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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换了张干干净净的白纸,重新在这张白纸上书画更加绚丽的画面,而这些自诩为忠臣的老臣,他们只会给这张白纸上黏贴曾经撕碎的污垢,这是李思钰绝对不允许的,哪怕一丁点他也不愿意。
杨氏在杨复恭身边这么久,与李思钰相处了如此之久,对此她早已心知肚明,看着孙揆一脸坚决,一脸肃穆,她也只是轻轻摇了摇头,最后只是把目光放在了刘景瑄身上。
杨氏笑道:“我儿行乾对刘公公的野菜甚是喜欢,裕儿此时也还年幼,我儿常常忙于军务,对裕儿也多有疏忽,今后还请刘公公多代我儿照顾一二。”
“啊?”
刘景瑄一脸不可置信,以为自己是听错了,见杨氏微微点头,身子也愈发显得卑微。
“多谢夫人,那个那个老奴今后定会小心照顾陛小将军。”
杨氏微微点头,看向秦氏身后高大的刘世勇,见刘世勇一脸冷漠拿着张大饼,见他自顾自啃食着大饼,脸上微微露出诧异。
“早就听闻刘公公有个天生神力孩儿,还真是员虎将呢!”
刘景瑄心下一喜,可回头见自己儿子还在啃食着大饼,心下又是一阵恼怒,可又不敢在杨氏面前发火恼怒,只是狠狠瞪了秦氏一眼,示意她赶紧让自己儿子恭敬些。
杨氏当然也看到了刘景瑄小动作,脸上也不由微微一笑,说道:“我儿素来喜欢豪勇之人,想来是不会在意些小节。”
杨氏向秦氏招了招手,秦氏低头上前几步。
“夫人!”
“今后就是自家人了,也别这么客套,咱们姐妹一同入营吧。”
刘景瑄心下大喜,正要拉着痴傻儿子跟着入营,孙揆却突然开口。
“杨家亦世受国恩,夫人就是如此绝情,坐视我大唐从此国破家亡?”
杨氏正要开口,刘景瑄却恼怒了起来,大步来到孙揆面前,指着他大怒。
“闭嘴!”
杨氏一愣,她没想到刘景瑄竟然比她还要愤怒,微愣后,却没有回头,反而拉着秦氏,伸手招呼着还呆愣的刘世勇,三人自顾自走进了大营。
世界最残忍的事情,不是愤怒,而是连看一眼的欲望都无
第988章 老子不玩了(六)()
“哼!”
刘景瑄还要张嘴怒骂几句,可看到杨氏与妻儿进了大营,也没了心思与孙揆恼怒,冷哼一声,转身大步追赶杨氏。
孙揆张了张嘴,想要开口,最后也只能无奈叹息,挺直的身体瞬间成了佝偻的落魄。
日头渐渐西斜,渐渐沉入地下,孤独的背影不得不渐渐消失。
刘景瑄虽然进了大营,此时的他可不敢轻易跑到李思钰面前转悠,更不敢出现在脾气更坏的杨复恭面前,此时的他一心跟在秦氏身后,帮着杨氏为杨复恭、李思钰父子准备着食物。
杨氏一一把饭菜放进食盒中,看到杨复恭卖力用个大铲子翻动大锅里的饭食,不由笑了笑,说道:“刘公公再如何也是当朝辅政大臣,如今却做起了这等杂役之事,会不会太委屈了些?”
杨复恭翻动了几下,把老大的锅盖盖上,这才擦了把汗水,摇头说道:“夫人却有所不知,老奴若独身一人,死了也就死了,可老奴若身死,老妻孩儿又如何可活?”
刘景瑄擦着手来到杨氏身前,无奈说道:“辅政大臣看着风光,可那也只有在北地王看顾着朝廷之时,若没了北地王看顾,夫人自是明白又是什么一副光景。”
杨氏微微点头,她当然知道他的话语是何意,在这个世道,文臣是没有话语权的,哪怕名头再大又如何?难道还能大过了皇帝?
想到以往皇帝的凄惨,杨氏叹气道:“话虽如此,可刘公公自与他人不同,北衙尽管军卒不如以往人多,但也还是可以一战的。”
刘景瑄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就在杨氏有些疑惑不解时
“君遂虽为老奴一般不全之人,但却不比军中宿将差了多少,北衙这些时日整顿的也还不错,可那又如何?”
刘景瑄轻声叹息道:“北地王看顾着还好说,一旦北地王北返中原可就要乱了啊!”
杨氏轻声叹息,却知道这是必然,营州军就像是洪荒怪兽让人畏惧,尽管在那趴卧着不动弹,可谁都不敢轻而视之,可一旦没了这头怪兽,没了天下侧目之人,中原会成了什么凄惨模样,不知经历过多少此类之事的他们比谁都清楚。
北衙虽有万人,可那又如何?
杨氏心下叹息,却知道,这一切都无法改变,轻声说道:“刘公公也莫要太过担忧,就算去了关外,想来我儿也会善待了你。”
刘景瑄老脸一笑,说道:“老奴一点都不担心北地王,就是就是担忧北地王恼怒了老奴。”
杨氏轻轻摇了摇头,说道:“我儿算了,不说了,裕儿的寝帐在北角,一会公公自去即可。”
刘景瑄心下大喜,别人不知李裕意味着什么,他又如何不知?
不仅仅他刘景瑄一人心中明白,那些家族同样清楚明白,李思钰别人不带,只带走李裕小皇帝一人,费劲了心力打造的如今局面,眼看着大唐已经有了中兴之意,这一走,整个大唐朝廷立即陷入随时覆灭的危机中,洛阳甚至还不如关中,虽为天下之心,却是四战之地。
各家族不知经历过多少王朝兴衰,很清楚李思钰这一走意味着什么。
就算曾经刘景瑄心中再如何担忧,担忧营州军势大后夺了大唐天下,可此事一出,他再无任何疑虑,没人会如此作为,或许整个天下也只有这个行事异于他人的李悍虎吧?
刘景瑄舍去一切,用尽法子也要跟着进入此地大营,就是因为他知道,知道李裕终究还是大唐皇帝,尽管此时被他的老师亲手废掉了帝位。
刘景瑄心下大喜,他的心思可瞒不了李思钰,也不能瞒得过老奸巨猾的杨复恭,但那两人都没在意,对于李思钰来说,作为帝王,身边终究是需要个宦官为伴的,尽管刘景瑄如其他宦官没多少区别,同样的贪恋权势,同样的为恶多端,可当李思钰领大军围住皇宫,当仅仅只有刘景瑄一人出现在李裕身边的那一刻,李思钰就知道,这老宦官虽多般劣迹,却是可以最后伴随之人。
至于那些家族,那些朝臣们,李思钰一个都不想再用,不想再与他们有任何瓜葛,可是他想的虽决绝,终究有些人还是无法拒绝。
当孙揆再一次失落回到洛阳家中,洛阳上空绝望阴云愈发加重一分。
崔聃摇摇晃晃,抬脚欲要迈上自家台阶,腿脚却是一软,眼看着就要摔倒在地
“都说了你不能喝,偏要多饮!”
崔聃回头看向崔召棣,见他一脸不悦,吐着浓重酒气,呵呵一笑。
“呵呵大大兄也会生生气啊?”
崔聃竟然不走了,一屁股坐在冰冷的石阶上,看着冰冷的街道,突然按着胸口,一脸悲戚。
“大兄十一弟十一弟心疼!”
“刀刮的疼刀刮的疼啊!”
崔召棣沉默看着满面泪水的他,心下也莫名哀伤起来。
“大哥大唐大唐完了”
崔召棣坐在他身边,看着冷清的街道,心下不知该如何劝慰,尽管他什么都不是,甚至自己的出生就是个错误,浑浑噩噩活了这么久却一事无成,可他也知道那人北返营州后,这个天下又会变成什么模样。
可这一切,他却无能为力。
崔聃仰头拼命灌着酒水,胸中火焰愈发炽烈,摇摇晃晃指着皇宫方向怒吼。
“狗贼——”
崔召棣大惊,忙起身捂住他的嘴巴,神情甚是惊慌。
“你你疯了?不要命了?”
崔聃奋力推开崔召棣手臂,红着眼睛看着他。
“大兄你你怕了?”
“你怕他李晔,老子不怕!”
“老子不怕——”
“呜呜他他李晔这是要毁了我煌煌大唐啊”
“毁了全毁了烧了我大唐帝都还不够吗?”
“呜呜”
“没了全没了呜呜酒呢大哥,酒呢呜呜十一弟要喝酒呜呜酒呢”
“大哥,真的要如此吗?”
耳边听着门外撕心裂肺哭喊,崔昭炬心下一阵不忍。
崔昭纬沉默良久,还是轻轻摇了摇头。
“行乾已经彻底对朝廷失望了,你我”
“唉”
“今后今后可保我崔家命脉,唯有此子啊”
“大哥”
“你不懂!就就如此好了。”
第989章 老子不玩了(七)()
崔聃、崔召棣被大怒崔昭纬赶出了崔府,辱骂皇帝,行为不检点,永远的驱逐出了崔家。
李昭再次赤裸着上身,挥动小儿脑袋大小的锤子,一遍又一遍砸动眼前通红铁块,李思钰与他也差不了多少,只是用的锤子可就有些恐怖了。
李思钰不愿再理会外面风雨,此时的他对什么都没了兴趣,一心挥动巨锤打铁,所有事情全部交给了杨复恭、突突他们,自己只是与李昭闭门打铁。
“小姑父,闻达已经在营外三日了,是不是是不是见见啊?”
李昭扔下锤子,一边擦着汗水,一边说着,听了他话语,李思钰也扔下了锤子,用铁钳夹着暗红铁块扔进水中,听着滋滋声,笑道:“崔老儿知道老子来了真的,想要以此来延续老子与崔家的那根联系”
“小姑父说的是,可可崔家是不可能与小姑父完全没丁点关系啊!”
“唉”
李思钰一阵唉声叹气,走出账外,看着天上飘动的浮云,心下一阵无奈,自顾自走向营门处。见他如此,李昭抬步就要跟着,可脚步刚抬起,又摇头顿住。
李昭自己也不知是真世子,还是假世子,当他进入城外大营时,喊了十数年的娘亲突然痛哭流涕告诉他,自己就是夔王府世子,是夔王李滋为了保住他的性命,故意如此。
李昭不知道这一切到底哪些是真的,哪些是假,从自己年幼时,李曜就与自己为伴,那个爷爷也素来喜爱李曜,有时甚至让自己心下嫉妒不满,可那个娘亲话语,又让他深陷迷茫。
自幼就是家中最为宠爱的孩子,他可以感受到那个女人疼爱、宠溺是发自内心的,夔王府做了此事,一旦事败,身死族灭在所难免,以假世子之言,的确可以让他活命,可是
他还是他吗?是真世子,还是假世子?
一切都是迷雾,或许他这辈子都要活在真与假的夹缝中
李思钰不管这些,真的也好,假的也罢,他已经习惯了李昭嘴里的“小姑父”,真的也好,假的也罢,这一切都已经不再重要。
李思钰赤裸着上身,尽管此时已经不再如此消瘦,可还是比以往明显消瘦了许多,但所有人见到他那金属一般的肌肤,谁都知道这个躯体是如何的强悍。
“大帅!”
营门处守卒齐齐按胸躬身,李思钰眼睛却看向两个一身污垢的崔聃、崔召棣两人,本如世家子一般风流倜傥,如今看起来却与乞儿差不了多少,眼中绝望死气让他心中一痛。
“行了,装的如此可怜,给谁看呢?”
李思钰用脚轻踢了一下盘膝坐在营门前的李昭。
“姑姑父”
“嗯。起来吧,从今日起,你俩就在裕儿身边做个伴读好了。”
“嗯。”
或许坐的太久,两条腿几乎就不是自己的,想要爬起来,却双腿一软,一只大手拉住了他的手臂。
“先坐一会好了。”
李思钰又把他放到地上,盘膝太久,双腿气血受阻,麻木在所难免。他也不嫌地上是否干净,一屁股坐在一旁,叹气道:“你很聪慧,就算崔老儿再如何绝情将你们赶出了崔府,想来你们心下也是知是何意,当然了,你姑父又不是蠢货。”
“可是呢,姑父警告你们,你们是你们,崔家是崔家,若让姑父察觉裕儿身边有崔家的痕迹,有各家族痕迹,倒时可别怪姑父无情!”
“姑姑父您您就这么这么看着大唐”
嘶哑声音让李思钰一阵皱眉,拍着他的肩膀起身,看着远处一望无际的麦穗,叹气一声。
“大树的根已经彻底腐烂了,就算再如何加固着大树枝干,大树终究还是会慢慢枯萎,慢慢死去。”
“姑父心中比谁都清楚,姑父越是战场上获胜,朝廷越是忌惮于我,没别的原因,只因只因此时的大唐不是太宗之时,不是武帝之时,此时的大唐没自信可以随手压制于我。”
“人没了自信就会焦虑,就会担忧,这些姑父都能理解,姑父可以允许一些大臣不满,甚至明着与姑父作对,就算姑父再如何不满也不会如何了不满之人。”
“可是可是”
“算了,不说了,都已经成了过去,既然帝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