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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落颔首,却还是先替淳亲王和洛氏奉茶之后,这才恭恭敬敬依次向诸位王妃一一行礼。
待到兰妃身前之时,兰妃起身接过李落双手捧上的茶杯,放在桌上,细细端详了李落几眼,伸手轻抚李落鬓间白发,叹息一声道:“楼儿,这些年你是怎么过来的?”
李落淡然一笑道:“有劳姨娘挂念,楼儿没事的。”
兰妃眼眶一红,微有些哽咽道:“是姨娘不好。”
众人皆是一愣,不明兰妃话中之意,只有李落明白兰妃还在为当年梅园一别耿耿于怀,不曾想时过境迁,兰妃却还记在心里。
李落洒然一笑道:“姨娘待楼儿亲厚,事事为楼儿着想,怎会有不好之说,姨娘若再做这般想,该是楼儿不孝了。”
兰妃眼中一热,一滴眼泪蓦然划落,低声说道:“楼儿啊楼儿,姨娘日夜担忧,只怕不能将心中所想说与你听,你怎么才回来。”
李落见兰妃心绪震动,泪眼婆娑,暗暗吃了一惊,急忙双手轻扶,冰心诀渡了过去,连声宽解道:“姨娘安心,楼儿没事的,都是楼儿不好,累姨娘担心了。”
兰妃见李落惊慌失措,手忙脚乱,不知如何自处,哪里还有大甘威名日盛的大将军模样。
不禁噗嗤一笑,百媚丛生,娇喝道:“从今日起,老老实实在府中待着,多陪陪洛姐姐,知道么?”
李落连连应下,淳亲王在一旁笑道:“你看你,楼儿才刚回来,你们两个,这个哭完那个哭,想我楼儿在西府横刀立马,回了家中,倒让你们几个逼得像个三岁孩童,这要传出去楼儿以后还怎么统领三军将士。”
话音刚落,便引来了帐中诸人连声声讨,淳亲王招架不住,连连赔罪,这才熄了几人的嗔怪之气。
淳亲王看了李落一眼,苦笑一声,连连摇头,李落莞尔一笑,瞧着兰妃,笑道:“不过楼儿还是要恭喜姨娘了,楼儿多了一个弟弟,可喜可贺。”
帐中几人一怔,兰妃错愕道:“你怎么知道是个男孩?”
李落一愣,望了淳亲王一眼,淳亲王亦是一怔,看着兰妃腰腹,略有几分欣喜,又有几分疑虑,问道:“男孩?”
李落愕然道:“不是么?”
洛氏接言道:“你父王请了好几个大夫都没看出来男女,有说是男孩的,也有说是女孩的,楼儿,你怎知是男孩的?”
李落哦了一声,轻轻一笑道:“我猜该是男孩。”
淳亲王神色一动,定定望着李落,良久平声说道:“楼儿既说是,那便是了。”
兰妃几人颇是惊讶的望向李落父子,只是两人俱是一脸淡然,淳亲王眉宇藏笑,不知是听闻李落所言,还是别有所想。
不过淳亲王却并未多言,不动声色的将众人思绪引了开来。
烛影深处,初秋风凉。
李落与淳亲王静然相对,烛火微动,映出两人的影子亦是忽长忽短。(。)
第三百四十七章 内忧外患()
淳亲王浅尝了一口茶,和声说道:“楼儿,为父低估了你,自你纵兵西府,捷报频传,朝中四野震动,连同为父在内的朝野众人,俱是始料不及。
西戎羯罗入朝为质,你西府牧天狼一支已是大甘劲旅,声名之盛,尚在为父的定北军之上,我淳亲王府父子两人,领大甘最精锐两师,哎,祸福难料啊。”
李落落寂一笑道:“父王过誉,牧天狼侥幸得胜,论起千锤百炼,怎也不及父王的定北军。
西戎便算在西域如何兵强马壮,也难及蒙厥一二,如今西府虽说过半都已重回大甘疆域,但漠上一城仍在蒙厥铁骑之下。
楼儿所率牧天狼历经数年征战,破了西戎,结拜火,拒回蒙,但只看蒙厥所制的漠上城未曾增兵一人,便知他们实不把牧天狼放在心上。
大甘之敌,一南一北,以后尚不知会怎样。”
淳亲王眼中一寒,凝声说道:“好,楼儿能做此想,为父安心不少,万不可为了眼前小胜懈怠。
大甘北府这些年能暂稳阵脚,莫不是先祖遗策,蒙厥地广,王权松散,虽说成国,但境内不少部族林立,未必会听从蒙厥王室之诏。
为父经营北府多年,从不敢丝毫掉以轻心,唯有借先祖余荫,分化为策,力抗为次,勉力支撑,蒙厥军力之强,有朝一日当你亲临之时才会真正体会个中三味。
楼儿,你对蒙厥北患可有什么对策?”
李落微微一愣,淳亲王还从未有过与李落这般平声相询之时。
李落看了淳亲王一眼,轻轻一叹道:“父王,楼儿也曾想过,实无良策,不过漠上一地倘若战事起,北府该是会受到牵连。”
淳亲王异色一闪,嗯了一声,缓缓说道:“不错,蒙厥当不会等到你我父子在北府成犄角之势。
蒙厥势盛,就算是当年太祖兵强马壮之时,在北府也是守多攻少,难动蒙厥根本。
蒙厥立国已逾四百余载,若是考据,或许比之商朝还要早上些,我大甘与蒙厥交战百载,其实对蒙厥知之不深,蒙厥之中藏着怎样的玄机,谣传居多,但是究竟如何,谁也道不明,这才是为父最怕之事。”
李落心中微微一黯,脸上却不曾露出分毫他色。
蒙厥不曾增兵漠上,闲暇之时李落与沈向东几人也曾揣测,恐怕是蒙厥并未把漠上城当做兵家重地。
蒙厥幅员辽阔,国力强盛,大甘纵是再强,几十万大军入得蒙厥,怕是石入深潭,多者也不过是荡起几丝涟漪罢了。
而大甘朝廷,就是经略北府多年的淳亲王,也只是想要稳守而已,从未有人起过念头兴兵蒙厥,与蒙厥在草海之中一争高下。
如此说来,蒙厥实不怕大甘纵兵入境,漠上城云云也不过是李落顾及淳亲王的颜面罢了。
李落话锋一转,低声问道:“父王,你经略北府多年,蒙厥如今是何局面?”
淳亲王眉头紧锁,一字一句的说道:“很是不妙。”
李落一怔,望着淳亲王。
李承烨接道:“蒙厥国君久病多年,四境之内一些大些的部族皆都蠢蠢欲动,为父暗中打点,倒是乱了一阵。
不过最近有商旅传回消息,蒙厥之中出了一个才华横溢的王子,声威日重,乱局渐渐稳了下来,蒙厥国君已立了此子为蒙厥赫主,相当于我大甘的监国太子,收拢了不少部族。
若是老国君病逝,此子继位,恐怕要不了多久,不是我们出兵蒙厥,他们便先要举兵了。”说罢,淳亲王眼中闪过忧色,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李落宽慰道:“父王,蒙厥兵强,我大甘之将也是不弱,征讨不成,单是稳守,想我大甘部众未必不及蒙厥,若不然依着蒙厥强盛,怎会前后数百载也难以雷池北府之地。”
淳亲王忧色稍解,点了点头道:“楼儿言之有理,只论结阵守城,定北军确也有心与他蒙厥一较长短。”
说罢微微一顿,道:“除了蒙厥,大甘之中尚有一个岭南宋家,哎,朝中养虎为患,如今宋家坐大,其中实力深不可测,近年传出消息,宋家有意与唐家结盟,倘若这两家连成一气,又是我大甘的心腹大患。”
李落眼前浮现出木括古道上的宋家兄弟和唐梦觉几人,微微吐了一口气。
摇头苦笑道:“宋家不臣之心日久,可叹朝中上下多是为他宋家说辞,就连当年府中之乱,终了也不过是敷衍了事,宋家虎视眈眈,缺的只是一个时机。”
淳亲王须发怒张,冷声说道:“跳梁小丑,若我李承烨在世一日,还轮不到他宋崖余指点江山。
南府七州,宋家势力所在不过区区数州,天南之地除非是余州,宋家想要只手遮天,还得问过为父麾下雄兵。”
李落萧瑟一笑,缓缓点了点头。
宋家盘踞天南,美其名曰镇守南疆异族,不过这些年过去,南疆怕是早成了宋崖余的后院。
只看这些年南疆少有消息传回卓城,一派国泰民安之象,就知这宋崖余谋划日久。
一旦起兵,天南之乱,当不会只有宋家子弟。
不过见淳亲王如此意气,李落也不便多言,唯有黯然应是。
淳亲王并未察觉李落异状,接道:“其实除了外患,大甘内忧亦是不可不防,楼儿,你明白么?”
李落疲倦接道:“楼儿明白,内忧之中,楼儿当属其中之一吧。”
淳亲王愕然望去,良久才徐徐说道:“楼儿,你真的是长大了,卓城之中局势错综复杂,诡谲难测,圣上久不立太子之位,太师也是空悬了两年之久,自容后身死,这后宫便未曾有主,朝内朝外,纷争一片,也不知圣上在打什么算盘。
你的几个皇兄这几年争的是死去活来,也不知是谁传出的消息,竟说圣上有立你为太子之心,其心可诛,不过瞧着圣上这一年来的动静,这个身份隐晦的云妃倒是有立后的迹象,也是我大甘变数啊。”(。)
第三百四十八章 好久不见()
李落淡然回道:“父王,我无心卓城权位,想必大伯也不会立我为太子,还是早早抽身为好。”
淳亲王沉吟道:“如今再想独身事外,难于登天,楼儿切记不可太过招摇,以免做众矢之的。
犹是你在狄州之时,立法变革大异大甘别处,难免落宵小之辈的口实,切莫大意了。”
李落恭声应下,两人又再闲谈几句,李落告罪退下,淳亲王唤住李落,淡淡说道:“有机会劝劝你大伯,如今为父也猜不透圣上在想什么,怕是只有你才能和圣上说上几句了。”
李落应下,悄然离帐。
入夜,已近子时。
权贵营帐之处还是一片灯火通明,管弦丝竹,燕语莺声,不绝于耳,好一副浮华景致。
李落随意问了几人,寻得章泽柳居处,信步而来,走到近处,就听得帐篷之中传出阵阵放肆的谈笑声,还自夹杂着女子娇笑之声,便是帐外匆匆而过的路人,也不免多望了几眼。
李落苦笑一声,长吸了一口气,站在帐外,远眺隐约群山,怔怔出神。
帐内,美酒佳肴,锦衣华服,红烛飞袖。
章泽柳单脚踏在桌几上,一手持杯,一手叉腰,高谈阔论,口若悬河,唾沫飞溅,却是正说到李落。
“李落,李玄楼,我章泽柳四弟,人中龙凤,你们都好好瞧瞧,这气势,怎么是凌孤眠之流能比的上的,让他们这些人假惺惺,道貌岸然,如何,哪一个能有老四这般气度?
整日里还装模作样,自诩清高,有能耐去西域边关威风威风,那才了得。”
“是,是。”帐下座中数人漫不经心的应道。
章泽柳气结,破口大骂,和这市井走卒委实差不了多少。
一个纨绔富家公子有气无力的说道:“章兄,今时不比往日,小王爷如今战功煊赫,是大甘威名远扬的大将军,手下坐拥几十万雄兵,那有闲暇与我们厮混,依我看,恐怕是不好说了。”
章泽柳虽是不务正业,倒也不蠢,自然听得出来说话之人的意思。
李落声威日重,说不得要自重羽翼,与自己这些人不能走的太近,或是愈渐淡漠也未可知。
就在章泽柳微一踌躇之际,狄承宁冷喝道:“放屁。”
章泽柳一愣,大喝道:“承宁骂得好,他娘的,老四是这样的人么,瞎了你的狗眼。
哼,我就不信老四会不挂念我们,倘若真要是像你说的,老子把脑袋割下来给你当夜壶。”
帐中诸人皆都嬉笑起来,便是被骂的富家公子也不着恼,自顾自的和身旁的女子调笑起来。
章泽柳怒气暴涨,正要破口大骂,就听帐外传来一声轻笑:“半夜醒来,看见一个你这般相貌的夜壶,便是有尿也是吓没了。”
帐中众人呆了一呆,章泽柳也是一怔,与狄承宁对望一眼,大喜笑道:“李落!”
帐帘微动,李落侧身走入大帐之中,扫了帐中诸人一眼,含笑相望,轻声说道:“好久不见。”
狄承宁长身而起,喝道:“李落,你果真来了。”
章泽柳奋力踏前几步,跑到李落身前,一把揽过李落肩头,大声笑道:“你到底来了。”
李落微微一笑,望了狄承宁一眼,轻轻点了点头,又再瞧着章泽柳,启颜道:“两年不见,你却是胖了些。”
章泽柳醉态可掬,斜靠在李落身侧,喘着气说道:“老四,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自来能吃能睡,本就易胖,你这些年远在西府,见不着心里记挂的很,越是记挂,越是想吃,这倒好,没把你盼回来,我反倒胖了好几斤,哎。”
李落哑然失笑道:“这么说来,是我的不该了。”
章泽柳摆摆手,兴致勃勃的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