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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形的战意在弥漫,所有人都紧紧握着手里的长弓,腰间的战刀,战意在这一刻冲天而起!
裴贽感受着身边无形战意,感受着缠绕在身边“舍我其谁”的气势。脸色越来越郑重了起来,看着河岸边上那个高大无须的男子,突然有一种莫名的臣服感起来。
“腾龙之势。。。。。。”
裴贽嘴角轻启,喃喃低语。。。。。。
第334章 敌则能分之()
朱友裕于风陵渡五里外扎营,一脸阴沉的朱友裕大步走进帐内,很是烦躁撕开领口,来回在帐内走动,思索着眼前局势,越想越烦躁,最后一屁股坐在帅位上,看着跟进来的诸将,冷声道:“诸位,现今当如何应对?”
朱友裕话语一落,所有人都沉默起来,默默思索着李思钰可有破绽来。
沙漏中的沙粒缓缓落下,良久也未有人开口打破沉默,韩建感觉自己好像马上就要爆炸了一般,强忍着怒火站了起来,抱拳说道:“李悍虎分别于同州、风陵渡陈兵一万,现今与我军相差无几,而朱帅则与一只眼对峙,无法支援我军。”
“正所谓‘十则围之,五则攻之,倍则战之,敌则能分之,少则能守之,不若则能避之’”
“我军与李悍虎兵力相当,而他们正是‘敌则能分之’,从西、南两面夹击我军,我军若不分敌之兵破之,我军必败。”
朱友裕点了点头,他知道韩建这话说的没错,开口说道:“韩将军意思是我军当分兵破开一处敌军,可是要破何处为佳?”
韩建沉思了一下说道:“当破同州一路兵马,同州那里现今领军者是横海军降将韩都和小将独孤战。一者同、华两州是李悍虎新的之地,根基尚未稳固,二者韩都与独孤战都不见经名之人,或可拉拢,或可分之,定可破之。”
牛存节看了一眼韩建,嘴角露出不屑,开口说道:“韩将军此计虽好,可韩将军莫要忘了,李悍虎既然如此重用韩都、独孤战二人,此二人岂能动摇背叛李悍虎?再说李悍虎就在近侧,一旦发现我军异动,谁敢确定李悍虎会突然渡河?”
刘知俊皱眉道:“李悍虎手里那些弓射兵卒很麻烦,若是我军兵卒不足,很难压得住李悍虎。”
牛存节点了点头,却不开口。
行军司马刘寻突然开口道:“李悍虎近在身侧,堵住了我军后路,纵然击败同州兵马,我军还是不得不击败李悍虎,我军现今两万兵马,击败了同州一万兵马,我军损失了兵马后,是否还能压得住李悍虎?”
刘寻话语一出所有人都沉默了起来,韩建脸色变得极为难看,冷声道:“任何事情都是先易后难,同州兵马战力不如李悍虎亲领兵马,击败了同州兵马,过河后,一者可夺回同、华两州,把李悍虎挡在潼关之外,必然动摇李悍虎军心,自可一战而下;二者可威逼朝廷,以朝廷之势逼迫李悍虎臣服。”
“哼,此乃定鼎之计,老夫就不明白为何诸位如此反对?”
朱友裕沉思了起来,手指不断轻点桌面,心中犹豫着是不是要行此计。抬眼看向一脸愤懑的韩建和满脸期盼的王行约,他知道韩建出此计,更多的是想要趁机夺回华州,但是也正如韩建所说,若真的能击败同州兵马,乘势夺了同、华两州,他有很大的把握击败、甚至围杀李思钰。
帐内一时间寂静下来,只有手指轻敲桌面的“砰砰”细声。
牛存节、刘知俊、刘寻。。。。。。所有人都低头静静等待朱友裕最后的决定,牛存节、刘寻在军中影响力要比朱友裕还要大的多,但是君就是君,至少朱温尚未死之前,这些老将是不能在朱友裕面前表现的太多突出,尤其是正是军议时。
这些老将大多都出身黄巢军,打仗几十年,作战极为谨慎老辣,他们更希望稳妥些,韩建的计策他们不是不同意,但他们更多的想要稳妥些,更想要把后路打通。
牛存节看了看刘寻,只见刘寻轻轻摇了摇头,牛存节这才闭眼不语,刘知俊看到牛存节与刘寻这般,之前尚未见识过李思钰的那种狂妄也收了起来,他清楚刘寻在军中素来有“小诸葛”之称,这些老将们一向比较信服眼前的刘寻,看到牛存节与刘寻都是这般态度,他也闭口不言,静等着朱友裕最终的决定。
朱友裕敲动桌面的手指突然一顿,众人神色一整,全抬头看向朱友裕,只见朱友裕开口道:“韩将军,由你和王将军统领本部兵马,希贤由你统领五千军随同,望诸位可以马到功成!”
韩建大喜,急忙起身抱拳道:“还请朱将军放心,韩某定可把那无名小卒人头奉上将军案前!”
刘知俊点了点头,不是对上李飞虎,也不是李悍虎,素来骄傲的刘知俊还不屑把韩都和独孤战当做大敌。
刘寻沉默了一下,开口道:“我军分兵同州,必须要想法子拖住李悍虎,还不能让李悍虎发现我军兵马的减少。”
朱友裕点了点头道:“拖住李悍虎,刘将军可以暂时告诉李悍虎,就说本将军前往我父帅那里商议商谈事宜,尽可能拖的时间长些。”
刘寻点了点头开口道:“此事容易,不会出什么岔子,不过最多能拖数日,时间久了,李悍虎必然会发现不妥来。”
韩建听了这话,急忙插嘴道:“数日就已经够了,从这里到蒲津渡不过两日,一旦攻打蒲津渡,估计也就三五日就会被李悍虎知道了。”
朱友裕点了点头,又说道:“既然如此,那就依计行事,还有就是刘将军要多抓些民夫充入军中,至少不能让李思钰在近日看出我军虚实来。”
刘寻点头领命道:“这些还请大公子放心,属下晓得。”
王行约从头听到尾,心下大喜,恨不得立即去信给自己兄长王行瑜,只是时间不足,不过他也不相信同样是一万兵马,韩都和独孤战这两个不见经传的小将能够挡住韩建这些老将,一旦同州被重新夺回,以他王家在关中的影响力,同州必然会重新回到自己手中。
就在王行约心中兴奋异常时,脑中突然划过一道亮光,欢喜的表情一下子顿住了,朱友裕正准备赶人,突然看到王行约表情有异,开口问道:“王将军可有什么不妥之处?”
王行约身子一震,失声惊呼道:“没。。。。。。没有,韩将军法子很好,王某会尽快联系家兄,从背后夹击李悍虎。”
朱友裕大喜,点头赞道:“不错,李悍虎已经成了我等最大的祸害,必须联手除掉,否则他日我等必遭其屠戮!”
“哈哈。。。。。。诸位还需同心协力,灭掉此獠!”
朱友裕起身举杯。
“饮胜!”
众将起身高喝。
“饮胜!”
“饮胜”声音高昂,以至于王行约声音都变得尖锐刺耳,他人并未注意到王行约的异样,就是有些将领觉得王行约有些异样,也只会觉得他是因为太过兴奋,兴奋自己很快就会夺回同州属地。
宣武军动作很快,当夜子时,韩建和刘知俊两人统军一万,悄悄离开了宣武军,在他们离开后,无数老弱妇孺摇身一变,成了一名光荣的宣武军卒了。
宣武军大营动作很小,一开始李思钰并未发现这些异动,他只是派出探子远远观望,并沿着河水向东查探各处渡口情况。
李思钰无法派出探子详查对面的情况,主要的原因还是配字军的缘故,探子过河后,基本上都不可能逃得了,太过明显了,这种白白送死的事情李思钰不屑去做,只能远远观望。
查探一遍营地后,没有发现太过不妥的地方,这才返回自己军帐,远远就看到一个人影站在帐外,李思钰皱眉了一下,走到近前这才发现裴贽站在暗处。
李思钰抱拳拱了拱手,不解道:“夜晚天冷,裴相怎么这么晚过来了,可有要事?”
裴贽拢了拢衣袖,笑道:“老了,若是年轻时,这点寒气还不至于让老夫如何,看样子是真的老了!人老了,睡眠也差了许多,总是无法安睡,这才出来走走,走着走着就来到了行乾这里。”
李思钰走到帐前,掀帘笑道:“您老先请!”
裴贽笑了笑,也不客气率先走进帐内,看到帐内紧紧只有一张桌子和一处床榻,有些纸张和笔墨放在桌案一角,很是简朴。
“行乾挺简朴的啊!”
李思钰进了帐内,自己提起火炉上正咕嘟咕嘟冒着热气的陶罐,一边找自己的劣质茶叶,一边说道:“行军打仗没必要整的太繁琐,越简单越好,呵呵,这样省时间。”
李思钰把冲好的茶水放在裴贽面前,开口道:“劣质茶叶,比不得裴相家中好茶,只是比白开水要好些。”
裴贽接过茶盏,看着手里有些粗糙的茶盏,笑道:“茶叶不好也就罢了,怎么连个好点的茶壶、茶盏也没有,要不要老夫送你一套?”
李思钰笑道:“那可感情好,还别说还真没有别人送小子东西呢!”
“哈哈。。。。。。”
裴贽畅快大笑道:“看样子,你小子混得可不行啊!”
李思钰苦笑道:“没法子,跟着朝廷混,把所有人都得罪了,晋王、朱温、河北诸藩镇,现在又把王重盈和关中藩镇全得罪了个遍,几乎成了人人见打的老鼠。”
李思钰一边自嘲,一边向裴仲德示意,自己则轻轻喝了一口茶水,李思钰喝的茶与当下人不同,当下人喜欢整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在茶里,李思钰简单,就是多放茶叶,喝道嘴里还得有点苦涩才行。
裴贽喝了一口,品味着嘴里的苦涩,摇头笑道:“你这茶叶有些异类,与他人有些不同。”
李思钰点了点头道:“是有些不同,小子是关外之人,多食肉,肠胃燥热,这种茶叶能够清除油腻燥热,至于他人或许更喜欢那些暖茶吧,其实也就是小子懒,玩不起高雅的事情,呵呵。。。。。。”
裴贽笑道:“你小子是与他人有些不同,对他人没有敬畏感,行事也毫无忌讳,至于喝茶与他人不同。。。。。。”
“呵呵。。。。。。也算不了什么!”
第335章 夜谈(上)()
裴贽叹息道:“行乾为朝廷所做之事,老夫很清楚,为了朝廷,行乾得罪了不少节度使、刺史,甚至还一再被朝廷拖后腿,想来行乾正是在这种情况下,才会选择杨中尉吧?”
李思钰点了点头道:“说实话,相比你们这些世家和朝廷大臣,小子更信任宦官,你们怎么说呢,不可靠因素太多了,既有小家利益,又有大家族利益,再掺和着国家利益,甚至还有其他杂七杂八的利益掺杂其中,不确定因素太多,宦官相对要简单得多,只要给其支持,未必不如当世名臣。”
裴贽想了一下,点头道:“老夫身为世家子,也正如行乾所说,世家的确有诸多顾忌和不足,不过这也是平衡的一种,若无这种平衡,大唐也就与大隋一般无二了,也只能存二世而已。”
李思钰沉默了一下,点头道:“不错,裴相说的是有些道理的,隋帝想要削弱关陇世家贵族,又行科举之事,打压天下文人士族。呵呵。。。。。。隋帝太急了,一下子得罪了天下文、武立足的世家豪族,大隋想不亡都不行啊!”
“可裴相想过没?”
“太平盛世还可用帝王平衡之术,现在是什么情况?平衡之术的本质在小子看来就是相互扯后腿,太平盛世扯后腿,有利于阻止帝王过激的行为,避免伤害到整个国家,现在国家本就已经乱了,在小子看来,哪怕出现一个权臣出来,哪怕用杀戮来强行整合实力,也比相互扯腿的散沙要好的太多。”
李思钰看着一脸沉默的裴贽,轻声道:“当今皇帝若是杀伐果断之人,若是太祖、太宗。。。。。。不不,就算是武宗,小子也会全力支持皇帝掌权,可是现今皇帝李晔他行吗?他有那资格吗?”
裴贽苦笑道:“你啊你。。。。。。还真是对皇权没一点敬畏感!”
“唉。。。。。。陛下并非行乾所说这般不堪,陛下也一直以恢复盛唐为己任。。。。。。”
李思钰轻轻摇了摇头,苦笑道:“评价一位皇帝,不能说志向高不高,有时候,志向太高反而会坏事,别的不说,川蜀之事怎么说?河东之战又由谁来承担责任?造成如此大的失误,可有他人为其负责?”
裴贽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却被李思钰止住,李思钰开口道:“别说因战败罢了几个宰相就算完事了,这代价也太低了吧?”
“死了这么多军卒,浪费了如此多的钱粮,造成这一切后果的宰相仅仅罢相了事,依然还可以出入禁中,你让下面普通军卒如何作想?好嘛,普通军卒死了活该,没一个说得过去的说法,谁他娘地愿意拼死作战?谁愿意会理会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