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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下就是黄定友。”
码头外有不少举着牌子的老老少少,其中一个青年手中的牌子上写的正是黄定友三个字。
“黄先生这边请。马车在停车场。”青年热情的接过黄定友的藤条箱,这几年藤条箱、皮箱在中国大行其道,很多家庭都有这种箱子,毕竟出门在外它比包裹方便多了。
这个世界,不是谁都有条件带着成队的马车出门的,大大的实木箱子根本不是一半人外出时能携带的。
“小兄弟贵姓?你也是报社的人?”
“免贵姓林。是报社的办事员。我家就是上海本地的,报社的地皮原本是我家的,卖给报社的时候顺着就也塞了我这个人来。”
黄定友立刻对眼前的小年轻刮目相看,原来是位有钱人家的公子哥啊。上海的地皮可一点也不便宜。
“黄先生,朱社长已经准备好相关的合同,随时就可以签定。您看您是先歇息一日,明天再去报社?还是今天就去看看?”
黄定友朗朗一笑,“当然是今天就去了。这坐船又不是走路,哪那么累的。”
“林小哥,且问一声,咱们这位朱社长是哪里人士啊?”
黄定友这问的可不是朱社长的籍贯,他要知道的是朱社长的身份来历,是何方神圣。
“咱们社长是咁肃人,早年高中法科进士,辞职后做了律师,大名朱世海。是真正的有水平,在整个江南都是出名的大律师……”
在事先准备好的房屋里落下脚,清洗打扮后的黄定友一身黑色的军便装,跟着那林姓青年就往报社去。一路碰到一个卖芝麻糊的,肚子里并不感觉饥饿的黄定友却没有忍受得了诱惑,叫停了马车,要了一碗香喷喷的黑芝麻糊。
黄定友拿手帕擦着嘴角,一边略带着不好意思的对林姓青年说道:“见笑了,见笑了。黄某去国两年,骤然遇到乡土风味,心神往之,不可自持,不可自持。”
林姓青年理解的笑了笑。“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出去再长时间,还是老家的味道好。”
一句话说的黄定友哈哈乐开了怀。两边关系也一下子拉近了很多。然后林颖,也就是那林姓青年悄悄地对黄定友说:“报社里的社长、两位副社长都已经敲定了,三位副总编也已经敲定了,分别管理着新闻社评、人文地理和军政民经论述三大块,但是总编的位置还没有定下来……”《远东新闻》是不差钱的主儿,李氏财团背后更是有着九州商会和皇帝的支持,他们本来是直接挖人的,总编的位置早早的就敲定了。可没有想到的是,事生突变,人没挖来。
“据我所知,朱社长是要亲自兼任一段时间的总编。但是朱社长对于这些事儿了解不多,那么副总编的权利就相应的那啥,如果表现出色……”
黄定友不知道林颖是怎么想的,竟然同他说这样的话,这不是典型的交浅言深么。或许同样的话林颖不止对一个人说了,也可能这些话里就有着一个个神坑,把人埋了一点也看不出痕迹。
但黄定友知道,自己在报社里好歹有了一个消息来源了。这是一个很好的开始!
协议,朱世海早就准备好了,双边签完了合同,黄定友就算是《远东新闻》报社中正式的一员了。
作为负责新闻板块的副总编,黄定友的重要性毋庸置疑。朱世海很希望自己能立刻看到黄定友的水平。
“我个人认为,现在举国关注的重点就是战争。”
“我朝实力强大,我相信现在这个时候,朝廷的大军已经拿下了马尼拉了。再去报到军事消息,并不能起到一炮打响的目的。”
“作为一家新办报社,要想让广大百姓记着我们报社,在开张的这头几期里,必须要玩出新意。”
“我个人以为,我们报社的重点可以放在南洋民间的变化上。”
“在朝廷进入南洋之前,南洋华人过的是怎样一种日子,受到了西班牙人、荷兰人的欺压,却无力申报。而现在他们在南洋又是什么样的地位。
我们应该采访一些南洋华人,聆听他们的心声。然后再去采访战争过后的英勇将士,让他们看一看南洋华人的心里感馊,然后再谈一谈他们的心理感受。”
在南洋呆了挺长一段时间的黄定友事实上很能理解南洋华人的心里变化路程。
苏禄之战是一个转点,而眼下的马尼拉之战,那就是一个终点了。
不需要巴达维亚再来画蛇添足,南洋华人在南洋的地位已经被眼下的这一战彻底确立了。
“再有一个。”黄定友从身边的手提包里掏出了五家十几份不同报纸,这些报纸上的一些版块被他用毛笔划了出来,“社长对这几份报纸肯定不会陌生。这些都是大报。这十六份报纸有的是我在曾母大岛买的,有的是船只在打狗港停靠的时候买的,还有是在宁波买的。”
“这些报纸的一些评论文章和新闻中都报道了近年来国防军的退役官兵暴涨的问题,还有很多人家不愿意自己的儿子、丈夫去参军的问题,对于参军入伍态度冷漠的问题。”
“但我想啊,这上百万的军人,这里头既然有无数个想回家过安稳日子的败类,那肯定也有赤胆报国,舍小家顾大家的英雄。”
“我们不应该只把目光投到那些败类身上,还要把世人的目光转移向那些英雄们的身上。”
“咱们还可以把从南洋华人当中采访出来的那些资料,给他们双方看,再让他们探一探自己的感受。”
“甚至包括南洋华人对于军队的感受。因为据我所知,南洋地区里,婆罗洲和河仙这两块地方的百姓漠视参军入伍的情绪一点也不比东南沿海地带低。”
无论是从一个副总编的准备工作,还是从一个新闻工作者的职业态度出发,黄定友的眼睛始终在寻找着炒作点和能够激发人热议的问题。
朱世海哈哈大笑,黄定友的表现让他很满意。他所说的一些事情已经在报社高层的彼此沟通中产生了想法,但是没有黄定友所述的这般完整和系统。这完全是可以做出一个系列报道。
“社长过奖了。我只不过是在南洋待得时间长了一些,对于一些事情的感触自然就比较深刻。”
“就那些南洋不愿意参军的华人群体来说,这些人是挺复杂的一个团体。”
“他们不参军,甚至还鄙视参军,对比参军入伍他们更希望自己的家人在商场在大海中获得更高的财富和更丰富的人脉。从这一点来讲,他们是可鄙的。”
“而且这些人的骨头往往很软弱,在西班牙和荷兰人的统治下,这些人就是要干啥干啥。其中很多人还信了一神教。虽然这个信奉更多是为了他们可以更好更富裕的生活。”
“可是当国家在南洋发行土地债券和国债的时候,这些人却多数会积极购买,并且买下了之后径直焚烧焚毁。从这方面来看,他们又十分值得称赞,他们并不是没有忠义之心。”
“如果能下大力气挖掘这一点,我想这一主题是能为报纸开出一个好头的。”
报纸三大版块,最难做的是新闻评论,可最容易出彩的也是新闻评论。那人文地理除非是赶上了精彩小说,否则已经很难让读者目光激热了,现在建国都已经四年了,洋人多少的狗皮倒灶的事儿都给抱了出来,吸引力更当初时候相比差了十万八千里。
而政治、军事和民生经济的论述想要出彩也难上加难。一些名气大的评论员,声望崇高,影响力巨大,不比明清时候的清流士林大佬差劲了,可那些人都是有数的,都是各家报社的镇馆之宝。那里是那么容易就可以挖来的?
黄定友一脸微笑的离开了社长办公室,在走向自己办公间的路上,整个人脚步都轻快了三分。
单独的一间房屋,虽然面积不是很大,可这是一种地位的象征。在报社里待过很长一段时间的黄定友知道,一家报社能够有资格单独拥有办公室的人至少都是主编级别的。
他原先所在的《金陵要闻》,主编办公间的面积比起这儿的可小的太多了。
《远东新闻》直接买下了林家的这片楼房,四层高的楼房在这个时代对于一家报纸来说,那太阔绰了。而已除了《远东新闻》以外,这儿还有一家《扬子江出版社》。
自然也是李氏财团下属的产业。
屁股坐在棕红色的硬木办公椅上,双手放在一样是棕红色的办公桌上,手边提着的一把钥匙放在桌面,一种功成名就的感觉油然而生。
他才多大啊?
就成为了一家注定规模不会小了的报社的高层领导,这实在是当初混迹南洋的黄定友所没有想到的。
世界真的是如此奇妙。
自己当初跟着去了一趟泗水,然后采访了身份已经公开了的国舅爷,竟然给自己化来了一场如此大的缘分,太意想不到了。(。)
第六百四十一章 东方帝国()
九月二十日,陈鸣正在阅览着朝鲜送到了的新消息,闵家军出人意料的杀进了春江府。带兵之人是闵宏镐的大儿子,之前执掌着开城城防军的闵振浩。
那春江府是汉城王军所控制的地盘,统兵之人就是安东金氏的嫡脉
在闵家军开始进攻江原道和咸镜道之后,闵振浩作为先锋首先攻拔了江原道的伊川府、铁原府,然后他就被他老子留在了铁原,作为防御江原南道的总指挥。
几个月下来,闵宏镐已经把江原北道和大半个咸镜道都攻下来了。查出了许多的证据,其地盘中,但凡跟残清有过勾搭方便的人家,要么被斩杀一空,要么逃亡他乡。
整个进军过程顺利的出乎意料。
陈钟盛准备下的不少后手都没有用到,一座座城池,一支支军队就溃不成军,但是闵振浩突然的对春江府进兵也是一个出乎意料的情况。
陈鸣放下了手中的资料,心中已经为闵家军做好了开脱。这场进攻战从本意上说不算是闵振浩蓄意挑起的。怎么说呢?就是闵振浩带兵巡哨铁原府边境的时候,对面的朝鲜王兵【做个区别】先开枪了。闵振浩自然做出了反击,结果有些荒唐的是,闵家军枪声一响,对面的兵就溃了。闵振浩手下就一千士兵,却连破春江府多个县城,一直打到了汉江边上。朝鲜的汉江!
闵振浩不敢打了。那时候他发热的大脑冷静了一下,因为这一战他根本就没得到上头的允许,而且兵力也单薄,春江府作为与铁原府对立的重镇,至少有三千王兵呢。
所以闵振浩就下令部队停在了汉江边上。
闵振浩派人向对面要求谈判,打算讨个口头便宜就走人,这个期间双边的兵力汇集,闵振浩的人马翻了一倍,原州的朝鲜王兵也在向着春江府支援,第一批五百骑兵都抵到了春江府。
双方隔着汉江对峙,闵家军在江畔布置阵地,这个时候一队王兵精锐,就是那队从原州赶来支援的骑兵部队。在朝鲜搞骑兵是很不容易的,绝大部分的马匹都来自中国,领兵的人大部分也都是安东金氏子弟,也包括眼前的这支马队将领。
闵家军只是一个队的兵力,对着朝鲜王兵马队隔江开枪射击,这根本就是不存在危险的,只是表示一下自己的强硬态度,结果那对面来势汹汹的几百马队竟然立即蜂拥而逃,丢盔弃甲的,于是闵家军的队官就自作主张渡江追击……后续的闵家军随即跟上,一天的时间春江府就是闵家的地盘了。
“刘武,你怎么看这件事?”
“闵家现在还没底气跟汉城彻底闹掰,但臣也不觉得闵宏镐会抬出一个替罪羊来搪塞汉城。那么做的话对闵家的军心太过打击。”
刘武心中对于汉城和安东金氏这班人半点好感都没有,但从整体实力上看,汉城还是要比闵家强上不少的。这不仅仅是因为汉城拥有大义,还因为韩城的兵马并不是只有安东金氏这一支,后者更多的是代表着自己,连两班贵族都代表不了。清风金氏手下的兵,国安的评价就挺不错的。
“臣估计,闵宏镐会以不听军令为由责罚一下自己的儿子,然后退出春江府。”
“不听军令?”陈鸣笑了,“怎违抗命令了又如何?胜利者是不受责备的。确切地说,这闵家军的士兵只是戳破了一个汉城政府精心编造的谎言。从那一刻,朝鲜的尊严在武人的心中怕就要荡然无存了。”陈鸣声音中透着一份感慨。
毕竟是一个存在了四百年的国家啊。
陈鸣在心里头盘算着。经过闵家这么一闹,如果中国就此真的对朝鲜撒手不管,恐怕那里立刻就是真正意义上的藩镇割据,战乱再起了。
朝鲜中央政权的威严是彻底碾落尘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