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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归想,他白老虎却不敢说。
李撒德抓起衣物胡乱穿了起来,嘴里说道:“命令孙豹速速救援,晚了,老子砍了他的狗头!”
帐外却跟他们想的不一样,三百老虎军很是悍勇,可他们是被那些旅帅偷袭的,第一波攻击就死伤了好几十,人数数倍的各军,手里同样悍勇士卒不少,又都深恨平卢军临阵逃脱,造成他们父子兄弟死伤无数,这杀将起来尤为悍勇。
李撒德和白老虎刚刚走出帐篷,就见到白虎军死伤过半,被压缩到帐篷周围,外面漆黑的夜色中,无数火把在周围晃动,看到这一幕,李撒德镇定的表情没了,恐惧之色溢于言表。
“老虎,带着兄弟冲出去!”
这个时候,白老虎也急了,李撒德话语还未说完,白老虎已经大吼。
“白狼,跟着老子杀出去!”
“杀!”
整片战场一片狼藉,厮杀不断,不断有人中刀落地,惨叫声、厮杀声传出数里。
李思钰听着身后震天喊杀声,回身看了看几里地外火光漫天,紧了紧手中马槊,身后数万人马把黑袍营团团围住。
客官可能会疑惑,这辽西军加在一起不过两千兵马,何曾有数万兵马?
这就是李思钰高明之处了。
跟随军队撤离关外百姓有十数万之多,别人嫌弃这些人浪费粮食,不愿收留,除非身强力壮的才要。这些人口别人不要,李思钰却需要,让手下去组织这些人,帮助他们离开这个混乱的地方,自然这些百姓也成了李思钰的囊中之物。
身无分文的百姓一路后撤,不知道有多少人被平卢军欺负过,仅有的粮食也被抢走,这些百姓早就想跟平卢军干架了,只不过平卢军凶悍,百姓手里又没刀子,不得不忍着。
现在所有人都打平卢军,这些百姓一听到自己的队长说要干趴下刘胖子,自然都跟着过来了,没有刀子,那就用棍子、石头!
黑袍军发现数万人围困他们,也是骚动起来,可是孙豹现在正在马仲安那里吐血呢,哪里能够指挥他们抵抗?
黑袍军行军司马金大中打马出阵,对着李思钰大喝。
“李旅帅,你们辽西军素来与我平卢军井水不犯河水,李旅帅统兵前来是何意?”
李思钰打马向前,大喝一声。
“李胖子作恶多端、坑害无数将士身死敌手,金将军,本将不想与你们黑袍军厮杀,谁都有妻儿家小,只要你们老老实实待在军营,天亮后,本将自会离开!”
“若是金将军非得来个鱼死网破,那就别怪兄弟们心狠手辣!”
金大中犹豫起来,若是硬拼肯定不死也差不多了,可要是
身边亲信小声说道:“将军,李大人现在还生死未卜,若是咱们不支援,李大人怪罪下来可怎好?”
另一人拉了一把这人,训斥道:“将军可莫听他的,白虎军是很厉害,可白老虎就那么几个人,纵然不死也残了,咱们人多,刘大人纵然责怪也没法子,何况李大人能不能活下来还难说呢,不如就等等。”
金大中点了点头,认为这话比较稳妥些,与数万人厮杀,赢了也无力支援李撒德,还不如等等,等情况明了后再说。
就在金大中犹豫后,有所决定时,李撒德那里传来震天厮杀声,看着漫天火光,金大中神色不定,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只是对着李思钰拱了拱手,退回阵内严防死守。
看着黑袍军动作,李思钰笑了,他知道他赢了!
“莽山,带着五百义从,砍了李胖子,人头送来!”
“莽山听命!”
“亦部儿郎,随老子砍了李贼的狗头,为族长报仇!”
莽山抱拳领命,纵马带走五百义从向着身后杀了过去。
白老虎的确凶悍,凭借百骑竟然突围而出,三里地不远,只要冲了出去,回大营很轻松,可是才刚冲了出来的白老虎和李撒德,刚要松一口气,又一头撞进了五百义从军当中。
这五百义从军跟那些联合的杂军不同,他们的少族长被刘胖子坑的一死一伤,伤的那个还半死不活,能不能活下来还要看老天爷的意思。这种仇恨让义从军爆发出更强的战力。
义从军成份单一,都是奚人,莽山指挥起来更是行云流水,莽山同样也是悍将,对上白老虎可谓是棋逢对手,针尖对麦芒,乒乒乓乓打了十几个回合不分上下,其余的老虎军就惨了,三五个围着一个乱砍乱劈,老虎军兵卒之前就打了一阵,气力消耗不少,现在人数又少,很快落下阵来,纷纷被乱刀砍死。
一炷香时间,李撒德身边仅剩下五人护着他,数百人围成一个大大包围圈。
“莽山!你他娘的住手老子老子不打了!”
白老虎欲哭无泪,现在他也怕了,身上挨了莽山一刀,差点没把他开肠破肚。眼瞅着自己人马一个接着一个被乱刀砍死,终于忍不住求饶起来。
莽山没有继续追杀白老虎,他是个闷葫芦,他的目标是李胖子。
“砍了李贼的狗头,你就可以滚了!”
白老虎双眼死死瞪着莽山,可是当莽山再次举起战刀时,恨恨吐了一口血水。
“算你有种!今日老子认栽!”
白老虎回头看向李撒德,李撒德惊叫:“白老虎,是谁把你从奴隶群中救出来的?是谁让你荣华富贵的?是谁”
“砍了他!”
“噗”
随着白老虎怒吼,守护在李撒德身边的白狼手起刀落,李撒德人头落地,身体在战马上摇晃两下,栽落于地,再无动静。
随着李撒德人头落地,白老虎双目紧紧盯着莽山,手里刀子却握的紧紧,唯恐莽山言而无信杀了他们。
“莽山,你也是个汉子,难道要言而无信吗?”白老虎看着莽山大吼声音中略带颤音。
“拾起头颅,随俺去见大人!”莽山指着地上人头,眼睛却盯着白老虎。
“哼,算你有种!”
白老虎嘴里不情不愿,还是纵马低身捞起李撒德头颅,跟在莽山身后。
这个时候那些旅帅也笑呵呵过来。
“莽山,不错啊,白老虎这狠人都服软了。”
“哼!”
白老虎很恨地冷哼一声。
“呦呵,白老虎,你是不服咋滴,要不要哥几个再打过?”
“鄂尔斯!你有种,等老子伤好了再请教一番!”
鄂尔斯冷笑道:“怕你?就怕你不敢!”
杜有忠上前拉住鄂尔斯说道:“行了,败军之将何言勇,跟他较个劲有毛用。”
杜有忠话语刚落,又对着莽山说道:“莽山兄弟,李兄弟那里怎么样了?”
莽山暗暗冷哼一声,这些家伙手里也有小两千兵马,结果能让三百老虎军突阵而出,要说他们不是故意的,莽山绝对不信。
不信也好,不屑也罢,总之面上还不能表现出来。莽山拱手说道:“大人已经围住了黑袍军,暂时无碍。”
刘之孝看着白老虎笑道:“既然李老贼人头都被砍了,正好兄弟也把马寡妇一同送给李兄弟好了。”
田有望大笑道:“哈哈是极是极!美女配英雄!”
田有望故意把“美女”两字声音拖的长长的,别人也是一阵大笑,莽山却冷笑。
众人有说有笑前往平卢军大营,可是
走着走着,都渐渐没了声音。他们看到无数男女老幼,人人一把菜刀棍子,把黑袍军围得死死的,平日里这些旅帅哪里会在意这些手无寸铁的百姓,可这一刻他们有些怕了。
数万百姓聚集在一起,脸上全是仇恨模样,这些旅帅从这些人群当中经过,心脏不由加快许多,唯恐李思钰趁机把他们弄死了事。
李思钰无聊蹲在地上,手里拿着个枯枝扒拉泥土玩,直到众人来到近前,他也未站起身来,好像地上的泥土是金子一般。
众人看到这一幕也不敢说话了,全都下了马,李思钰这才站起身,脸上带有笑容。
“诸位兄弟旗开得胜,不知道是不是来还账的?”
众人心中一跳,他们一同前来其实是示威的,只是李思钰手里一下子多了好几万人马,哪怕都是拿着棍子的百姓,他们也知道自己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杜有忠尴尬说道:“李兄李将主,能不能宽限几日,今日兄弟们损失不小”
“是啊,是”
李思钰冷眼看向鄂尔斯,把他没说完的话语堵了回去。
“各位兄弟难,可兄弟我更难,你们看看这数万百姓,他们都是要兄弟供养的,可兄弟穷啊!”
李思钰盯着杜有忠,轻笑道:“要不这样,反正一只羊是放,一群羊也是赶,你们难,兄弟我知道,干脆你们那些人马,兄弟我一肩担了,如何?”
第7章 马仲安()
李思钰以势威逼,在数万人压力下,这些旅帅不得不按照合约支付给李思钰马匹牛羊。
对这些人他没有赶尽杀绝,只要不捣蛋就行,进入关内自会有那些节度使们对付,他这样威逼好处不少,不但这些人低头,承认了他的领导地位,同时黑袍军和飞熊军也都乖乖放下了武器,向他投降!
这些人是兵痞,战力不弱,聚集在一起不好说会不会再次反叛,为了防止反叛,李思钰缴了他们的武器,把这些人打散重新组建。
平卢军最多的是辅兵,这些辅兵都是各族的奴隶,地位很低,为了防止他们逃跑,脸上都被刺上了字,这也是后来五代各国配字军由来。
五代各国,包括后来的宋朝兵卒脸上都有刺字,主要原因就是怕这些抓来的兵卒逃跑。
配字军地位都很低,李思钰却一视同仁,同样把这些辅兵的奴隶兵都打散,与飞熊军和黑袍军一样混合重组。
辅兵地位、待遇提高,相应的对李思钰的忠心度也提高了,辅兵与飞熊军和黑袍军都有不小的矛盾,用辅兵看着这些人,重组后的平卢军反叛的可能性大大降低,但是李思钰依然不放心,把自己三百嫡系兵马加进去充当伍长、队正、旅帅,又从百姓中挑选五千青壮,凑够一万人,组建新辽西军。
这一万辽西军现在手里都没有武器,人人手里一根棍子,看着挺好笑的,可那些心思叵测的人却不敢忽视他,也不敢再“李兄弟,李兄弟”了,都改成了李大人。
李思钰手提着李撒德的人头,身后跟着一个娇媚的女人,正是那克夫的马寡妇。
同样的马车,里面同样两个半死不活的父子。
李思钰登上马车,把李撒德人头轻轻放在刘亦一父子面前。
刘海拔奋力坐起来,一手抓起头颅狠狠砸在车厢壁上大骂。
“狗贼!你也有今日!”
刘海拔胸腹间剧烈喘息,抓到什么就是什么,全都奋力砸向滚落在地的头颅。
刘亦一满眼泪水,同样悲愤不已,嘴里怒骂不已。
良久两人这才平息下来。
“行乾,你很好,辽西军交在你手里,老夫也放心了,只希望以后能够善待我儿和亦部老弱。”
“大人何出此言,行乾有些野心是不假,但做人行乾自有底线,不会做忘恩负义之事。”
刘亦一点了点头,闭上眼睛摆了摆手。李思钰拜了拜,退身离开。
马寡妇在车外站着等他,看到李思钰走了出来,小心伸手要搀扶他下车。
“我有这么老吗?”
跳下马车,李思钰走在前面随口说道:“我又不是老虎,没这么可怕,你若愿意,随时可以离开。”
马寡妇只是跟着,却不敢开口,或许是顺来逆受惯了,已经像是没了灵魂和自我一般,这样的女人李思钰觉得没趣,纵然生有天生的媚意,也没法让他产生占有的欲望。
更何况来自不同的世界,对女人的态度天生的不同,只是觉得这女人可怜,放在别人身边还不如在自己这里能给她些许宁静。
“我现在要去马家车队那里,要不要跟着?”李思钰犹豫一下,还是说了出来。
犹如枯木的马寡妇听到这话,脚步乱了一下,很快又恢复了正常,还是跟在他身后。
李思钰摇了摇头不再说什么了,有些事情总要面对的。
马家的车队在十数万后撤大军的中间,他们的车队不是很多,只有十余辆,这已经不是曾经辽东第一家族的派头了。
李思钰没跟马家打过交道,听说过马仲安阴沉,却没想到这人这么狠,对别人狠不稀奇,这个时代,这样的狠人太多了,可是对自己狠那才是真的够狠。
来到马家家主那辆马车前,马忠已经躬身等候在那里了。
李思钰很礼貌的向马忠点了点头,然后这才上了马车。马车里有三个人,一个是马仲安,另一个是孙豹,两人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