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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良径直冲着会议桌的另一端走过去,短发男有些意外,刚想问出口相问,陆良已经走到他的面前,冲他伸出了手,说:“我是来报道的,市刑侦支队的陆良。”
教导员显然早就看到了通知,站起来,跟他握了一下手,陆良感觉到这只手挺有力量。
教导员不算太热情,但礼节上还可以,说:“我是教导员胡令秋,早就看到了通告,来的时候怎么不提前通知一声,我们好迎接一下。”
看到有人进来,在场的人仿佛在睡梦中被惊醒了,纷纷活动着身体,看着他们两人握手寒喧。
胡令秋从旁边搬过一把椅子,放在他的旁边,说:“你就坐这里吧。”
陆良觉得这个位子就应该他坐,也没有客气,就大大方方坐了下去,扫视了一眼全场。胡令秋没有坐下,站着说:“我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是我们新来的所长,我们大家欢迎一下。”
看到陆良坐在那个位子上,又早就听到了小道消息,所以,大家已经明白他就是所长,都停下了手中的活动,盯着他看,脸上的表情很相同,就是没有想到新来的所长这么年轻。
二、查情()
一阵稀稀拉拉的掌声中,陆良站起来,冲着大家微微欠了下身子,笑着点点头,打个招呼。
胡令秋对陆良说:“下面请新来的所长讲几句吧。”
这是陆良第一次以一个单位一把手的身份讲话,他心里有些紧张,但努力控制住自己,用较慢的语速、平静的声音说:“各位同事大家好,这是我第一次和大家见面,我先做一下自我介绍,我叫陆良,以前在市刑侦支队工作,负责特案处的日常工作。今天受市局党委的委托,到咱们红船派出所来工作,我很荣幸。我也在派出所工作过一段时间,但比较短,对派出所工作了解得不够深,不够透,在座的大家都是派出所工作的行家里手,在以后的工作中请胡教导员、各位,多多指导,多多批评,多多支持,谢谢大家。”
陆良的讲话中规中矩,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也没有明显的漏洞,但他不卑不亢的神态,清晰的吐词,让人觉得他是个见惯了大场面的人。
虽然派出所与刑侦支队是不同的两个部门,但同属于公安系统,所以陆良的名字,很多人还是早有耳闻,今天见到庐山真面目,没想到这么年轻。
陆良说完,胡令秋说:“我给你介绍一下所里的几个负责人。”
说完,一指身边坐得最近的人,说:“这是我们所的刑侦中队长慕小山。”
慕小山站起来,冲着陆良笑着点点头。慕小山三十四五岁的样子,留着小平头,浓眉大眼,四方脸盘,算是个帅哥,只是神色疲惫,双眼布满血丝,胡子拉茬,脸色暗黄。
胡令秋看着他的神情,说:“刑侦一直是很辛苦,昨天慕队长刚刚熬夜办了一起盗窃案,今天还没来得及休息。”
他又指着坐在慕小山旁边的人说:“这是治安中队长孟令欣。”
孟令欣四十多岁,头上却已谢顶,非常瘦,坐在那里目测上去有一米八五以上。他脸黑黑的,两个大大的沉陷的眼睛,眼角尽是鱼尾纹。胡令秋介绍完,他神情冷漠在欠了欠身,屁股都没有离开椅子,又坐了下去,看都没看陆良一眼。他这的一表现,陆良记在心里,但脸上没有丝毫的变化。
胡令秋说:“这是我们所的两员大将,两块主要业务刑侦和治安就交在两人的手上。”
说完,又指着坐在另一侧,也就是陆良这一边的一位小姑娘说:“这是我们的内勤,石晓琴,号称大内总管。”
石晓琴二十六七岁,身材不高,中等体型,扎着一个马尾辫,显得很利索。她眯着眼睛给了陆良一个又纯又阳光的笑脸。
介绍完这几个重要人物,胡令秋又依次把普通民警介绍给他。全所一共有二十多个民警,陆良很难一次把他们记得住,只能等着以后慢慢对号入座。
介绍完毕,胡令秋继续布置工作,大体上就是要完成局里面下的量化任务,下面的人听着,又开始昏昏欲睡了。
胡令秋的讲话用了大半个小时,他讲完了,下面的人开始伸懒腰,说笑着走了出去。
胡令秋对陆良说:“去你的办公室看看吧。”
二人来到南边那坐楼的二楼,他的办公室就安排在胡令秋的旁边,是个套间,外边门口放着一组沙发,再往里是一个办公桌,就个空间就是他平时办公的地点了,里面是个套间,放着床,柜子和电视等用品,床上是刚换的新被套。对于整个环境,陆良还是比较满意,比起龙头村的村公所,条件不知好到哪里去了。
胡令秋说:“我那边手头上还有些事,你先收拾一下,有什么事就叫小石,她的办公室在旁边。”说完走了出去。
陆良坐在办公桌后面,拉开抽屉看了看,里面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他坐在那里出了一会儿神,本来他这个新所长到任,所里的相当人员应该到他这里来汇报一下工作才动,大小他也是个一把手,但他等了半天,也没有人来。快吃饭的时候,石晓琴走了进来,脸上流着汗,看样子是刚从外面回来,手里提着几个包。她把这些包放在茶几上,打开,陆良看到是一些杯子、牙膏、牙刷、毛巾、饭碗等用品。她用手在脸旁扇了两下,说:“所长,不知道你来得这么快,我昨天下午下班时才接到的通知,只来得及给你买被子和被套,这些用的是交完班我去买的。”
陆良看到一脸的汗,感到心里很过意不去,说:“谢谢你了小石,以后这些东西我自己去买就行,你不用大老远的跑去了,看把你累的。”
石晓琴脆生生地说:“没事儿,不累,你刚来,不熟悉情况,有事就叫我。”
说完,冲他挥了挥手,走了出去。陆良把东西放好,这个石晓琴还真的是细心,该买的都买了。
到了十一点四十左右,陆良听到下面院子里说话的人越来越多,走出来一看,是开饭时间到了,他拿着石晓琴给他买好的大瓷碗走了下去。
下面吃饭的人有保安、有警察,保安跟保安一伙,警察跟警察在一起,端着饭碗,随便在院子里找个地方就地一蹲,边吃边聊。陆良走过去,有的警察看到他冲着他点点头算是打招呼,有的端着碗溜到一边,的有的则低着头装作没有看到他。
陆良微笑着,毫不在意,挤到打饭的桌子前。桌子后是一个四十多岁的妇女,胖胖的,系着围裙,桌子上摆着三盆菜:炒黄瓜、炒洋葱、炒冬瓜,全是素菜,里面没有一丝的肉片。妇女把菜打到他碗里,又打了一勺米饭,陆良转身刚想走,妇女用勺子把菜盆敲得当当响:“唉、唉,这位,把你那钱交上。”
人群里传出几声笑声,陆良的脸有些发烧,他在支队吃饭从来都是免费,这也算是支队考虑大家工作辛苦,给大家提供的一项福利,没想到这里吃饭还要交钱。
还好,他兜里还有些零钱,问:“多少钱?”
妇女右手持勺,左手抬起伸开来:“五元。”就这三个素菜还五元,这也太贵了吧。
他没说什么,掏出五元钱,交了上去。
陆良端着饭碗,走到一边,没有人过来跟他打招呼。食堂在会议室这边的楼下,正对着的西边的那栋楼下面是厕所,厕所外面垒了一堵墙,开了一个门,从这个门进去,就能看到一左一右一个男厕所一个女厕所的门。陆良看到有几个农民工正在拆那堵墙,就端着碗走了过去。几个农民工正流着汗在干活,陆良问:“师傅,干嘛要把墙拆掉。”
农民工头也不抬,说:“不知道,让拆就拆呗,拆了把这个门挪一下。”
陆良又问:“为什么要挪,这样没有什么不对啊?”
农民工说:“你都不知道,我们更不知道了。”
陆良没有说话,默默地吃完饭,在旁边的水管上把碗洗干净,回到办公室。
下午,还是没有人进来汇报,他坐不住了,走进了石晓琴的办公室。石晓琴的办公室跟他的格局是一样的,外面摆了一个办公桌,另一侧摆着一组铁皮柜子,里面装满了文件盒。她的办公室里没有沙发,陆良放沙发的相同位置,放着一台复印机。套间的门是一个防盗门,估计里面放着所里的一些重要文件,还有现金。
没有汇报,他就自己来了解情况,而石晓琴就是最好的人选,因为在一个单位,除也领导以外,内勤对工作情况了解得最全面。
石晓琴正在整理一些账本,看到他进来,她放下手中的活,站起来,冲着他笑了笑。
陆良在她旁边的一个椅子上坐下来,石晓琴给他倒了一杯茶。
陆良呷了一口茶,说:“只有你一个人是内勤啊,挺辛苦吧?”
石晓琴微微一笑,说:“没办法,所里人手少,我是既管着台帐,又管财务,在别的所,这两项工作都是分开的。”
陆良点点头,说:“所里菜还吃得惯么?”
石晓琴说:“习惯了,还行,最起码比外面的干净,又方便,不用跑出去。”
陆良问:“怎么吃饭还收钱?”
石晓琴说:“这是上一任所长定下的,因为所里经费有限,不能给大家免费,所以收个成本费。”
陆良问:“那么大家有没有意见?”
石晓琴说:“一开始还是有意见,后来习惯了,就没人说什么了。”
陆良又问:“下面的厕所前的墙为什么要拆?”
石晓琴看了看外面,小声说:“是教导员的意思,他说我们所发案率太高,可能是风水不好,墙上的那个门跟里面男厕所的门正对着,要把外面的门挪一个,两道门错开一下,换换风水。”
陆良差点没乐出来,这个东西还会影响到发案率啊,还是头一回听说。
石晓琴看他想笑,似乎对此不以为然,说:“所长,你不信这些啊?”
陆良看着她,点点头,说:“我当然不信。”
石晓琴说:“其实我觉得教导员也不信,但他实在是没办法了,发案率降不下来,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陆良问:“那么我们的工作情况在全市怎么样呢?”
石晓琴摇了摇头,说:“差得很呢,劳教、戒毒、治安、刑侦,在全市都是倒着数。”
陆良问:“怎么会这样呢?”
石晓琴说:“你以后就知道了,我们这里是全市最大的城中村,人多,又乱,民警少,怎么可能管得过来,倒着数很正常。”
三、刑侦民警的苦()
第二天早上的交班会上,当胡令秋安排完当日的工作后,陆良说话了:“我讲两件小事情吧,第一个,就是咱们吃饭的问题。我知道咱们大家非常辛苦,说实在的,所里的伙食也不是太好,也用不了多少钱,我建议能把大家吃饭的钱免了,也算是所里对大家的一种关爱吧。”
听说陆良要取消伙食费,大家都很感兴趣,打瞌睡的也睡了,玩游戏的也放下了手中的手机,都扭头看着陆良。
陆良又说:“第二个,就是厕所门改造的问题,我认为那堵墙不影响使用,不需要拆了。”
还没等他说完,胡令秋冷冷地说:“伙食费的问题,我以前也考虑过,但这是以前定下的规矩,并且所时的经费实在是紧张,如果不信,陆所长你可以去小石那里查查我们的经费使用情况,已经紧张到了什么程度,所以我不太同意你这个建议。”
说完,起身说:“散会吧。”头也不回地拿着笔记本走了。
陆良坐在那里,脸上没有表情,但是心里升起了一团火,什么经费紧张,有钱拆厕所,没钱免伙食费,这是什么理论逻辑。但是他忍住了,没有表现出来。
孟令欣跟着胡令秋走了出去,大家都明白,胡令秋这是跟陆良掰上了。
回到办公室,陆良把笔记本啪地丢到办公桌上,这分明是不给自己面子,自己明明是一所之长,说话却没人听,这叫什么一所之长。他明白自己这两点提得有些草率,但他就是要这样做,一是试试胡令秋的反应,二是让大家知道,我陆良还是有想法的。
一上午,他都在想如何打破这种局面。正当他胡思乱想之时,猛然听得下面院子里哗啦一声响,赶快走到外面的楼道上,原来是农民工把厕所前面的那堵墙推倒了。
胡令秋跟孟令欣也在楼道里边笑边看,看到陆良出来,孟令欣冲着下面的农民工说:“兄弟们快点干啊,赶快把新墙垒起来,不然女厕所里撒尿外面都能看得见。”
下面农民工嘿嘿地笑了起来,胡令秋跟孟令欣似乎没看到就在旁边的陆良,脸上挂着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