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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唐天下-第5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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股下的板凳不一样了,南衙问题也放在了他的面前。

    南衙与北衙性质不同,北衙自建立,就是以守卫皇宫,守卫帝都为职责,而南衙虽也参与守卫帝都之事,但主要是统御天下兵马,防御帝国边疆安稳之事。若北衙是皇帝的亲兵牙将,南衙则就是中军大帐,北衙本应属于皇帝亲领,因为各种叛乱频繁,北衙禁军一再遭受重创,又是宦官一系屡次重新建立,北衙也就成了宦官们的私人之物,至于南衙早不知多少年前就被拼杀殆尽,或是被北衙吞并吃净。

    世界法则就是如此,强者愈强,北衙势强,宦官权重,可用手段自然也多,就算文官想要重立南衙掌控军卒也不可能,更何况,在生死之间时,文官甚至还不如宦官们够团结一致,文官内斗更加严重。

    南衙早已不存在,如今李思钰重立南衙,大权却不在文官手中,而是在李思钰手里,就是裴贽心下也不是没有意见,只不过此时的他不欲与李思钰起了争执。

    本以为可能需要很久才会有机会,如今竟然发生了此事,机会也就放在了面前,只是裴贽也不确定会不会因此激怒了李思钰。

    裴贽有些忧愁,他也没甚好法子,只能无奈说道:“等着看吧,有些事情咱们想的可能早了些,但有一点诸位要知道,行乾与他人不同,与那些不服朝廷管制的藩镇们不同,不宜逼迫过甚,最好最好他能自己自己”

    裴贽犹疑半天,随后还是没有说完整了,崔昭纬、刘崇望、刘景瑄三人却相视一眼,皆轻轻点头。

    崔昭纬点头说道:“自当如此,行乾虽忠良,性情却暴烈,逼迫过甚反而坏了天下,终究是有些不妥。”

    刘崇望皱眉道:“话虽如此,可终究还是要有人提及才是,若无人于朝堂上弹劾提及,此事也可能不了了之,而你我不合适。”

    刘景瑄眉毛一抬,说道:“咱们自然不能出头,否则北地王还以为是我等算计了他呢,自然不妥!不过咱家觉得有一人比较合适”

    “哦?何人?”

    三人皆精神一阵。

    “洛阳令孙揆!”

第907章 天下之敌() 
李思钰挑幡为刘氏领路,数千军卒不住威压李克用、李存瑁后退,从城内一直到城外,满城宽阔的街道上,除了一前行、一后退两群人,除了轰隆隆军卒踏地挺矛前行震天声,整个洛阳城像是座死去很久的孤城,再无其他。

    “呵呵”

    “李悍虎果然威风,堪称当世第一人啊!”

    与裴贽、崔昭纬他们一般,在出城街道两旁的民宅酒楼中,同样有无数人关门闭窗默默看着这一幕发生。

    “李悍虎自出关入了中原,屡屡与天下强军交手,能从东平王手里夺了洛阳,本事自然不差,不过世子赞其为当世第一人,赵某却有些不敢苟同。”

    “呵呵”

    朱友裕呵呵一笑,没有去接话,反而提壶为自己倒了杯酒水,站在窗户前,看着逐渐被挤压到了城门大开处的李克用父子。

    见朱友裕这般态度,张光定心下一阵恼怒,想要不再开口,心下却又有些不甘,深吸一口气,缓声说道:“李悍虎战阵悍勇无双,这不假,可他却有一个致命弱点”

    赵光定故意停顿了片刻,谁料朱友裕根本像是未听到一般,看着站在窗户前的身影,桌案下的拳头越来越紧,嘴里不由冷哼道:“世子殿下对赵某话语就是如此不屑一顾?”

    朱友裕缓缓转身看向赵光定,轻笑一声,说道:“赵兄是想说李悍虎顾前瞻后,有些优柔寡断吧?”

    赵光定一愣,说道:“世子难道不认为李悍虎就是如此?”

    朱友裕点了点头,轻声说道:“他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

    “李悍虎与你我志向不同罢了,可你若真以为他李悍虎真无狂暴残酷之性,那赵兄可就有些错了。”

    朱友裕看着赵光定,指向窗外,正色道:“晋王乃当朝首位事朝藩镇王,窗外发生之事,且不言因何才致使李悍虎如此,但论结果,赵兄你觉得如何?”

    “若此时楼下的不是李悍虎,而是你我,或是换做天下间任何一人,谁会如此?”

    “一人为天下之敌,你敢,还是贵教张教主敢为?”

    “呵呵”

    “可是他李悍虎却敢啊!”

    朱友裕看着赵光定,沉默稍许,轻声说道:“李悍虎素来仁义,纵然曾百般羞辱朱某,但与之为敌亦是朱某荣幸之事。”

    朱友裕对眼前赵光定等人很是不屑,天下之争又岂能是藏在阴暗处之人,更何况,知道此人真正身份后,更是对此不屑一顾,一个可以将自己亲生子女当成棋子,可随手将枕边女人丢弃之人,他还真不屑与之为伍。

    赵光定知道眼前李裕对他很是有些看不起,至于为何,他心下也知,可事已至此,又能如何?

    沉默片刻,赵光定说道:“李悍虎占了河东道,夺了洛阳京畿之地,如今更是一举击败了吐蕃万骑,关中不出三五年必以李悍虎为主,天下终为他所夺,已经成了天下之敌,纵然他再如何表现出忠贞,也无法掩盖势力盖过朝廷的事实。”

    “他李悍虎已经站在了所有人的对面,已经成了天下之敌,就算没有今日之事,他依然是天下之敌!”

    朱友裕沉默良久,轻轻点头,说道:“不错,他确实是天下之敌。”

    赵光定眉头一挑,说道:“今日李悍虎不死,他日必虎吞天下,你我也必为他刀下之鬼,想来晋王世子也深为知之,否则也不会暗中相助,世子也不可能前来了此处。”

    朱友裕面带微笑,心下却冷哼不断。他比谁都知道李存瑁是如何恨不得他死,而他若不暗中前来洛阳,他李存瑁也必然不放心身在宋州的葛从周。

    朱友裕知道他前来不仅仅是与张雄天见面,他们还没这个资格,主要还是以安晋军之心,安朝廷某些人的心。

    一想到他不得不暗中前来为质子,心下就对自己老子朱温一阵埋怨,若非自己老子每每失信于人,又怎么会有他如此冒险之事。

    尽管身边有不少人暗中保护,可谁也不敢保证楼下那个北地悍虎会不会发现了他的存在,一旦发现了

    一想到自己不得不身处危险之地,朱友裕心情也有些不耐起来。

    “朱某前来就已经表明了诚意,若能杀了李悍虎,我汴州自然也不会违背昨日誓言,自当为贵教夺了荊襄之地。”

    赵光定心下一阵得意,笑道:“世子能应我教之约前来,我教自然相信东平王的信诺,况且,杀虎对你我皆有好处,自不会怀疑世子之言。”

    朱友裕也不再多言,依然站在窗口,远远看着一身孝衣的李思钰出了城门,心下也不知在想着什么,只是呆呆看着那人离去。

    无数人看着那个高大身影离开了洛阳城,或怒或骂,或赞或叹这一切都与李思钰无关,一个人沉寂在悲伤痛苦中,天空下起了细细雨丝,像是天地在这一刻也与之同悲。

    他不知道背后危险已经悄悄逼近,但他自入关后,他就知道会有成为天下之敌的一日,他有这个心理准备,出头的柚子容易烂,他明白这个道理,所以他行事每每都尽可能会让一些人满意,就算妥协退缩一下,也会让出一部分利益,让一些人对他满意,当击败了吐蕃番骑后,他就意识到了吐蕃人已经远不如当年,又需要休养生息,故而只是用他人之力牵制住吐蕃、党项罢了。

    当他击败了吐蕃番骑,压制住凤翔李茂贞,以及表面上的盟友王行约后,明眼人都是可以看出来,三五年后,关中再无藩镇之事,如此情景,就像鞭子在抽打着天下各镇藩镇,抽打着朝廷上下群臣,他的势大已经威胁到了所有人。

    他明白这些,所以他才要把枷锁双手奉给朝廷,把头上绳索交给朝廷大大小小无数家族手里,他本以为这已经足够了,可他也没想到,竟然还是有些人不满,还是有人与天下不满的藩镇们勾结。

    汴州朱温也好,沧州李存孝也罢,就是暗中隐藏的摩尼教,这些他都不怕,一开始他们就已经站在了对面,对于李思钰来说,这些明面上敌人再如何,也只能阵前与他争锋,而这是他最为熟悉的争斗,他自然不怕,只是他想不到,危险竟然来字背后。

    无知无觉的李思钰,颤抖着双手把刘氏埋葬,回到临时住处后,一头栽倒在门前

第908章 李悍虎病了() 
“你说啥?那该死的李悍虎病了?不是晕死过去了吗?没昏迷不醒?”李晔极为焦躁问向李渐荣,语速又快又急。

    李渐荣意味深长看了他一眼,忙又低头轻声说道:“回陛下,那李悍虎虽在门前昏倒,可并未与前次一般,而是病了,是真的病了。”

    李晔一脸不可思议说道:“病了?这怎么可能,消息可准确?”

    李渐荣点头,认真道:“奴婢敢用性命担保,确实病了。”

    李晔微微点头,没有继续询问她的消息是从哪来的,而是走回案后坐下,细思此事带来的影响。

    “陛下张张相国求见。”

    就在李晔沉思之时,一小宦官在门外轻敲了几下房门,说着张浚求见。

    李晔一愣,随即大喜,忙大声说道:“快,快请张爱卿进来。”

    随着话语刚落,房门打开,进来一人不是张浚又是谁。

    “陛下”

    “爱卿勉礼,快,快给张爱卿搬座!”

    张浚尚未刚开口行礼,就被一脸急切的李晔拦住,对着李渐荣就是一阵乱吼。

    也怪不得李晔如此兴奋急切,自他成了太上皇后,朝中大臣几乎就未曾前来拜见过他,至于孔玮、韦昭度更是告老归乡,本来他还真以为两位老臣告老还乡呢,无意中听了李渐荣与何氏埋怨,这才知道两个混账老臣竟然跑去了长安,竟然成了长安一小吏,这可把李晔肺都气炸了,还好,身边还有一位忠心耿耿之人,可不就是眼前的张浚吗。

    张浚在李晔眼里是天下第一忠臣,可就是官职太小,想入宫太难了些,更别提来见他这位太上皇。

    小皇帝李裕不是不知道此事,可最终也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未去理会,否则,张浚根本没资格,也没可能入宫面见李晔。

    张浚一想到今次为了进宫花费的钱粮,心下就是一阵心痛,不过他还不得不前来。

    未等张浚开口,李晔有些急不可耐问道:“张爱卿,李悍虎可否是真的病了?”

    张浚微愣了一下,随即点头道:“正如陛下所言,李悍虎是病了,臣前去看了,病的挺重。”

    从张浚嘴里再次验证了一遍,心下不由一阵狂喜,脸上却露出惋惜。

    “可惜了,出师未捷身先死,竟然在此时病了,可惜可惜啊!”

    “哈哈”

    张浚嘴角不由一扯,什么叫出身未捷身先死?但他并未欢喜,反而很是认真点头道:“陛下所言甚是。”

    随即又皱眉看向李渐荣,低声说道:“臣今日来,是有件要事想询问一下陛下之意。”

    李晔一愣,眨了几下眼睛,不由看向李渐荣,这才明白过来,不由笑道:“张爱卿莫要疑虑,尽管道来,此处无外人!”

    张浚想起昨日之事,心下一阵犹豫,见他如此,李晔眉头皱起,不悦道:“爱卿有何要事尽管道来,此处无外人!”

    李晔把“无外人”说的特别重,张浚心下无奈叹息一声,声音依然低了不少。

    “陛下,臣臣昨日见到了见到了东平王世子朱朱友裕。”

    “哦,见了就”

    “嗯?”

    “你说是谁?”

    “朱友裕?”

    “朱友裕——”

    李晔一时间没察觉,等到意识到是谁时,声音一下子拔高数倍,这可把张浚吓坏了,冷汗瞬间冒了出来,见他如此,李晔也终于意识到了什么,冷汗也跟着冒了出来,甚至左右看了几眼,见到李渐荣同样震惊模样,心下就是一阵极为后悔。

    见李晔看过来,李渐荣忙低身说道:“陛下与张相商讨国事,女婢还请告退。”

    李晔皱眉想了下,无奈道:“听都听了算了,还是留下来吧。”

    “是。”

    见李渐荣退到一旁,李晔脸上还是一副难以置信模样,再次问向张浚。

    “这怎么可能,此时的朱友裕当在宋州与晋军对峙才对,怎么可能会在洛阳?爱卿,你会不会弄错了,可否见到朱友裕本人了?”

    张浚一脸苦涩,叹气道:“臣也不知那朱友裕为何会来了洛阳,臣昨日随同僚前去看望北地北地李悍虎,臣原本也以为会与上次一般昏迷个十天半月的,可臣见到的是李悍虎并未昏迷,只是像生了场大病,整个人很怪异的瘦了一圈,臣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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