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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毕竟是低估了这帮古人的智慧,或者。。。高估了自己的心机。
甘罗望向天空一眼,天依旧湛蓝,空气依旧清新,只是会时不时传来一丝血腥。
眼皮缓缓垂下,静待着那一瞬间。
然而风中划过一声箭鸣。
嗖。。。
甘罗双眼微微睁开,只见大片箭矢从上空飞来,直扑期门羽林两大禁军!
士兵随即传报:“四周山上不知何时埋伏数量众多的强弩手,各大宫门也遭到了强烈的进攻!”
吕不韦神色略显慌张,厉声道:“哼,还小瞧了你们!”
随即派出士兵直奔嬴政所在之处,准备“擒贼先擒王”。
十来名护卫以死殉国,嬴政终是现于吕不韦面前。
然而此刻的嬴政似乎成了一个胆小如鼠之辈,见性命不保,便陡然跪地求饶:“别杀我,别杀我。。。”
士兵并不理会,一剑下去,嬴政已倒地而亡。
吕不韦似乎觉得不对劲,然而未及多想,便命令士兵将剩余人等全数杀掉,随即自己率领禁军展开反击。
甘罗当然也察觉到了嬴政不对劲,就算是引颈就戮也不会对一个乱臣贼子跪地求饶。
甘罗迅速跑到嬴政尸体旁边,掀开王冠珠帘,惊道:“这不是大王!”
众臣此刻性命不保,已然充耳不闻,哪里管得了死的是不是大王嬴政。
士兵已杀至甘罗身旁一丈,甘罗埋头大汗,强忍微微发抖的身体,艰难地说到:“你们皆是身负王恩的勇士,何故助纣为虐!”
士兵怔了一下,并不理会,继续挥剑砍杀。
宫娥太监的哭喊之声扰得甘罗愈加心烦,而地上的血已渐渐流到了甘罗脚边。。。
甘罗抹了抹额间汗水,奋力扶起“嬴政”的尸体,大声喊道:“你们看,这不是大王,大王还活着,宫门之外和山上的大军就是大王亲率!你们是赢不了这一战的!”
士兵又是一愣,纷纷看向尸体,随即左顾右盼:“的确不是大王。”
正犹疑间,一片劲弩飞来,几声惨叫,数名士兵应声而倒。
士兵又惊又怕,转身各自奔逃。
甘罗总算逃过一劫,瘫在地上,大口喘气。。。
借着四周山上有强弩手助战和掩护,宫门之外的大军没过多久,就打得吕不韦所率期门羽林二军节节败退。
乱军之中,不时有士兵高喊:“王玺在此,大王正率麃魁大军剿灭叛军,缴械投降者可免一死。”
而刚才甘罗一番举动,也使得嬴政未死的消息从蕲年宫内部迅速传开。
期门羽林二军之中还是有不少忠于王室之人,只因听信吕不韦剿灭嫪毐之言,才会不明真相地助纣为虐。
现在既然听得这番消息,许多禁军纷纷缴械投降。
吕不韦见大势已去,仰望苍天,一声长叹。
缓缓提起手中之剑,吕不韦双目紧闭,准备引颈自刎。
一箭劲弩飞来,吕不韦手中之剑,哐当一响,应声落地。
吕不韦睁眼往向前面,马鬃飘扬,疾步驰来。
马上之人,正是秦国大将麃魁!
瞬间,麃魁策马扬鞭,已至吕不韦身前。
麃魁身后紧随一匹骏马,马蹄微起,出现的便是秦王嬴政!
嬴政扬鞭直指吕不韦,笑道:“仲父何故自刎?”
吕不韦方才反应过来,明白刚才杀得“嬴政”乃是别人假扮,幽幽叹道:“毕竟小瞧了你这孺子。”
嬴政狂笑不止:“仲父神机妙算,何故不及孺子之谋?”
“于秦何功?得封河南,食邑十万!于孤何缘?而号仲父!”
第四十一章:尘埃()
吕不韦自是难逃一死,麃魁救他,只因嬴政要留其活口,亲自讥讽一番。【 】
自登基以来整整十五年,嬴政便受吕不韦钳制了十五年。
手握大权,执掌重兵,在咸阳城内只手遮天不说,嬴政堂堂帝王至尊,还要在众臣面前尊称其为仲父,可想而知嬴政内心积怨已久的愤怒会有多深。
吕不韦闻言,心念具灰,幽幽道:“只求大王留个全尸。。。”
嬴政下马,缓缓近前,目光之深寒,仿佛来自地狱,令人毛骨悚然。
腰间佩剑已出,嬴政目不转睛,看着吕不韦倒下、吐血,直至停止呼吸。
剑上之血仍在点点滴落,嬴政杀了吕不韦之后,继续缓缓前行。
未几,已至嫪毐和赵姬身边。
这两人被吕不韦擒后,皆被士兵缚住跪于地上。
而旁边一名士兵抱着的,是还在哇哇大哭的婴儿。
嬴政弯腰,将士兵手中的婴儿抱了过来。
眼中暗含泪光,狂笑到:“哈哈哈哈,大秦天下竟差点因为一孽子而亡!”
嬴政的狂笑,和婴儿的大哭响彻蕲年宫中,四周鲜血的腥味,残败的尸体,甘罗从未感到过如此的胆寒。
须臾,婴儿大哭之声戛然而止,而地上,又多了一个人的血。。。
嬴政呆呆望着地上婴儿的尸体,对这个同母异父的兄弟来说,他没有丝毫的情谊,也不会有丝毫的怜悯。
以至于在他把婴孩从手中狠狠摔向地上的时候,近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赵姬本来已做好赴死之心,现在怔怔地看着现在面前的这一幕,同是自己所生的儿子,如此残杀,瞬间赵姬已昏厥过去。
嫪毐自知事情败露,嬴政连亲兄弟都下得了手,对他更无丝毫可能手下留情。
不停跪地磕头,苦苦哀求道:“大王,杀了我吧,杀了我吧!”
嬴政盛怒之下,提剑砍去。
嫪毐双目紧闭,准备赴死。
谁料一剑下去,嫪毐只一声惨叫,并未死去。
双眼血流如注,已看不见任何东西。
又是一剑,又是一声惨叫。。。
嬴政用剑只入嫪毐皮肉三分,嫪毐满身伤痕累累,血迹斑斑。
全身疼痛不已,内心惊恐万分,嫪毐真的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嬴政泄愤泄得差不多了,随即厉声令下:“车裂刑之!”
五辆战车驶来,嫪毐双手双脚以及脖颈皆被麻绳缚住,绑在车上。
一声令下,战马四蹄翻腾,带动战车,将本是躺在地上嫪毐拉扯到悬空状态。
嫪毐惨叫不止,从脖颈、肩膀、胯下传来的痛苦已快要让他窒息。
战马昂首嘶鸣,与嫪毐惨叫之声交相呼应,声声入耳,摄人心魄。
终于,尘埃落定,一片寂静,徒有地上几滩说难!
赵姬晕厥躺在地上,也不知是哪个士兵不识时务,上前问道:“大王,怎么处罚太后?”
嬴政侧目怒视一眼,狠狠一脚,将那人踹得连滚带爬。
他早已杀红了眼睛,几乎快被愤怒和仇恨冲昏了头脑。
提剑正欲砍去,却被一人拦住。
“大王息怒,大王息怒!”此人正是麃魁。
麃魁急忙呵斥那名士兵:“还不快滚!”
那士兵捡得一条小命,还不撒腿就跑。
嬴政转身,提剑又走至甘罗身边。
甘罗心里是怕的,他不知道为何嬴政知道今天嫪毐和吕不韦会举兵谋反,他更不知道嬴政是否知道自己知情不报。。。
嫪毐与你母后私通,我们不仅不处罚他,还要扶持他!
嬴政徐徐近前,甘罗看着他手中的宝剑,也看到了剑上映出了自己稍显畏惧的面容。
甘罗不敢出声,或许是被嬴政这来自死神般的气势震慑,而不能出声。
两人鼻尖只隔一寸,甘罗清楚地看到嬴政脸上的每一点血迹,眼里每一丝血丝。
时间在这一刻,度秒如年。
不知过了多久,嬴政的目光终于柔和些许。
“你率众大臣回咸阳罢。”
甘罗悬着的心总算落下。
翌日,朝堂之内,嬴政论功行赏。
一名太监立于嬴政身旁,而不似其余太监弓腰曲背。此人目光炯炯,身姿矫健,甘罗以前从未见过,也不知是否是嬴政换了个内侍。
直到嬴政开口,甘罗总算明白。
“宦者令赵高,告密有功,现擢升中车府令;兼行符玺令事。”
(ps:中车府令:主管帝王乘舆之官,符玺令事:职掌及传达皇帝命令和调兵的凭证“符”和“玺”)
那人侧身伏地:“谢大王。”
甘罗内心大惊:“赵高!”
这符玺令事虽是宦官之位,然而职责之重,甚至较大司农、内史之位有过之而不及。
如今封予赵高,甘罗来自二十一世纪,历史书、电视电影皆有言明,当然知道赵高远非善类,便想上前劝阻。
然而甘罗穿越过来当了几年左丞相,为官之道还是清楚。
如今无证无据,大殿之内众目睽睽,如此口说无凭,反倒惹人非议。
随即打消了这个念头,准备日后见机行事。
赵高当年任宦者令,助吕不韦伪造文书,引嫪毐进宫,如今何以会主动告密。
原来赵高虽一介阉人,却也是城府极深的人。
宦者令执掌宫内上下太监,及王宫内院诸多事务,自然知道当年嫪毐与赵姬私通之事。
而前几天李斯等人在雍县调查稳婆一案之时,消息也传入了赵高耳中。
赵高听到稳婆、蕲年宫这些字眼的时候,瞬间明白事情真相。
随将当年之事半真半假的告知嬴政,对事关自己责任的关节闭口不谈,想借此升官发财。
而李斯那日被嫪毐赵姬拒之于宫门外,也觉察到了不对劲,星夜驰回咸阳向嬴政报信,让他早作准备。
嬴政又道:“廷尉李斯觉察敏锐,赐上币千镒,良田千亩。”
李斯伏地谢道:“谢大王。”
随后便是封赏麃魁。
“麃魁率军平乱,封少上造衔。”
(ps:少上造:秦国二十军功衔之一,而秦国史上仅有白起、商鞅任大上造,少上造仅位低一级。)
第四十二章:初遇()
自吕不韦嫪毐倒台之后,树倒猢狲散,嬴政将文武百官大洗牌,如今已是军政大权在握,无人能钳制其左右。
只是甘罗心里明白,他知情不报,嬴政是知道的。
嬴政虽然没有杀他,却也对他不再像以往那么信任了。
朝堂之内,嬴政现在最为信任的,便是李斯,赵高二人。
李斯虽算不得忠正耿直,可他卓越的政治才能和远见,日后将辅助秦王完成了统一六国的大业,确实可堪大用。
而那赵高无过人之志,日后将居万人之位,是以倾覆秦国而祸殃其宗,尽失其瑟,嬴政却是万万信任不得。
不过现在想这些又有什么用呢,甘罗走出大殿,举目远望,天空依旧澄净湛蓝,而自己的心,已没有了往日的了然空明。
甘罗徐徐走下台阶,只见远处有一列仪仗队伍走过。
看那旗帜之上的字,原来是魏国外交使节到来。
身边几名大臣匆匆而过,甘罗也听见了他们之间的谈话。
“大王韬光养晦,计除吕不韦嫪毐二人,最近一个月赵、楚、齐三国都派来使臣祝贺大王亲政,想不到今天魏国也派使臣来了。”
“可不是吗,如今大秦兵强马壮,君臣齐心,列国都想跟大秦搞好关系。”
两人渐渐走远,甘罗已经听不清他们的谈话。
然而他也不在意他们说了什么,他只是远远地看着远处车辇之上下来的人。
那人手执旌节,锦衣貂裘,清新俊逸,在这瑟瑟寒风之下,周身散发出一种难以言表的冷艳气质,将甘罗深深吸引。
甘罗怔在那里,人已徐徐走进,眉目已愈发清晰。
面如冠玉,目若朗星。
一弯细眉如柳叶,半点朱唇似樱桃。
那人见到甘罗在细细瞧他,随眉间微蹙,看了甘罗一眼。
目光如水,惊起一番涟漪。
甘罗穿越过来七八年,还从来没有见过如此美丽的面庞。
许是被美人蹙眉给慑住魂了,甘罗只是一脸通红,而双眼却仍在直勾勾地看着那人。
那人见甘罗这般模样,便玉手微抬,拂着小嘴浅浅一笑。
人已渐渐走远,进入殿内,而甘罗仍怔在台阶之上。
须臾,甘罗回过神来:“不对啊,这魏国怎派了个女子当使臣。”
细细回味之后,突然想起当年自己十二岁出使赵国的事情,便也不觉得那么奇怪了。
得美人一笑,甘罗刚才的郁郁之情便也少了几分,随大踏步的朝宫外走去。
那人入得殿内,面见秦王嬴政,手执旌节,正色说到:“魏国使臣龙阳君,拜见秦王陛下。”
其声细腻婉转,却并非女儿音色。
嬴政回到:“使者远来,所为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