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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害怕迟到,陆良打了辆车来到刑侦支队,径直走进徐宏的办公室。
徐宏跟他要了个招呼,看了看表,说:“时间差不多了,我先领你到支队长那里去一下。”
陆良小声问道:“政委,不知支队长怎么称呼?”
徐宏说:“高进,他是什么样的人见了你就知道了。”
陆良没有多问,跟着徐宏来到隔壁的办公室。高进有四十四五岁的样子,又黑又胖,留着短发,头发像钢丝一样根根上指,脸上最突出的就是那一对浓浓的眉毛,透着凶狠。陆良看罢在心里说:这一看就不是个善荐。
看到徐宏领着一个年轻人进来,高进翻了翻眼皮,没有说话。
徐宏说:“高支队,这就是头两天我跟你讲过的陆良,今年刚刚转业,今天来报到。”
高进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陆良,没有一句客套的话,沉声问:“了你解刑侦么?”
陆良想了想,如实回答:“了解得不多。”
高进说:“那就到特案科吧。”说完也没有管站在旁边的徐宏,低头看文件,再没有说一句话。
听说陆良被分到特案科,徐宏的脸上写满了不快,也没有对高进说一句话,带着陆良转身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陆良不明白特案科是干什么的,但是从高、徐二人的表情能感觉得出来,他们并不是合作得很好的两个人,心里有些沉重。在草海站他已经体会过夹在两位领导中间的滋味,现在又要面临同样的情况了。徐高二人不和,自己作为徐宏要进来的人,自然就会被高进划归他的阵营,进行排斥。他真的佩服中国建立政治主官的始作俑者了,在主官的身边放上一名政委,说是协助主官做好思想工作,其实就是起牵制作用,这样虽然一定程度上避免了绝对的权力,但也造成很大的内耗。
陆良在心里暗暗叫苦,看来免不了又要卷入政治斗争的旋涡了。
回到办公室徐宏没有了刚才的笑容,拿起电话拨了个号码,说:“小郑,你到我的办公室来一下。”
扣掉电话,他点上一支烟,扔给陆良一支,靠在椅子背上,拿起一份文件。陆良看得出,他虽然在看文件,但心神完全没有文件上面。
一会儿,一个年轻人敲门进来,年龄跟陆良差不多大小,走到徐宏面前,一脸的笑容,问:“政委,您找我?”
徐宏放下文件,指了指陆良说:“小郑,这是新来的陆良,分到你们科,你先领他到办公室。”
小郑看了一眼陆良,笑着说:“欢迎新同志,跟我来吧。”
这个人是个自来熟,一看就是在机关混惯了的人。
陆良说不上喜欢,也说不上讨厌,和徐宏打了个招呼,跟着小郑出了办公室。
陆良跟在小郑后面,特案科的办公室在下一层。两间房子的大小,放着几个办公桌,除了他们两人,一个人没有。
小郑指着对着门的一张桌子说:“你就坐这张桌子吧。”
桌子已经擦过,陆良对小郑说:“我叫陆良,刚从部队转来下来的,以后还请多多关照。”
小郑笑着说:“我叫郑显奇,你叫我小郑吧,咱俩差不多大小。你来了我太高兴了,科里面平时只有我一个人,终于来了一个说得上话的人。”
陆良挺奇怪:“怎么,科里以前只有你一个人?”
小郑说:“只有科长和我,科长快退休了,已经申请病休一年多了,这个科里只有我一个人在上班。”
没有科长主持工作,只有一个工作人员的科室肯定不是什么重要的部门,陆良有些失望,问道:“那么我们科主要是做什么工作的?”
小郑说:“你一听名字挺吓人的,特案,其实就是处理一发生在特殊部门的案子,你比如说部队啊什么的。现在部队能有什么案子,就算有案子,小的他们自己就处理了,大的又会隐瞒不报,所以我们基本上没什么事情可做的。只是因为我们这个科当初是市长亲自下令设立的,所以还必须存在,其实就是聋子的耳朵。”
小郑挺热情,可能是长时间找不到人说话了,一口气把特案科的情况说了个清清楚楚。
对公安工作满怀热望的陆良,这才明白自己要面对的是怎么样的工作,难怪听到高进把自己安排进特案科,徐宏一脸的不高兴,明摆着就是拿自己当废人养着嘛。
六、两难的站队()
回家后陆良一脸的郁闷,肖菲体贴地递上一杯水,问道:“怎么了,公安局上 班不如意啊?”
陆良一口气把水喝光,没好气地说:“把我当闲人养着了。”
听完了情况,肖菲说:“算了,到了别的单位也是这样,你刚一去,哪里有那么多好岗位等着你啊,先进去再说,有了机会再调动一下吧。”
陆良觉得有道理,心中这口气才稍微平息了一些。
接下来的几天陆良一直在考虑着要不要换个单位,徐宏也没有找他。在刑侦支队里陆良每天就是喝喝茶,看看报,看着别人忙来忙去,陆良觉得自己完全像个局外人,刚来到这里就被边缘化,陆良感觉很是无奈。
一天陆良从厕所出来,正好遇到徐宏迎面走过来,陆良打了个招呼。徐宏说:“小陆,陪我下去走一走。”
陆良跟在他的身后,两人沿着楼梯慢慢走到办公楼下。一路上遇到几个走过的人,都跟徐宏打着招呼,看到跟在徐宏身后的陆良,都多看了他几眼,眼神有些怪,陆良微笑着向每个人示意。
走到办公楼门口,徐宏在黑板报前站住了,指着一片斑驳的黑板,对陆良说:“支队的民jing每天都慢着办案子,很累,很辛苦,我看需要做点什么来给他们鼓鼓劲。我们部队的黑板报,很是能起到宣传先进、振奋jing神、鼓舞士气的作用,我觉得这一方式在公安队伍内同样适用。”
陆良点点头,徐宏在部队是搞政工出身的,对用政治形式鼓舞干劲这一块工作很有眼光。
徐宏接着说:“你看这块板报,有多久没用了,需要旧貌换新颜了,这个任务就交给你,怎么样?”
陆良觉得每天闲得慌,有点事做也好,何况是徐宏交待的任务,当即点头答应。
徐宏说:“那就这么说定了,给你一天的时间,明天这个时候我来验收。”
说干就干,送走了徐宏,陆良到办公室的来墨水和板刷,黑板上原来的斑驳字迹不知存在了多长时间,内容又枯燥,版式也死板。陆良把这些字迹擦去,又用墨水把黑板重新上了一遍sè。等搞完这些,陆良的袖子上,衣服上沾了不少的墨迹,但黑板黑油油的,焕然一新。
由于黑板还是湿的,不能写字,陆良就回去找资料。他先是把刑侦支队的历史找来,把最近几年的先进事迹梳理了一遍,又找了几个经典的案例,准备把这些东西搬到黑板上。
第二天,陆良拿着粉笔和准备好的材料来到办公楼前,用手摸了摸黑板,已经干了。陆良先用尺子标着,用粉笔把版面设计出来,然后在最上端写上“亮刑jing风采,铸利器神兵”几个醒目的隶书,又描着加粗。在边角及各版面的缝隙处又加了些图案,整个版面既新颖,又醒目。整完这些,他又用工整的楷书把准备好的文字材料加了上去。
在陆良忙活的时候,经过的几个民jing停下来,在板报前观看,一边看,一边不时地点头,看来板报很得他们的肯定。
这时徐宏走了下来,看了看陆良的成果,也是很满意,笑着说:“不错,没看出来,你还是个搞宣传的好材料。”
围在旁边的几个民jing也跟着说:“不错,政委,这板报让人看了眼前一亮,里边的内容也是很实在,都是我们干过的案子,看了啊,仿佛又回到办案的时候,很有成就感呐。”
徐宏哈哈一笑,说:“我们平时工作忙,又累,以后啊,各种集体活动还是要搞起来。比如组织一些歌唱比赛让大家放松心情,组织一些体育活动,让大家锻炼一下身体,我们不能光干革命工作,把心情搞坏了,把身体搞垮了,我们要干事,但更要快乐地干事。”
高进平时总强调破案率,要求干jing加班加点,平时还真的很少关心他们的生活与心情,徐宏的这此理念,像一阵清风,让在场的人感觉到一股新意。
几个人正围着板报兴奋地议论,突然身后传来一声威严的咳嗽声,几人回头一看,原来高进不知什么时候也来了。几个人的声音顿时小了下来,脸上的笑容也消失了,小心地跟高进打了个招呼。
高进看了看陆良的板报,脸上没有表情,身后的几个人知趣地走了。
徐宏对高进说:“老高,我感觉干jing们平时太忙,心情也累,工作太苦,叫小陆搞点小东西,活跃一下气氛,你看,亮刑jing风采,铸利器神兵,写得多好,多有气势。”
高进黑着脸说:“刑jing本来就是个苦差事,不苦就不叫刑jing了。”说完,转身走了。
徐宏心里这个气呀,骂了一句:“狗ri的。”也背着手向高进相反的方向走了。
陆良有些傻眼,刚才办板报的一腔热情像被从头浇了一盆冷水,强忍着把剩下的内容写完,默默地收拾好东西,准备回到办公室。
突然身后有人叫他,陆良回头一看,是高进又折回来了。他赶快打了个招呼:“支队长。”
高进走过来,指着“亮刑jing风采,铸利器神兵”这几个字说:“我觉得这几个字不好,什么利器神兵,这又不是封神榜,改了,改成‘刑jing虽苦,梅花香自苦寒来’,这才符合我们刑jing的特点。”说完,转身而去。
这下陆良为难了,一个说好,一个说要改,他一个大头兵夹在中间,一个也不敢得罪,左右为难。
陆良郁闷地回到办公室,不知该怎么办。这时小郑回到办公室,一脸的不快,陆良问:“怎么了?”
小郑闷头喝了一口水,说:“我去报政委前两天的差旅费,有两顿饭的**支队长不签字,报不了,我没法向政委交差。”
陆良想到自己在黑板报上的遭遇,颇有同感地叹了口气。
小郑说:“这两个神仙打架,我们下边小鬼受罪啊。听说你出黑板报的事,让支队长发了脾气,你以后可要注意啊。”说完,小郑看了看四周,把门关上,也许是受了高进的气,他不自觉地跟陆良处在同一个战壕里。小郑小声说:“我们支队长不知为什么,政委刚来两人就尿不到一个壶里,我们觉得政委这人挺好的,没有什么架子,对我们私人的事情也很热心,什么孩子上学、老婆调工作的事,找到他他从不推辞。可是我们都不敢跟他走得太近。支队长很会整人,凡是跟政委走得近的人,都会被打击。”
听了小郑这一席话,陆良更是觉得郁闷,早些时候的担心终于变成了现实。如果他不是徐宏要进来的,他还有机会选择,但就是因为他是徐宏要来的,高进不自觉地把他划到了徐宏一边。陆良越想越气,他真不明白,这领导之间不掰掰和腕子似乎就显示不出来自己的权力。他也在心里盘算,自己该怎么办,从眼前的形势来看,要支队里高进是绝对的一把手,说了算,因此众人怕得罪他,有意无意地疏远了跟徐宏的关系。可大家都知道自己是徐宏要来的人,如果跟高进站在一起,势必要和徐宏对着干,那别的人会怎么样看自己。
坐在那里,陆良一直在想着这事,想得脑袋都疼了,也没想明白该怎么办。
他正愁眉苦脸地坐在办公桌前,小郑进来说:“陆良,张副政委叫你去她办公室一趟。”
陆良不知副政委叫他做什么,这个张副政委叫张晓凤,是个挺有风韵的女人,带副眼镜,文质彬彬,挺有气质的,陆良刚开始对她的印象不错,挺敬重她。但后来私下里听人说,她是跟高进站在一起的,因为可以在高进那里报报**,沾些公家的便宜,所以唯高进的命令是从,完全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高雅。听说她找自己,陆良心里有些忐忑,不知自己哪里得罪了这个nǎinǎi。
到了张晓凤的办公室,她正在办公桌后坐着,看到陆良进来,放下手中的报纸,用手指推了推黑边的眼镜,示意陆良把门关上。
陆良关上门,在她面前的椅子上坐下。
张晓凤看了看陆良,开始说话:“小陆,到支队也有几个月了吧,一直没有关心过你,还请你原谅,今天叫你来,就是想听听你的感受。”
因为知道了她跟高进的关系,陆良不敢随便说话,谨慎地说:“我觉得挺好的。”
张晓凤是个聪明的女人,笑了笑,说:“挺好这