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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仗不行,理政不行,打扫卫生这种小事总可以吧?一个遍地污水的长安,无论是谁在这种环境生活,时间久了都会产生绝望,都会慢慢对大唐失去了信心,别看卫生只是件小事,却能潜意识增进人的精神面貌,这也是后世军队为何都对卫生如此重视的一个原因。
而李思钰也一直是这么做的,无论是营州,还是潼关,第一件事就是卫生,就是清除所有污垢,保证整洁卫生。
“啪啪骂得好!”
一声高喝声让李思钰不由回头去看,只见一个清瘦紫袍老者。
“李将军骂的好!老夫受教了,只是不知李将军,营州平卢军是否也是我大唐之污垢?”
“大胆!”
李思钰还未开口,刘大猛就跳了出来,也不管自己是不是没有资格指着一个紫袍之人大骂。
第489章 登仙楼()
“营州平卢军是污垢”话语一出,无不是脸色大变,不单单是暴怒的营州军,就是满朝文武同样脸色惨白。
此人毫不理会大怒的刘大猛,而是看向李思钰,一脸正色。
“李将军不知可否教我?”
李思钰不认识此人,张承业小声说道:“此人是被罢免前次相孔玮孔化文。”
李思钰微微点了点头,杨复恭在他前来长安时,曾介绍过此人,知道孔纬是孔府之人,杨复恭这个阿父深恨此人,但李思钰却未有多大厌恶,他知道但凡孔府出来之人,都比较“迂腐”,规矩大的吓人,不是说孔府之人就无道德败坏之人,但这些人都把规矩看作生命,哪怕做了坏事或错事,最多是私下里,明面上绝对是道德楷模。
而孔纬又有些不同,此人自幼丧父,是叔父一手养大的,而且与其弟孔缄、孔纁都是状元郎,兄弟三人被称为“孔府三状元”,孔纬其人也是刚正不阿之人。
说白了,还是“迂腐”之人。
若是他人遇到孔府之人,必然头疼无比,孔圣人的子孙,杀是杀不得,惹也很难惹得起,大多都是能躲就躲,躲不掉就来个视而不见。
李思钰又不是这个时代人,对孔府出来的人家也无多少畏惧之心,见到孔玮“挑衅”也是丝毫不畏惧。
“本帅乃营州平卢将军,是一方节度使。数百年来,营州平卢军一直与秃头蛮作战,虽护佑营州一方百姓,但毕竟也是一方节度使!按照诸公之言,本帅的确也是大唐之污垢。”
“不是本帅因是一方节度使而为大唐之污垢,而因本帅不尊大唐之号令而为大唐之污垢。先有自侮,而后有他侮。大唐太宗之时,天下无人敢不尊大唐号令,而今为何天下兵灾不断?至少在本帅看来,孔大人还不足以让本帅臣服,大唐此时还不足以让本帅屈膝跪地!”
李思钰一脸素然看向孔玮,说道:“孔大人,此等答案不知可否满意?”
李思钰直接挑明,他自己就是“污垢”,就是没尊大唐号令,这让满朝文武担心起来,这位李悍虎素来不按常理出牌,他们很担心孔纬彻底激怒了李思钰,杜让能忙插嘴道:“行乾失言了,营州数千兵马能从千里之外的营州前来,已然表明了忠贞之意。”
“行乾,孔相只是心忧国运,若有得罪之处,还请看在老夫面上,莫要恼怒。”
裴贽也跟着劝解起来,心下却有些埋怨孔纬,张浚的确是战败,的确是丧军辱国,以前就因支持张浚这个大嘴巴而被罢相,现在还维护张浚作甚。
崔昭玮看了一眼有些恼怒的孔纬和张浚,上前挡在裴贽面前,拉着李思钰手臂笑道:“侄儿还是与叔父前往登仙楼饮酒一番,若是让美人久侯而埋怨我等,明日我等可就成了长安城内的笑资了。”
李思钰有些诧异看向崔昭玮,而崔昭玮好像根本未注意李思钰脸色,心下却是极为苦涩,因他之顾而交恶李思钰,错失河中、河右之地,这让崔氏家族极为不满,同时崔昭玮也深深后悔,本来崔家是有很大优势的,毕竟崔氏女崔秀秀是他崔家之人。
失误已经造成,为了弥补过失,崔家派出崔秀秀那一支嫡系子孙崔聃,现今看来,崔聃还算不错,成了李昭左右手,但这远远不够,更大的一块蛋糕还未分出去,这快蛋糕是崔家无论如何也不会放弃的。
崔昭玮也顾不得他人鄙视眼神,拉着李思钰就向登仙楼走去,边走边向李思钰介绍长安坊间趣闻。
李思钰本不愿理会崔昭玮,这位崔相虽算的上秀秀叔父,可私心太重,而且历史上此人也是奸相,不过崔家却是五门七望之世家豪门,崔家在朝中也是举足轻重,与杜家、裴家不相上下之豪门,若是崔家能全力支持他,自然也是一桩好事,故此李思钰也就强忍着与之谈笑应付。
在诸多都城当中,长安城可能是算得上最标准的都城,南北朱雀大街把长安一分为二,朱雀街以东为万年县,以西则是长安县,南北十一条大街,东西十四条,共计一百一十个坊,整个长安如同一个巨大棋盘。
长安正中的长安街正北就是太极宫,是皇帝居住、理政之所,至于大明宫则是后来之事,或许因长安是秦汉之国都,尤为讲究正统性、法理性和君权神授,所以长安建造尤为正统,这与洛阳有很大的区别。
原先也说了,十六王宅居于太极宫以东,与东宫相近,所以朝中重臣和真正的世家豪门大多都居于长安县,而不是靠近十六王宅的万年县,这主要是为了避嫌,避免与十六王宅中的皇子皇孙有太多纠葛。
但是天下物资大多都是经渭水运往长安,这就造成居于万年县的东市尤为繁华,当然了西市是西域贩运过来的稀罕物件,同样也很繁华,但还是比不上东市的,毕竟东市是整个大唐货物的集散地,量大,价格也便宜,百姓和低级官吏聚集之所,茶肆酒楼自然也多的吓人,只不过现今也早已无往日的繁华。
登仙楼就在东市,是一座两层酒楼,原先是三层的,后来被人以违制为借口砍了原先的主人,三层登仙楼也被推倒重建,最后就成了李思钰眼前的两层阁楼的样子。
说登仙楼只是一座酒楼,其实不然,登仙楼后面还有十数亩的庭院,庭院中又划分数个小院,这些小院是文人世子做文雅之事的地方,当然了,究竟是真文雅,还是假文雅,那只有当事人才能知道的。
众人来到登仙楼前,却发现早有一群衣着盔甲之人在等候,为首几人明显是宦官模样,看到这一幕,李思钰就知道,这些人应该是神策军大佬了。
果然,见到李思钰他们到来,为首一宦官大笑上前。
“哈哈这位想来应是李悍虎李将军了!”
李思钰看着眼前还算强健宦官,耳边却听张承业低声说道:“此人是左军中尉刘景瑄。”
经过张承业介绍,李思钰心下就有谱了,想来也是,若李思钰未打败晋王李克用和朱温,或许开口的就该是王行实、李继鹏和李顺节了,可他获得最终胜利后,这三人绝不会在李思钰面前表现出太过强势一面,至少不会给他人借口。
如此一来,率先开口的也只能是神策军左军中尉刘景瑄了。
第490章 意外之人()
“原来是中尉大人。”李思钰抱拳行了一礼。
刘景瑄上前仔细看了几眼李思钰,回头与右中尉西门君邃笑道:“满京城皆言李悍虎乃世之悍将,与李飞虎相争丝毫不落于下风,咱家还当他人有夸大之嫌,现在看来,是咱家井底之蛙了。”
“呵呵看着李贤侄胳臂,咱家都不敢上前了。”说着,西门君邃上前同样抬头仔仔细细观察一番,嘴里称赞不已。
刘景瑄、西门君邃,以及枢密院中那些大佬与杨复恭都是同时代人物,占了李思钰便宜也说得过去,李思钰对此也不甚太在意,这些对他来说毫无意义,只不过是面皮上的事情。
能在枢密院身居高位的宦官,个个都不是简单之人,士人中的顶端是世家豪族,宦官同样也是如此,杨复恭就是宦官中的世家豪族,而眼前两个宦官同样如此。
士人可以传宗接代,以血缘来传承,比如身后的那些宰相们,基本上都是名门之后,家中前辈多有身居朝廷要职之人,仕途就要比他人平稳许多,而且爬升之速也远超他人。
士人如此,宦官同样如此,只不过这些宦官们不是以自身血缘传承,或是以家族中子侄,或是招纳养子养孙,这些宦官们无法延续血脉子孙,年老无用后尤为凄惨,一开始只是为了养老,后来则为了权利的继承,逐渐形成“宦官世家豪门”。
这也是此时的宦官们为何有这么强大的一个缘故,权利的继承,保证了政策的延续,保证了军权始终在手里,可以与朝堂上的文臣武将们抗衡,相对来说,这些宦官们对大唐的延续起到了很大的作用,若非是这些宦官们存在,兴许大唐早就出现了“王莽”之流,大唐兴许也早已不存在了。
宦官们是个很特殊的群体,既比文人团结,争斗也更加残酷血腥,他们依附皇帝这颗大树,因无血脉,可权柄通天,甚至可强行“任命”皇帝,但极少会出现登基为帝情况,或许世人会认为这些人贪婪恋权,或许会觉得他们破坏力远胜文臣武将,可事实上就是,数千年来多有文臣武将趁机登基为帝,而宦官数千年,却只有一人以宦官为名为帝,此人还是死后被人为帝,此人就是曹腾!
因曹操为帝!
李思钰看着眼前的刘景瑄、西门君邃,他心中没有太多的喜欢,或是厌恶,在他看来这些人与身后那些朝臣没有太多差别,都是为了手中权柄罢了,皇族强大,他们自然就忠贞,皇族衰弱,他们也会恃强凌弱,本质上没有太大区别。
来自千年后的李思钰,没有受到这个时代太多熏陶和教育,对这些宦官们没有太多厌恶感,除非他们招惹到了自己。
就在李思钰想要与刘景瑄和西门君邃客套一番,皇帝李晔一行人坐着撵车缓缓行来。
皇帝的到来,立即就能看出各人的反应了,文臣武将们纷纷上前躬身行礼,而神策军这些人,除了西门君邃很规矩的躬身,其余之人,最多应付一下,随意抱了抱拳头,李思钰也不想把自己表现的太过异类,与裴贽他们齐齐向李晔躬身行礼。
“见过陛下,见过娘娘。”
李晔缓步从撵车中走出,身后则跟着贵妃何氏。
“众卿免礼。”
李晔看了一圈,目光在李思钰身上停留了数息,这才开口道:“朕听闻诸位欲在登仙楼宴请营州将军,特来讨杯酒饮,不会惊扰了诸位吧?”
还未等杜让能开口,韦昭度却行了一礼,笑道:“陛下前来是我等荣幸,岂会有惊扰之谈,臣还期盼着陛下佳作呢,哈哈”
李晔笑道:“天下动荡,朕也有些时日未与太傅吟诗作对了,今日诸位都在,或有千古佳作出自诸位之手,也算是一段千古佳话,哈哈”
李晔说着大笑起来,眼角余光却始终盯着身材高大的李思钰,而李思钰却未去看皇帝李晔,而是看向雍容华贵的何氏,这让李晔心下暗自恼火。
看着李思钰是在盯着何氏,他瞳孔深处却露出深深厌恶,厌恶不是针对何氏,而是何氏身侧的耶律阿保机!
李思钰耳中根本没去倾听众臣与李晔的对答,而是轰鸣声不断,他没想到在此处竟然见到了耶律阿保机,更意外的是站在皇帝李晔的背后。
阿蛮碰了碰李思钰腰间,看着阿保机,很是不解,低声说道:“阿爹,怎么阿保机哥哥也来了,不会是接月里朵回家吧?”
李思钰沉默不语,眼睛却微眯起来,他可不认为阿保机是来找月里朵的,若真是找月里朵,他不介意把月里朵五花大绑给阿保机送去,只是为何会站在李晔背后?
裴贽好像察觉了李思钰的不妥,不着痕迹碰了碰他,轻声说道:“行乾,可有不妥?”
李思钰低声说道:“裴相可知那阿保机缘何来到了长安?”
“秃头蛮阿保机?”
裴贽一脸诧异,回头看向李思钰。李思钰却只是微微点头,目光依然盯着李晔身后的阿保机。
裴贽忙去看向李晔身后,他之前并未太过注意,这细细看来,李思钰身后那些胡人中,的确有几人不大一样,正是秃头蛮打扮,毕竟秃头蛮装束是不同的。
裴贽他不认识阿保机,看着阿保机,眉头皱起,低声说道:“这些人是跟随夏州节度使李思恭的弟弟李思谏前来的,前些日覃王前往夏州,李思恭送与朝廷两千战马,而李思谏就是护送这些战马之人。”
李思钰沉默片刻,轻声问道:“李思恭,是否就是党项人拓拔思恭?”
裴贽微微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