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祈祷老天爷一场台风将张球、复汉军全部送入海底呢。
“爹,您先喝一口茶。”吴熙群担忧的看着父亲,自从连江被复汉军拿下以后,吴必达嘴角就起了虚泡,眼睛布满血丝,连餐饭都大大减少了。还是让他今后安心将养身子吧。
“爹,儿子是不会看着您老人家倒下去的。今后您就安心的颐养天年,陈彪那贼子,儿子一定取他的首级让您老人家过目。”吴熙群是‘不忍’自己老爹操劳过度。
吴必达喝了儿子亲手端上的一盏参茶,没多久人就深深地熟睡过去了。吴熙群泪珠子跟断落的珠帘,哗啦啦的流个不停,跪在睡过去的吴必达身前,久久不愿起身。
他这是不孝,绝对的不孝。但吴熙群真的不愿意父亲跟着满清这条破船一块沉浸海里,在同安对吴家很下辣手的陈彪并没有效忠复汉军,几天前易帜的是卢茂,而不是陈彪。吴必达一直让人盯着陈彪的,他确确实实没有易帜,没有打起复汉军的血虎旗!
吴熙群这下是彻底的放心了。
这个时候不早早的交权投降,跟台湾的严烟、漳州城的卢茂一样,得一场大富贵,还贪心不足的死握着兵权不放,今后他就是再缴枪投降,那也没得严烟、卢茂几人的好了。陈彪不投降将来必然是一个死,投降了也不是无缝的鸡蛋,吴熙群也敢拼着一条命在陈彪身上凿出一个洞来。
得了确凿的信后,吴熙群这才下定决心。
从地上站起来,吴熙群和身边的亲随小心的将自己老爹抬上床,然后让亲随打一盆水来。洗净了脸面,一切计划就开始了……
“四爷放心,一切都做好了万全准备。戴廷栋、章绅只要进来,他们就甭想再走出去。”
“叶相德已经做好了准备。”
吴熙群最后看一眼自己父亲,内心里祈祷:“今晚一定要行动顺利啊……”
第二天上午……(。)
第三百八十五章 乾隆的噩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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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寻铁锁沉江底,一片降幡出石头。
琅岐屿降了,吴熙群完美的完成了‘军将收押’游戏。他用自己老爹的名义请来了海坛镇总兵戴廷栋和南澳副将章绅,当着戴廷栋的面一刀砍掉了章绅的脑袋,因为这个章绅是旗人,一个水师当中很少见的满军旗人,出身满洲镶黄旗,跟尹继善一个老祖宗。鲜血当面,章绅的头颅当面,一双怒睁的眼睛凸出眼眶,戴廷栋立刻就乖觉了。
接下来是军中各营的营官,从副将、参将到都司、守备,这些水师中上层军官仿佛到了无底洞一样,进了去就再也出不来了。
本该在闽江中游动的叶相德后半夜带兵回到了琅岐岛,两相配合,很快就控制住了全部的水师。杨世金也提一支主力船队堵住了清军水师的大门。清军没有发炮,无数双眼睛看着这支主力战船封锁到了水营。清军已然把半天命交到了复汉军手中,
陈鸣没有亲自抵到琅岐屿,但杨世金秉着大无畏的心态,在天亮后,只乘坐一艘霆船就单单的进到了琅岐屿清军水师营寨。
“罪将叶相德、吴熙群,见过大统领。”
吴必达已经醒过来了,可是大势已定,他就是把吴熙群打死又能如何呢?再说了,吴熙群能做下这等事,吴必达亲兵营里死忠于吴必达的人,早就被支开了。甚至于在夜间的行动里,这些人看到吴熙群出示的吴必达信物,一个个都还以为投降是吴必达的意思呢。米已成舟,吴必达无可奈何啊!
“哈哈,二位请起,快快请起。”杨世金脸面上挂满了笑容,快步上前将叶相德和吴熙群扶了起来,这两位可真真的是大功臣啊。
复汉军水师有了福建清军水师的投降,不仅实力大增,彻底压制了张球,更多了大批有经验的海上老手,这才是对复汉军水师真正的补益,补上了他们最最短板的一块。
“鲁公殿下对二位弃暗投明,欣喜之极。只是眼下福州战局为重,且要安定水师降兵人心,暂时不能邀二位军前相见……”
杨世金话还没说完,叶相德、吴熙群就噗通一声再跪在了地上。嘴中麻溜的说出一连串的‘不敢’来,同时心里也真正的感叹——鲁公是个明主。陈鸣这时候不立刻宣他二人觐见,这才是真正安了他们的心的。
被吴必达赋予重任的澎湖水师反了水,复汉军沿着江边官道,夜间举着火把一路快行抵到亭江镇前,天一亮就对亭江镇发起了进攻。亭江镇即以厚望的澎湖水师战船倒也来了,却不是来帮他们的,而是帮着复汉军打他们的。
巨大的心理反差让亭江镇的守备清军兵勇一下子就崩溃了。
杨世金抵到琅岐屿清军水师大营的时候,复汉军先头部队已经穿过亭江镇向着马尾杀奔了。
是的,这个马尾就是后世很多中国人记忆中的那个马尾,那场耻辱的战斗中全军覆没的福建水师驻地。这是一个历史很悠久的港口,在东汉光武帝时候就已经开港,明宪宗成化十年(西历1474年)市舶司从泉州移设福州,琉球商人纷纷经马尾赴福州,马尾港的地位就更为突出。
闽江在马尾这里转了一个近乎90°的大弯,从东南转向东北,马尾就是那个角角。
清军在马尾布置了重兵,真正的重兵。福建巡抚鄂宁亲自坐镇这里,还有福州的副都统和桂带领的一千福州旗兵。总兵力不下五千人。如果福建水师不反,琅岐屿不破,复汉军要从闽江北岸打到福州城下真心是不容易的。
但现在福建水师反了,天堑变成了通途。更给士气低迷的福州清军心灵上一次绝对的重击。
盘踞在马尾江面的清军水师战船将炮口对准了岸上布防的清军,复汉军也逼到了面前。
鄂宁心若死灰。“吴必达,好个吴必达。我真是瞎了眼,错把贰臣当忠良。”他捶胸顿足,可后悔已经晚了,清军的士气是无可挽回了,水师投降,敌我实力一减一增,本来就处于劣势的清军更显得柔弱。士气饱满的复汉军则刚刚抵到马尾,立刻发起了猛攻。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亲自随军的陈鸣觉得马尾镇清军炮击‘有气无力’的。虽然他早就看到马尾清军的士气已经低靡之极,但也没想往过一两次进攻就拿下这个战略重地。可是清军连大炮都打的有气无力了,就又给了他新的希望!
“轰轰轰……”
潘满仓耳朵里全是大炮的声音,清军的,复汉军的,但他的精力一点也不在炮声上,他带领着身后的士兵呈散队行进,清军的大炮他觉得还没有琯头镇时候的威胁大。
即使他们已经靠近清军防线百丈距离了,马尾清军打出的霰弹似乎也很少。这纯粹是一种心灵上的感觉!
清军水师反正了。福州守军都士气再落,复汉军如何不士气大增?他们本来就占据着绝对上风,又碰到这般好事,鼎沸的士气就能闽江都烧得滚烫。
复汉军这次进攻投入了整整五个队,五个队的兵力分散在三四里宽的正面。对面清军的火炮从铁弹换成了霰弹,虽然打的似乎不够有劲,但进攻的复汉军队伍里依旧有不少战士倒在了地上,惨叫声也是不绝于耳的。
潘满仓腰上的伤口还没有好利索,但他们队的副队官沈英杰伤的更重,现在还躺在医护营里。这次突击他也就忍着伤痛,带兵上了。
作为一个18岁少年,潘满仓知道自己的年纪是一个大大的缺陷,他毕竟不是陈黄高三姓子弟。大都督也十七八岁就统领全军,却谁也不会因此而轻视他。潘满仓却不行。他的年纪不仅让他在队伍中的威望不足,连营内同僚间也多有人那他的年龄说笑话。潘满仓能够在训练场上用手中的刺刀让队中的战士拜服,可他总不能拉着外队的队官一次次拼刺刀吧?
他也真的不想在一群中士、上士队官中继续挂着‘下士’的军衔。那就只有拼战功!用实打实的战功让所有人闭嘴!
“加速,加速……”潘满仓大吼着。
后阵的陈鸣就看着五个队的复汉军像五支利箭一样,瞬间穿过了清军布置在马尾外围的阵地,然后虎入羊群一样,将人数远多过自己的一线清军杀的抱头鼠窜。缀着逃跑的清军身后,向着马尾镇更深处闯去。
“殿下,这一仗怕是能一战克敌。”
陈永生眼睛亮起来了。战前他看不到清军清零一般的士气,可战斗一起他要还看不出清军低靡之极的士气,他也就混不到如今的地位了。
“投入后续部队,炮兵阵地前提,打旗号给江上的战船,让他们向西轰击。”
陈永生发出一连串的指挥命令,大批的复汉军战士随后跟进,当时间转过半个小时去,复汉军的血虎旗已经在马尾最高的建筑上飘扬了。
陈鸣自始至终都只一脸笑的看着。
“既然是主动投降的,本督就宽容你们一次。都安心的下去等着吧。”陈鸣脚下跪着四个主动投降的福州八旗兵的军官说道。他脸上挂着和缓的笑容,语气也很亲和,让下面闭目等死的四个军官大大的松了口气。能活着,谁也不想死。
这四人里头地位最高的是一个副参领了。
“且都放心,劳动改造不是十死无生,本督可从没想过将尔辈全都灭了。”
驻守马尾的一千福州旗兵只逃走了一百多人,副都统和桂死在了炮下,剩下的人里还有五百多跟着眼前的四人一块投降,真真拼死的只有二百来人,还有百多人是被俘虏的,里头又砍了几十个。
福建水师的反叛,让这些人对前途彻底丧失了信心。没有了斗志,甚至没有了反抗意识。
“殿下,这些人是真的没了心气了。”刘武觉得四个旗人武官的眼睛都是灰色的。
陈鸣嘴角挂起一抹冷笑,“自然是没心气了。”这四个人选择投降的时候就是准备着闭目待死吧?“就该让他们尝尝什么叫‘绝望’的滋味。”
这种煎熬才是对人最痛苦的折磨。
想想一二百十年前在八旗血刀下跪服的无数汉人,想想原时空中,清末民初中华大地的悲哀,亿万人的麻木不仁,那何尝不是绝望后的无助?
中国一直在给满清还债,还到陈鸣穿越的时候,兔子们都还在国际上无法真正的昂起头来。最重要的是,那个时候的世界完全行的是西方法则,传的是西方文明,整个世界用的都是西历。陈鸣自己小的时候都感觉奇怪,二三月的时候天怎么还怎么冷?明明夏天该是一年最热的时候,怎么五六月份远没七八俩月炎热?等知道了什么是公元,什么是农历,等知道什么叫‘正统’,他才觉得那是中国真正的悲哀。
可那个时候的中国已经无力改变这一切。中国不可能封闭自己,不同外界交流,那么就只能在西方人的规则之下……
“不用在马尾停留,继续往福州挺进。”
“告诉后勤部队,只派单纯的运输船,运送军需弹药到马尾港口来。”
下午才刚刚过两点,陈鸣不想再耽搁时间,也觉得就福州清军如今的士气,先头部队即使还不到一个旅,开到福州城下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把手一挥,先头部队继续前进。
至于后续的弹药补给,已经可走水路了,脑子进水了才继续走陆路。陈鸣只做特意点出不要派来战船,只要纯粹的运输船,有着琅岐屿的水师择一二炮船随行。这还是为了安那些投降的福建水师的‘心’。刚刚投降的部队,人人都有一颗容易受伤的玻璃心。
鄂宁跟个傻子一样被亲随架着逃往了福州,五千满汉军啊,一个时辰不到就完全崩溃。若不是他的长随见势不妙,早一步带他逃出了马尾,鄂宁说不准都陷进去了。
“枪、炮、甲衣,我们是样样都不如陈逆。可这不是重点。当年江阴的阎应元,其辈又有何武备能比得了朝廷大军?”
“主要还在于士气,在于军心。”
“我军士气低迷,军心混乱。陈逆只需要挺着刀枪一冲,就胆颤心惊,望之而逃。”
缓过神来的鄂宁在明福面前痛哭流涕,对于福州的未来他彻底的失望了。
“两天,只是两天,贼子就从连江打到了福州城下。天要亡我,天要亡我啊……”
鄂宁不到军前就不知道军队的士气已经低落到如此境地了,不仅绿营民勇,连很多八旗兵也无了战斗的意志。这还让他对现下的福州之战有毛的信心啊?
当年天地会的大军逼近福州,也杀到了福州城外,鄂宁也曾提心吊胆,但当时他只是害怕守不住福州城,现在却是觉得福州城半点也无希望守住。这中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