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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杰顾不上烫,大口咬了一下,一种清香真冲咽喉,他不由赞了一声:“真好吃。”
老人看他陶醉的样子,笑着说:“好久没有吃到了吧?”
尹杰一边吃,一边说:“是啊,小时候我经常来你这里买,想念了多少年,今天终于吃到了。”
老人笑了,一脸的纯朴和慈祥,他问:“你现在不在这里住了?”
尹杰说:“我父母做些小生意,搬出去了,我也大学毕业后,留在了外面。”
老人有些羡慕地说:“你们真是太好了,知道读书,这是我孙子,初中上完就跟着我买饼了,可能这辈子都要在这里过了。”
尹杰说:“也不一定,他有了你的手艺,可以把这饼卖到全中国啊。”
老人笑了,说:“外地人不一定喜欢,你回来做什么?”
尹杰说:“想家了,回来随便看看。”
老人说:“好啊,叶落归根,鸟倦顾巢,千百年来,别管多有钱,也别管官多大,人都是这个样子。”
一边吃着又香又软的饼,一边用熟悉的乡音与老人聊着一些旧事,尹杰心里满是惬意,如果不是此行的目的,他真的不愿相信这里会隐藏着走私犯罪,且又是一个令人头疼的法外之地。
十一、事发()
尹杰一连吃了三块饼,才摸着有些发涨的肚子,付了钱,看到不远处有一个小旅馆,就走了过去。旅馆连个名字都没有,就是门口用大红的油漆写了旅馆两个字。尹杰进去,老板娘四十多岁,有些发福。领着尹杰看了看房间,还不错,尽管房间很小,但收拾得很干净,尹杰看外面天色已经全黑了,就住了下来。
第二天早上,他又去老人那里吃饼,一来二去,跟老人熟络起来。
除了吃饭睡觉,他就是在镇子里边走边看,但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的地方,他又去了趟附近的几个寨子。到寨子里一转,他惊住了。他发现,这里房子修得跟这里的地理位置完全不符。家家户户盖的都是几层的小楼,院墙垒得又高又厚,并且院墙上方还留着一些瞭望孔,他不知这是做什么的,但让他联想起了以前的城墙,还有战争片上的碉堡。
看了几个寨子,几乎家家如此,他纳闷了,这些村民的钱是从哪里来的。这些年这里的变化也太大了,在他的记忆中,这里原来是一片片的吊脚楼,怎么现在全变成了洋房。
他又沿着横着的那条路往另一边走,两三公里的距离,就到了海边,路的尽头是悬崖,他站在悬崖边上,望着远处一望无际的海面,听着山崖下面骇人的波涛声,觉得这里的寨子跟面前的大海一样,让人摸不清底细。
他拿出电话,给曹德赟联系了一下,曹德赟进山后,一直在镇子附近的山里转悠,目前没有什么发现。
一边几天,无论是明处的尹杰,还是暗处的曹德赟,都没有有价值的东西传回来,陆良有些心急。
这天,他正在办公室里想着曹德赟和尹杰二人,电话突然响了,他赶快接了起来。耳边说话的不是曹德赟,也不是尹杰,而是一个陌生的声音:“请问是宁海经侦支队陆支队长么?”
陆良有些奇怪,说:“是的,请问你是哪位?”
对方说:“陆支队你好,我是东海经侦支队的,请问你认不认识东海一个叫魏建华的人?”
陆良的头嗡地一声,心跳骤然加速。东海经侦、魏建华,这两个词联系在一起,让他预感到魏建华可能出事了。
他问:“我认识,怎么了?”他又不敢表现得过于紧张,怕对方感觉出来自己对魏建华的所作所为事先有所知晓。
对方说:“请陆支队尽快到我们支队来一趟,有很重要事情,电话上不便透露,我们支队在镇海路,很好找。”说完,挂了电话。
陆良坐在那里,望着电话发呆,他的脑子快速转动着。东海的同行找上来,魏建华出事了,他一定是出事了!可是魏建华出事,东海经侦为什么要找到我呢?难道是因为魏建华送给自己的那辆车?
想到这辆车,陆良的心有些慌,这个魏建华嘴巴不会这么不严实,把自己供出来了吧?
他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东海经侦有什么理由来找自己。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如果他把自己供了出来,自己就逃不了,东海经侦单独找到自己,可能是不想把事情公开化吧。
他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最后心一横,下楼开着车向东海杀去。
到东海三个小时不到的路程,到了东海,陆良问了一下镇海路的位置,直奔而去。
东海经侦跟陆良这里不一样,他们是一座单独的二层楼,楼顶着立着一个大大的警徽,警徽一边两个大字“东海”、“经侦”,很是打眼,陆良轻松就找到这里。
陆良直接把车开进院子,停好车,保安听说他是宁海来的,把他带到二楼一间办公室。
办公室里坐着一个三十七八岁的人,身材有些瘦,面皮白白的,戴副眼镜,头发有些稀少。他看到陆良进来,笑着迎了过来,一边跟陆良握手,一边说:“陆支队,不好意思在你百忙之中还要你来一趟,我是东海支队蒋高雷。”
这个名字陆良叫过,是跟他的名字一起出现在任职命令上的,他任宁海支队长,蒋高雷则是东海支队长。
陆良赶快跟他寒喧了一下,二人在沙发上坐下,陆良让烟,二人点上。
陆良问:“蒋支,不知这次是什么事啊?”
蒋高雷吐了个烟圈,说:“是这样,这不全国全省都在搞走私专项么,我们也行动了,破了个团伙案,还挺复杂,牵扯到军方的人,其中一个是东海边管站的副站长,叫魏建华。”
说罢,他看了看陆良,陆良不喜欢兜圈子,直接说:“我认识,他是我大学同学,毕业时一同进的边管局,他分到东海,我分到草海,后来我转业了,他一直在部队上干。”
蒋高雷说:“是的,他也是这么说的。”
陆良问:“那么为什么要我过来?”蒋高雷抓了魏建华,而魏建华直都是他最好的朋友之一。都说三种人关系最铁:一起扛过枪的人,一起同过窗的人,还有一起嫖过娼的人。魏建华和他,是大学同学,同窗四载,毕业后又一起到部队,这些年虽说见面少了,但一直没断过联系,并且彼此间那种同窗形成的感情始终都在,只不过空间上有了距离而已。
所以陆良对蒋高雷不自觉地有了一种排斥,说话间也就有些不那么客气。
蒋高雷当然听得出来,他并不在意,说:“魏建华是东海绝大多数汽车走私活动的幕后操纵者,手里掌握着大量有价值的线索。我们在审讯魏建华的时候,他一直没有交待,并且坚持一定要见你一面。”
魏建华果然没有把那辆车的事说出来,这让陆良松了一口气。他问:“那么魏建华对自己的犯罪事实承认了没有?”
蒋高雷说:“他承认了一部分,但我们相信,他还有很多东西没有说出来。”
陆良说:“哦,你们问不出来了,所以让我来?”
他这句话没有给蒋高雷留面子,这让他脸上有些挂不住,但陆良没有管他,说:“好,我们都是同行,知道这次专项行动的意义。虽然我跟他是同学,但关键立场上不会站错队。”
蒋高雷这才脸色这才正常起来,说:“那就麻烦陆支队跟我一起去一趟看守所,听听他有什么要说的吧。”
陆良站起来,径直往外走,他看到蒋高雷拿起电话,小声地说了什么。
陆良和蒋高雷二人坐着东海支队的车,开往市看守所。下了车,蒋高雷向值班人员出示了证件,值班人员拿出一张卡,在身后墙上的感应器上刷了一下,吱嘎嘎一阵沉闷的响声,沉重的高大铁门缓缓打开,陆良跟着蒋高雷走了进去。
到业务办理区,几名警察正在那里,有的忙着提人审讯,有的带着人送进来。
蒋高雷跟值班的警察打了个招呼,办理了一下提人手续,然后就带着陆良走到旁边的审讯室。
审讯室被一面铁栅栏隔成了两部分,外面放着一张桌子,两把椅子,里面放着一张铁质的特制椅子,椅子前有一大块铁板。
不一会儿,里面的大门打开,走进一个人来,身后的警察叫了一声:“魏建华?”
蒋高雷点点头,表示无误。
陆良看到眼前的魏建华,差点没有站起来。只见他剃着光头,穿着桔黄色的囚衣,上面印着“东看”两个白字,戴着手铐和脚镣,一脸的胡子碴,人也消瘦了很多。
看到对面的陆良,魏建华微微一笑,表情相当平静,在那张铁椅子前坐下。身后的警察把那块铁板放在他向前,重重地往下一按,铁板响了一声,把他的上半身卡在椅子上,然后警察又用锁把铁板锁好,这样,他虽然能够自由活动,但却无法摆脱椅子的束缚。
看着魏建华的手铐和脚镣,有关他的回忆,呼啦啦挤进陆良的脑海,从大学报到的第一天,到毕业时二人一同去边管局报道,再到魏建华在东海接待他的豪华晚餐,像放电影一样,全部呈现在他脑子里。
陆良想说些什么,但话未出口,眼泪已经把眼睛模糊了。
魏建华依然微笑着看着他,蒋高雷说:“魏建华,你要见的人来了,你有什么要说的?”
由于有陆良在旁边,他说话的语气好了很多。
魏建华看了看他,冷冷地说:“你在的话我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蒋高雷尴尬地说:“好吧,那你们谈。”
说完,带着跟他一起来的人,走了出去。
等他们走后,陆良急切地说:“你”
魏建华赶快把手制止他,指了指自己的耳朵,陆良马上明白,这里已经安装了监听设备,他们所有谈话都会被监听,难怪蒋高雷这么痛快地就走了。
陆良会意,问:“家里人怎么样?”
魏建华说:“他们有些适应不了,但没办法,要接受现实啊。”
陆良有些难过,没想到自己虽然提醒了,他还是落到这种田地,虽然是他陷入太深,但自己做为好朋友没能从当初就及时制止,还是有些愧疚。他问:“有什么我可以做的么?”
魏建华说:“这就是我想见你的原因,我知道,这次进来,短期内我是出不去了,我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女儿,她刚刚上幼儿园,可能要不可避免地受到影响了。”
说到这里,魏建华的眼睛里闪动着泪花,女儿是男人的软肋,任何一个男人都无法忽视,即便强壮如魏建华者。
陆良望着他的眼睛,郑重地说:“我会照顾好他们,你放心。”
魏建华放心地笑了,他知道陆良的为人,他是他最可依赖的朋友,他说出的话,他是可以相信的。
魏建华振奋了一下精神,说:“还记得我们一起去边管局报到的那一天么?”
陆良也笑了,说:“你小子太狡猾了,给负责分配的干事塞了红包,所以到了东海,而我,只能去那个兔子不拉屎的草海。”
魏建华说:“你现在应该想通了,人这一生,福祸难料,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老子这年头活得太明白了,如果我没到东海,去的是草海,也许今天就不会坐在这里。”
陆良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魏建华说:“不过我也不后悔,该享受的都享受了,只是对不起家人。”
陆良说:“以后再补上吧,你在里面的日子,有些义务我替你承担了。”
魏建华着说:“你嫂子那里的义务就免了吧。”
陆良哈哈大笑,说:“你放心,朋友妻,不客气,你忘了,好吃的是饺子,好玩的是嫂子,这是你常说的一句话。”
二人都笑了,只是这笑声里有几丝的凄凉。
十二、朋友妻,莫抛弃()
二人聊了半天过往的人和事,魏建华看了看时间,说:“时间不早了,我就是想找你吹吹牛,散散心,现在看到你,该交待的都交待了,心情好多了,来兄弟之间握一下手。”
陆良从铁栅栏里把手伸出去,二人的手紧紧地握在一起,魏建华的手还是那样的结实有力。
突然,陆良觉得魏建华握在自己手里的小手指在自己的手心轻轻地挠了两下,他低头一看,魏建华的那只手心里写了几个字,他仔细看了看,字迹比较潦草,但还是可以看得清楚:上面写着宁海,后面是一个人的名字。
等他看清楚了,魏建华若无其事地把手抽回去,叫了一声:“管教!”
里面的警察打开门走了进来,看了看魏建华,又望望陆良,问:“可以了?”
陆良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