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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大军进入湖湘以来,湖南的读书人就没见几个来投军的,岳麓山也好,石鼓山也好,学子老师山长,面对陈鸣都毫不遮掩内心的警惧,这是一种发自内心的抗拒。倒是有一个叫陈广乾的河南人,前来投效陈鸣。据这人说,他是邓州人氏,迁居广西多年,以贩糖为生。因为国生大变,地方不平,他也折了做生意的本钱,就将妻儿托付他人,自己前来投军,冒死搏一搏前程。
陈广乾能写会算,肚子里还似乎很有墨水,可他的来历太无法考证,陈鸣虽然感觉不出他的恶意,但把这样的人放在身边那是绝对的不负责任的,就将他调入军中后勤,暂做观察。
除了这个陈广乾外,陈鸣入湖南至今,所遇到的投军之湖湘学子,都数不满双手十指之数。这让他很是不满。还好意外之喜总是有的,就是那浏阳,长沙东面的浏阳县,在陈鸣将大军杀到长沙的时候,当地的反清力量适时而起,自称自家祖上是大明参将周天赐的周智霖,带人一举攻占了空虚的浏阳城,然后派人联系陈鸣,举兵投效了复汉军。陈鸣给他了一个湘东独立团的称号,支援了甲衣、枪炮、火药各一批,让他不用到长沙与复汉军汇合,而是往南面的醴陵进攻,然后转入江西的萍乡。那里可是江西少有的与湖南相连的陆路通道,卡住了那里就暂时的隔断了江西与湖南的联络。
“宝庆、永州、郴州,这些都是我们可攻略的地方。”衡阳位于整个湖南的中心,东西南三面皆可攻伐。
“不用纠于城池,打开了县城,将库房掠空,挑出几个民愤大的官吏大户杀了即可。”
“如果各地有清军民勇集结,要坚决打掉,沿途城镇,凡有顽抗着,一律破开……”
陈鸣杀到了湖南腹地,眼下就必须先当一把妥妥的流寇。打破城池,杀了官吏,拿了钱财,甚至这钱财都不重要,就是要搅乱地方的秩序,然后掉头就走。等将来解决了长沙,陈汉才能在湘中真正的站稳脚跟。
这样的战斗如果打不好,在座的营以上军官,都可以摘了帽子自己滚回去当小兵了。
“永州南面的道州,要重点攻略一下。”陈鸣要是记忆没出错的话,太平军出广西,入湖南后就是在道州得到了一次大大的补充。他隐约记得当时湖南的天地会就有在道州起义的,但具体的细节又想不起来了。
周智霖在浏阳的起事给陈鸣打了一剂强心针,他现在对道州也寄以希望了。
复汉军现在取不下长沙、常德这两个点,其他地方就是拿下来了,也很难有效的控制。虽然清军为了守住长沙,守住常德,把整个湖南抽的空空如野,以至于周智霖手下那群乌合之众都能顺风顺水的打下醴陵。陈鸣现在以营为单位,对着四面八方出击攻杀,也是出于湖南地方空虚的这一事实。
张崇北、王志远带着十五旅第七营向着耒阳挺进。十五旅的重点攻略方向放到了永州和郴州两府,中间的桂阳府只放了一个营。近卫旅则将一部分兵力投到了宝庆府,再有一部分兵力留守衡阳,然后挤出一个营来配合着第十五旅一部进攻永州。
张崇北、王志远一路急赶的杀到耒阳,从耒阳再往南去就是郴州了,那里可是湖南最出名的矿区,如果能将矿工都裹来,俩人升不上旅帅,团正也是妥妥的了。
这东西手快有,手慢无,拿了军令,当晚他们就带着队伍乘船南下了。
耒水在21世纪可是湘江的一级支流,在古时候更是北方中原通向岭南的水上交通要道,早在周代就通舟楫。如今耒水沿线有商埠码头20余处,其中黄泥江、大河滩、灶头市、新市等地更有耒阳四大口岸之称。还有陶洲、上堡街、清水铺、淝江口、泗门洲、白山、大陂市等商埠因毗邻水路。
“不管那些,咱们就直接杀到耒阳,最多敲掉灶头市,然后以最快的速度攻入郴州。”
眼前的地图伤,耒水两岸标注了大大小小二三十个圆点,张崇北、王志远知道,这每一个圆点就意味着财富和缴获,而灶头市是距离耒阳县城最近的一个集市码头。但他们要是流连在耒水两岸的钱粮财货之中,郴州他们还能抢得先手吗?
“不管别的了。咱们先去耒阳,打开了耒阳,收拢船只后咱们就直接杀下郴州。”
钱财什么时候没有?功劳才是最重要的。如果能裹了几千矿工来投,光是奖励的军功积分就能让他们七营上上下下一人多出一二十亩地来。而对于队官、营官的好处就更多。
“杀啊……”
一夜行军,一艘艘运船上点起的火把,将船队映衬的如同一道火龙。百十里水路,第二天的九点十点时候,第七营就赶到了耒阳城外。
张志远带人抢下码头,立刻就对着城门冲去,结果他这一冲就冲到了耒阳县衙。
县衙大门敞开着,看不到一个穿公服的衙役,只有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头守着大门。
“大哥,这里的县官早带人跑了……”张志远坐在大堂的台阶下,对着急赶来的张崇北道。
“那县库呢?”
“光光的。连县衙的桌凳纸张都被老百姓给抢了……”
县官是昨天上午跑路的,下午时候整个县衙就没人了。但是县城的老百姓依旧不敢抢劫县衙,一直到晚上一群蒙面的人带着车马将县库剩余的铜钱粮食搬运的时候,被城里人看到,然后一窝蜂的就把县衙给抢光了。
张崇北看着大堂,三尺法桌还依旧放在暖阁内木制的高台上,老百姓估计不敢抢这个,但是桌上放置的文房四宝和令箭筒全没了,连太师椅也不见了,令箭架和惊堂木也没有了。连堂下左右排布的水火棍都一根也见不着了。
“县库才几个钱?你带人去抄灶头市。我带人抄那些吃的肥肠满脑的官吏奸商。”
张崇北看着光光的大堂不以为然的一笑,挥手叫过卫兵来,“你去到街上喊喊,咱们大军要找人问路。”善良百姓不敢来,那些地痞流氓还不敢来吗?这可是他们发家的大好机会。当然,每到抄家之前,张崇北会让地痞流氓大声的‘宣告’这些大户士绅商贾的罪状,如果碰到‘虚造不实’的话了,比如肥羊喊冤,还能拿得出人证物证的,张崇北自然就会从善如流的高抬贵手。但这种人肯定是极少数的。
很多所谓的良善人家,所谓的仁义之家,都是他们自己张嘴说的,所谓的良绅义商,良、义更多地是‘良义’给官府看的,对于百姓可能连小恩小惠都做不周全。
陈鸣对这个时代的良绅义商的看法,归类为四个字——人大代表。不能否认里头都是一窝黑的没一个好人,但你要说里头全是好人,就让人呵呵了。
在复汉军刀子之下,还有人出来为他们作证,这家人十**就真是好人,那样儿的良绅义商,张崇北本身也不愿祸祸这种人的,他的良心又没黑透?
复汉军在湖南的暗营多活跃在洞庭湖沿岸,或是各府的府城,对于湘南地方县镇,还没来得及大举进入。不然,有暗营带队,那真的会‘法网恢恢疏而不漏’!
就在复汉军如同流寇一样在湖南中南部攻城略地,搅得翻天覆地的时候,石鼓书院的忠节祠前,几个复汉军官兵正很肃穆的为忠节祠换了一对楹联:
碧血染黄沙,取义成仁,应垂不朽;
精英辉赫石,贪生怕死,莫到此间。
这不是陈鸣提的,他提不出这样的对联来,这是他要复汉军队伍里的人提的。几天的时间,有二三十幅自认水准不错的对联送到陈鸣这里,他相中了这一副。
这幅对联出自陈广乾的手笔。(。)
第三百四十五章 军法连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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衡阳道台衙门,陈鸣行辕。
军前的几名文员还有军中的文书,乃至入湘以来,投效军前的几个湖南学子,陈鸣把他们都召集起来了。为的就是让他们根据以下题材写出一篇‘满清人心渐丧’,‘最终必将灭亡’为结论的文章来。
“大家都看清楚了。我军入湖南以来,沿途已破州县计有四十三座。”这是衡阳接到的最新数字,将来这个数字肯定还会增多。“府城前后六座。岳阳、常德、衡阳、永州、宝庆、郴州。外加衡永郴桂道【驻衡阳】,府道官员七位。”
“这里面自尽、战死、不降而死的知县只有六人,道台一人,知府一人。”
“其他的,要么弃城而逃,要么弃职而逃,乃至不知所踪者,十余人也。”这个数字比起复汉军起兵之初,在豫西南所触官员来做对比,变化之大,陈鸣觉得可以让整个中国都惊心。
满清的规矩,弃城失地者,斩!
复汉军在起家之初,每破州县,必战官衙,皆因为那里是地方官的最后堡垒。汝州、南阳一二十县知县自尽者过半,死在城头者亦有之。
“本督挥兵鄂北之时,清廷之官佐亦是如此,临危弃职而逃者屈指可数;投降乞求者,近乎没有。然而待我大军破荆州后,这湖北沿江浮现官员弃逃之辈就多了起来。及至今日,湘中清廷官佐效死尽忠之辈只有聊聊也。数十州县,被俘大小官员二十二人,当场乞降者七人,稍后而降者五人,可见这大势已变。”
“今日本督召集诸君前来,就是要诸位以此为据写一篇文章出来。”
“各位回去之后,要多加揣摩,细细付思。如被选中,文章即可传遍天下,当一举成名天下知啊。”
为了打击满清,陈鸣的做法可以说是无所不用其极。从早期的让暗营往读书人、士绅家中扔反书,藏匿反书,到后来的孔老夫子p图,无不是在为了打击满清而用。虽然后者还重重的打击了读书人。
这时时间已经走到十月中旬了。复汉军四面出击的部队大大扩大了自己的影响力,同时严重搅乱了湖南中南部的地方秩序,官府空置,满清对湖南中南部的控制下降到了极点。
而复汉军在道州和郴州则先后收获了两枚巨大的‘甜瓜’。道州何二虎、胡漫天、朱宏飞三人先后率众起义,这三人何二虎、朱宏飞来自洪帮,也可以说是天地会,胡漫天则是青莲教在道州的教主。三人率众起义,轻松的就拿下了道州城,复汉军刚刚冲到永州府城就迎头撞到了一个大红包。
何二虎直接率部千余人投靠了永州的复汉军,朱宏飞和胡漫天却恋栈道州,消息报道陈鸣这里,陈鸣也不气恼,转手给他俩一个湘西独立一团、一个湘西独立二团的建制,并且转送了一批枪炮铁甲。
郴州却是两千人实打实的矿工!且多是青壮。
再加上复汉军从道州、永州、郴州,还有桂阳招募的人马,衡阳的新兵营赫然汇聚了小六千人。这个数字是陈鸣自己在出兵之前所万万没有想到的。
虽然他近来也查了不少清廷对于矿区的制度和官吏,知道满清是时常有禁矿的政令,清廷认为矿区多无籍游民,往来盘踞,私行开掘,匪类日多,恐遭害累,害怕矿工“聚众滋事生非”。但是开矿对于社会和财富的助益又是他们难以舍弃的,故有清一代矿业政策一直处于对矿业禁驰的两难境地,这就造成了矿业发展的非连续性。
每当清廷开矿的时候,矿区就由清政府招商承办。根据新兵的抽调,他们在矿区的日子比起鲁山老根据地的矿工队生活还要苦。因为这些矿工既然来矿山求活,那也就意味着他们在矿山之外根本没有他路可走了,那矿主自然就照狠了压榨。不仅给的工钱低,有个死伤也是瞒而不报,矿主还开设赌场、女支院,常让陷于不可自拔的泥坑之中。而当清政府“封禁”矿区时,矿区就由当地的士绅大户所把持,他们霸占矿洞,垄断开采。实际上地方官府也清楚,可只要银子使到位了,就平安无事。
这边的情况就可比当初陈鸣在鲁山周边县境解救的矿奴。
“对这样的新兵,不必急着操练。咱们队伍暂时又不急着用人?慢慢来。到明年还有一个冬天呢。”
“这些人啊,你别看身强体健,实际上都是虚火,太亏身子了。好好地养一养才能用。不然,到了三四十岁时,你再看他们?一个个身子就不行啦。”
陈广乾被派到了衡阳新兵营,暂时充任新兵营的国史教习。这人肚子里的墨水真的很高,自然的,他所谓贩糖为生的说辞就越来越不可信了。
随着陈鸣到军前的熊炳章跟陈广乾谈了两次,对陈鸣说这个人有急智。
这样的后果就是陈广乾从行辕来到了新兵营。
结果到了新兵营的陈广乾稍微探听了些情况后大吃一惊,他没有看到的郴州矿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