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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找对了矿场,这绝对是一门好生意。而且不仅仅是中国国内需要,洋人也一样需要,无论是在军事领域,还是在日常生活当中。
黄定友决定好好地观察一下这个新兴的锡都,作为中国与土著、与洋人相碰撞的一个中心,这里的社会一定跟曾母大岛有着很大的不同。虽然他丢掉了《南京日报》的工作,但并不是说他写出来的文稿就没有地方发表了。自由撰稿人在战地记者诞生的那一刻,也在中国也诞生了。他们来自军队,有的是军官,有的是士兵,他们拿起笔写出来的文章被战地记者寄回国内,然后自由撰稿人就新鲜出炉了。因为那些军官和大兵们并不能保证按时按量的完成文稿,他们绝对的自由。
黄定友端着一杯朗姆酒坐在旅店大堂一角,观察着这个人气旺盛的地方。
中国人、土著、洋人都有,他们有各自一桌的,也有聚拢在一块打牌的。这样的一幕在曾母大岛是绝对看不到的。这里面中国很不少,洋人也很不少,土著人最少。
毕竟这里是旅店,出现在这里的人都是黄定友这样的“孤家寡人”,华人不占太大优势也可以理解。
盘城里有清幽雅静的茶馆,也没有香气四溢的酒家,但黄定友所住的旅店只是一家普通的中等旅社,这里头有很多袒胸露臂的洋人和黑发棕皮,黑不溜秋的土著。一个个操着呜呜哇哇的夷语或是半生不熟的汉语在喧闹不止。
锡器也是欧洲传统的器物,锡料在欧洲也一样有很大的需求市场。
就在陈鸣之前的时空,历史上要到19世纪中叶,南洋才陆续的出现一个个锡矿,勿里洞岛是哪个时候发展起来的,吉隆坡更是中国人胼手砥足从无到有建立起来的。但是那个时候的中国人不要说面对洋人的时候争取自己的正当利益,就是面对土著也处于了下风当中。辛苦栽培的果子无可奈何的看着外人毫不费力的采摘走。
可现在不一样了,如今的中国和华人在南洋的地位绝对是猎食者。西班牙和荷兰都不愿在这个时候与中国起纷争,因为欧洲的老大和老二,约翰牛与高卢公鸡,很可能就因为英国北美殖民地的战争而爆发起一场“后七年战争”。西班牙和荷兰人的注意力也全集中在欧洲。
这个时候他们才不会挑衅中国,欧洲人在东方的力量无法凝聚到一块,那是根本不能挑战中国人的权威和垄断的贸易权柄的。所以他们眼睁睁的看着中国在勿里洞岛大发横财之后,又在吉州【吉隆坡】发掘出了更丰富更大规模的西矿场。
而至于雪兰莪苏丹,他们的意见算是意见吗?他们的意见重要吗?
只不过是马来诸多苏丹中的一个,而整个马来现在也才多少人?可不是后世的三千多万,而是连四百万都不到的弹丸小国,雪兰莪苏丹又只是其中诸多势力之一。【△万人的‘群体’,面对中国的强横态度,他们唯有忍耐。
再说了,这些南洋猴子生性懒散懒惰,游手好闲好吃懒做更甚于辛苦拼搏。吉州的锡矿资源丰富也不是一天两天才知道的了,欧洲人乃至中国都大把的需求锡矿,马来人也不是不知道,那为什么历史上要等到中国人来开拓出这一番产业之后,这些南洋猴子才跳出来摘果子?性格使然。
中国给雪兰莪苏丹的费用是一年二十万华元,这已经让他们暗自欣喜了。不然那片地方握在他们自己的手中,雪兰莪苏丹一个子也拿不到手的。
虽然同样是一片地方握在中国人手中,一年所诞生的效益是十几倍几十倍于那二十万华元。
现在中国的南洋水师时不时的就到南洋各地溜一圈,隶属于海外勘探三局的勘探船,整日不停歇的在整个南洋各个岛屿钻来钻去,西班牙人和荷兰人都做了聋子瞎子,南洋这片地盘里再没有其他人敢吱吱一声了。
短短几年时间,华人在南洋的地位就变得半点也不低于西班牙人和荷兰人,彻彻底底的占到了土著猴子的头上,这就是实力的变化。
欧洲人现在都知道中**队有一种叫做火龙弹的武器,威力巨大,精准度高,发射方便。完全是海战上的大杀器,之前西荷联军与中国南洋水师在苏禄问题上的较量,就是因为这种武器而惨遭失败。欧洲各国都对此进行了研究,英国人甚至还拿印度人的火箭来做了横向对比,最终的结果却都是非常的失望。印度人的火箭对于欧洲来说虽然是一个很新鲜的玩意儿,但就威力和精准度上,它们与中国的火龙弹相差太大了。
而不把这个问题搞清楚,就西班牙和荷兰来说,却是不愿意主动对中国挑起战争的。
对此最显而易见的一种表现就是这两年,无论是马尼拉还是巴达维亚,那些在当初没有第一时间退出一神教的华人现在纷纷选择了退教,但走错了路就要付出代价。现在的他们想要再获得那一本国籍证书可没那么容易了。
而越来越多的华人也再次回到了马尼拉和巴达维亚,回到了巨港、三宝垄、泗水,一座座道观佛教寺庙,东南沿海居民最为信封的妈祖庙,在南洋各地拔地而起,是层出不穷!
洋人当然不乐意看到东方教派信仰在他们的地盘中兴起,但是有了国家力量作为后盾的南洋华人一改当初的怯懦忍让胆小如鼠,风格变得大胆放肆。
这种信仰上的‘背叛’和一座座道观佛寺的建立现象背后站着的是一个个华人中的大家族。他们是南洋华人当中无可争议的上层。这直接的就证明了南洋权力格局的变化。
在南洋,只有华人地位真正地大增之后才能出现这样的一幕幕。否则南洋的华人,尤其是上层华人大族、富翁,那相当一部分都会表现的恨不得跪舔一神教,跪舔上帝。
这是一种精神意识上的从顺从到同化然后变成抗拒的演变。南洋华人之前被西班牙人和荷兰人剪羊毛剪到怕了,从骨子里怕了。他们力求表现出最得西班牙人和荷兰人认可的一面,以此来保护自己的家族生命安全和最大的利益保障。
因为枪杆子刀把子都不在南洋华人的手中,为了生存,日子就是这样过的。
很多人信奉上帝,也并不是他们发自内心的真正信仰基督,而是一种伪装。每到过年,祭祖的时候也不会见到他们对自己的祖先少了一分恭敬,洋人也不是不知道这一幕。当然了,装着装着不少人就真的被同化了,也有了一些真的自甘堕落的狗才!
而如今的华人,变得面目全非。
那一双双眼睛中蕴含的蔑视与高傲,往日只会是白种人来看黄皮猴子,什么时候轮到这些低级民族这么的看待高贵的白种人了?
重回马尼拉和巴达维亚的华人与当地的西班牙人和荷兰人都发生过零碎的冲突,一些事情上甚至都见到了鲜血,华人毫不避让的态度和他们背后中国南洋水师强硬的态度,让马尼拉和巴达维亚当局第一时间就调整了自己的态度。因为那个时候莱克星顿的枪声已经从欧洲传到了亚洲!
黄定友对于南洋的情况当然有一定的了解,但其中很多事儿,他也并不知道。眼前这盘城里有很多事情对他来说有着非一般的意义。
而就在黄定友刚刚抵到盘城的时候,福建的三都澳港口,一支排列整齐的队伍正在陆续登上靠在码头的两艘大船上。穿着一身将级军装的郑继,风纪扣扣得严严实实的,目光跟刀子一样从登船的每一个士兵的脸上扫过。
这就是他挑选出来的士兵,现在他要把这些人拉到台湾进行为期十天的训练,然后运载着移民的船队也会抵到台湾,他就可以带着船队启程南下了。
三都澳港口外围,警戒线以外的地方,簇拥着几千人为这五百人送行。
这些人中很多人都泪流满面,满脸不舍的望着上船的人,可嘴里面谁也不会说一个留下来。这些登船的士兵为的都是他们啊,为的都是‘未来’。
不管是有着漫长的‘劳改期’的旗人,还是普通的战俘,能够从眼前这里逃出去,哪怕是轻松的活过一个月,那也是值得的。而且他们的一条命换回得是整个家庭的新生,这是再划算不过的事情了。
送行的人群中一片呜咽之声,而登上船的士兵,多少人眼角发红泪流满面,更有很多人跪在甲板上咚咚的对着船下叩头。这一去很可能就是永别,永别……
郑继满意的看着眼前的一幕。有感情好,有感情就有了牵挂,有了牵挂就有了把柄,那就更会乖乖的听话。
“整整两年时间了,终于能有用武之地了!”
张沟,也就是张狗,叉着腰,向着三都澳港口发出了悠悠感慨。当初他也是旅帅的,只是郑继都被解除兵权高高的挂了起来,张沟也就这么个下场。但他比郑继可有很大的不如,郑继好歹也是同安伯,他张沟算什么?
所谓的预备役将军,那算个屁。
郑继被挂起了两年,张沟也跟着埋没了两年。在那突如其来的好运落到他们头上的时候,张沟最大的愿望就是能早日离开南京,回到老家去。然后把张家经营成当地望族,这就心满意足了。但是现在他有了更大的野望!
殖民!
南明州那就是洋人所说的‘殖民地’,那里只是朝廷开始的第一步,将来整个南洋都会被朝廷包裹了起来,他也要成为殖民地总督。
就像之前的那样,浑浑噩噩的过一辈子,张沟真的不甘心啊。当初的搅动风云,已经把他的心给放大了。这心一大就再难以变小。
投靠了新朝,陈鸣用雷霆手段直接给他们的心上栓了一把锁,而现在陈鸣又把这把锁给打开了。张沟跟两年前的张沟不一样了,他再一次尝到了强权的滋味,再一次尝到了装孙子的感觉。所以当这把锁被打开的时候,他也就更加的要追求权力。只是这权力却是那强权控制下的权利……
船上一处装饰精细的舱房里,被钉子牢牢固定在船板上的桌子上放着两份报纸,《鸿昌纺织公司股票大跌三成》、《袁枚羞于见人,辞官告老》,密密麻麻的铅字上放着一盒香烟,铁质的烟盒上一条凤凰展翅翱翔……(。)手机用户请浏txt520xs ……》
第五百七十九章 天皇死了()
“立国之道尚礼义而不尚权谋,根本之图在人心而不在技艺。”
“立国之道,以忠信为甲胄,礼义为士橹……”
“读孔孟之书,学尧舜之道。”
“举国向商,遍地铜臭,道德日下,世风日下。”
……
……
“夷人教习算法一事,若彼辈大臣等果有把握,使算法必能精通,机器必能巧制,中国读书之人必不为该夷所用,该夷丑类必为中国所歼,则上可纾宵旰之忧劳,下可伸臣民之义愤,岂不甚善!如或不然,则未收实效,先失人心,又不如不行之为愈耳。”
……
皇宫里,陈鸣手中攒着一捏厚厚的报纸,自从八月初一刘文蔚以鸿昌纺织公司为例,向朝廷申奏制定律法,以保护工人权益以来,民间各地的旧儒派报纸就像撒开缰绳了的野马,一路从治国之道,立国之本,怼到改革后的钦天监了。
自从满清的钦天监成为了过去之后,再度有一批外国来的洋人进入了这个神圣的地方。而且这些洋人刚刚进入,就陆陆续续的抛出很多过去被遮遮掩掩的东西,比如日月食,木卫食,彗星、水星经过太阳的报告。这当中木卫食掩的观测有助于帮助决定经度,从而为绘制地图提供精确数据。彗星的观测对计算轨道也很有帮助。可在中国,这些都是一般人接触不到的东西。
中国自古以来就尊从天象,找个千把年,日月食、彗星一旦出现,丞相的位置都会受到震动,因为那个时候这种天象变化直接与君王的品德操行相挂钩。明清以来当然是没有了,在西方,这些东西,很多还都是在中国土地上诞生的东西,早几十年前就已经公开了,正式的脱离神秘色彩,成为了一门学问。可在东方,还是处在隐藏中。
自南怀仁以下,多有耶稣会士在满清的钦天监任职。耶稣会士中有许多对天文有着深刻研究的学者,如戴进贤、刘松龄、徐茂盛、宋君荣,鲍友管等,他们的许多观测报告当然不可能在中国发表,但却能由他们的耶稣会士同事和欧洲天文学家整理发表。
在欧洲很多都成为了常识性的天文知识的东西,在中国却还继续蒙着一层神秘的面纱。中国权利的最顶层,日月食、彗星等等天文现象早已经褪去了千年前的神话色彩。然在很多百姓和普通的文人士子眼中,那还是很有神话色彩的。而现在这些人就一举将这层神秘的面纱给摘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