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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后来又回到阿保机那些秃头蛮身边,更无机会学习,学的差不多也吃进了肚子里。
阿蛮无法向月里朵求救,张氏看着阿蛮一脸期望模样,最后也只能摇头拒绝。
“阿蛮,不是姐姐不愿帮阿蛮,李帅一看就知是姐姐帮着阿蛮了,到时候李帅会更加惩罚阿蛮的。”
阿蛮此时才发觉的确不能让张氏帮她,这种事情已经露馅了好几回了,自己屁股也被阿爹打了好几回,张氏字迹太过清秀,与阿蛮那种“豪迈”字迹完全不一样,李思钰又不是傻子,一眼就能发现不同,自是要把阿蛮按在膝上狠揍一顿,而且每次都不告诉这丫头原因,连揍几顿,阿蛮也就老老实实自己写字,不敢再让他人带写,这都好久未让他人代写了,一想到千字文字也太多了,就把这事忘了。
最后无奈的阿蛮只能低头耷脑回屋,老老实实趴在桌案上写字,李思钰那句带她去皇宫玩的诱惑力太大了,为了能去皇宫玩,为了要把今日在街上买的好玩东西在小德子面前炫耀一番,她也只能老老实实趴在桌案上写着狗爬的千字文。
第499章 大齐皇后()
东市距离兴宁坊真的不是很远,裴贽与李思钰一开始还一人骑着马,一人坐着车,后来两人都下了地,一老一少两人在萧条的街道上游逛。
裴贽指着东面湖水,叹气道:“当年老夫还是少年之时,那里每当夜晚来临,湖面上灯光闪烁,犹如无数星辰点缀可惜啊!”
李思钰纵然未能见到这一幕,他也知道这处大唐最繁华地方当年的盛况,看着湖面上只留下几只破船在打鱼,岸边上尽管有些破旧的画舫停留,也能看到几个女子在船头的身影,却无人问津。
“老喽”
李思钰正看向湖中几只打鱼船呢,耳边却来了这么一句,有些失落感的他不由笑了起来。
“裴相虽年过半百,骑马行军都无碍,怎么突然感慨了起来?呵呵这可不是小子见到的裴相啊!”
“不会是与杜相和好了吧?”
看到李思钰一脸奸笑模样,裴贽不由冷哼一声。
“哼!那老儿这些日可是上蹿下跳呢,若非那老儿,我裴家岂能如此被动!”
也不知这老儿是真的累了,抑或是嘴馋了,指向湖边一画舫说道:“柔娘的花雕鱼可是一绝,行乾要不要过去尝尝?”
裴贽的跳跃太大,差点闪了李思钰的腰,刚刚还是怒气冲天的,下一刻就成了要寻芳的老混蛋,看着一脸方正的老脸,李思钰突然有些嫉妒起来了,泡妞也是一种境界啊!
李思钰叹气一声,说道:“裴相当年也是情种啊!”
说着,也不去理裴贽是否会恼羞成怒,自顾自向那河边画舫走去,裴贽则摇头苦笑紧跟其后,也不知是不是真的与那“柔娘”有染,反正也未与李思钰争执。
李思钰一行人太过显眼,数十大汉,个个凶神恶煞模样向画舫走来,还未走近,岸边画舫就有了些骚动,但是船却未动,未敢向湖中逃跑。
柔娘画舫在岸边几个画舫当中不是最大的画舫,看着样子也不过只够三五好友饮酒之所。
“柔娘怎么办?”
一妇人看起来有四十上下模样,对着柔娘说着,面上尽是担忧。
柔娘年纪与这妇人差不多,也是四十上下模样,只不过身上衣物要好了些,面容也显得年轻些。见到数十魁梧大汉向这里行来,心下有些无奈,军武汉子前来吃酒玩乐,从来都是不带给银钱的,但也无人敢拒绝,这些人杀人屠家不过是抬一下手而已。
船上一共有三名妇人,或许是外面的骚动惊动了正生病的另一妇人,这生病妇人身量高大,骨节也很大,若非此时正病着呢,一般汉子还真不一定是她的对手。
柔娘见到这妇人勉强来到船头,额头上冷汗浸湿妇人鬓角,忙上前搀扶。
“姐姐,外面风大,还是回”
这妇人皱着眉头看向李思钰他们,嘴里奇怪道:“这些人不是禁军,倒像是营州人装束。”
柔娘愣了一下,不由开口道:“姐姐是说,这些人是营州人?”
妇人在人群中扫视,突然发现人群中的裴贽,不由笑了起来。
“今日来了贵客啊!”
说着还促狭似得向柔娘挤了挤眼睛,这让柔娘很是疑惑,看向李思钰他们,不明为何赵姐姐会如此。
高大妇人再次看向数十大汉,却未能看到裴贽,这些是李思钰贴身近卫,都是军中悍卒,个个都在一米八左右,都是上马为鬼骑,下马就是陌刀卒之人,裴贽身量放在这些人当中,还真不一定容易发现了。
高大妇人既然发现了裴贽,自然也就容易再次发现,再次看见一身白色长袍的裴贽,确认是裴相后,看向柔娘身侧妇人,笑道:“旖绿还不去准备些酒水,向孙老要些鱼,要大些的。”
旖绿是柔娘的丫鬟,以前柔娘有两个丫鬟,那个在十年前就病故了,旖绿之前也嫁了人家,后来男人死了,无依无靠的旖绿又成了柔娘身边人,听着高大妇人话语,旖绿很是疑惑看向高大妇人,高大妇人也不解释,只是自顾自回了船内。
李思钰他们越来越近,裴贽的身形也愈发容易被发现,谁让他在里面年纪最大呢,个子也无他人身量高大,距离越近,越容易被他人注意。
旖绿终于发现了裴贽,惊叫一声,急急匆匆跳下小船,去向湖中打鱼的孙老头要些鱼,柔娘看到裴贽,面颊也不由红了一下,站在船头,好像是等待夫君回家的小娘子。
李思钰眼力很好,船头上情形一清二楚,三女子当中,哪怕柔娘不是三人中最美的,他也能猜测出哪一位才是那“柔娘”,只不过他的目光并未在柔娘身上停留太久,而是尤为注意那高大妇人,他不是没见过高大妇人,但那高大妇人却有些不同,哪怕身材不是很高大,哪怕扔在人群中,也是很容易让人注意的那种女人,气质很特别,男人味很重。
“那高大妇人叫赵生男,曾是大齐皇后。”
“啊?”
裴贽一句话让李思钰下巴差点掉在地上。
“不对啊!好像当年时溥把黄巢和那些女人可是全送给了僖宗的,而且听说都被处死了才对。”李思钰有些不解看向裴贽。
裴贽叹息一声,好像当年之事就在眼前一般。
“此女是二弟之妾室。”
李思钰有些无语起来,说起来这些女人也都是一群可怜人,朝廷打不过黄巢,长安丢了,皇帝和大臣都逃了,没能逃脱的这些女人也都成了黄巢的俘虏。黄巢身死后,这些女人也知必死,听说还挺有骨气的,无人求饶,全部被处斩了。
无人求饶,李思钰是不信的,黄巢不是什么好人,这些女人就算再如何无情,她们也是有亲戚家人的,死于黄巢手里之人不知凡几,虽“八百万”夸张了些,但从长安到山东,从北到南,的确死人无数,而且长安被一群乱民占据,能有个什么好,李思钰就是用屁股也能想到当时长安究竟死了多少人,这些女人只不是绝望罢了,心知必死,求饶也无用,不是不想求饶,李思钰还未真正见到一心求死之人,无不是努力挣扎,想在乱世中求活之人。
但他听到是裴老头小妾,还是被深深镇住了。
第500章 麻烦的吐蕃人()
“裴相公。”
柔娘蹲身福了一礼。
走近了,李思钰才仔细观察起半老徐娘的柔娘,这女人的身子尽管被一身湖绿色锦衣遮掩,他却知道这女人身材是极好的,关键是这女人很是耐看,越看越漂亮的那种,如同让人一见就想品尝的成熟桃子。
上上下下细细观察了一番,李思钰这才看向裴贽,笑道:“看来裴相还真是个负情之人啊!”
李思钰摇头不已,这让裴贽很是郁闷,想要辩解,却又不知如何辩解,李思钰也不给他机会,而是看向小五。
“你们自己去其余画舫饮酒,但不许多饮,不可闹事,否则军法从事!”
“大帅放心,俺们都懂规矩。”小五忙点头答应。
李思钰也不再理会这些亲卫们自己去玩闹,只要不是太过分,一般他是不愿去处罚这些亲近之人的,但也正因如此,这些人反而更在意李思钰的名声,反而不会去触犯军法。
秦书瞳好像没听到李思钰的话语一般,早上跟着阿蛮出去一趟,此次又跟着过来了,而且还一直护在李思钰左右,不愿离去。
对这个少了半截舌头的秦书瞳,李思钰未去询问过他的过往,他一直都有个这习惯,不愿去追寻他人的过往,尤其是一些悲惨的过往,甚至至今都未询问过大丫小丫曾经的事情,有些伤疤或许一辈子都不会有愈合的机会,还是少去碰触为好。
秦书瞳,看着他一头蜷曲发丝,李思钰就能大致猜测出他应该是个吐蕃人,而且很可能是奴隶的身份,至于他的妻子家世应该还不错,秦书瞳的名字也很可能是他妻子的父辈们给取的名字,能做到这一步的人,家世家教都是很好的人家,秦书瞳也应不是很差之人。
从秦书瞳护着数十老弱从秦州跑到洛阳,背着妻子翻山越岭,如此之人,李思钰相信也不会看错了人品,既然自己已经认可,自也不会像李曜一样调查一番。
听了李思钰与小五的对话,柔娘有些好奇看向李思钰,裴贽苦笑介绍道:“这小子就是弄的满京城风雨的李悍虎。”
李思钰却笑道:“听着裴相话语,好似小子是个好惹是非之人似的,小子今日随你前来,若是那什么花雕鱼不够味,小子可不答应啊!”
李思钰随着裴贽登船,秦书瞳也紧跟其后登船,紧随其后。
柔娘却笑道:“原来是李帅,柔娘可是久闻大名了,只是未曾想到李帅竟然如此年轻。”
李思钰不喜欢留胡须,光洁的下巴显得尤为年轻,这点不知被杨复恭唠叨了多少次,李思钰依然如故,始终保持着光洁的下巴。
听了柔娘的话语,李思钰突然脚步一顿,看向柔娘突然摸着下巴笑道:“本帅虽张得比裴相帅气,可小子也知‘朋友妻不可欺’,可惜了”
李思钰不住摇头,好像与裴贽熟识而错失大美女很遗憾的样子,这让柔娘脸红不已,裴贽更加无奈李思钰的胡闹。
这画舫说是画舫,其实不过如斗篷船一般,只不过是在船身中间建了间房子,房子四个顶角还放置了花灯笼,当然了,看样子花灯笼里也应没了灯油。
这船不大,房子也挺小的,李思钰身子高大,低矮的房门让他钻进去的确有点困难,进了里面,竟然未能发现那个高大的妇人,这让李思钰很是疑惑不解,他在船上可是见到那妇人是钻进了房内的。
裴贽与柔娘钻入房内后,见到李思钰在里面乒乒乓乓一阵敲击,想要看看是不是有隔层。
“别敲了,你要敲也该敲另一头,敲两侧作甚,那能藏住人?”裴贽一阵翻白眼。
李思钰一屁股坐在蒲团上,双膝盘起,这才白了一眼裴贽。
“你懂个甚,小子这是知礼懂礼,再如何说,那也算是个小婶娘吧,尽管裴老头挺烦人的。”
裴贽有些无语起来,柔娘则是一脸奇怪看向李思钰,她是如何也想不到李思钰会说了这么一句。
“你说你一相国,挺大的一老爷们,既然喜欢,接回家就是了,还能天天吃上花雕鱼,不是挺好的么。”
“你这娃娃懂个甚。”
裴贽终于反击了一句,这才看向柔娘说道:“还有没有好些点的酒水,这混小子嘴刁,差一点的酒水他不饮。”
柔娘犹豫了一下,点头说道:“还有一壶。”
说着柔娘起身钻了出去,门外的秦书瞳动也不动站立在外面,时时注意四周水面动静,眼角扫过柔娘,只见柔娘来到船尾蹲下身子,手臂探向水中,从水里拽出一个绳子,绳子上面栓着一壶酒水。
秦书瞳看到这一幕就不在理会,脸上神色未动半分,他知道这种藏东西的事情每个人都有各自的法子,否则早就被那些兵卒搜刮了。
柔娘提着酒壶再次钻入小屋内,也不知她从哪里拿出的酒盏,跪坐在裴贽身边为两人斟酒。
“旖绿去孙头那里要几条合适的鱼去了,花雕鱼需要点时间,你们先饮着。”
裴贽主动与李思钰碰了一杯,这才饮下。
“如何?”
李思钰咂巴几下嘴,说道:“酒还是藏在土里好些,藏在水中,酒里有点水腥味。”
裴贽叹气道:“这已经很不错了,再说,不藏在水里,又能藏在哪里?这世道就是如此。”
裴贽沉默了片刻,突然说道:“行乾如何看待?”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