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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腾龙不吭声了。
……
商水县城。
无数的炮弹捶打着这个县城,这个恩惠苦心经营的战略重地。轰隆的炮声压过了城内房倒屋塌的声音,还有城中燃起的大火。
复汉军用加料的火箭弹还有炙热弹对着城中的居民区一阵轰击,大火立刻就燃烧了起来。
城外的阵地已经尽数丢失,坚固的城墙也被敌人的炮弹和爆破炸的一塌糊涂。就像后世翻轨的火车,一截一截。
进攻态势的复汉军损失轻微,因为复汉军战士根本没对商水发起进攻;守卫商水的清军也很少有人员是死在刀枪下的,可他们损失惨重!
炮弹、火箭弹清洗着整个商水县城,大量的清军被炸伤炸死,伤亡,很多清军士兵的精神已经到了崩溃边缘,或是人已经崩溃。虽然这时间总共还没有一天!
持续的炮击和爆炸,每时每刻都在提心吊胆,神经绷紧,这种状态对士兵产生的精神上的无形创伤,远比打一阵苦战来的还要大。
“轰——”
一枚开花弹落在了街边的一幢房屋上,爆炸声掀飞了整个房顶,屋子瞬间倒塌了一半。
“大人小心——”戈什哈反射性的遮挡在恩惠身前。
房屋周边如不停歇的工蚁一样正转运着物资的民丁四散而逃,可还是有一个倒霉的家伙倒在地上干嚎哀叫着,他的腰被倒塌的一根房梁给砸中了,整个半个身子都被‘拍进’了倒塌的房屋废墟之中。
推开身前戈什哈,恩惠走上前去。这个受伤的民丁显然是没得救了,他的下半身都被房梁给砸变形了,红色的血肉和白色的腰胯骨头都露了出来,甚至还能看到挤出来的肠子。一切都能看的清清楚楚。
哀叫声越来越虚弱。但恩惠脸色还是把手摆了摆,这种哀叫是很容易让人丧失信心的。所以……,恩惠向身边一个戈什哈递了一个眼神。“帮他一把。别让他再受苦了。”
戈什哈点了点头。俯下身子,双手捧住民丁的脑袋,“咔嚓”,惨叫哀求声音立刻停止了。周围民丁们的目光都集中在恩惠和他的戈什哈身上,是官,是军爷。
畏惧、恐惧,或许还有一丝愤恨,重回回到这里的民丁们抬起的头瞬间低下,继续做起自己的事情。在清军大爷面前,他们这些民丁是没有一点人权的。
今天复汉军的炮击和火箭弹轰击,不知道让多少民丁精神崩溃垮掉,可他们在清军刀枪的逼迫下依旧要任劳任怨的做着苦力。
傍晚的时候,阿桂带着清军骑兵大队已经挨近商水十五里左右了。在这个距离上,他还能清晰的听到复汉军隆隆的炮声。据探子回禀,整整一天啊,复汉军的大炮和火箭弹没有一刻停闲的。
“中堂大人,陈逆火力之凶猛,闻所未闻。如此情况,切断其补给线路确实为第一上策。”
阿桂别看带兵来到商水了,但他没打算救援商水,更没指望着手中的马队能够杀的复汉军一个措手不及。可铁保对于商水十分的怀有执念,于是阿桂带着部队来到了商水城边,让铁保睁大眼睛,好好地看一看;再动动脑子,好好地想一想。
复汉军现在很像二战时候的美军,之所以战斗力强大,就是源于他们的火力超级威猛。倒不是说没有了火力,当年的老美或是现下的复汉军战斗力就弱的一逼了,而是说没有了超级威猛的火力,他们的战斗力就拉不开清军那么远了。
在阿桂心目中,八旗新军是绝对不次于复汉军火枪兵的精锐。但是让相同数目的八旗新军与复汉军部队作战,被打出翔来的一定是八旗新军。因为火炮,因为火力——
“驾驾……”滚滚的马蹄声从商水战场边缘划过。消息迅速传到陈鸣的手中,大股的清军马队从复汉军宿营地后撤穿过。
“这又是要切运输线啊!”
侦察兵汇报,这股清军马队至少有五千人,这就是阿桂亲自带领的清军马队主力了?
整个陈州战场上,十万清军,其内两万多清军马队,扣除李柿园之战和汤庄之战折损的,以及之后的一连串袭扰战斗中损失的马队,剩余的清军马队一分为二,一部分主力就掌控着阿桂的手中,这支清军马队虽然也袭扰复汉军的后勤部队,但目标总不离复汉军的兵锋。而另外一支清军马队,还有三四万福禄、何煟带领的清军大队步兵,从西华压下,目的始终是切断郾城与周家口的交通联系,重重的牵制周家口和陈州的兵力。
“不用管这个。这会咱们带来的军火储备,足够打下商水的了。”就照着今天这样的打法,商水城里的清军能支撑几日?
恩惠以为里头的士兵一个个都跟他一样对大青果忠心耿耿,誓死不渝吗?
哪里有那多大青果的死忠啊。
就今天的打法,陈鸣觉得再有了两三天,商水就可以摘取了。此次进攻商水前,大军在周家口待了好几天,上下可都是做好了充足的准备的。
……
安徽方面,许久都没出现的第二师高平山部,一万多复汉军正在围着舒城猛攻不止。
第二师不仅拿下了庐江,高平山还想着再接再厉夺取舒城,然后兵锋直指庐州【合肥】。
自从黄正纲被调去两江以后,驻守庐州与高平山对阵的清军主将就是桂林了,伊尔根觉罗氏·桂林。满洲镶蓝旗人,两广总督鹤年之子。
桂林手下有两个大将,一满一汉,汉将是王万邦,安徽抚标中军副将;满员是昌泰,新建的庐州镇总兵。
小半个月的纠缠和厮杀,从桐城出击的第二师攻克了庐江,现在杀到了舒城。
昌泰丢了庐江,带引着余兵于七天前退入了舒城,继续坚守。
但是舒城的防御工事根本不能与庐江相比,后者是安徽清军重点经营的要地。只是跟商水的恩惠不同,昌泰经营庐江的时候,重点放在了城外阵地上。结果在重型火箭弹的轰击下,庐江坚固的外壳被轻易的敲个粉碎。
是桂林亲自带着四千多马队帮忙,昌泰才能带着余部退守舒城。而火箭弹这东西,尤其是重型火箭弹,也不是哈口气就能有的。庐江之战,高平山已经把自己手中的重型火箭弹,乃至轻型中型火箭弹都打的七七八八,再碰到舒城时候,后者的防御力虽然不能跟庐江相比美,可给第二师造成的阻碍却比庐江更甚。
但是庐江的失利对于清军也是一次重创,庐江上百门大炮,被昌泰拖到舒城的只有二三十门。士兵人数也少了一半。
第二师就像一头缩在深山老林许久了的猛虎,一下山就虎入羊群,给了清军一记重创。
大批士兵的阵亡和伤创,是安徽清军一年多来最惨重的损失。且除了伤亡的人数之外,还有相当一部分数量的皖北乡勇,这些人在残酷和漫长的炮击中精神崩溃垮掉,颓废的是无有斗志与勇气,桂林只能把这些人撤到后方去修整。
但是缺少骑兵力量的第二师也在清军骑兵的扰袭下深感不便。运输线,运输线,这根复汉军的命脉时刻都在清军的屠刀之下……(。)
第四百二十九章 噩梦()
商水城墙塌了。被轰塌了!
“冲啊……”
震天动地的口号声响彻商水前线,一面血虎旗已经插上了商水西城。
连着三天的猛轰,整个商水县就在炮弹下变换了模样。
一支支复汉军队伍冲上了城头,冲进了商水县城。
这里没有排枪,有的只是刀刀见血的肉搏与厮杀。清军步步后退,城池已经破了,被昼夜不停的炮击与爆炸搞成了神经病一样的商水清军,还有几人能勇气十足的如恩惠想象的那样坚定不已的打巷战?商水完了。
前头的清军没有立刻逃散一空,已经是恩惠心狠手辣了。在距离北城最近的县学,坐镇那里的恩惠已经用刀砍掉了三四十颗脑袋,其中不乏一些军官的头颅。
而复汉军刚刚杀入县城里,一时间很难想起来‘招降’,苦逼的清军只能十分苦逼的抵抗着。何况他们中间还有监军——八旗兵在!
朱岩一脚揣在旗兵尸体上,抽出了刺刀来,那一刀刺的不是位置,被骨头卡住了。
“呼……”大口的喘着粗气。朱岩没有继续向前冲,而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队官……”身边立刻响起了手下关心的声音。就像他还是安陆民团首领时候一样,每时每刻都被手下的兄弟关注着。
“没事。”朱岩摆了摆手,没有立刻站起来,而是从腰间掏出一个不大的小银壶来,将还剩下的半壶酒一饮而尽。“别冲的太快,试着招降他们,看降不降。”
朱岩看着一退再退的清军,骂道:“他娘的,城都破了,胆子都给吓没了,还扛个屁啊。”
有一就有二,当一个人喊着‘缴枪不杀’的时候,就会有第二个人喊,当一声声‘缴枪不杀’的喊声响亮在战场上的时候,县学里的恩惠无奈的闭上了眼睛。
恩惠从县学里退了出来,然后复汉军的兵锋就杀到了县学前头。
里面聚集了四五十旗兵,外加二三百绿营。
复汉军没有对着县学硬打猛冲,而是派旗语兵向外面打旗语,热气球上的瞭望兵看到了旗语后立刻向下传递信息,命令就以最快的速度送到了炮兵阵地。
“轰轰轰……”的炮声湮没了县学周边。
复汉军进攻部队从城墙下兵铺里寻到清军的棉被,一张四方桌,搭上两层棉被,泼洒上水,一辆标准的土坦克就完成了。两三名士兵顶着土坦克,或者说是顶着两层棉被,直向县学冲去,他们的身后或多或少都跟着一个个挺着刺刀的复汉军战士。
十多辆土坦克艰难的移动到距离县学不足三十米的时候,一名复汉军军官跳将了起来,挥出军刀向着下方一劈,哗啦啦的一片手榴弹雨被投到了县学内外。
“轰轰轰……”手榴弹爆炸的声响,巨大的冲击波和飞溅的弹片直接让县学的满汉清兵一阵狼哭鬼嚎。他们刚刚从复汉军的炮击中抬起头来,就立刻挨了狠狠一棍。
土坦克后头的复汉军战士,趁机挺着刺刀冲向了县学。
一场激烈但并不久长的战斗,拉下三十多伤员和尸体,县学里外的清军尽数投降。随后残存的小二十名旗兵被就地解决了一半。‘缴枪不杀’和‘投降不杀’从来不被套在旗兵的身上,这事儿连旗兵自己都知道,可死亡面前他们还是忍不住投了降。
投降了还有一丝儿活命的机会,不投降就只有死。
满城都响起了‘缴枪不杀’、‘投降不杀’的喊声,恩惠没有坐在残破的县衙里等死。而是聚集了手中最后可控制的军队,在县衙集结后迅速向着杀进来的复汉军冲去。
三天没有好睡的恩惠嘴角尽是虚泡,两眼也布满了血丝。看着眼前这支部队,他很清楚进攻是自寻死路,但作为大青果的忠臣,恩惠希望自己能尽可能的拼死所有能拼死的陈逆。至于他手下的士兵能有多少人活下来的,他不需要关心。因为他马上就要死了!
数百把雪亮的刀枪汇成一片耀眼的银海,恩惠朝着北方,他想说几句话,来给士兵们鼓舞士气,但张开嘴,喉咙却难以发出一个音节。
“出发——”半响,一个干涩的词汇从他口中迸出。
在他身后一个头戴避雷针的旗人武官,抽出自己的佩刀向着北面狠狠一劈,所有的语言,千言万语就汇成了一句话:“扶保大清!”
“杀啊……”
七八百人吧,里头至少有二三百旗兵,一些旗兵很勇敢的冲在了最前头。
歇斯底里的喊叫声在队伍中间叫响个不停。
复汉军的炮弹也开始落到了人群里。
当一颗颗炮弹乍然落入清军人群中的时候,他们的两翼也猛的杀出大队复汉军士兵来。炮声消失了,密集如雨的子弹和手榴弹却不断的落到清军队伍中,这商水城中最后的清兵也混乱了。
一片一片的清兵倒在地上。子弹、手榴弹,雨点一样打来。
“嗖”地声音在耳边响起,一颗弹丸擦着恩惠的脸颊划过,击碎了他一名卫兵的脑袋。
恩惠神色没有半点变化,死就死了,最大限度的杀伤敌人才是最重要的。
枪声炒豆子一样响起,商水县城中最后的激战,当枪声停止厮杀声响起的时候,恩惠已经仰面倒在地上,鲜血浸透了他的棉甲。
阿桂看着枪炮声渐渐宁静的商水县城,满脸的落寞。这三天里他带队真真切断了周家口与商水的联络,这两者间的大小道路本就被清军掘断了。复汉军是一路铺路垫坑的过来的,就是一条线,要卡断十分容易。可商水还是陷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