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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皇帝李裕可就比李思钰这名老师劳累得多了。
“老师,您不告诉公主姑姑、大丫师娘您没病吗?”
“若是如此,他们会不会担忧啊?”
李裕批改奏折,其实不过是不住书写个准字罢了,一边批改,头也未抬说着这句话语。
李思钰摇了摇头,叹气道:“老师若告诉了你那混账姑姑,若她连一丁点担忧都未表现出来,那些狡猾如狐的大臣们还不是猜出了老师假装病痛之事?”
“若人人都已知晓,老师还玩个屁,还不如去朝堂看房顶呢!”
“嗯嗯,裕儿觉得,老师看房顶其实也不错,那些隐藏之人终究也还会冒出来的,今日抓不到,老师可以明日再抓!”
“老师。”
李裕突然抬头,手拿着一份奏折来到李思钰面前,说道:“老师,您看,这是刘辅政的奏折。”
“嗯?”
李思钰有些疑惑看向李裕,手却伸了过去,打开奏折一看,一目十行,尚未看完,鼻子却皱得老高。
“没想到啊,这刘公公平时看不出来有多精明,竟然还看出来一些端倪,竟然以军心动摇来试探老子。”
“嗯,不错不错。”
李裕一脸不解,说道:“老师,刘公公的重点好像是军心不稳。”
“老师假病,军卒又是不知,军心自是不稳,唯恐唯恐老师一病不起。”
李思钰看着眼前小人儿,不由一笑,抱着他坐在腿上,拿起奏折说道:“整篇奏折一大堆废话,且半数在说如何如何军心不稳,对社稷造成多大多大的危害、风险,可是呢,你看看这个但是,这儿的若,还有这里这里”
“呵呵老师又不傻,这么明显的隐晦,老师又岂能看不出来?”
“至于军卒么不稳是必然,若安稳如山才是了坏事,这说明,这些军卒私下里已经有了效忠之人,这才是最危险的事情。”
“兵者,器也,乃国家之器,老师是南衙大将军,除北衙外,天下兵卒皆受老师管辖,听命于老师,这没问题,可是呢,北衙大将军还没死呢,朝廷还没任命一个北衙大将军呢,他们私下里就有了人选,这就危险了。”
“作为国家之器,有了自己的思想意识,这是极其危险的,就要强力抹杀掉这种思想意识!”
“明白不?”
第943章 人心乱,则天下乱()
李思钰说道这里时,突然发觉自己是不是也该培养个自己的继承人了?
看着眼前有些好奇看着他的小家伙,不由摇头笑了起来。
“终究还是年幼了些啊!”
“老师,您是不是想着为十数万兵马找个继承者啊?”
李思钰点了点头,笑道:“是啊!老师终究是要离开的,等关中稳定了,百姓安稳了些后,老师就要离开了,营州那里才是老师的根,不能离开太久的。”
“可惜你年纪还是太小了些,你们李家啊或许是老师与宗室子弟接触的较少吧,青年一代,也就那个整日小姑父小姑父的家伙还算不错,野心不大,又是宗室子弟,等你长大后正好可接替,可是呢他有个与裕儿父皇一般的夔王爷爷,这就不行了。”
“昭儿终究不似裕儿,裕儿是大唐皇帝,所言所行都在众多大臣眼皮子底下,就算听了你父皇话语,就算想要做些混账之事,那也会有无数大臣上前劝阻,昭儿不同啊!”
李思钰是挺喜欢李昭夫妇的,对李昭平和心性也很是赞赏,只是有李滋在,他就是想要重用也会犹豫不已。
李滋算是朝臣中与李思钰打交道较多之人,从一开始的贪鄙怯懦,到现在每每小动作不断,这让李思钰很是不喜。
听着他的话语,李裕也是小脑袋连点,但却还是说道:“大师兄有勇有谋,老师为何不选大师兄呢?”
李思钰不由一笑,在他脑门上轻敲了一下,笑道:“裕儿还学会了试探老师了起来啊!”
“呵呵”
“你大师兄心性不错,有勇有谋,天性仁善,为一军统帅还是不错的,只是与你一般,年纪还是太小了些,在老师羽翼下,无人敢不服军令,可没了老师在前,他人就会有所质疑,就会以年龄而阴奉阳违,当然了,若你大师兄能够领军作战连连获胜,军中自然也就没了这些质疑之声,这些都需要时间和军功来证明,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大师兄是个不全之人啊!”
“唉”
“老师没有看不起任何不全之人,古之也多有忠义宦官,不全只是身体罢了,只要心性不错就好。”
“老师之所以如此说,是因为大唐的特殊性决定的,大唐宦官权势太重,尽管这些宦官权势也是种种原因造成的,主要还是因宦官们每每在大唐危难之时,他们重建了大唐军卒——神策军的缘故,这些宦官虽权势过重,但却维护了大唐安稳,这是不可质疑的事实。”
“但是啊,他们毕竟权势太重了些啊!”
李思钰苦笑摇头,他知道不能因噎废食,可是满朝文武应该没人会愿意再在一宦官阴影下吧?
李裕微微点头,他听明白了老师的忧虑,宦官以往的权势与跋扈已经让满朝文武极为不满了,此时若再去选择大师兄,哪怕大师兄从未想过去欺凌朝廷大臣,但这不代表朝中大臣们就会愿意站在宦官阴影下。
李思钰叹气道:“你们还是太小了,李存信、牛存节、刘寻等一干降将可为一地统军之将,却不可把持朝廷军队,不是他们不够忠诚,而是因为一者不能因他们造成朝臣们恐慌,二来他们毕竟是降将,老师有能力压着他们,还不至于让他们因此起了异样心思,可老师若真的不在了,很难说他们还一如之前忠诚。”
“身处动荡之世,乱的是人心,乱的是秩序规矩,身处动荡之世,万事当以稳妥为主,每一步都要谨之慎之,一步错即万劫不复。”
“唉”
李思钰一想到满朝文武竟无一人可用,竟无一人可为自己的继任者,一想到此处,就是一声深深无奈叹息。
李裕小脸也苦涩了下来,最后像是耍起了性子,恼怒道:“既然无人,老师不如等裕儿长大些再返回营州,如此裕儿也能多多孝敬老师!”
“哈哈”
李思钰不由哈哈大笑起来,笑声如龙似虎,哪里有半点病重之虚弱。
李思钰仰天大笑,好像听到了很是开心之事,笑罢,忍不住敲了敲李裕的小脑袋,笑道:“还真是皇家之幼龙,不把老师榨干了,你是不罢休了啊!”
“可是呢,这天下终究还是你李唐的天下,宝剑锋之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大唐的残破江山终究还是要由你们李氏来重整,只有如此,你们李氏才能重新获的世人的肯定,只有如此,你们李氏才会珍惜来之不易的天下!”
“才会善待亿兆百姓!”
李思钰一脸笑意拍了拍李裕手中奏折,笑道:“啥事都要老师来做,天下由老师来平定,尽管老师严厉约束着我营州之将勇,将他们始终留在身边,可是,裕儿以为,若老师将天下平定,他们心下就会如此心甘情愿离开?”
“今次离我营州军出关近一年,所得之土虽多,却也算不得什么,可是若老师夺了整个天下之土,留于关内十数年,你觉得他们是我营州苦寒之人,还是地地道道的关中之民?”
“呵呵”
“所以啊,这个天下终究还是要靠你们李氏自己来平定,老师不能总是留在关内的,人心不能久留一地,时间长了,就会恋恋不舍的。”
李裕抬头看着李思钰,一脸犹豫,随即又低下小脑袋,闷闷不乐道:“朝中各家族只想着如何瓜分老师手中之卒,只是想着自身,无一人愿意放手给朝廷,就是我李唐宗室那些王爷世子们亦是如此,老师若离去,裕儿裕儿又当如何?”
李思钰看着低头沮丧的学生弟子,眉头微皱,想了一下,说道:“如今之世非大唐鼎盛之时,更何况,就算大唐鼎盛之时,兵马亦不能与了一私人。”
“兵者,器也,乃卫国之器,又岂能归于一私人囊中?”
可一想到此时情景,心下又是一阵哀叹,全他娘地想着瓜分了自己手中十数万兵马,竟然无一人为了公义。
李思钰又不傻,别看一个个整日把朝廷挂在嘴边,看着挺忠义无双,可那也只是看着而已,他知道这是人性的本能,正如:穷则独善其身。
可是,人人都是如此,这个天下又会如何,每次想到这些家族,李思钰心下就是满满的无奈,他没权利去指责任何人,身处乱世,为了自保,他们如此做,李思钰又能如何?
还是应了这句话,乱世,乱的是人心,人心乱,则天下乱!
第944章 堂堂正正为帝()
一大一小,大眼对小眼,两人也没太好法子,谁让这个世道正是人人为己的时代,忠义已经成了他人讥讽嘲笑的时代,身处如此时代,他们又能信谁?
放眼整个大唐,李思钰能相信的也只有自己身边一群孩童,哪怕手下大将,哪怕自己生死兄弟,他也不敢去试探,面对整个天下的诱惑,又有几人能忍住?
一想到此处,除了深深叹息,还是深深叹息!
“行了,不想了,走到哪算哪好了。”
李思钰把李裕放下,拍着他的脑袋叹气道:“你若是能再长大些该多好啊,到时候随老师多征战几次,这功勋威严也就出来了,老师把所有军卒交到你手里也算是放心些。”
“还有啊,老师可要警告你,作为一个中兴帝王,就该堂堂正正,无论杀人,还是如何,都要光明正大,若是有什么阴暗心思,可莫要怪老师打人!”
李裕忙点头,一脸郑重道:“裕儿记住了。”
“嗯。”
李思钰很满意点头说道:“身处乱世,人心易乱,作为一国之主就要凝聚人心,凝聚人心不但要实力强,不但要有让人畏惧的力量,还要有仁慈公正的心,不但要他人身体跪下臣服,还有人的心,只有内外皆服你时,你也就有了无敌的力量。”
“这个时代看似天下强军不断,其实皆是不堪一击之辈,强悍如晋军、宣武军,若盛唐之时,只需遣一员偏将即可,纵然如老师麾下营州之卒,大唐亦可一举败之。”
“其因不仅仅是大唐强盛之时兵强将勇,更多的是一种一往无前,舍我其谁的气势!”
“而今天下皆以抓捕壮丁为配字军,虽少了军卒逃离之事,可这种强迫又怎会令一军强大?”
李思钰正色道:“你身为皇帝,只要把人心凝聚起来,恢复了曾经大唐悍卒气势,自是傲世群雄,天下各镇也自当俯首称臣而不敢反叛,这或许要十年,也或许是二十年,但这一切都要光明正大,万万不可学你那混账父皇,心思阴暗不言,还净想着借他人之力,到头来也不过是一场空罢了。”
“嗯嗯裕儿知道了。”
李裕不住点头答应,李思钰又将他赶回去批改奏折,又让他去书写“准”字,他哪里知道此时的李晔恨不得把他的脑袋砍了,把刘景瑄剁了喂狗,还有满朝文武,一个一个全都该死!
自己儿子被该死的李悍虎扣住,大唐一时间没了皇帝,朝堂政务得要人来做吧?
为何该死的阉奴,该死的满朝文武竟然如此反对?
头发散乱,身上龙袍也成了乞丐装,何氏叹息要为他梳理一番,却被李晔打破了额头,所有人也被赶出了房间,自己一个人呆坐在地上,面上时而呆滞若傻,时而狰狞可怖,也不知他在想着什么,直至日头渐落,他才打开房门,只是让李渐荣一人入了屋中,至于两人说了什么话语,何氏一无所知,只是见李渐荣走出了房间时,不冷不淡说了句“陛下累了,已经睡下”的话语。
何氏很是担心,自从自己相公退位成了太上皇后,精神状态一直不好,今日她只是离开了一会,竟然发生了此等之事,他不知此事发生后,自己儿子又会如何作想?
李裕上午要么去小朝,或是大朝,要么就只是应付一下,点头同意朝臣们上奏的任何事情,一心做他的点头皇帝,之后会独自前去明堂,一待就是一天,朝廷所有事情都由朝臣们自行处置。
何氏对此很是担忧,后来与自己儿子谈了几次,从此她再不言此事,只是按时给儿子送些食物。
朝廷上纷争不断,但这只是朝廷,民间却逐渐稳定了下来,日子也渐渐好了许多,至少南衙送入宫内的吃食也多了许多。
按理说,皇宫内所需都是朝廷税赋中所出,可朝廷又有何赋税?
夏收未收,城内各家商铺又有几家不是各大家族的?纵然有很少一部分是民间商户,可那也是手眼通天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