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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话不能血口喷人!我们回华中并不是叛变,我们是想重建华中根据地。我们在华中打游击,拖住一部分国民党主力,配合北线同志打仗。”说到这里,小蒋脸上露出一丝得意的微笑。“怎么样?我们这个想法不错吧?”
“什么我们我们的,就你一个人说话,哪有什么们?还窗户呢!”这人暴怒地挥舞着右手,咆哮起来。“你一个人说话凭什么说是我们?别人谁说话了?大家都在准备战斗,你却在这里煽动大家叛变投敌,你分明是个暗藏的反革命分子!而且还是个头!”
小蒋张大的嘴巴足以吞下这家伙,他头一次碰见这么不讲理的!他浑身哆嗦,一时说不出话来。过了一会,他直起腰,挺起胸脯,用一种近似歇斯底里的腔调大喊,“操他祖奶奶谁是暗藏的反革命,操他祖奶奶谁是反革命的头!”
“你不要骂誓,你以为骂誓就可以掩盖你的反革命嘴脸了!”这人继续咆哮道。
何大印慌忙走过来,冲着小蒋吼道:“小蒋,你在这里咋呼什么,还不快去干活去!”他随即一摆手,他后边的梁永泉和小毛慌忙上前,一人拽住小蒋的一只胳臂,强行把他拽走了。
见小蒋被拽远了,何大印转身走近那人,满脸堆笑地说:“赵副书记,您消消气,有啥话跟他们的谷司令和罗政委去说,跟这蛮子三言两语说不清楚。这些蛮子也特能胡搅蛮缠,不像咱们北方人直爽。这也难怪,蛮子蛮子,蛮不讲理嘛。前几天为了两家钞票兑换的事,把我都吵得焦头烂额。”
这人狠狠地瞪了远处的小蒋一眼,转身走了。
何大印走近小蒋,冲他一瞪眼。“你小子不想好了!敢跟他顶嘴骂誓,真是混大胆了!你知道他是谁吗?”
“我知道他是谁吗?”小蒋不服气地歪了下脖子。
“告诉你,他是鲁河地委副书记赵容!”何大印凑近小蒋,眼睛瞪得很大,声音却很小,“别看他只是地委副书记,他可厉害呢!你还不知道吧。他在苏联啃过洋面包,有斯大林学生这块金字招牌,在党内可以说是见官大一级。四三年他在延安参加审查干部,他嘴巴一张,好多干部都成了叛徒、特务。后来,幸亏中央对被整的干部又进行了甄别复查,大家这次解了围。”
小蒋惊叫起来:“这家伙怎么能这样整人呢?”
何大印叹了口气,无奈地摇摇头,“有些事我也搞不懂呀。”停顿了片刻,他见小蒋目瞪口呆,就拍拍他的肩膀,“今天幸亏把你拽走,要不然,你的麻烦可就大了。记住,以后说话别再没把门的。好了,没事了,干活去吧。”
这时,众人突然骚动起来,“敌机来了,敌机来了。”
小蒋回头一看,只见南边天际出现了一架飞机,正快速向北飞来。随着飞机机身渐渐从小变大,刺耳的马达轰鸣声也渐渐从天上传下来。
大家赶紧停下活计,纷纷躲到堑壕里。
敌机飞行员在空中发现了地面纵横交错的堑壕,高兴不已,连忙按动机舱里航空照相机按钮,拍下了一张又一张的照片。
等飞机飞走以后,郭林走到冯滔趴的堑壕里,见跟前没外人,就小声说,“营长,听侦察连的同志说,他们发现74军军部有好些漂亮女兵,这就证实了我先前的猜测,你的那个相好的没准就在74军吧?”
冯滔赶紧冲他一瞪眼,小声呵斥道,“别胡扯,她现在干啥子,如今在哪里,我都不知道。”
郭林狡黠地挤挤眼睛,“嘿嘿,有些事还真的不是胡扯就能扯出来的。你过去是地下党,你那口子自然也是地下党喽。干地下党不能没有保护****,而穿上国民党军装自然就是最好的保护色喽。至于你不知道她如今干啥,要是知道了,政委还不派你跟她联系呀?”
“噢?”冯滔眼睛闪了一下火苗,忍不住探出身子,向南边极目眺望。
几辆车身涂着青天白日标志的吉普车奔驰在公路上。第一辆车除了司机,还有三名端冲锋枪的卫兵。第二辆车坐着唐金山和杜松。第三辆车坐着徐励、刘雁、陈书香。第四辆中吉普坐着十几个卫兵。此时,太阳已经转到西边的上空,四下里格外清静,只有汽车马达的轰鸣声和西北风的风声在寂静的空中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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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驱散乌云的反击()
鲁河地区,红日升东,金光满地;蓝天寥廓,白云稀薄;西风清冽,银霜凝结。穿灰色军服的解放军趴在临时开挖的战壕里,紧握机枪、步枪、冲锋枪、卡宾枪,怒视着对面。
阵地前方的空旷地上,黑压压的大队蒋军士兵平端武器,呈散兵线队形向解放军扑来,就像大海里的波涛,一波接着一波。暗绿色钢盔下面是一张张骄横得意的脸。
随着一颗红色信号弹腾空而起,一场仓促进行的阻击战开始了。伴随尖厉密集的呼啸声,一条条火蛇窜出解放军阵地,飞到蜂拥而来的蒋军头上。蒋军官兵猝不及防,最前面的纷纷倒地,后面的敌人有的慌忙卧倒,有的胡乱开枪,有的掉头逃跑,整齐的队形一下子全乱了。
在一个土坎下面,一个弓着腰的蒋军少校夺过跟前一个背美式bc1000报话机的报务员手里的话筒,连声大喊:“我们在鲁河县遭到****阻击,我们在鲁河县遭到阻击!”
嘟嘟嘟,一排重机枪子弹扫过来,土坎上几十棵一米多高的蒿草被齐腰打断。七零八碎的草茎、叶子在空中翻滚了两下后都纷纷扬扬地飘落到土坎下面干枯的壕沟里,溅了还在呼叫的少校和他几个部下一身
金堰,陈墨山办公室,文达得意地对眼前一个大约三十岁、扁平鼻子的中校说,“****居然在鲁河南岸阻击我军,真是狗急跳墙了!背水一战,乃兵家之大忌!雷参谋,告诉74军,组织重型火力,坚决粉碎当面****的抵抗。同时,74军两翼之部队,奋勇前进,大胆插入共军纵深,实施迂回包围,给****来个瓮中捉鳖!”
“是!”雷参谋转身刚要走,就听有人说:“站住,停止攻击。”
一直站在墙边看地图的陈墨山转过身子,走到写字台前,用手指轻轻地敲敲桌面,语调平和地说:“命令:74军停止攻击,就地修筑野战工事以防****反扑。两翼部队也要停止前进,并在靠近74军的地域修筑工事,注意和74军保持联系。”
“啊?”文达眨了眨眼睛,“长官,****正在崩溃,应该趁热打铁呀。”旁边的严光喜也点点头,“现在遇上这么好的一个捣毁****的机会,我们不应该错过呀。”
“小心被铁烫着!”陈墨山冷冷地哼了一声,“不要忘了任河圩的教训!我们当时是多路进攻,结果仍有一路轻敌冒进,掉入****设好的陷阱!现在北线的鲁文才他们尚未准备就绪,还不能发起进攻,而****可以利用这个机会给我们再打一个任河圩。胡腾霄反正对**来说不过面子上难看,可****主力并未受损。不要光看见****背水作战,还要看到他们有可能在其后方设了一个陷阱,引诱我们往里钻。嘿嘿,我们吃过一次亏,就不想再吃第二回了!我们,不上这个当!”
没多久,陈墨山的命令化作四个阿拉伯数字为一组的无线电波,飞出了行营大楼,飞向万米高空,飞过村庄、城镇、河流、山岭,飞到远方的鲁河前线,蒋军随即停止了进攻。
在鲁河前线的解放军指挥员报告敌情新变化之前,石川、谷雨等首长已经获悉陈墨山的命令内容。陈墨山当然不知道,他的电报命令被鲁河前线蒋军接收的同时,也被解放军电讯部门接收到了,并且准确地破译出来。原来,**的对敌情报战,除了派人打入敌人内部潜伏侦察和策反敌方人员为我工作以外,还有一项,就是接收敌方电台信号破译敌人电报密码。还在1927年国共两党破裂后,在******直接领导下,**就开始组织专人在白区负责破译敌人电报密码。1931年以后,**又在红军里安排曾希圣等专人破译敌人电报密码。虽然国民党对自己密码被破译也有所怀疑,也经常更换密码。但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每次国民党更换密码后,**总能尽快破解新密码的排列组合规律。在国共斗争中,**的情报来源总是双保险、三保险,甚至是多重保险。
这里必须提醒一下事后诸葛亮们,谍战对于交战胜利的重大作用,仅限于当交战双方总体实力大体相当或差别不大,或己方优于敌方的时候。比如1941年日寇偷袭珍珠港美军、1942年美军中途岛伏击日寇、1941和1942年苏军分别向莫斯科和斯大林格勒输送战略预备队,1944年美英盟军登陆诺曼底,1945年苏军歼灭日寇关东军等等。但当双方实力悬殊时,弱军在得到强军的情报后,唯一的选项也只能是三十六计走为上计了。在国共斗争的多数时间里,**的情报战成果也只是确保自己不吃亏或者少吃亏。比如,红军长征期间的夺路突围。早在1946年11月,**就获悉蒋军即将进攻延安,但因双方西北战场实力悬殊,**只能赶在蒋军进攻前撤走延安的党政机关和有关物资。1947年1月,陈墨山发给鲁河前线的电报也并不能帮助当时实力还处于劣势的解放军消灭强大的当面之敌,不过,蒋军突然停止进攻的消息让解放军领导们还是深感意外。
“好狡猾的陈墨山!居然看出了我们的用意!”在龙头镇司令部,谷雨听完卫仪的汇报,低头瞅着桌上地图,无奈地摇摇头。
石川左手托着下巴,围着桌子来回走了几步,“应该趁北线敌人来不及进攻的机会,争取时间在南线打个歼灭战。预想的战机没了,那就需要再找一个战机。”
“再找一个战机”谷雨瞅着地图,弯下了腰。过了一会,他指着地图,高兴地叫道,“就拿这个目标开刀。”
石川和卫仪一起看着地图,有些惊讶。石川瞅了谷雨一眼,“这里四周都是国民党主力,我们向这里出击的时候,倘若他们两面包抄过来,那我们不就被包饺子了吗?”
谷雨眨眨眼,笑了,“据我对陈墨山性格的了解,我的这个陈教官不会这么做的。”
卫仪还是不放心,“要是陈墨山做出了一个出乎你意料之外的决定呢?”
谷雨坐下来,托着下巴,意味深长的说,“那就要靠老罗手下的南天竹来保驾了。”
黄昏,当太阳渐渐淹没在西边的山坳里的时候,江淮第一师离开了杏花村一带的宿营地,悄悄地沿公路南下出发了。鲁河南岸阻击战打响的时候,第一师正在休整。虽然蒋军转入防御只是缓兵之计,而且解放区面临的严重危险仍然没有解除,但是,敌人暂停进攻毕竟让解放区军民消除了明天一个早上敌人就打过来的燃眉之急,因而大家普遍松了一口气。现在去执行出击任务,官兵们普遍士气高涨。
在行军队伍里,小毛抑制不住内心的兴奋,频频向同行的小蒋使眼色。小蒋嘴上没有说话,内心却比前天轻松了许多。
金堰,陈墨山正在跟蒋安邦聊天。他这会儿坐在皮质高靠背椅上,瞅着对面沙发上的蒋安邦,不免有些疑惑。
“老弟呀,你跟老头子和小蒋都有师生关系,又是一家子,一笔写不出两个蒋字,这在许多人看来就是******第一号大红人。为什么你放着这些锦绣前程不要,却反而处处跟蒋家父子作对呢?”
原来,在1946年,国民党内发生一起轰动很大的新闻。当时******为了给太子******登基创造资本,便委任******担任专门培养国民党党务骨干的中央政治学校教育长。这一下学校炸开了锅,学员们愤愤地说,你老蒋兼校长,师生如父子,我们已经矮你一辈了。现在你又叫你儿子来当教育长,弄得我们比小蒋又矮一辈,那我们不成孙子啦!于是,学员们在校园里打出标语横幅,“反对老子任命儿子!”、“反对儿子当教育长!”、“我们不当孙子!”。学员们还跑到街上游行抗议,一连闹了好几天。直到国民党秘书长陈立夫亲自到校安抚,耗费了成吨的吐沫,学校后来也贴出拥护******当教育长的标语横幅,******也知趣地提出辞呈,此事才算摆平。事后有人怀疑是学校里的****地下人员煽风点火,可他也不想想,如果不是这些党务精英们普遍痛恨******搞老子传儿子的封建陋习,谁有本事煽起这么大的怒火?
蒋安邦当时以国民党军队一个集团军政工处长的身份在中央政治学校的****高级政工班学习,积极参加了抗议活动。抗议事件结束后,这个****高级政工班和****政工班脱离中央政治学校,直接隶属国防部,改为国防部政工训练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