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疯狂的念头主宰了钱之绪的大脑,这反倒让他头脑无比清晰,眨眼之间便想到了一个“不错”的主意。
“回武老爷的话,这幅画好,的确很好!虽然用的是炭笔,但胜在惟妙惟肖,简直把老太君给画活了。”
就在众人都以为钱之绪总算是服软的时候,他却是说出了一段让所有人都毛骨悚然的话来。
“但是他这画实在是不详,说不准是要咒死老太君的!”
“什么!?”
武老爷惊怒而起,其他人也都被钱之绪的话给吓坏了,这年头可不流行什么无神论,咒别人死那绝对是一件非常恶毒的事情。
“啊!?咒死人!?”
“不会吧,这画我没看出来有什么问题啊。”
“是啊,这到底是怎么说?”
不只是画师们议论纷纷,关坤瑜更是觉得不可思议,自己只不过画了一幅铅笔素描而已,怎么就和诅咒挂上钩了!?他这画的又不是遗像,况且大明朝也没这个说法啊!
这个时候,一直都没有开过口的老太君也坐不住了,主动向钱之绪询问起来。
“钱画师,你跟我好好说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这画什么地方不妥了?”
第37幕 面中火烧木,人命不久长()
“钱画师,你跟我好好说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这画什么地方不妥了?”
老太君的话问完,所有人都齐刷刷的看向钱之绪,等着他给出个解释来。
钱之绪恶狠狠的瞪了关坤瑜一眼,这才指着画说道。
“大家请看,这幅画里老太君的鼻子,仔细看鼻子上擦上去的碳灰。我想请问这位关军户,你画老太君的鼻子为何还要上灰?这是何意?”
关坤瑜皱眉道:“阳光之下有明有暗,向阳则明,背阴则暗,我擦灰之处乃是鼻子背阴之处,以示明暗有别,这难道有什么不对么?”
画师们纷纷点头,觉得关坤瑜说的有理。
“是啊,就当如此画才对。”
“若是没有明暗,那岂不成孩童的涂鸦了。”
“钱之绪这还是在胡搅蛮缠啊,咱们平时画像也要分个明暗的,只不过不如关画师如此重视而已,这有什么错?”
“没错,这钱之绪还真是输不起。”
“分明是一幅好画,他非得鸡蛋里面挑骨头。”
“是啊是啊。”
对身后画师们的议论,钱之绪仿佛没有听到一样,仍是死死盯住关坤瑜不放,继续询问。
“明暗有度,此乃画理,自然是无错的。”
武老爷也怒了,重重一拍桌子:“既然无错,那你刚刚那些废话是怎么回事!?”
钱之绪疯狂的一笑,道:“明暗无错,可这形状便是居心叵测了,大家看这鼻子擦灰之后的形状,是不是像一团火焰。”
闻言,众人皆是一愣,随机反应过来——还真有点像。
关坤瑜也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如果不是钱之绪提出来,他还真没注意到自己明暗处理过后的鼻子上还真隐隐有一个火苗的形状。
当然了,就是一个形状罢了,你若说它像火焰那真有点像,你若不说,恐怕也没有人会往那方面联想,现在有了钱之绪的提示,所有人都下意识的觉得那个形状真就是火焰了。
武老爷身旁的一名老画师奇怪道:“可这又有什么问题呢?”
钱之绪冷笑一声:“怎么会没有问题!?这就是故意要咒老太君死啊!”
“啊!?”
“什么!?
“这就是咒老太君死!?”
“怎么回事?谁给我说说这是怎么回事?我怎么没听懂啊。”
“是啊,我也没听懂啊,这和诅咒有什么关系么?”
在众人疑惑的目光中,钱之绪朗声说道:“大家再看,老太君这里,齐眉便是一横,竖鼻乃是一竖,腮下两条笑纹一加这便是个木字!火燃于木上,木尽而火旺,我曾闻乡间有一种说法,面中火烧木,人命不久长!这难道不是在咒老太君么!?”
“面中火烧木,人命不久长”
武老爷咀嚼品位着这句话,脸色越来越黑。
这句话武老爷其实是没有听说过的,但这个年代信息传播不畅通,十里不同风百里不同俗,钱之绪知道自己不知道的民间说法并不奇怪,即便是冒出两种自相矛盾的说法也毫不值得奇怪。
就像是现代,有的地方办喜事不能白天办,不然不吉利!还有些地方有人去世需要在出事的地方放鞭炮!这些要是换到其他地方很可能是要引起误会的。
而眼下在大明朝,人们普遍的想法便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如此一来武老爷心里的滋味那就不用提了。
明明是给老娘办寿宴的,怎么会蹦出这种事情来!
他虽然怀疑钱之绪的话是否是真的,但站在儿子的立场上他是绝对不能出面质疑的,否则一旦被有心人传出去,哪怕人家钱之绪是信口胡诌的,他都要名声受损,一个不孝的名头差不多是扣定了!
所以,他不能替关坤瑜说话了,眼下闭口不言便已经是能够做到的极限。
一时间所有人都沉默了,大家也都是一般的心态,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若是这个时候出声反对,就算最后老太君没事那也要在人家心里留下疙瘩,会不由自主的觉得你不在乎老太君,这么大的事你都敢质疑,是不是因为摊上事的不是你家老娘你就胡说风凉话啊!?
要是最后老太君真的因为点别的什么事情生病了,甚至于真去了,那问题就更大了!关坤瑜这幅画咒了人家妥妥是罪魁祸首!而你当时开腔质疑又是什么居心呢?这是要摊上大事的节奏啊!
所以说,这种时候哪怕对钱之绪的话再如何疑惑也没有人愿意开口了。
毕竟,就连孔子也说过对鬼神要敬而远之,就算再怎么远终归还是要有敬畏的,这种情况下没人再愿意多说一句。
欣赏着在场人们的态度,钱之绪非常满意这个效果,看关坤瑜的目光就像是看一个死人!
“呵呵,画像诅咒主人家死,这次的事情要是传出去,你这辈子就算是完了!就连老老实实混口吃的都是痴心妄想了啊!倒也不枉我费尽心思胡诌出这么个诅咒来!
不过这样不过瘾啊,等会我再言语挑拨一番,让武家人直接打断他狗腿再丢出去才好!嗯,这样才过瘾啊,短腿的死狗,这才最适合下贱的军户!
居然敢跟我斗,小子,知道下场了吧!”
关坤瑜很吃惊,他完全没有想到钱之绪居然会用这种玉石俱焚的招数对付自己!
他才不相信刚刚钱之绪的胡言乱语,什么“面中火烧木,人命不久长”根本就是他硬生生往上扯的!
可即使是胡诌的,在明末这种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大环境下武家人也绝对不能无视,所以关坤瑜这一次定是在劫难逃。
但关坤瑜完了,其他人就能好么?
首先是武家,老太君寿宴上闹出了这种事情,他们估计不会比关坤瑜愤怒,可绝对比关坤瑜委屈多了。
其次是其他画师,经过这么一闹,武老爷他们还有心情继续评画那才是见鬼,所以这帮人绝对可以说是白跑一趟,以明末的生活水平,出这一趟门可不是什么容易的事,他们也是群倒霉孩子。
最后便是钱之绪自己了。
在场的人可不都是傻瓜白痴,很多人根本不会被钱之绪所蒙蔽,只不过碍于社会风气又没有充足证据没办法插手罢了。但是现在不能插手,并不意味着以后也不能议论,经过这件事情之后,通过这些人的嘴一传播,他钱之绪的名声能好那一样也是见鬼了。
所以说,钱之绪这一招分明是伤人伤己的七伤拳!
所以说,关坤瑜也是怒了。
“你这种看死狗的眼神真的让人很不爽啊。小熊孩子胡闹我可以理解,谁没有经历过这个年龄呢?之前的事情我完全没有跟你计较的意思,可是如果闹过了头给其他人带来麻烦的话,那就必须要教训一下了。你觉得在别人家的寿宴上这么玩,真的好么?”
关坤瑜的声音很轻,只有他和钱之绪能够听清楚,钱之绪却不管这些,声音大得很。
“区区军户小子也想跟我斗!我钱之绪说什么也不会输给一个臭军户的!”
关坤瑜耸了耸肩,用所有人都听得到的声音朗声道:“钱画师刚刚说过,面中火烧木,人命不久长没错吧?”
“没错!”
“好,那我便有些话要好好问一问了。”
第38幕 又是一盘馒头()
关坤瑜直视着钱之绪,冷声道:“钱画师,那我便有些事情要好好请教请教了。”
看到关坤瑜那冷厉的目光,钱之绪心头突然一跳,竟是有了些恐怖的感觉,随即又感觉自己竟然会害怕这么一个下贱的军户小子,真是荒诞。
“好,你问吧!”
关坤瑜点了点头,问道:“那我便问你,你这句‘面中火烧木,人命不久长’是从哪里听来的呢?”
“当年我家府上来过一个颇为厉害的道士,算命奇准,这话乃是他说的。”
“厉害的道士,那他道号为何呢?”
“这那么多年之前的事情,我怎么可能还记得清楚!?”
关坤瑜冷笑:“道号记不清楚,‘面中火烧木,人命不久长’这句话你记得倒是清楚啊。”
钱之绪把头一扬,一副你能奈我何的样子。
“正是如此!”
“呵呵,一个不知道哪里骗吃骗喝的骗子胡诌了一句话,你自己信便罢了,还要拿到老太君这里来骗人,到底是谁在居心不良呢?可倘若那道士真的是个活神仙的话,你又怎么可能会记不得人家姓名,反倒记住这么一句话!?”
眼看着武老爷的表情越来越阴沉,钱之绪赶紧补救起来。
“我想起来了,那个道士乃是乾奇子,活神仙乾奇子!这话便是乾奇子说过的!”
钱之绪提起乾奇子这个名字,所有人都是眉头一皱,之所以如此是因为乾奇子的确是松江一带非常出名的游方道士,传闻他的算卦本事相当了得!
只不过,这乾奇子早在三年前便死了,现在钱之绪把他拉出来根本就是死无对证啊!
瞅着钱之绪得意洋洋的样子,关坤瑜只是微微一笑,便继续问了起来。
“那好,我再问你,老神仙乾奇子是哪一年到的贵府上呢?”
“不记得了。”
“总该有个大致的年份吧。”
“怎么也得有七八年了吧,不,或许更久一点,十年也有可能。”
“那老神仙乾奇子去贵府又所为何事呢?”
钱之绪把手一摊,打算抵赖到底了。
“我当时年纪尚小,怎么回记得那么多事?”
“那这句话是道士对谁说的你总该记得了吧?”
“还是不记得了。”
这个时候,关坤瑜点了点头,总结道:“也就是说钱画师你现在只记得这句话是乾奇子老神仙说的,但是他是什么时候什么情况下因为什么对什么人说的这句话你就完全记不得了,是不是这么回事呢?”
钱之绪本能觉得关坤瑜这话可能是个坑,但他却不能不跳,因为他刚刚的确是这么说的,这个时候反悔那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脸么?于是只能不情不愿的点了点头。
“好,那我便再问钱画师一句,您知道补药么?”
钱之绪奇怪的反问道:“难道你不知道?这难道还用说么?喔喔,我差点都给忘了,你这个穷酸军户是没钱买这种东西的。”
“看来钱画师是知道的了,那么你知道虚不受补这个说法么?”
武老爷这个时候听出了关坤瑜的弦外之音。
“虚不受补你的意思是”
关坤瑜点头:“武老爷英明!正如您所想的那样,用药当对症,同样是体虚,有些人吃补药效果很好,但有些人却是虚不受补,一旦用上大补之药非但不会有什么益处,反倒有可能害了性命!这个道理钱画师不会不懂吧!”
钱之绪抹了抹冷汗,隐隐已经明白关坤瑜想要说什么了。
“这这个,我我自然是知道的。”
关坤瑜哪里会给钱之绪喘息之机,立刻乘胜追击。
“这命理也是和医术一样,都要讲究个对症下药,你既然已经完全不记得当时乾奇子老神仙是在何种情况下说出‘面中火烧木,人命不久长’的,今天怎么就敢把这副药开给老太君!?
这就像你得了一副药方,知道这药方乃是一神医所开,那么你便可以拿着这药方随意开给其他病人么!?没有神医的诊断,药方哪怕再好,被个庸医一用,一样可能会害死人的啊!
还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