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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界-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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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很是满意:这才是元旦,以后节中秋等节ri红包还不是照样要送来。

    心满意足的周泰锡坐在椅子上,想象着这一切有点像做梦,过八一的时候雷永青对自己还是爱理不理,现在态度的转变真的是180度的大转弯啊。

    这一切多亏了陆良这个年轻人,他说过很快雷永青就要登门拜访,还真说准了。这一切真的感觉很奇妙,他拿着红包在手里掂量了一下,摇着头骂了一句:“妈的,做人有时还是要狠一点。”

    边管站的假期跟着地方走,元旦也照例放了假。陆良懒懒地躺在床上,享受难得的清闲。回想着这半年来的工作感受,从学生到上班族,从一个zi you自在的平头百姓到身受诸多束缚的军人的转变,陆良有失落,也有欣喜。半年的工作经历磨灭了他学生时代的多愁善感,面对着在边管站逐渐打开的工作局面,刚毕业时的失意已经很少了,他似乎喜欢上了草海,离开的心情也不是那么迫切了,他不知道自己身上是长了惰xing,还是因为在这里找到了成就感。

    这段时间又忙工作,又要带着周扬去看病,陆良觉得有些累,他想借元旦这两天的假期好好休息一下。

    陆良起身到中队宿舍里找到了郭强,交待他带周扬去看病,然后给钟崇峰打电话问他有没有时间。钟崇峰也放了假,正在家里陪老婆,听说陆良无事可做,邀请他到家里来吃饭。想到钟崇峰平时工作忙,休息时间很少,陆良婉言推辞了,让他在家里好好着陪家人。

    钱老四出海没有回来,陆良无处可去了,他在草海认识的人中除了钟、钱二人,就只剩下赵荣了。陆良有种迫切的心情想去找她,但他忍了一下,在内心里斗争了一番,最后还是决定到荣饭馆去一趟。

    时间还早,饭馆里没有客人,赵荣坐在生着炉子的饭馆里一个人择着菜,看到陆良来了,赵荣没有理会,仍旧低着头忙手里的活。

    好长时间没来了,不全是因为工作忙,陆良是在有意回避她,赵荣心里何尝不明白。

    陆良有些尴尬,没话找话地说:“老板娘,来了客人也不招呼一声啊。”

    “时间还早,现在还没开始营业,要吃饭去别的地方。”赵荣没好气地说。

    陆良讪笑了一声,在她旁边拿了个凳子坐下,帮着她择菜。

    赵荣还是不理他,只顾择菜,手上的动作飞快。

    陆良干咳一声:“我这个客人又照顾你的生意,还帮着干活,连杯热水都没有啊?”

    赵荣用头一指桌子:“那边有水壶,想喝自己倒。”

    陆良放下手中的菜,起身倒了两杯热水,边倒边说:“只有自己伺候自己了。”

    赵荣说了一句:“你还以为自己是贵客啊。”一语双关。

    陆良自己端了一杯,把另一杯递给赵荣。赵荣在围裙上擦了擦手,接过杯子,脸sè才好了起来,望着陆良说:“怎么,放假没地方去想到我这里来了。”

    陆良的心思被看穿,不好意思地说:“想着来,就来了。”

    “听说你最近在收拾石油公司是吧,挺威风啊?”

    陆良有些奇怪:“你怎么知道的?”

    “我怎么就不能知道,码头上的工人来这里吃饭,议论你,说你官不大,架子不小。”

    陆良笑了笑,没说话,这里吃饭的人三教九流,赵荣当然是耳听八方。

    饭馆关起门来暖烘烘的,两人边择菜,边说话,不觉间到了吃饭时间。赵荣收起菜,说:“够用的了,我去做饭。”语气好像是跟自己的屋里人说话。

    陆良打趣说:“我打了半天的工,就当饭钱好了。”

    赵荣嘴巴不饶人:“打半天工就够了?上次缝衣服的钱还没给呢。”

    “那我就以后再来打工,算了,干脆我给你打长工完了。”

    “可以,但是没有工钱。”赵荣回答的干脆,嘴上占了便宜,心情也好了起来,哈哈大笑。

    见赵荣不在生气,陆良也放松下来,嘴上也有些放肆:“不要工钱的长工是老公,看来你准备把我当老公用了。”

    赵荣这次没有接话,走到厨房里哧哧啦啦地炒菜,一会儿功夫,饭馆里都是饭菜的香味。陆良喝着水,坐在凳子上,眼睛打量着饭馆,心里有说不出的轻松惬意。

二十九、打一巴掌再给颗糖() 
很快菜就做好了,一盘他最爱吃的油炸花生米,一盘猪肉炒芹菜,一盘西红柿炒鸡蛋,赵荣给他开了一瓶啤酒。

    陆良啤酒下肚,赵荣转换了话题:“我有件事不知道你可不可以帮我,如果方便我就说,不方便就算了,我请你吃饭可不是为了让你帮忙。”

    听到赵荣有困难,陆良放下了筷子,爽快地说:“没事,同是外乡单身人,有困难大家想办法,你说吧。”

    赵荣这才说出了自己的困难,原来赵荣有个四岁的孩子,因为一个人在外面,又要做生意,孩子就交给父母帮着带。现孩子马上就到上学的年龄,赵荣想把孩子接到身边来上学,但是在草海的学校上学,需要当地户口,所以赵荣没有办法将孩子送进当地的学校。

    陆良听完,边管站虽说在当地有影响力,但毕竟自己刚来,与学校的人不熟悉,他想到了钟崇峰,他应该可以帮上忙。

    想到此,陆良说:“我不敢答应你一定解决问题,但我会尽量想办法,过两天我给你回信。”

    听到陆良答应帮忙,赵荣知道他会尽全力,又开了一瓶酒,给自己也倒了一杯,拿起本子,跟陆良碰了一下,说:“你要是帮我解决了这个问题,我会永远感激你的。”

    陆良有些头晕了,借着酒劲说:“怎么感激我,以身相许啊?”

    孩子是母亲心头最大的牵挂,赵荣说这话是发自内心,陆良说完就觉得拿她的这种心情开玩笑有些不恰当,赶快改口:“算了,到时办不成不怪我就好了。”

    赵荣倒不为意,笑着看了陆良一眼,说不出的风情:“以身相许啊,就怕你不敢接招,你在躲着我,你以为我还看不出啊。”

    陆良的心有些慌了,喝了一口酒来掩饰,这个赵荣,嘴巴太厉害了。

    饭馆里一直没有客人,陆良以为是元旦的原因,等到了下午三点多,他有些不舍地从饭馆出来,才看清赵荣在外面树了块牌子:停止营业。

    回到边管站,陆良给钟崇峰打了个电话,将事情给他讲了,钟崇峰思考了一下,说:“直接找学校也可以,但是以后每年都要找,又麻烦,又费钱,算了,我想办法把她一家的户口落到这里算了。”

    陆良一听很高兴,但又觉得这件事钟崇峰把责任揽在自己身上,担心以后对他造成影响,就问道:“钟哥,这样当然好,但是这样做不符合户籍政策,以后会不会影响到你啊?”

    钟崇峰干脆地说:“没事,谁会关心这些事情,再说你哥在这里混了也不是一天了,放心好了。”

    第二天陆良想陪周扬去打针,周扬穿得整整齐齐,小脸红扑扑的准备出门,但就是不让他一起去,陆良还以为他不好意思再耽误自己的时间,提出让郭强陪着去,但周扬又拒绝了。陆良不知周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也就没再管他。

    接下来的两天,陆良呆在站里陪站士打打球,下下棋,假期很快过去。

    上班后的第一天,陆良看到雷永青的车开了进来,不一会儿,周泰锡打电话叫陆良到他的办公室。

    陆良进去后,看到吴加时也来了,常欢与梁效贤也都在,陆良不知什么事,找了一张最靠后的椅子坐下。

    周泰锡看了一眼陆良,说:“今天雷总到我们单位,说是今晚有条大吨位的油轮要来港上卸油,港池里的吃水不够深,船进不来,雷总的意思是想找一辆小一点的船到外锚地把油过驳一部分,等船的吃水浅了再进港池,但是按我们的规定,是不是允许这样做,我想听听各位的意见。”

    虽说雷永青元旦来慰问过了,但大家都摸不清周泰锡现在的想法,所以都不出气。

    陆良琢磨了一下,雷永青不傻,自己点明了意思以后肯定已经对周泰锡做了工作,周泰锡现在是想借大家的口把这事给答应下来。他看到有常欢跟梁效贤都坐在那里,这里还没有自己说话的份,他们都不说话,所以陆良也不出声。

    周泰锡看几个人都不吭气,直接点名问陆良:“小陆,你这段时间是下了苦功夫钻研业务的,你先说说你的想法。”

    陆良有些意外,但被点了名也不好推脱。他想了想说:“据我所知,这种事情在全省还没有先例,但是规定中也没有明确说就不可以在锚地过驳。我认为我们只须按照规定做完检查就可以了。”

    常欢冷冷地说:“船连岸都靠不了,怎么检查。”

    梁效贤在旁边插话了:“规定上没有说检查必须在陆上进行,我们也可在去外锚地办理检查手续。”自从周泰锡重视检查业务以来,他的腰杆硬了,也敢于发表自己的意见了。

    周泰锡听了点点头:“我们可以去锚地检查,然后在油轮上安排我们的人进行监护,严格控制两条船之间人员的上下,这样也不违反规定。”

    陆良判断的没错,周泰锡亮出了自己的意见。

    雷永青听了这句话,悬着的一颗心放下了一半,十几万吨的油就在外面停着,如果进不来就只能改到东海港去卸。那样的话要付船方的违约费,还要在东海租油罐,卸下的油还要用车运过来,既麻烦又费钱。但是现在周泰锡同意了,这事就成了一半,剩下的就是细节问题了。

    常欢又说:“外锚地离岸边十几公里远,过驳至少需要二三十个小时,冬天晚上海上肯定是要起风的,我们的人不习惯这种海上生活,会晕船,我怕人员会出问题,万一我们的人不小心从船上掉下来怎么办,谁负这个责任。”

    周泰锡最怕人员出问题,常欢说得不是没有道理,他以前在船上呆过几个小时,晕船让他吃尽了苦头,连胆汁都吐出来了,想到这些经历,他有些犹豫。

    看到周泰锡有些犹豫,雷永青刚刚放下的半个心又悬了起来。

    陆良看出来雷永青着急,这个时候他一定要帮雷永青一把,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如果这个时候自己能帮他,他一定记在心上,如果处理得好,也等于给了周泰锡一个台阶下。

    陆良站起来说:“我看可以这样,我带一名战士跟着前去过驳的船到锚地,办理检查手续,同时也把监护任务给担负起来。服务地方经济建设是我们部队的职责,我们应该急公司所急,再难也要这船油卸下来。”

    这也是周泰锡叫他来开会的原因:陆良懂外语,有事要以直接跟船方交流,同时他年轻,身体素质不错,即使晕船,也比别人情况要轻一些。

    周泰锡看他主动请缨,心里很是欣慰,多问了一句:“小陆去我倒是放心,但你只带一个人够么?”

    陆良说:“没关系,人少出问题的可能xing就小一些,我们两个人轮流休息就可以了。”

    周泰锡这才说:“好,这事就这么定了,小陆带一个战士前去,我提一个要求,一定要注意安全。”

    陆良说:“请站长放心,不会有事的。”

    陆良的态度太重要了,又肯自己前去,雷永青心里这个感激啊,恨不能把陆良抱在怀里亲上两口。

    陆良没有带郭强,而是选择了杨武。他是这样考虑的,一是担心如果自己与郭强两人都去,中队没人管,二是杨武为人更机灵些,遇到事情相互可以有个商量。

    事情定下来之后,当天,在石油公司的安排下,陆良和杨武两人坐着负责从油轮上过驳石油的小油船向外锚地开去。

    外锚地比上一次他和钱老四、钟崇峰到海上喝酒出去的位置还远,二人坐在船上远远地就看见一个庞然大物停在海上,橙红sè的船体,白sè的生活区,甲板有四五个篮球场的大小。

    杨武有些兴奋:“队长,这真是条大家伙,我还没上过这么大的船。”

    陆良提醒他说:“先别光顾着高兴,我们可是带着任务来的,千万要注意自己的安全。”

    两条船并排靠好以后,油轮上的船员顺着船身放下一条长长的绳梯,两人顺着绳梯爬了上去,在等候在那里的船员的带领下,来到驾驶室,船长早就在那里等着了。

    从船上提供的船员名单来看,上面的船员全都是韩国人,根据陆良以往的经验,韩国人跟中国人长得没什么区别,就是眼睛小一些。船长有五十多岁,多年的海上生活在他粗糙的脸上刀砍斧削船留下了岁月的痕迹,满头的白发,戴着一副眼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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