搓
,更像是对被子不满意。可四爷却明白,她是在提醒他:指纹!
她档案里的指纹和血型都被她自己动过手脚了。
那东西原本是为了脱身预备的,如今嘛,倒成了洗清嫌疑的一个突破口了。
这一晚上,他睡的很踏实。第二天一早,胡木兰就来了,召集大家,到办公室开会。
跟着胡木兰一起来的,还有两个人。一个中年男人,这个人四爷认识,他是之前去沪上执行任务时候跟他们一起行动的那位‘管家’,具体叫什么名字却不知道。后来回来之后,再没有见过对方。没想到,他跟在胡木兰身后进来的。还有一个是徐媛,这个人就不用多说了。
四爷关注的是这个中年人,什么时候到的平津,以什么样的身份来的,这些之前没有一点消息。他跟对方对视一眼,然后跟不认识似得挪开视线,坐到自己的位置上。
胡木兰这才道:“我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是咱们内部纪律检查小组的钟组长钟怀生,这次的案子牵扯到我的学生。我呢,要回避一下。只有旁听权,没有决断权。”说着,又指向徐媛,“这位不用介绍了吧。”然后真不介绍了,只扭脸说徐媛:“把你怀里的资料都放下。”
徐媛一声不吭的将东西放下,胡木兰才道:“这是林雨桐的所有的资料,你们可以看一下。”
这资料上要是有问题,早就查出来了。
几个人轮流的看了一遍,都不像是找到问题的样子。
东西传到四爷手里,四爷看的很仔细,看到最后,才看见了体检报告。他随意的扫了一样,然后一副就要合上资料的样子,可紧跟着,他的动作慢下来,然后像是发现了什么一般又赶紧翻回去,盯着这个体检报告上上下下的细看。
所有的人最关注的就是他了。他跟林雨桐非同寻常的亲密关系,叫人不能不注意他。
他的动作马上引起了胡木兰的关注,急忙问:“怎么回事?金站长发现什么了?有什么疑问可以直说。”
四爷将那张体检报告单独抽出来:“我能问一下,这个体检报告是什么时候做的?”
胡木兰拿过来,依旧没看出问题:“是她还在特训班的时候做的,怎么了?”
四爷点了点上面的血型:“血型不对!林站长的血型是O型,这上面显示是AB型。是你们当时检查错了,还是这边的医院检查错了。”
胡木兰摇头:“不可能,我们的军医是最好的。不可能犯这种低级错误。”
四爷就摊手:“那最好还是再查一次,这边的医院查的结果是O型。”
胡木兰狐疑的问:“她是哪里不舒服吗?怎么会想着去查血型?”
“不是特意去的。”四爷好似有些尴尬的样子,“是怕有孕……那段时间她不是很舒服,有时候会感觉恶心,以为是有身孕了,去医院查了一次。血型是人家顺便查的,单子好像还在家里放着呢……最后检查是没怀孕,是肠胃有些炎症……要不然,叫人去取一下。”
胡木兰就看徐媛,徐媛点头,伸手从四爷要钥匙。@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那边吴先斋就道:“楚秘书,你陪同吧。”
这就是一种对四爷和林雨桐的维护了,怕这个不算太知道根底的徐媛动手脚。
周一本就道:“要不,再请两家医院的医生来一趟,咱们现场检验。这血型总也变不了吧。”
是!血型变不了。金汝清给的理由又合乎逻辑,完全不是事先预备的样子,那一定是哪个环节出错了。
胡木兰就看钟怀生:“钟组长,你说呢?”
“很合理。就这么办!”钟怀生说着,也提醒胡木兰:“最好问问当时的军医,看看有没有搞错的可能性。”
胡木兰点头,起身就出去了。电讯室就在楼上,她去发电报很快就能问出结果。
结果徐媛取的单子是两个月之前的,那时候胡木兰还没来呢。不存在为了应付她事先准备。
两个留学回来的有名的西医大夫过来抽血化验的结果是一样,就是O型血。
可最原始的档案上,却是AB型的。
徐媛就道:“什么意思?林站长被人给换了。”
周一本‘噗嗤’就笑:“中TONG那边一直坚持说我们现在这位林站长是假的。”
胡木兰这会子眉头能夹死蚊子,没错,中TONG 的钉子发来的资料里,也确实有这个猜测。而且猜测有理有据,据说还有当时拍下来的照片,还曾派人去当时林雨桐藏身的庵堂附近调查过,得到的结论都是妖狐被人替换了。
但那是不是真的妖狐,她这个当老师的,还有冷子秋白雪梅这些战友袍泽难道都能认错吗?
钟怀生就道:“你们的资料有没有可能被动了手脚?”
不可能!
等等!谁说不可能。
自己都能在中TONG 埋下钉子,那么中TONG那边呢,有没有可能在自己这边埋钉子呢。这体检报告是不是被人动了手脚了。
胡木兰的心一下子给提起来,叫徐媛:“再去牢里,提取林雨桐的指纹,快!顺便叫许丽过来!”
林雨桐一看叫自己摁指纹,就知道,事情正往自己想要的方向走。
她非常配合的叫徐媛摁着摁了一串的指印,看着她跟许丽双双离开。
档案上的指纹肯定不清晰,没法对比。当时她的手指上是涂着胶水的。
果然,从警局找了对比指纹的专家,没有对比出一致性,并且人家指出:“这个就是刻意伪造的……”
刻意伪造的?
当事人会去伪造这个吗?不可能呀!
胡木兰摇头,林雨桐没理由这么做。她的意识里一直是以为林雨桐有问题那也是在消失的那几个月的时间里。可这档案……当时林雨桐还没正式出道呢。除非早前……在自己绑了她进特训班之前,就有问题。可这怎么会呢?她要真有组织,又怎么会一个人去报私仇,而不是听她的组织调派。
胡木兰心里变的焦灼起来,要是中TONG安插的钉子都已经能做到调换机密档案的程度了,那还有什么秘密是他不知道的。这些档案可是跟其他一些档案放在一起的。比如说,自己安插|到中TONG出去的钉子!
那要是这人调换了档案,那是不是早就已经知道自己安CHA进去的钉子是谁。如果是这样,那钉子再反发给自己的情报,能是真的吗?他暴露了!他不自知,而自己也未曾察觉!
“该死!”胡木兰咬牙切齿,扭脸问许丽:“当时那一批的体检,是你跟着的。有没有问题,你说!”
“没有!”胡木兰就道:“资料是您过目过的,也是您给归档的。李军医您还不了解吗?什么时候出过差错。”
对!很对呀!
她把那份假的体检报告扔到许丽手里,“这怎么解释?”
当着这么多人,丢脸丢到姥姥家了。
许丽就道:“这也是好事!至少咱们知道妖狐没问题,有问题的是其他环节。亡羊补牢,为时未晚呀。”她不介意这个时候为林雨桐说两句好话,“这办法也着实是阴损。今儿幸好有金站长,他知道妖狐的私事比较多,这才看出了这个问题。要不然,谁会在意这个可有可无的东西。再这么查下去,面临的肯定是别人准备好的陷阱,误杀了妖狐,那才是损失呢。”
胡木兰深吸一口气,恼火可气也没地方撒去,她扭脸问钟怀生,“钟组长,您怎么看?”
钟怀生就道:“如今彻查了,证明林站长白璧无瑕,这也是好事。既然这种资料都被动手脚了,那么您说的暗线提供的那个所谓的证据,那些消失的人不是被杀而是真的失踪消失这样的证词,就不足以取信。林站长自然就无事了!”说着,就问在坐的诸位,“大家以为呢?”
其他人云里雾里,一时觉得查林雨桐是真的,一时又觉得这这师徒把戏演的也太TM的逼真了。
人关进去,拢共也没一天一夜,这就没事了。
然后林雨桐很自然的就被带出来了,身上还带着一丝狼狈,但神态却安然。
胡木兰看着她的头发上还沾着一根稻草,就想伸手帮着给摘下来,但手一伸过去,林雨桐就避开了,朝她笑了笑:“老师,我清白了吗?”
胡木兰收回手,“你受委屈了。”
林雨桐又看那个中年人,见他坐在主位上朝她点头,她就道:“您是负责人?现在能给我一个结论了吗?一个叫人信得过的结论,来证明在今日之前,所有的怀疑都是无中生有,我是经得起检验的,非工党人士。”
钟怀生起身跟林雨桐握手:“让壮士蒙冤,是我们的不对。”
“当然是你们的不对!”林雨桐就道:“今儿查出来,我不是工党,所以我出来了。若我是工党呢,我还出的来吗?我这人爱说公道话,也因为为工党说话,我的身上就贴着工党的标签。但是今儿我还是要说,在国工合作期间,我们不能干背后捅刀子的事。不管是国还是工,能上战场杀敌的,就是英雄。就该被善待!这话我放在这里,哪怕日后依旧有人拿这事攻讦我,但是公道话我还是得说。”说着,她就看钟怀生,“这话您也可以回去带给老板。冤狱可坐,公道话还得说!”
钟怀生一愣,便又哈哈笑:“好!这话我会如实转告。”
同情工党到底不是工党,这个话是可以说的。SUN夫人也常有同情工党的言论,党内有很多这样的人士,但不能将这一类人都归为工党,这是另外一种滑稽。
钟怀生伸出手跟林雨桐握一下,微微用力,朝林雨桐点头。眼神意味深长。
林雨桐知道,他想说的是,事情他会办好,当日的救命之恩,不敢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