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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战士们也哄笑起来,笑得非常开心。
小毛却臊红了脸,无言以对。中国人历来有出了五服就可以视作生人,可以不通庆吊了。他那位同姓老师考证出来的毛氏外迁,都是发生在几百年前乃至上千年前,属于不折不扣的陈年旧事,跟他一点边都不沾。他跟**,除了一笔写不出两个毛字的同姓,在亲缘关系还真的是一点也叙不上了。
这会儿,那三架敌机撒完传单,掉头往南边飞去了。不一会儿,三架飞机就消失在天边的云层里了。蔚蓝色的天空里,到处都是雪片似的传单,纷纷扬扬、晃晃悠悠。在西北风的吹拂下,四下飘散。(。)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六十五章 陈墨崧念念不忘老一团(增补版)()
黄淮海地区最大城市金堰市中心区矗立着一座钢筋混凝土结构的四层西式大楼,穹窿形屋顶,拱形窗户,一楼中间是六根灰色花岗岩圆柱支撑顶盖的拱券门廊。跟四周低矮的楼房相比,这幢大楼显得巍峨气派。大楼原属一家在金堰投资的德国公司,后几易其主,现在是国民党江北行营办公楼。楼顶竖着一面国民党青天白日满地红旗,大楼周围布满了端冲锋枪的哨兵。
二楼第三间是行营长官陈墨崧的办公室,青色大理石地板上铺着红色羊毛地毯,白色大理石墙壁上挂着蒋介石画像和军用地图,下方镶着柞木墙裙,松木天花板中央安装一盏枝形吊灯,天花板东头安装一台法国吊扇,吊扇下面是一张紫檀木写字台。写字台对面是一张深绿色呢绒长沙发,沙发前面是一张乌木茶几,茶几上放这一只紫砂茶壶和四个紫砂茶碗,以及一台收音机,茶几两面各放一张单人深绿色呢绒沙发。这套沙发两边靠墙分别放着一张同样结构的长沙发,西边是一张铺着深蓝色呢绒台布的红木长方桌,桌上摊着军用地图,长方桌西边的墙上也挂着军用地图。东墙南侧是一扇小门,门里是一个套间,放有一张带弧形雕花床屏、罗马式立柱床腿的红木西式床,以及床头柜、衣柜、衣架、脸盆架等。
陈墨崧此刻坐在舒适的真皮高背椅上,正跟坐在对面沙发上的蒋安邦唏嘘不已:
“许多人都以为我起家的部队是中央警卫师,其实我真正起家的老部队是独立一团!当时老头子只给我一个团长的空招牌。为了筹集经费,我到处求爷爷告奶奶。为了拉起部队,我到处登门求贤,连刚从黄埔毕业的谷雨都被我拉来了。我千辛万苦搞起来的部队,没成想一夜之间就赤化了!白里透红,剜心之痛啊!”
说到这里,陈墨崧连连摇着头,叹着气。见他这样,蒋安邦表面上不动声色,内心却忍不住暗暗好笑。这都是二十年前的陈年旧事了,想不到这位陈长官至今还耿耿于怀,刻骨铭心。
过了一会儿,陈墨崧接着说:“话又说回来了,我再怎么窝火,心里还是牵挂这个部队的。得知他们在那边第一次消灭了小鬼子主力大队的喜讯后,我高兴地连夜给他们拍发私人贺电。整整二十年了,我经常做梦都梦见我的老部下从远处漫山遍野向我跑来,嘴里喊着:‘老团长,我们回来了!’虽说这个团在**那边早已换了几茬人,可在名分上,我总还是他们的老长官呀。哎!他们这次要能过来,我真的要跟他们喝个一醉方休!”
这会儿,陈墨崧眼睛湿润了,泪水顺着布满皱纹的脸庞往下淌,他掏出手帕擦擦眼睛。蒋安邦心头一动,很显然,陈墨崧亲自对那个“共匪”部队写公开信真是动了感情,于是赶紧安慰他,“陈长官不必伤感,我相信您的老部队一定会归来的,届时,卑职一定陪酒。”
陈墨崧欣慰地点点头,脸上露出微笑。
蒋安邦这会儿问道,“陈长官,除了战场上打冤家仗,您以后就再也没见过您的老部队了吗?”
陈墨崧打开一只抽屉,拿出一副日式望远镜。“民国27年(1938年)3月,我去山西与第二战区司令长官阎锡山商议军机。正巧这个独立一团就在二战区防地附近的一个村庄休整,我就顺便去看望了他们。那时还是国共两党蜜月期,他们也知道我和独立一团的老关系,就为我举行了一个隆重的欢迎仪式。”
这时候,陈墨崧的眼睛又湿润了,“当时,我看见老部队的第一个印象就是,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从前的老一团老人,这时候只剩一个团长常戈、一个副团长、一个营长以及一个伙夫了。听常戈说,抗战爆发后已经有五位原老一团老人阵亡了,还有一些在八路军其他部队和新四军里任职。不过,总的说来,这次会面还是很愉快的。他们给我赠送了一批礼物,都是缴获的鬼子战利品,一副望远镜,一把军刀,一箱日本罐头,一匹东洋马,哦,还有一只放大镜。”
说着他抬手指指桌面地图。“当然,我也赠送他们一些礼物。”
蒋安邦起身走近写字台,接过望远镜,拿起放大镜,他发现,望远镜镜筒和放大镜手柄上都刻着一行工整秀丽的小字——“赠老团长陈辞溪将军巡视本团纪念,八路军独立一团,1938,3,28。”
他把东西放到桌上,坐到沙发上。陈墨崧从抽屉里拿出一个深蓝色硬皮封面相册,走到蒋安邦跟前坐下来,打开相册拿出几张照片递给他。“这是我当时和老一团的合影照。”
蒋安邦接过照片,第一张,身穿将军服的陈墨崧在几位中央军军官和八路军军官陪同下检阅部队并向列队官兵举手行礼。队列中的八路军军官也举手向他敬礼,士兵们则托枪行注目礼。蒋安邦注意到,走在陈墨崧后面,陪同他检阅部队的中央军军官里居然还有唐金山和钟立夫。照片上还有一行洗印时拿毛笔添加的文字“陈辞溪将军检阅老部队留影”。
另外五张是陈墨崧和一些八路军官兵的合影,照片上都有“老团长陈辞溪将军巡视本团留影”的加印字样。所有的照片,无论是陈墨崧,还是那些八路军官兵,脸上都洋溢着笑容。从照片可以看得出来,当时的会面充满了喜悦愉快的气氛。
望着这些照片、望着桌上两件东西,望着陈墨崧脸颊上不住抽动的肌肉,蒋安邦默默的感慨,没想到,这个一生**的陈墨崧对一支“共匪”老部队还这么重感情。这种感情完全是发自肺腑的真诚流露,装腔作势是根本装不出来的。
陈墨崧对那个老部队确实是很有感情的。虽然时光流逝,人世沧桑,但是他至今还依然始终记得,他在1938年3月的那次山西之行,那次他在黄土高原的一个美丽山村对那支老部队的会见——(。)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六十六章 陈墨崧看望老一团(增补版)()
初春的山西,和煦的暖风吹拂着嫩绿的柳枝,蔚蓝的天空点缀着雪白的云片,清澈的小溪游弋着淘气的蝌蚪,苍翠的山谷盘旋着欢唱的云雀。山顶上伫立着几个年青的八路军战士,他们端着三八式步枪,全神贯注,守卫着壮丽的国土,守卫着正在山坡山下绿莹莹的麦田里除草施肥的农民。
几个八路军干部站在村头的柳树下,注视着前面一条蜿蜒的山路。不一会,一个三十余人的马队飞奔过来。
最前面的一匹白马上坐的是佩戴上将领章的陈墨崧,同来的有八路军派驻第二战区的一名联络参谋,陈墨崧的秘书、副官、参谋、卫兵,以及几名战地记者。唐金山、钟立夫也来了,他们当时还只是上校。
马队到了村头停下来,陈墨崧第一个跳下马,其他人随后也跟着下马。八路军联络参谋陪着陈墨崧走到常戈等人跟前,指着常戈,刚说一句“陈将军,这是我们独立一团的团长——”陈墨崧就笑眯眯地摆手说:“杨参谋,你不必介绍说了,我认识他,常戈。”
常戈上前一步,先是立正敬礼,然后大声说:“报告老团长,八路军独立一团现任团长常戈率领全团官兵欢迎老团长巡视本团。”
陈墨崧马上立正还礼,随即上前抓住常戈的手,眼睛放光,嘴角抽动,“常团长,我们又见面了。过去,我们一起北伐,一起投身国民革命。后来,虽然分道扬镳了、反目成仇了。不过现在嘛,我们又一起共赴国难、携手抗日了。正所谓兄弟阋于墙,外御其侮。很好,很好啊。”
常戈旁边的一个身材魁梧,脸膛黑里透红的干部上前立正敬礼,笑眯眯的说:“老团长,你还认识我吗?”
陈墨崧点点头,“认识认识,你是叶德林。”然后主动与叶德林握手。
常戈赶紧说:“他现在是副团长。”
叶德林旁边一个干部向陈墨崧敬礼,陈墨崧高兴地说:“小宋,我们又见面了。”
宋营长旁边站着一个四十出头的老兵,他身材瘦小,脸色黝黑。颧骨扁平。他向陈墨崧敬礼时,陈墨崧愣了一下,眨了眨眼,大叫一声:“老刘,是你呀。怎么,你还在当伙夫啊?”
老刘昂起头,挺直腰杆,自豪快活地说:“革命队伍只有分工不同,没有高贵贵贱之分。当革命的炊事员,我很光荣。”
陈墨崧后面的唐金山和钟立夫互相瞅瞅,撇了撇嘴。原来,这个老刘当年在老一团当伙夫的时候,饭菜烧不好或者说众口难调,免不了挨大家的说落,他就成天发牢骚,“人家吃粮当兵,背着枪高人一等,神气极了。我倒好,当兵还得伺候人,还不落好。哎哟,真是倒大霉了。”如今,十年不见,老刘就完全变了一个人。
再往后的几个干部,陈墨崧就不认识了,不过,他还是很礼貌与他们一一握手,招呼道:“你好,很高兴见到你。”
陈墨崧在常戈的陪同下,走到村头的打谷场。空旷平坦的打谷场边沿上,两棵柳树之间悬挂着一条红纸横幅,横幅是用多张红纸抹上浆糊粘贴成的,横幅上用大号毛笔写着“热烈欢迎老团长陈辞溪将军巡视本团。”横幅前下方,两队八路军官兵成南北方向站成两排。队列中的四个带队军官都是肩上斜挎着日本南部手枪(中国人俗称王八盒子),士兵们都是手持清一色日本三八式步枪。大家此时满面红光,精神抖擞。一个瘦高挑的青年军官手持日式军刀,站在队列前头,高声喊道:“立正,向右看齐,向前看,举枪。”随着口令下达,战士们有条不紊、整齐划一地依次做好各项队列动作。
青年军官随后转身,迈着整齐的正步走向陈墨崧,在走到三米远的位置时,军官停下脚步,挥舞军刀,做了一个漂亮的军刀敬礼,高声喊道:“报告老团长,八路军独立一团仪仗队列队完毕,请您检阅,仪仗队队长,特务连连长马锐。”
唐金山和钟立夫注意到马锐手里的日本军刀刀把末端系着一根紫红色绶带,不由得眼皮跳了一下。原来,日本鬼子军官的军刀绶带按照等级分成三种颜色,尉官是草绿色,佐官(即校官)是紫红色,将官是金黄色。马锐手里军刀的绶带是紫红色,说明军刀原来的主任是个佐级军官。在来探望老一团之前,八路军派驻第二战区的联络参谋就对他们说过,八路军对日作战的第一仗平型关大捷就击毙了鬼子两个中佐(即中校,据日方后来公布的史料说,这两人是新庄淳和桥本顺正)。以后八路军在一系列战斗中又陆续击毙一些鬼子佐级军官。所以,现在唐金山钟立夫可以看见八路军军官马锐手持一把鬼子佐级军官的军刀。
唐金山钟立夫还注意到,马锐和仪仗队里的八路军军官都穿着崭新的日式皮靴,仪仗队里的八路军士兵也都穿着崭新的日式翻毛皮鞋。看着八路军官兵清一色的日式装备,两人相视无语。他们现在才发觉,八路军此番欢迎陈墨崧作为老团长巡视老部队,还有一个重要目的,就是借这个机会,驳斥当时国民党方面已经露头的所谓八路军对日本鬼子只是游而不击的诬蔑。我们游而不击,那么我们身上的日式装备是哪里来的呢?
陈墨崧此刻还沉浸在重见老部队的喜悦之中,似乎没有在意老部队欢迎他的另一层用心,听完马锐的报告后,随即面带微笑地抬手还礼。然后,他昂首挺胸,迈着整齐的步伐,向仪仗队走去。常戈、唐金山、钟立夫等人也都跟在他后面。跟随陈墨崧同来的记者赶紧举起相机,按下快门,拍下了具有历史意义的镜头。
阅兵式结束后,老一团又为陈墨崧举行了军事技能汇报表演。战士们表演了射击、刺杀、投弹、格斗、硬气功等多项技能,博得了陈墨崧等人的阵阵掌声。
让陈墨崧惊讶的是,老一团的射击靶子不是一般军队常用的人形胸像靶,而是三种大小不同的装满沙土的布袋。这些沙袋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