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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想在村子里吃顿饭,但一是实在没了心情,二是担心哪位记者一不小心给捅出去,说区领导只出十万元,还在贫困村里吃饭,到时又吃不了兜着走。
吕大峰等几个村干部着力留吃饭,但他们去意已定。吕大峰就让几个人把准备好的野鸡分好了份数,放到了各位领导的小车上。
在送别雷永青时,陆良小声说:“雷总,那五十万还没花完,还剩了些,你看怎么处理?”
雷永青说:“这钱给了你,就由你处理了。”
陆良说:“雷总放心,我不会乱用这些钱的。”
雷永青笑了笑,说:“我倒是真的喜欢山里的野鸡,你回去时给我多带几只好的,我做好了你和小菲到家里来喝酒。”
陆良的心才轻松起来,说:“雷总,这是小事,下次回去一定带几只。”
四十、苏季的身世()
等送走了所有人,大家将苏季围住,陆良说:“你真是有勇有谋啊。”
苏季说:“我这叫什么有勇有谋,只不过是跟他们打交道多了,理解他们的心思罢了,过两天估计区政府的钱就会下来,审批也不会有什么问题,他们怕报纸追踪报道。”
陆良说:“官员、记者、百姓真是老虎棒子和虫的关系啊。”
苏季说:“等什么时候百姓变成棒子了,我们的社会就真的进步了。”
吕大峰说:“不讨论这些,我们回去喝酒。”
中午村子里本来准备了饭菜,现在人全走了,就村子参与仪式活动的人吃了,吕大峰把其中的一份搬到了家里,几个村干部跟陆良苏季就吃了起来。
陆良说:“我准备把区里给的钱付了王家辉的工程款,他们究竟是公家单位,我们还有合同,不能得罪,不知你们大家的意见如何?”
李传坤说:“给就给吧,免得心里像压了块石头,我们庄稼人跟当官的人斗不起,再说这钱也是区里给的。来,今天多亏了苏记者,我敬你一杯。”
苏季把杯子挡住,说:“我真的不喝酒,这事啊,还不是一样多谢陆警官,到现在事情这么圆满,还不多敬他几杯。”她把球踢给了陆良。
陆良当然不接招,说:“这事没有苏记者,我们就跟官家结怨了,这可是大事,还是要敬苏记者,苏记者不喝,我们就不喝,好不好?
大家跟着起哄,苏季嗔怪地瞪了陆良一眼,说:“我喝一杯就会醉。”
李传坤说:“我们村里人有句话,女人不喝醉,男人没机会,哈哈哈,来,苏记者,碰一下。”
别看这个李传坤平时阴沉阴沉的,心机挺重,见了美女,也是把持不住。
苏季拗不过众人,说:“我就喝一杯,谁再逼我就不是男人。”
说完,举起杯子,屏住了呼吸,闭上眼睛,将一口浓烈的白酒喝光,那模样说不出的壮烈,说不出的惹人怜。
喝完了酒,苏季把杯子一放,说:“谁也不能逼我喝酒了,不然,以后龙头村的事跟我无关。”
众人见他说得郑重,就不再劝她,把矛头指向了陆良。陆良心情高兴,来者不拒,一口气喝了七八杯。苏季看得吃惊,他知道陆良酒量好,但没想到竟然好到这种地步,真担心他喝伤了身体。
意识到自己的担心,苏季在心里怪自己:何必为他担这么多心,他是别人的人,跟自己有什么关系。
想到这里,苏季心里有些冷。
酒一直喝到下午四点多,李传坤等几人歪歪斜斜地回去了,吕大峰喝得也不少,倒在沙发上睡着了。
苏季见陆良还算清醒,拉了拉他的袖子,说:“陪我出去走走吧。”
陆良也觉得下午闲着没事,陪苏季走走也好打发时间。
两人出了吕大峰的家门,沿着村子的山垭往村外走。
苏季的心情似乎有些沉重,一路上没有说话,陆良也不怕说错了话引得她不高兴,她不主动说话,也保持着沉默,两人默默地走到离村了很远的地方。
苏季开口了,她幽幽地说:“心情有些闷,我们到山上去吧,开阔一下心胸。”
两人顺着山坡上蜿蜒的小路往上爬,不久,苏季有些气喘了,把手伸给陆良说:“爬不动了,拉我一把吧。”
望着苏季如春葱般又白又长的那只手,陆良犹豫了一下,还是把它握在手心。
苏季的手很软,似乎没有骨头一般,有些冷,这跟她坚强热情的外形有些不一致。
两人一直爬到山头上,向西望去,一轮夕阳红彤彤地挂在天上,将四周的天空渲染成浅金色,一朵朵的云彩却呈铁青色,鱼鳞状嵌在广阔的金色上。一群飞鸟成人字状缓慢地迎着日光飞去,渐渐变成两条黑线,似乎飞进了太阳里。远处的青山已成一片黑色,近外的龙头村与龙甲村,黑瓦白墙,纤陌交通,村子外青油油的田地星罗棋布。由近及远,眼前的景象仿佛一幅夕阳村廓图,让两人有些感动。
两人伫立良久,苏季说:“我跟你讲讲我家庭的故事吧,我很少向别人提起过。”
陆良点点头。
苏季慢慢地说:“从我记事起,我爸爸就很忙,他总是很晚回家,有时又几天不回家,都是妈妈陪着我。在很多的起风下雨的夜里,我睡不着觉,听着外边的风雨声,似乎里面隐藏着无穷的未知的危险。有时风雨声大起来,我似乎能感觉到那危险的怒滔马上就要将这个家席卷。每每这个时候,我多么希望父亲像座山一样陪在我身边,替我挡住这无边的危险,但绝大多数时候他都不在。在我印象中,他从来没有参加过一次我的家长会,有一次说好了他要来,我是多么的激动,我都听不到教室在教室里说什么,一直期待着他能从推开门走进来,走到我身边,像别人的爸爸一样,捧着我的脸,然后把我抱在怀里。但最后,我也没有等来他,来的是妈妈,望着失望到极点的我,妈妈歉意地说:爸爸打电话来,说单位有事,又来不成了。渐渐地,我听周围的人说,爸爸的官越做越大,但我从未见到爸爸为我们家里做些什么。由于长期承担家里的事务,还要照顾我,妈妈得了病,有一天夜里,我听到妈妈跟爸爸商量,要他把自己调到一个轻松点的单位,但爸爸说:你是我的家属,应该把这个名额让给更需要的人。最终,妈妈没有调动成。后来在我上大学时,妈妈终于倒下来,我请了假,在病床上抱着她痛哭,尽管医院尽力了,但没有把她救回来。当爸爸最终出现时,我发现我是如此地恨这个人,恨这个我必须叫爸爸的人,他没有给过他的一妻子一次特殊照顾,他亏欠了这个家庭太多,从那天起,我再也没有回过那个家。”
苏季默默地说着,一颗眼泪悄然从眼角滑下。
陆良没想到外表坚强干练的苏季竟然在这种环境下成长,他忍不住地想像这是怎样的父亲,竟会如此地狠心。
在苏季默默诉说这些的时候,夕阳已经慢慢隐没在云层里,空中只剩下变暗着的彩色。
陆良紧紧地握住了她的手,以示关心。
苏季转身朝向他,低下头说:有些累,让我靠一下吧。
说完,慢慢把头靠在他的肩上,手臂轻轻抱住了他的腰。
陆良清楚地嗅到她头发上洗发水的清香,以及青春的身体上女性特有的气息。垂下的几丝头发滑落在他的脖子上,痒痒的。
陆良的心跳得很快,但身体木然着,双臂不知往哪里放,垂在那里。
苏季说:“有些冷,抱抱我吧。”
陆良的身体似乎已经不受自己的控制,机械地把手放在苏季的肩上。
两人相拥着,时间如水般静静地流淌,身边草丛里小虫子的声音格外地响。
陆良的心里期待着,拒绝着,僵持着,良久,苏季说:“你的心跳得很快,你的怀抱很温暖。”
说完,轻轻地从他的怀抱里出来,把手放在他的手心,说:“你是别人的人,我不会有过多想法,走吧。”
陆良紧紧地握了一下她的手,问:“你怎么知道的?”
暮色下,苏季的眼睛闪着光,说:“女人的第六感觉是很灵的,我感受到的,如果你没有别人,不会压抑自己的情感。”
聪明如水的女人,陆良在心里叹了一声。
苏季说:“真想在这无人的地方呆上一辈子。”
陆良看着村子里亮起的灯光,说:“走吧,天冷了。”
两人牵着手,陆良在前,苏季在后,慢慢地往山下走。掌中苏季的手似有还无,陆良真想变成她手掌中的一滴血,顺着她柔软的血管,一直游向她心的深处,与她温暖地融为一体,他知道,自己深爱上了这个坚强知性而又柔弱感性的女子,只是现实在他们之间拉上了一道绳子,走得越近,越能清晰地看到这根绳子的存在。
四十一、包山()
当晚,陆良睡在吕大峰家里,苏季照旧住村公所。
第二天又是吕大峰来把他叫醒,到家里吃早饭。苏季因为要把仪式的采访内容见报,要回去了。她让陆良叫来李传义,要带着他一起宁海找黄副区长要钱。临走前,陆良特意叮嘱李传义,要到钱就送给王家辉,但一定要让他写下收条。李传义把陆良的要求一一写在了一个小笔记本上,跟着苏季上了路。
这天天气不错,天上飘着几丝云,太阳又不是很大,吕大峰兴致不错,拉着陆良要到后山去看一看。
吕大峰家的后面就有一条通往后山的小路,山势不高,一百多米的样子,与别处山头的郁郁葱葱不同,这个小山就像生了赖疮的脑袋,山上的松树不但长得又矮又黄,还这里一片那里一片,并没有盖住山头。
二人爬了上去,往下看,可看到那条陆良从宁海来的时候坐车走的土路。
陆良有些奇怪地问:“书记,这片山怎么这个样子,不长树啊。”
吕大峰弯腰抓了一把沙土在手上,搓了搓,又撒下来,一片灰黄的尘烟随风飘出去好远。
吕大峰说:“与别的山上的土不同,这里的土碱性太强,松树苗在这上面不好活。”
又伸出手,环指了一下四周的山头,说:“这些都是集体的山林,再过几年就可以砍了,到时卖了钱,看能不能给村子里引个什么项目。”
陆良的注意力全被脚下裸露出的土给吸引了,他发现这里的土不但碱性大,土层还很厚,脚踩上去不是那么硬,有些松软。
陆良突然觉得不知道能不能利用这个山头做些什么,自己反正有的是时间,如果利用这里搞点种植,岂不是既充实了生活,又增加了收入,一举两得。他没把这个想法告诉吕大峰,因为他还不好判断这里到底适合做什么。
吕大峰的兴致不错,还在那里背着手巡视着群山,陆良看旁边一棵树上挂了一个塑料袋,走过去摘了下来,从地上装了一袋土进去。
吕大峰看见了,问:“我装这东西做什么?”
陆良淡淡地说:“我看这土不错,拿回去堵老鼠洞。”
到了山下,告别了吕大峰,陆良提着那袋土沿着山谷间的那条土路,一直走到汽车站,刚好那辆中巴停在那里等客。陆良把土交给司机,又把白令波的电话留给了他,交待他到了宁海车站,打白令波的电话。
付完运费,陆良给白令波打了个电话。白令波正在实验室,听到陆良的电话很高兴,说:“陆警官,好久没见到你了,上次孩子上学的事情还一直没感谢你,周末有时间我请你两口子吃饭,我们聚一下。”
陆良笑了,说:“白班长,你到了地方适应得挺快啊,知道请客吃饭了。”
陆良对这个老士官很有亲切感,电话一通心理距离就很近,可以轻松地开玩笑。
白令波也笑了,说:“哪里,这些东西我是学不会,是真心的。”
陆良说:“你就别叫我警官了,生分,叫兄弟吧。”
白令波说:“好好,兄弟,在派出所怎么样,还很忙吧?”
陆良说:“现在不在派出所了,下放到了龙头村?”
“龙头村?那地方我去过,前段时间那里的勘探队还请我去现场看了看,他们打了好久都没有找出东西,你怎么去那里了?”
陆良不想跟他细说:“说来话长,等回去见了面再说吧,我有个事情想麻烦你一下。”
听说陆良找自己有事,白令波犹豫都没犹豫,说:“什么麻烦,我这里还能帮上你什么,快说。”
陆良说:“是这样,我在这里闲着没事,看中了一块山头,想搞点种植,但不知适合种什么,刚才让客车捎了点这里的土过去,你帮着检测一下,看能种什么。”
白令波说:“好,你把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