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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两个黑点坐实了明文报捷的确切性,所以陈惠一点也没不好意思的就对外正式宣布了陈家军临汝镇大胜的消息。而且是连夜向宝丰、郏县、襄县、郾城、舞阳、叶县、方城、南阳府城等地正式宣告。
第二天清早,政事堂里再度坐满了人,很多到场的将军府官员都是红通通的一双眼,但每个人的精神也全无比的旺盛。
陈惠首先开头定下调子,封赏,大肆封赏。参与临汝镇之战的所有士兵,视自身功绩和伤损状况,赏赐银元两块到50块不等,也就是说陈惠这次对于临汝之战参与陈家军将士的封赏,是两块银元打底;而军官阶层,五块银元打底上不封顶,只这封赏就要耗去三四万块银元不可。也是陈家军现在家底丰厚了,不然就三四万块银元的犒赏就能榨干当初的陈家军。
然后还有军功田,挥一挥手又是几万亩地。
陈惠到现在还没有接到陈鸣确切的密报,他不知道陈鸣麾下的人马损失了多少,又确切得到了多大的战果,但他不介意奢侈一次。因为这场临汝之战对于陈家军有太多太多的意义了。
可能有人都不知道,今天早上一大早,一夜未眠的陈惠就告诉高氏,好好准备一些上好的收拾和珠宝玉器,过会儿送到儿媳妇那里去。陈惠这才坐了几天大将军的位置,就已经有了一丝上位者的作风了,他都学会赏赐自家人了。
陈鸣派回鲁山报捷的快马直到下午时候才赶到将军府,而带着密信的鸽子始终没有影儿。作为很基层的士兵,这几名报子本人并不知道确切的战果,但面对陈惠和七公、九公等一帮大佬们殷切的目光,他们还是赶紧喝了几口水,绘声绘色的讲起陈鸣与陕西绿营那一场再利索不过的漂亮仗。
一帮将军府核心人物,以及大将军陈惠本人,当听到陈鸣只用了半个时辰可能都不到,就击垮了八千陕西绿营,所有人都懵了。陈鸣在周家口西打佛德部的时候,也是轰出了三四十个火药包,还用狙击手打清兵的炮兵和军官,再加上火枪营整齐的连环排射,多管齐下才一举克之,打的五千清兵+民团阵脚大乱,最后被冲锋的坦克队和甲兵一波溜带进了沟里,但对比陕西清兵,似乎佛德那拼凑起来的队伍倒更能打一些了。
这群所谓的朝廷精兵怎么连河南湖北的败兵都不如?七八千人,半个时辰就哗啦啦了???
陈惠接过报捷文书,他的宝贝儿子开篇就首先点出战争扫尾工作还没有彻底完成,眼下所通禀的战果只是一个大概。清兵确确实实的全军崩溃掉了,大营也哗啦啦的被推了,陈家军截止到这本文书为止,已经抓到了清兵战俘三千五百余人,把总以上绿营军官二十三人。最高为一营官都司。
缴获大小炮二十余门,火药一万来斤,鸟枪至少三千杆,刀枪盾牌还没计算,骡马百余匹。粮食、军帐物质等不计。此战里,陈家军死伤两百人都不到,这还包括了临汝镇守军的伤亡,可以说是完美的不能再完美的完胜了。
陈鸣还提到了他准备把北边防线向北推移到河南府的彭婆镇,扩充杨平、冯少华部,然后坐镇汝州州城的高靖辉南下南阳,北线有陈建白带部负责就可以了。
第一百四十二章 人心民意【各种求】()
洛阳城外,陈家军策马扬鞭的快活吆喝声,和无数郊外百姓的哭喊声音混杂在一块,直让城头的崇缮眼前一阵阵的发晕发黑。
“乱贼逆匪,坏我百姓,乱贼逆匪,坏我百姓,洛阳百姓何其无辜也……”
也不知道这位道台大人是真的怜惜城外那些被陈家军肆意’蹂躏’的百姓乡绅,还是在演戏做假,反正崇缮这么一眩晕,这么一哭诉,倒是让他的名声在人心惶惶的洛阳城里凝聚起了声望来。
陈鸣带领着大部队已经押解着战俘一路向汝州州城开进了,东面和南路的清兵一日比一日接近,陈鸣可没时间真正的兴兵来打洛阳,虽然他觉得自己要真的打洛阳,也废不了多少事。但一来一回四五天时间总要有的吧?从临汝镇到洛阳城可是上百里地呢,大部队光是走就要两天的时间,中间还要穿过伊河和洛河。陈鸣不敢在这个时候为了一个洛阳城浪费四五天的宝贵时间。【今日洛阳与伊阳、汝阳之间还有一个伊川县,清朝时没有】
当陈鸣带着大部队押解着四千多号战俘,还有大批的缴获以及物质进入汝州州城的时候,再也没有人怀疑陈家军‘虚报军情’了。官兵是真的大败了,一败涂地!
乘坐着船只从郏县急忙赶到的后勤部队已经到了汝州,而本来镇守汝州的高靖辉,也已经带着营头朝宝丰开拔了。陈鸣与带领后勤部队的四堂叔陈敏交接了战俘和缴获以后,立刻领着部队星夜向着襄城挺进。
河南与安徽绿营似乎被陕兵的‘不守规矩’给刺激到了,以河北镇和抚标为主力的河南绿营已经进入了许州北部,而安徽的人马也开入了陈州。也就是南面的清兵,不知道永瑞是还没接到消息还是南阳的战报还没有传到陈鸣手中,反正南路还挺太平。陈鸣只要动作快一点,似乎可以解决了许州的河南兵后再去打陈州的安徽兵,最后怎么解决南路的问题就具体情况具体看了。
陈鸣所在的船是打汝州府城缴获的一艘私家船,里头装饰的甚是豪华,最主要的是方便人的睡卧。被献给陈鸣之后,就成了陈鸣的坐船了。
从汝州州城东去的路上,陈鸣更多地时候是待在船舱里,手里夹着一根烟,看着桌面上的河南地图,却始终满脑的无头绪。
地图放在一块薄铁板上,陈鸣用大小不一的吸铁石和粘在吸铁石上的各色小旗来代表敌我各路人马,一片红绿,看起来似乎蛮像一回事,却只是一个样子货。
陈鸣不得不再次哀叹自己的军事水平,连着这么长时间看地图,也瞧不出有什么得利或是不利的地方。按照他的想法,先怼河南兵,再怼安徽兵,清廷看似轰动的搞出四省围剿的计划,在眼下这个联络不方便的时代,荆州将军永瑞根本就无法及时掌控北线、东线等清兵的具体情况和具体行为,陈家军未尝没有各个击破的可能。
但是同样的缺陷陈家军也存在啊,陈鸣现在对于南阳府的情况就一无所知,对于郾城的情况也只是来自两天前的通报,然后消息就断了。几个战略重点中,唯一能跟陈鸣及时交流的只有他现在的目标襄县。但河南绿营进入许州确切什么地方,陈鸣也一样不知道。
眼前看似很像那么一回事的地图,对于他半点帮助也没有。就跟陈鸣指挥的陈家军一系列作战一样,很多时候都靠着甲兵或是枪炮欺负人【比如飞雷炮】,靠着硬实力打崩对手,而不是他的什么‘高超’的军事才华。
陈鸣的军事水准始终停留在头疼医头脚疼医脚的境界。这两日待在船舱,抽了快一包的卷烟了,毛用也没。话说陈鸣一开始是不抽烟的,卷烟这个东西跟火柴、玻璃、钢钻头一样,都是他脑洞一开交给了手下人去办。
结果钢钻头至今是没有合适的,玻璃也达不到彻底无色的水准,倒是火柴有了,可不保险;卷烟也出现了,还有了最原始的卷烟机,但效能太差。一整套机械一刻钟下来,也就一百包20根装的产量吧。并且烟丝装填的不均匀,烟支的重量标准偏差能超过10个百分点。但就这种质量的卷烟在被当做福利发到军中和官员手中后,也慢慢的在陈家军体系里流传了起来,尤其是那些加了香料和花香精油的高档卷烟,反应普遍交好。其中以丁香和薄荷味道的反应最佳。
……
洛阳城下。
陈开山带领的骑兵营已经退过了彭婆镇【这地方向北一二十里就是龙门石窟】——现在那里正在搞大搬迁和大拆迁,向着陈家军大部队追去了。可这并不意味着河南府地面就安稳了,安定了。不知道多少地痞流氓、散兵游勇借这个机会打家劫舍,烧杀yin掠。
陈家军倒是能很好地维护住自家地盘的安定,只要百姓甚至乡绅们安分守己,初来乍到的陈家军并没表现的如当地百姓想象的那样凶神恶煞。陈家军在彭婆镇外竖起了招工启事,真真的是吃饱喝好,工钱每日一结,从无克扣。
但彭婆镇向北,从嵩县到宜阳到洛阳到偃师,半个河南府也就登封地界安稳一些。
打家劫舍的盗匪短短几日里蹦跳出几十股来,很多都是流窜的败兵,不管人多还是人少,一个个都趁机大发横财。
“这样下去不行。这些事固然不是咱们做的,但等局势平静下来后,官府只要稍加引导,这盆污水就能泼到咱们头上。”当彭婆镇招兵处收到的新兵里被揪出了三个人人带着一大包金银首饰的家伙出来之后,看着那些缝隙里还沾染着血迹,离近了更能闻出一股血腥气的真金白银,同时接到杨平请示的陈建白只给了一个字:杀!
但是光杀这三个不顶用,只要满清官府把河南府的局势稳定了下,他们就可以说百姓们遭到的苦难完全是因为陈家军打杀进了河南府,全部的错都是因为陈家军。陈家军到时候真的辨无可辨。甚至清廷还可以说那些打家劫舍的家伙都投了陈家军了,陈家军拿什么去证明自己的清白?他们说的话能有清廷和士绅、地主们说出的话更受百姓们相信吗?
“飞鸽传书,迅速禀报大都督,请骑兵营留下一个队来。”要尽快扭转河南府的治安局面,只靠步队是困难的,必须要有马队。“彭婆镇、临汝镇的兵马轮流外出剿灭盗匪,探马、侦察兵都派出去,全力查探盗匪行踪……”
第一百四十三章 郧阳牌火药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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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的郧阳山林里。浑身都占满泥土的陈保广举着望远镜看着山脚下那队施施然向外开出的郧阳绿营兵,心头无尽重担尽数移了来,这几日里绷紧的神经也放松了下,腿脚一软整个人就摊到在了地上。在他的身后,五个跟他一样浑身泥土黑灰不漏皮的汉子东倒西歪的躺在地上,这几日里他被绿营兵追的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好不容易在这深山老林里发展出来的两个窝点全部被清兵扫光不提,二十多个下线连着两个进山时就跟班的亲随外,也只剩下了三个人还在追随。其他的要不被清兵抓了去,或是拼斗中被杀,要不就是半途溜跑了。
“王庆江你这条老狗,广爷没被鞑子逮到,你这喂不熟的老狗就给我等着吃刀子吧!”最要命最急迫的威胁没有了,陈保广满脑子逃命的思绪瞬间化作了对叛徒最炙热的痛恨。要不是王庆江这个一家人都受过他大恩的老东西给郧西县衙通风报信,自己半年苦功何至于毁于一旦?还险些小命丢掉?
作为陈家军暗营派来郧阳府的暗谍之一,陈保广是带有艰巨的任务的。而他完成的也相当不错,都受到了陈光的命令嘉奖了,现在却一夜回到了解放前。两个窝点被扫,陈保广损失了几百两银子和相当数量的粮食、盐糖,还有一批夹带进山的兵器,最主要的是辛苦发展来的下线几乎全部玩完了。陈保广对于王庆江一家人的恨,已然浸进了骨子里。他恨不得现在就将王庆江一家人连骨头带肉都嚼碎了吞下去……
六个人在山上放下心的睡了一觉,陈保广醒来时,太阳已经偏西,叫醒还在睡的另外几人,六个人向山下摸去。陈保广知道这座山山脚下有一个流民点,一个连村落都算不上的流民点,大概有十三四户人家,四五十人口。
当初陈保广还带着铁料来这个流民点贩卖过,他还知道这里的流民都是打江西来的,为首的头姓张,大名陈保广不知道,只知道叫他张老四。十几户人家,男人在木厢厂干活,女人领着孩子在山间瘠薄的土地上力所能及的耕耘。
不要奇怪为什么江西的流民难民会跑来湖北西北的郧阳,因为郧阳这个地方从蒙元时代就是中国流民、难民的一大汇聚地,明朝中后期到原时空的满清一朝,那就更是一个架在干柴堆上的大大火药桶了。
明成化年间的两次流民起义到清朝历史上一举将满清从鼎盛巅峰拽落凡尘的川楚五省白莲教大起义,郧阳都是核心区域。
这片地方到处都是山,平原面积极小,又毗连川、陕、豫,为锁钥之地。在蒙元年间,就因为是官府统治触角难以企及之地,境内的大山密林就成为了穷苦百姓逃避天灾**的避难之所。等到朱元璋建立明政权后,便将郧阳山区列为全国最大的封禁区。“空其地,禁流民不得入。”这个政策一直实行到明朝中叶,也就是成化年间。
因为郧阳没有官府,一百多年时间里每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