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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少爷我身体尚虚，恢复之前好好考虑一下，若不行，咱们就会营州，大唐爱咋滴咋滴吧。”
“到时候，大丫为少爷生一堆孩子！”
两人静静依偎在一起，说着营州，说着汉八部，唯独不再提及长安之事，对李晔这个皇帝，李思钰是真的厌烦了，正如不怕神一般的敌人，就怕猪一般的队友一般。
李思钰不是不可以退让，他也一直在退让，但退让总要有头啊！
他也不是未考虑过给李晔军卒，只是此时的大唐早已不是开国之时，李晔他也不是太宗李世民，就算是大唐刚开国，领军作战的也不是李渊，还不是让李世民等儿子去征战天下？
李晔他有这样的人选吗？
第605章 打屁股（）
第二日，李思钰依然“昏迷”不醒，躺在床上呼呼大睡，一大早，阿蛮第一个闯入房内，这让正在装睡的李思钰很是欣慰，心想着总算没白疼这丫头。
看着大丫跑到李思钰床上了，阿蛮很是疑惑，这些日不是一直都坐在凳子上，趴在阿爹床头的么？
李思钰与大丫几乎说了一夜话，临近天色大亮时，迷迷糊糊睡着了，忘了阿蛮天未亮就会跑来，当阿蛮闯入房内时，正看到大丫睡在内侧，怀抱着李思钰，这让大丫很是羞涩，回头去看李思钰时，发现自己少爷紧闭着双眼，被握住的小手却传来一些力度，立即明白少爷这又是在作怪了。
见到阿蛮疑惑眼神，大丫脸上有些羞红，却也不解释，这很符合大丫沉静不善言语的性子。
果然，阿蛮看着大丫起身，也没在意，而是拉过凳子一屁股坐下，嘴里开始轰炸李思钰起来了。
“阿爹，小德子整日跟个小老头似的，天天跟在公主姐姐身后，要不然就抱着书躲藏起来。”
“小棒头跟他娘去了华阴县，小谦子、小维子被俩老头关了起来，小震子、小升子与妞妞他们去了同州，帮他哥哥耕田种地去了。”
“小裕子见到阿蛮就躲，被阿蛮打了一顿，都被阿蛮打哭了，一个劲的说都是他的缘故才让阿爹躺在床上的，其实吧小裕子也挺可怜的，要不，阿爹就原谅小裕子吧？要不阿蛮再打他一顿好了”
“阿爹，你醒醒啊，都没人陪阿蛮玩了，月里朵跟着娜娅、小丫也不知道在做什么，整日都不见人影。”
“阿爹阿爹，你醒醒啊！”
“给阿蛮讲故事好不好阿爹，你醒醒，醒醒啊！”
阿蛮一阵摇晃，听着自己丫头这么委屈，李思钰也心下不由心疼起来。
“行了，再被这丫头摇晃，阿爹刚醒就被你摇昏迷了。”
“阿爹，你醒了？”
阿蛮猛然站起，小脑袋凑到李思钰脸前，一脸不可置信看着他。
李思钰勉强抬手，想要推开这丫头脑袋，却很无力，最后落在阿蛮脑袋上，像是以往揉弄她脑袋一般。
“阿爹阿爹呜呜阿蛮好怕呜呜”
阿蛮抱着李思钰大哭，撕心裂肺大哭，李思钰努力眨了眨眼，整个心都碎了。
“行了，阿爹没事，过两日就带着阿蛮游山玩水。”
“呜呜嗯。”
“阿爹饿了没，阿蛮为阿爹烤肉肉。”
阿蛮从李思钰身上爬起来，唯恐压到李思钰，唯恐再把阿爹压昏迷了，她第一次如此惊恐，一连半个多月，自己阿爹身体抽搐，看着阿爹咬牙蜷缩成一团，心如刀割，唯恐疼爱、宠溺自己阿爹再也见不到了。
阿蛮从出生就未见过阿爹模样，别人都有阿爹，唯独自己没有，自从李思钰的出现，她就有了阿爹，有了宠溺疼爱自己的阿爹。
李思钰费力抬起手掌，无力为自家闺女擦去泪水，很仔细，很柔和。
“阿蛮不说，阿爹还真是饿了，想吃阿蛮为阿爹烤的肥羊。”
“嗯嗯，阿蛮烤羊可好吃了！阿蛮这就去寻羊羊！”
阿蛮转身就要跑出房门，最后却在房门外停住脚步，又跑了回来。
“阿爹说过，饥饿很久人是不能吃肉肉的，阿蛮为阿爹做肉汤好不好？”
李思钰点了点头，笑道：“必须是正宗的肉汤！”
阿蛮连连点头。
“嗯嗯，阿蛮为阿爹做正宗肉汤！”
说着又转身跑了出去，好像又想起了什么，再一次跑回来。
“阿爹等阿蛮，很快的！”
这次未再次跑回来，而是风一般去寻羊羊做正宗肉汤。
阿蛮嘴里所说正宗肉汤，是他们秃头蛮所做羊肉汤，虽看起来不像是很卫生模样，但是却很是美味。
草原上的牧民大多都很贫穷，铁锅之类的器物很少，陶罐又不易受热炙烤，实在没法子，他们会用烧红的鹅卵石丢进装水的瓦罐，以此来煮汤，但这种汤水往往看起来比较脏些，不知是不是因为秃头蛮之地的矿物问题，汤水很好喝，但李思钰很少愿意喝这些，毕竟他是知道的，石头烧热扔进水里，总是会有一些矿物溶于水中的，而且钙质肯定会很高，时间长了肯定会的结石的，甚至重金属中毒也非难事。
草原人命贱，活不了太久，能活的时间长之人，那都是部族贵族，所以喝不喝这种汤水也无所谓。
阿蛮飞奔出去寻找活羊，很快惊动了所有人，大丫刚刚走出房门，要为李思钰打洗脸水时，就见到杨复恭一路奔来，后面跟着杨氏美姬。
“我儿”
刚闯进内间，就见到李思钰转头看向杨复恭。
本一脸激动、焦急、忐忑的杨复恭，看到李思钰真的清醒了过来，青筋瞬间爬上额头，两眼在屋里一阵扫视，看到杨复恭看向屋内摆放的木凳，李思钰有些害怕了，或许杨复恭也觉得用凳子打现在虚弱的李思钰有些重了，可是却弯腰脱下脚上唯一一个鞋子，上去就要劈头盖脸打他。
“老子打死你这混蛋！”
“阿爹，孩儿还虚着呢”
“虚着？你活该！老子打死你这不孝子！”
“阿爹阿爹轻些疼！”
“啪啪”
“疼！疼”
“啪啪老子打死你这不孝子！”
“阿爹阿爹别别打屁股孩儿孩儿还光着光着身子呢”
“啪啪你还知道光着身子？”
“啪啪”
阿蛮一路跑，一路喊着阿爹醒了的话语，杨复恭甚至只来得及穿一只鞋子就跑了过来，一看到李思钰真的醒了过来，先是惊喜，随即暴怒起来，脱掉只来得及穿的那只鞋子，打脸不好看，打屁股总是可以的，李思钰半个月昏迷，整个身体跟面条一般，哪里能够反抗，这些日子他的身体就未曾干燥过，剧烈的疼痛时时让他衣襟湿透，大丫要不时要为他擦洗，所以被子底下是赤裸的身体。
大怒的杨复恭根本不给李思钰反抗机会，翻过身子，对着屁股就是一阵噼里啪啦的抽打，杨氏很想上前阻止，可看到赤裸的屁股，又转头不去看。
阿蛮这丫头的大呼小叫，惊起无数人，全都跑了过来，男男女女，老老少少，看着暴怒的杨复恭抽打李思钰屁股，全都傻眼了，谁也未想到，勇猛无敌的李思钰，也会有一日被人按着打屁股！
“啪啪一而再，再而三给老子昏迷，你这不孝子你考虑过他人没？啊？老子打死你算了呜呜阿爹还指望你养老送终呢呜呜你怎地如此冲动啊你就不会多想想阿爹呜呜呜呜”
第606章 敲脑袋（）
看着暴怒的杨复恭抽打李思钰，全都被镇住了，无一人上前敢劝阻，最后杨复恭趴在李思钰身上嚎啕大哭，半个多月的担惊受怕，在这一刻终于承受不住，全都爆发了出来。
痛哭良久，李思钰的心像是被揉碎了一般，泪水再也止不住。
杨复恭是不好，可对待李思钰的情感是真的，他能感受得到，人心都是肉长的，在阴地关下，在他独身一人送还刘氏，被杨复恭鞭打怒骂那一刻，他就已经从心底认可了这位阿父。
“看什么看？”
“滚！”
“都滚！”
杨复恭看到屋内无数人，大怒，鞋子砸在蒙哥翰头上，冲着所有人怒吼。
蒙哥翰非但有丝毫恼怒，反而向杨复恭和趴在床上的李思钰重重捶了下胸口，郑重行了个军礼。
屋内所有人默默出了房间，只剩下杨复恭父子，李思钰趴在床上动也不动，杨复恭默默为他按摩僵硬的肌肉。
屋内只有祥和、宁静
已经成了废人的杨守信，呆呆盯着紧闭的房门，良久才看向一旁肥胖的杨守义，很不确信自己看到的一切是真的。
“四哥，义父真打了那李悍虎？”
杨守义扶着肥胖肚子，尽管他也震惊看到的一切，哪怕想破了脑袋，也无法想象杨复恭会一阵抽打李悍虎，在他们想来，杨复恭不过是李悍虎的傀儡罢了，他们无法想象，一个年老体衰，一个失去了一切权利的老宦官、老阉奴竟然敢抽打天下悍虎！
可
看着同样震惊的那些兄弟，看着一脸平静的裴贽、杜让能和一干营州将领，杨守义就知道，自己看到的都是真的。
“或许或许这才是义父不欲理会我等的缘故吧”
杜让能看向一脸落魄的养子养孙们，来到潼关也差不多半个月了，对这些人的处境也早已知晓，知道这些人虽被暂时安排在大帅府，但杨复恭就未给他们好脸色过，甚至还有几人跪在杨复恭门外，一连数日不起。
也只有躺在床榻上，已经成了废人的杨守信待遇好了些，至少还让杨复恭问过几句，相比每日都要在李思钰房内待上大半日的待遇，他们根本就不值一提。
看着一群颓废落魄的养子养孙们，杜让能看向裴贽也是一脸担忧。
“敬臣，行乾醒了是醒了，可如何该说长安之事啊？”
裴贽叹气一声，一脸愁苦，丝毫不弱于那些养子养孙们。
“陛下糊涂啊！”
杜让能叹息道：“本就已犯下大错，公主以行乾名义，许诺一节度使之地，这才稳住了长安局势，陛下又引入王行瑜，行乾就是想”
“唉”
“难啊！”
杜让能摇头叹息，李思钰想要拖住局势，避免李茂贞、王行瑜放吐蕃人兵入关中，之前王行瑜毕竟是隔了一层，虽与王行约是亲兄弟，但也只能遥控，可转圜闹腾的余地很大，可如今一旦过多针对长安内那些王行瑜遣来之人，势必直接刺激到王行瑜，想要拖延时日都难。
“陛下啊陛下你你为何如此啊！”
杜让能、裴贽两人不住摇头叹息，深感无法面对李思钰。
因长安之变，营州军也不善待两人起来，与以往根本无法相比。
杜让能叹息一声，说道：“看样子，哪怕河中之事再急迫，也要让文达回来，或许也只有文达才能与行乾说话了。”
裴贽不由苦笑起来，前些日裴仲德前来一次，但是未能待上两日，就不得不返回河中主持大局，李罕之侵入邢、洺、磁三州，原本是河中出兵潞州，行围魏救赵之计，可是李存信突然领大军兵入沁州，这让裴仲德不得不返回河中主持大局。
“先等一下吧，兴许行乾出兵河东也不一定。”
“但愿吧”
两人说着，不约而同看向一头白发的李璇，若能说服李思钰，或许这位公主也可以吧。
“姑姑，老师老师会不会再也不喜欢裕儿”
李裕看着紧闭的房门，又是欢喜又是担忧，小手不住揪扯衣角，抬头看着李璇，说道：“裕儿不想让老师生气，阿蛮姐姐是姐姐，裕儿未想过要娶阿蛮姐姐。”
李璇揉了揉李裕脑袋，眼睛看向紧闭的房门，嘴里轻轻说着，像是安慰李裕，又像是安慰自己。
“钰郎不会的。”
众人默默看着紧闭的房门，阿蛮却端着一个大坛子飞奔而来，远远看到这么多人围在阿爹房门前，阻住了去路，很是不满。
“让开让开！阿蛮来了！”
众人忙转头看向阿蛮，只见阿蛮用厚厚的葛布按在坛子上，一路飞奔而来，后面还跟着紧紧跟随拿着碗筷的张氏。
见到是阿蛮，人群忙闪开，阿蛮一路飞奔，额头上黑灰也未擦去，正要穿过人群，却见到李裕站在李璇身边，很紧张看着她，不由不满起来。
忙把老大的坛子放在地上，三步两步来到李裕面前，一个重重爆栗敲在李裕脑袋上，一手掐腰，一手指着李裕训斥。
“阿爹身体不适，你是阿爹弟子，为何不在阿爹床前服侍？”
“梆梆！”
又是两个爆栗，李裕很想伸手捂住脑袋，却在阿蛮面前畏畏缩缩，不敢抱头捂住，眼睛里却是委屈的泪水。
“不许哭，敢哭，本帅还敲！”
阿蛮抬手比划几下，却未真的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