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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后果如何,甄有财的耳边仿佛响起了当年八路军的战旗猎猎和激越的冲锋号声。
等待着,终于,一群人从对岸的小树林里出现了,领头的就是许喜言,他手里提着一根摇机把,他的那辆东风牌大卡车不要了,但他把这见证过自己传奇的这根兵器留了下来。许喜言身后跟着一大群兄弟,从人数上来看,并不比甄有财这边少,每个人手里同样都提着各色的兵器。
甄有财背后的兄弟开始有所变化,一开始下战书,很多人以为,凭借着甄有财和东阳帮的名声,这帮外地人会知难而退,没想到对方根本没有害怕,而是慷慨赴约,人家来了。
说实在的,甄有财身后这帮兄弟,平坦欺负一些街头小混混还算有些勇气,但面对这么大规模的对手,还是第一次,要说不紧张,那是不可能的。
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甄有财注意到兄弟们的变化,扭头冷冷地说:“怎么,怕了?”
身后几个兄弟躲避开他的目光,木然地摇了摇头。甄有财敲了几下修脚刀,说:“没什么,他们也怕,这一仗,只能胜,不能输,打赢了,整个红船村就是我们的了,以后我们大家一起继吃香的喝辣的!如果输了,整个宁海市就没有我们兄弟吃饭的地方,不要说吃饭,吃屎都没有地方。今天大家必须全力以赴,哪个杂种后退了,以后别怪我这个当大哥的翻脸,我就当没有这个弟兄。”
许喜言的人走到河床中间,不再往前走了,他可不是个傻瓜,如果继续往前走,就会处在敌方在上冲,自己的人在下冲的局面,这下对方从上面冲下来,首先从气势上就占了上风。
看到他们不走,甄有财接过身后小弟递过来的一根钢管,一挥手中的修脚刀,说:“走!”带着兄弟,浩浩荡荡,迎着许喜言走了过去。等走到河床中间,离许喜言只有几米远的地方时,他一指许喜言,喝道:“兄弟们,谁把那小子给我放倒了,以后我就让他当老大,给我冲!”
说完,身先士卒,冲了上去,把修脚刀交到左手,右手提着钢管冲着许喜言就冲了过去,这边许喜言也一挥手,又方距离太近,几秒钟的功夫,就混战在一起。
要说大战前每个人都会紧张,但一旦战斗打响了,心里反而不紧张了,只有奋勇向前杀,只会抱着一个念头,就是尽量多放倒几个对手,就会减少自己拿下的可能。
数十年前前辈们为了民族存亡、国家生死,在这里与敌寇拼死一搏,今天这两伙人为了地盘也是放手厮杀,若当年的英魂有灵,看到后辈们在自己用生命换来的土地上为了利益拼命,不知会做何感想。
许喜言和甄有财从一开始就斗在了一起,由于许喜言练过功夫,身强体壮,加上手中的摇机把势大力沉,渐渐占了上风。搏斗中摇机把与长刀碰在一起,甄有财手腕吃疼,实在是握不住手中长刀,只得撒手,长刀飞出去老远,头朝下插进土里,刀身晃个不停。许喜言举起摇机把,冲着甄有财的头上就砸了下来,摇机把带着风声,分明是要取他的命来的。眼见甄有财是躲不过这一击了,却见他左手一扬,手中一道寒光闪过,那把修脚刀飞了出去。要知道他曾经一刀深深地扎进茶几里,可见其功力。也是许喜言没有防备,修脚刀正好碰上他握着摇机把的手臂,生生钻进去半个刀身。许喜言疼得一哆嗦,手中的摇机把就偏了,砸在了甄有财的右胳膊上,当时这条胳膊就不能动了。许喜言疼得再也抡不动沉重的摇机把,他将其丢在一旁,赤手空拳向着甄有财就扑了过去,两人扭打在一起。
双方不知混战了多长时间,刀棍相撞声音响亮,武器击中人体声音低沉,耳边呼疼声不绝于耳,不时有人倒下。这时,天下开始飘下雪花来,且越来越大,不一会儿,周围全白了,洒在地上的血,在白色的雪地上溅起朵朵红花。
双方陷入惨烈的僵持战,体力不断消耗,伤痛不断增加,时间仿佛停滞了。正当双方都感觉将要支撑不下去的时候,河岸边突然响起了警笛声,一辆警车拉着爆闪开了过来。激斗中有人喊了一声:“警察来了,快跑!”
双方听了这一嗓子,真如同听到收兵的锣声,一下子全都住了手,扶起身边倒下的兄弟,搀扶着往四散逃开了。
警车上并没有人下来,只是远远地看着他们逃窜,后来听说是刚好附近的村子出了事情,这辆车是前去处理的,碰上两伙人在斗殴,就鸣笛把他们赶跑了,对这些亡命之徒,警察并不是真心要去管。
这一战,双方没有分出高低,但都元气大伤,虽然没有死人,双方各有十多人受重伤。整个过程,让这些人想想都后怕,如果没有警车的意外到来,双方不知会有多少人要把命丢在那段河床上,最后的结果也真的不可预知。
三十五、小弟老婆被人睡了()
许喜言没有倒下,他还是大哥,甄有财也不用让出大哥的位置。两伙人谁都不会退出红船村,丢掉他们赖以生存的土壤,也都战不起了,如果想共存,只有和谈。在这一战之前,双方谁都不想谈,谁都认为对手没有谈的资格,经过这一战,大家都明白,只有谈,必须谈,才可以解决问题,所以说,战是谈的资本,能战,才能谈。
许喜言与甄有财谁也不想见到对方,都选择派出代表,进行了和谈,约定,双方以现有的地盘为基础,哪一方都不得再向对方已有地盘发展。由于甄有财这方业务比较广泛,并没有把主要精力放在收保护费上,而许喜言这边业务比较单一,所以,许喜言的地盘要广一些,双方自此,还算相安无事。
但表面上的平静,并不一定就是说双方真的做到了心平气和,毕竟卧榻之侧,有人安眠,谁都不会舒服,最近的两件事,就让甄有财心里窝了一团火。
首先是“黑鹰”的出事。前段时间甄有财学习广东一带的做法,引进了一批小型的赌博机,就跟普通的小游戏机一样,投入硬币,如果出现连号,就会吐出钱来,连的号起多,出的钱也就越多。他把这批机器摆在红船村大大小小的商店门口,每天的收入小有不菲,当然,也摆在了外挂会地盘上的商店门前,甄有财觉得这并不是抢外挂会固有的地盘,所以也不算是违背双方约定。
但这批机器才上市不久,就有一批机器被一群不明身份的人砸了,竟然有人敢在红船村动他的东西,盛怒之下,甄有财派出“黑鹰”带着几个小弟到处转悠,寻找这群胆大包天的人。一天,“黑鹰”还真的跟这些人遇上了,当时这群人正在砸外挂会地盘上的一个商店门口的机器,双方就战在一起,“黑鹰”占了上风,对方开始逃跑,“黑鹰”带人去追,一直追到蓝月亮歌舞厅,不知从哪里出来一伙人,加入到对方一边,双方再战,“黑鹰”这边损失惨重,不但他本人和另外两个骨干被砍成重伤,还引起了派出所的调查,要不是溜得快,差点蹲大牢。
虽然对方身份至今未明,但蓝月亮是外挂会开的,后面出现的援兵一定是外挂会的人,除了对方和自己,红船村再也找不到有如此势力的团伙,所以,这件事甄有财认定是许喜言干的。
还有一件事就真的是折磨甄有财的神经了,跟灰指甲折磨老黑车不差不多,但不同的是老黑车那是生理上的疼,而这件事带给甄有财的是心理上创伤,属于想起来就隐隐作痛的那种。
这两件事让甄有财咬牙发誓,与外挂会没完。
甄有财手下有个小弟,此人长得又瘦又矮双丑,但凭着凶猛的作风,和东阳帮在红船村的威名,找了个老婆。他这个老婆是外地人,在此无依无靠,由于人长得既水灵,又丰满,脸蛋和身段俱佳,所以经常受到别人挑逗,隔三岔五被人调戏一番。她不堪其扰,认识了这个小弟以后,感觉找到了靠山,便以身相许,小弟颇为自得,但在别人眼前,这是典型性的鲜花插在了牛屎上。
一天,小弟哭着来找甄有财,甄有财一看他那一把鼻涕两行泪的熊样,不耐烦地说:“什么事,死了爹还是死了娘,瞧你那点出息。”
小弟用手擤了把鼻涕,老长,沾在手上,不知该往哪里丢。甄有财被恶心地一阵翻胃,赶快从桌子上抽了张纸巾递给他。他刚伸出手去,人家已经把鼻涕往后屁股上一擦,自行解决了,气得他差点没背过气去,没好气地问:“怎么了,你说啊!”
小弟擦干净鼻涕,支吾了半天,说:“我老婆被人睡了。”
此话一出,旁边站着的小弟都想笑,幸灾乐祸的那种笑。谁都知道他老婆长得漂亮,每次看到后都会忍不住地想像这么丰满漂亮的女人搂在怀里是什么感觉,然后再不无醋意地骂一句:好逼都叫狗日了。现在这小子被戴了绿帽子,大家心里这个舒服啊,真好比三伏天吃了根甜冰棍,不知哪个英雄豪杰帮大伙儿出这口恶气。接着又有些遗憾,暗自叹息:那个人怎么不是我呢?
甄有财瞧见大伙脸上这种不怀好意的笑,狠狠地瞪了他们一眼,这些人赶快拿出一副义愤填膺的表情,仿佛说:你老婆就是我老婆,别怕,我们跟你在一起。
甄有财,问:“是谁啊?”
小弟说:“外挂会的小飞哥。”
听罢这个名字,甄有财上下打量了一下这位小弟。小飞哥的名字他知道,当初河底那一战中,出手最狠,伤他兄弟最多的就是此人。这个人长得身材高大,行事果断,满身豪强气概,是许喜言手下的一员猛将。此人最突出的地方就是秃脑门,甄有财在乡下的时候就听说过,秃脑门的男人在床上一般都比较勇猛。再看看眼前的这位小弟,人长得瘦小不说,还很猥琐,当着这么多人,这位爷都敢把鼻涕往裤子上抹,不知在家里他能邋遢到什么地步。跟这样的男人在一起,不要说他老婆那样漂亮的女人,就算是街头捡垃圾的,都觉得委屈。
他冷冷地说:“我知道了。”
小弟愣住了,对他来说这是奇耻大辱啊,大哥就这么不咸不淡的一句话,算什么意思,这还是他一惯依赖的大哥么?
甄有财看他那个样子,问:“那你说怎么办?你老婆还要不要,不要的话给她两刀,把腿剁断了,赶走。”
男人露出心疼不忍的神情,虽说老婆被人睡了,但毕竟是个让自己着迷的女人,真废了她,还真不舍得。
甄有财看穿了他的想法,说:“不舍得就忍着吧,每天晚上多折腾她两回,狠狠地搞,往死里搞,搞得她腿软,搞得她没有力气再去偷人。”
甄有财说这句话的时候,已经是咬着牙在说了,小弟们觉得不对劲,怎么感觉老大自己的老婆被人睡了一样,他们还以为老大是因为自己兄弟的老婆被人睡了生气了。
小弟低着头走了,老大生气了,这才是那个老大,自己的事一定会有着落的。
小弟走了,甄有财的心久久不能平静,他斜躺在沙发上,感觉胸口一阵阵地绞痛,小弟的事,勾出了他埋在心底最深处的痛楚。
由于他爹在结婚的当天被母马踢碎了卵子,在村子里的十多年来,关于他的身世,他一直遭受着别人的非议。而他爹在那一带实在是太有名声了,当他后来扛着马蹄铲走街串乡的时候,如影随形的议论,让他感觉自己马上就会崩溃。
自己的身世,自己最明白。
他永远忘不了七八岁的一个晚上,他从梦中醒来,突然听到有人说话,是一个男人的声音,但不是他爹。
那人一边喘气一边说:“爽不爽,还是有个真男人干着爽吧,是不是天天想让我这样干,说”
接着他听到床板吱嘎的声音,还有他娘带着粗喘的回答:“冤家,只管使劲就行了,那么多话干什么,小心孩子听到,啊”他感觉得出他娘在强忍着不叫出声来。
黑暗中,他看到那人在他娘身上怂动着,又说:“听到怕什么,听到了就告诉他,我才是他爹”
他感觉到头嗡的一声,眼前的黑夜虽黑,但他陷入了比黑夜更黑的黑暗,别人的议论都是对的。
床上叠在一起的男女还在不停地动着,他看到他爹背对着这两人躺在床的另一头,蜷缩着身子,原本高高大大的一个男人,已经瘦成了几尺长。他知道他爹没有睡着,因为他看到他爹的腿在颤抖。
这个男人虽然不是自己的亲生父亲,但对他比别人的亲生父亲都好,他至今对他心存感激,而对亲生母亲,他说不出的仇恨,他恨她不守妇道,恨她耐不住生理的需求,恨她对男人那东西的向往
多少次,他都想举起手中的马蹄铲往她身上狠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